正文 第36章 不是我做的！ 文 / 貳號零件
恆星漸漸向中天挪去，草澤周圍到起了薄薄的霧氣，倒也不覺得熱。
突然李凡覺得頭上一片陰涼，抬頭一看，正是蘿鈴舉了把折疊傘站在自己身後。
李凡笑著說道，「反正沒事，怎麼不多休息會？」
蘿鈴嬌媚地遞了他一眼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了？不過是跑了一整晚，累了些，休息一上午還不好麼？」
她又將俏目轉向李凡面前的松樹板和醃製的一應食材，雖然從小看慣了李凡對食物的奇奇怪怪的想法，但看見面前這一幕，也不由得好奇問道，「這是幹什麼？」
李凡奸笑了一聲，指了指不遠處的胖頭夫婦說道，「我和他們說好了，做一份正餐便讓我們四人通過。」
當下蘿鈴也不多問，只靜靜看著。倒是一旁看顧灶火的末雲，聽得一陣心驚，怔怔地看著李凡，就連手中看顧灶火的事也忘記了。
好在，影子雨也跟著蘿鈴過來。便順手接過了他的工作。
李凡無暇去管末雲為何發愣看著自己，只想著趕快將手中的事情了卻，也好得個自在。他切下一大截鱷魚舌頭，然後片成薄片，放在松樹板上炙烤。
此刻松樹板上已經是油光水滑，粉嫩的舌片一放在松樹板上便開始向內收縮，騰起絲絲白煙。
由於切得薄，舌片幾乎才放上去，就被李凡夾了起來放如口中。一入口，松樹天然的香氣就縈繞滿口，一咬，舌片爽脆，肉香滿口，沒有一絲多餘的異味。
李凡又切下一片，看著周圍沒人，將草澤鱷背上生長的植物取了一根，從中剖開，將其中汁液沾上。按照李凡的想法，既然這鱷魚背上的植物能將魚肉中的酸味去除，自然也能讓這舌片變得更加美味。
可惜這次他卻是打錯了注意，粘了植物汁液的舌片，不僅變得木硬無比，還帶了陣陣苦味。這到是讓李凡想起了畫蛇添足這句成語，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聲，還好事先試驗了一下，要是想當然去做，到時候給胖頭夫婦吃的時候就悲劇了。
李凡一連塞了連塊舌片入口，末雲和影子雨沒說什麼，可站在李凡身旁撐傘的蘿鈴可不依了，她蹲下來用手肘拐了拐李凡說道，「你到好意思，三個人看著呢，你就一個人吃。」
李凡一聽，為自己辯解道，「我這是在試味，可是非常辛苦的工作呢。」
蘿鈴雖然不服氣，卻也知道李凡說的是正事，她哼了哼說道，「那大廚師試好了麼？可以賞小的們幾口麼？」
知道辯不過蘿鈴，左右食材又有多餘，李凡笑容做賊似的看向胖頭處，發現對方正被無數排隊的黑暗料理煩的沒功夫搭理自己，這才從四維口袋中拿出四隻小酒盅，分別倒了點高山葡萄酒，遞給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三人說道，「雖然這酒要用對的杯子才行，但眼下實在不易張揚，先將就著。」
說完他便利落地片下三片舌片放在松樹板上，還未等白煙散開，蘿鈴已經伸出早已準備好的筷子去夾。接著又因太燙髮出陣陣怪叫，滅火般將手中高山葡萄酒倒入口中。
這一番舉動看在李凡眼裡，不由得嘟囔道，「牛嚼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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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雨一如往常的平靜自持，倒是末雲頭一回吃李凡做的食物。舌片嚥下之後還顯得稀鬆平常，可當喝下一小口酒之後，他的漆黑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
原本他還有些對李凡有些不放心，可這下卻覺得太過驚喜。他又喝下第二口酒，發現舌片的餘味仍在口齒迴盪，不由得出聲讚道，「好！」
李凡這時看著末雲心中才覺得親近了些。畢竟自己手藝再好也得有人欣賞品評才不算辜負。他笑道，「雲兄是會吃的。待會事了，我們在好好吃喝一頓」
末雲點點頭，收起了眼中那份意猶未盡。
蘿鈴解了嘴饞也不胡鬧，知道李凡做的正事要緊，看李凡忙東忙西，甚至還主動開口為要不要幫忙。
李凡笑說，「沒什麼可幫的，你不搗亂就行了，還指望你幫忙？」
他可是還記得以前自己下廚，蘿鈴說要幫忙，可每一次都是弄得雞飛狗跳的，最後廚房就跟戰場一樣。
蘿鈴聽到李凡調侃她，不由得有些氣悶，不過實在是自己過往的戰績太過輝煌，她也不好說什麼。雖然在一旁閒散無事，卻也沒有走開，始終在李凡旁邊撐著傘。
這期間，李凡將魚尾湯又過濾了兩遍，這時湯已經不是乳白色，而是呈現半透明的顏色。他將山雞的內臟清洗乾淨，將肝同樣片成薄片與醃製好的鱷魚肝卷在一起，並用山雞的小腸做線捆住。
