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準備出發 文 / 貳號零件
李凡臉色蒼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喘氣的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但他的雙眼依舊死死的盯著鼠老頭。
鼠老頭匝巴著嘴，依舊放在陳雨傷口中的手爪如同一隻燈泡，慢慢地從暗淡變得明亮起來，甚至有越來越明亮的趨勢。
饒是如此，李凡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古怪的老頭。他的身體已經抽不出一絲的元出來，但他也要用眼睛看著。
他知道鼠老頭在此刻要做什麼手腳，他根本看不出來。如此，不過是討個心安罷了，但李凡依舊是不服輸地瞪著雙眼。
哪怕是一根根血絲佈滿他的眼球，哪怕是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奪眶而出，他也依舊瞪大著雙眼，死命看著鼠老頭那只不斷發亮的紅色手爪。
就在李凡終於受不了強烈的光線，眨了一下眼睛。而就在這時，鼠老頭開始向外抽出了他的手爪。隨著他手爪的抽動，陳雨的傷口以肉眼能夠看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
當鼠老頭的手爪完全抽離時，陳雨大腿上的傷口只有一道粉紅色的圓形疤痕昭示著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鼠老頭走到李凡面前，視線正好於坐在地上的李凡視線相當。他說著什麼，但在李凡聽來，只是一片嗡嗡作響，至於鼠老頭說些什麼已經不是他關心的了。
緩緩閉上乾澀的眼睛，李凡整個人慢慢地向後倒去。鼠老頭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使勁搖著他的肩膀喊道，「臭小子，還沒烤肉呢，不准睡。」
搖著搖著，鼠老頭覺得手中輕了許多。再一看，李凡早已被陳雨抱到離篝火溫度適宜的地方。鼠老頭一陣心驚，暗想這小子什麼時候動作變得如此之快。
只見陳雨輕柔地平放下李凡後，站直身體微微側臉用著那雙不曾睜開的眼睛『看』向鼠老頭輕輕地說道，「我來烤肉。」
鼠老頭一聽見這話，原本隱隱有些發綠的手爪頓時變得如同春風中的楊柳不斷地相互揉搓著，他喜笑顏開地說道，「好，好！」同時寬闊的嘴沿下不斷滴落一絲絲亮晶晶的晶體。
…………
…………
暢行無阻地進入到候機大廳，等候鼠老頭的飛行器被排上起飛航道的時候，李凡根本沒有想到他隨口的一說居然被鼠老頭喜不自勝地應承了下來。
在鼠老頭看來，以他吞噬近衛的身份偷渡幾個人完全是小菜一碟。哪怕是黑帝君想要親手殺死的罪犯也有可能成功，更何況是李凡這個已經下過特殊赦令的人，雖然他本人不可能知道，雖然心中憤恨的貴族依舊會追殺他，但這已經不是吞噬近衛和黑帝君甚至繆斯能干預的了。
帝制已經足夠腐爛了，腐爛到小小的貴族也有坐山為王的膽子。只要黑帝君的軍隊不降臨，他們就將是自己所在星系永遠的帝君。
這也是在第四次大爆炸發生之後，繆斯決定把那顆橫亙在那片神秘空間的曾經名為m-4320的小小太空隕石發展成為貴族監獄，自己堅決擁護的原因。而這個貴族監獄也就是後來美其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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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帝都。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他連身體都換了好幾副，久到只有繆斯知道他的名字，久到他都快忘記那熟悉的地球風味，久到貴族監獄真的成為那些愚蠢貴族趨之若鶩的帝都。
不過仔細想了一想之後，鼠老頭心裡又有一種被輕視的無名火。這種無名火憋在他的心裡熊熊燃燒著，卻也無處發洩，因為他現在是鼠老頭。
李凡無視著鼠老頭不知為何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在他看來人老了總是有些古怪的。他饒有興趣的觀看著周圍琳琅滿目的商店，大有要逛上一逛的興致。他側著頭看著陳雨問道，「你有什麼想要的麼？」
陳雨只是一味地閉上雙眼沉默著，過了半響才搖了搖頭。李凡看到陳雨這樣也不介意，這傢伙自從自己醒來已經變得越來越沉默了。甚至……還有一些遲鈍。
李凡對鼠老頭說道，「我們想去逛逛，飛船大概還要多久？」
鼠老頭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金屬圓環回答道，「大概還有三小時。你們去吧，我老人家老胳膊老腿不適合到處閒逛的。」