李凡又另起了一深坑，將許多大濕的松樹丟入其中，濃煙頓時在嗆得李凡一行人周圍再沒有其他人。好在這小土坡上沒有風，不然連蘿鈴也是待不下去的。直到李凡又在周圍豎起了半人高的圍欄，才又好些。
在圍欄上，李凡橫著架起一隻木棍，然後將用腸線捆在一起肝卷兩兩相對地懸掛在木棍上，並囑咐末雲不停地往裡投入濕潤的松樹枝，切不可出現明火。才又轉身去做其他的。
一切工作準備就緒，李凡這才站直了身體饒有興致地看著准密煉者不停地向胖頭夫婦進貢。之前要去李凡醃製失敗的鱷魚肉的那一群人，已經站在了胖頭夫婦的身後，據說是待定。
更有不少之前看見李凡進入樹林，便打著碰一碰運氣的想法去林中尋找可吃的食材進貢給胖頭夫婦。
零件便是其中一人，李凡看了半響戲，零件才灰頭土臉地回到小土坡上。看著李凡站在一旁看戲，並沒有在他那一些奇怪物事面前搗騰，他又湊了過來將之前拿去盛肉的器皿還給了李凡。器皿中還裝著幾個如同苦瓜，可是外表金黃，混身尖刺的果實。
他笑著說道，「這叫金娘果，我以前吃過這個，剛剛在林子尋到了一些野生的。很甜呢。」
李凡看器皿已經洗得乾淨，便問道，「他們就沒留一點給你？」
零件搖了搖頭說道，「我算老幾，不過是個平民背景，家裡就出了我一個密煉者。他們自然不會顧慮到我。」
李凡聽得心中一陣火起，見胖頭夫婦面前已經無人排隊進貢，他拉住零件說道，「你等等。」
說完他就用沒用完的鱷魚肝放在松樹板上炙烤，又剖開金娘果，詢問零件這果實可食用的是那些。
零件指著其中粒粒圓珠般的猩紅果實和附著在果皮上的果肉說道，「除皮之外皆可食用。」
李凡挑出五粒果實，分別用烤熟的魚肝包裹住並用粗壯的翠綠松針別住。放在一面白盤中說道，「將這拿過去，保準你過關。」
零件看著李凡短短時間便做出來的東西，雖然好看，心中卻是直打鼓。但又不好佛李凡面子，便端著盤子硬著頭皮向胖頭夫婦走去。
胖頭夫婦粗一看，也並不以為意。但一早上，他們光看到的黑暗料理就不下數十道，這面目清秀的少年送上來的都算是好看的了。胖頭意興闌珊地用他那肥胖的手指捏住松針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胖婆看零件長得清秀，又面帶尷尬，想著反正也吃了那麼多也不差一兩片的，便一口塞入了嘴中。還未等她將口中松針拔出來，一吧唧嘴立即伸手將另外三片肝包果捏在手中，同時准裡含糊其辭地說道，「你通過了。」
零件一聽自己聽過了，還不是待定，心中便冒出一陣狂喜，但隨後又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您說的是通過？」
胖婆點了點頭疑惑地說道，「怎麼不滿意？」她向李凡指了指說道，「要他們沒通過的話，你便是首席。」
零件一聽這話，連連擺手說道，「通過就好，通過就好。」
開玩笑，這東西還是別人給自己做的呢，自己拿什麼和別人搶首席？
胖頭看著自家媳婦，一臉疑惑地問道，「這玩意真那麼好吃。」
聽到胖頭問話，胖婆一把將手中三片全塞進口中，還沒嚥下去，就堆笑說道，「其實還好，要不我幫你把你手中這片吃掉吧。」
事已至此，胖頭要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他也不會夠命活到今天。趁著胖婆還沒動手搶，便將手中肝包果塞入口中。
肝包果一入口，圍在外面的肝片便帶著一股油脂的甜味在口中綿密地化開，再一咬，中間的紅果爆漿而出，酸甜的汁液恰好中和了肝片的膩口。胖頭頓時覺得如同站在山風中，聽著鳥叫，周圍開著片片花田。
嚥下口中果實殘餘，胖頭開口問道，「這道料理叫什麼？」
零件為難再三，想著就算現在不露餡以後也是要露陷，於是指著李凡說道，「其實不是我做的，是他做的」
胖頭夫婦對視一眼，胖頭拍了拍零件肩膀說道，「很好，你還是通過了。」
早一旁遠遠看著的李凡，在零件轉身指著自己的時候，就知道事情露陷了，他一面在心中笑著零件的憨直，一面認為這小青年倒不失為一個可交之人。
蘿鈴這時在一旁驚呼道，「你果子很好吃呢。」
李凡這才回過頭看，看著蘿鈴正小心拿捏著一個金娘果吃著其中的紅色果實。李凡拿了一顆放在嘴中試了一下，發現這果子不僅酸甜可口，且帶有淡淡香味和松脂鱷肝搭得恰到好處，簡直就是妙到毫巔的搭配。
李凡笑著說道，「零件是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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