說罷還真像一個垂暮老人一般坐在大廳的長條椅上，捶打著自己的膝蓋。
李凡見狀笑罵道，「瞧你小氣樣，不過是用你的卡買了點東西，至於心疼成那樣麼？」
鼠老頭一聽可不樂意了，他一下子跳在凳子上，動作輕盈得像一個少年，絲毫不見剛剛垂暮老人的模樣，他破口大罵道，「一條裙子居然要幾百萬帝制幣，那裙子是能吃還是有什麼神奇的功用？」
昨天李凡無意中經過美隆時裝店，正好看見了櫥窗中展示著當初蘿鈴很喜歡的那條月牙色的旗袍。一時衝動之下，買了下來的李凡殊不知在最後結賬的時候，連自己都有些目瞪口呆，他只好向站在一旁的鼠老頭伸手。
不清楚狀況的鼠老頭很大方地遞過一張黑色的磁卡，條件是晚餐還要吃烤肉。李凡當然沒口子的答應了下來，但當成功刷卡之後，知道金額的鼠老頭立即變了臉色。那神情彷彿不再滿足吃烤肉了，倒好像是要吃人，最好把眼前這個奢侈的小混蛋一口吃下去。
看到鼠老頭暴跳如雷的模樣，李凡狀似陌生人一般向後退了兩步，想辯解兩句。但一想到那條月牙色旗袍真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四維口袋之中，李凡便決定不和鼠老頭計較，獨自帶著陳雨閒逛去了。
不得不說，奢侈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天性。在這廢棄礦星的唯一的太空港口，呈橢圓的五層建築中入駐了各種李凡見都沒見過的奢侈物品，每一層都經過了挑高和華麗的裝飾，所以顯得極其恢弘。每一層都只有一條主幹道，各式商店就整齊有序地排列在兩旁。
每一個商店的裝飾都極具特色又與這五層建築本身顯得極其協調，透明的鋼化玻璃櫥窗更是這裡商家必備之物，讓購物者能一眼能明白商店所售的種類和範圍。
櫥窗背後是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商品，日常到服飾，新奇到各種太空寵物，離譜到居然還有販賣智慧種族的。這些智慧種族大多是帝制各個貴族封地中的土著，這些土著各有特長，有些是聲音極為美妙，有些則是按照人類的審美來說非常的美麗，還有些則是非常具有戰鬥實力且忠心的種族。
這裡的遊客很少，幾乎可以用手指就能數得過來，於是乎在李凡經過的每一座櫥窗前，他都受到了極其熱烈的歡迎。但李凡沒有打算買東西，他只是隨意地逛著。身後的陳雨也只是一味地沉默地跟隨，始終站在離李凡一步之遙的位置。
不知不覺已經走上了五樓，剛剛走出向上移動的扶梯想要看看這頂樓有些什麼的李凡卻被一個身穿銀色連體戰鬥服，耳朵如同兩根辮子一樣垂下的戰鬥土著攔住了去路。
此人面露對純種人類的天生驚懼，小心翼翼地說道，「不好意思，這一層今日被我家主人包下了。」
李凡一聽，不由得咂了下舌。在之前四樓閒逛時，他就發現這棟建築裡商品的價格是按照珍稀和受歡迎的程度來標注的。越往上價格就越是高得離譜。
現在居然有人包下了整個五層，這讓昨日花了幾百萬買條裙子就覺得過於奢侈的李凡不由得在心中大呼，自己真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他沒多說什麼，便準備轉身離開。雖然對方客氣，但李凡在下面樓層的商店見識過這種戰鬥土著的實力，對其有著一定的瞭解。這種長耳土著，成長到高階，即便是自己四階掌握者也不見得能討到好去。
雖然面前這名土著實力還處於成長期，但……李凡微微側了下頭，看見不遠處陰影中好像還站了一小隊的樣子。
李凡心裡想著，不知道是誰如此大的排場和手筆。這樣的做派只怕連家世沒落一些的貴族都無法做到。
走回扶梯入口，李凡卻發現陳雨沒有跟上來。他轉身回頭看去，發現陳雨依舊怔怔地站在五層入口處，『望』著某一個方向，似乎在確定什麼。
李凡抿了抿因變胖而變得有些厚的嘴唇，走上前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走出沒兩步，李凡就聽見一個極難讓人忘記的聲音。雖然有建築格擋，只是隱隱約約傳了過來但李凡肯定是那麼讓陳雨第一次在光屏上看見就產生異樣的傢伙。
這時陳雨也轉過頭，朝李凡走來，似乎感受到了李凡擔憂的目光。他難得地主動開口說道，「走吧，時間要到了。」
李凡點了點頭，面色如常地和陳雨往候機大廳走去。一路上，李凡不時打量著陳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如此幾次，倒讓陳雨發現自己正偷偷打量著他，李凡大窘，不由得暗罵自己有些過於神經過敏了。
走回大廳，遠遠看見他們的鼠老頭，快速地竄到他們身前罵道，「怎麼跟深山裡的原始人一樣，通訊儀沒有就算了，時間觀念也沒有一點。再晚來一些，我可就不等你們，自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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