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逃脫 文 / 貳號零件
盲眼也有些訝異李凡會做出第一個選擇,青魚口中的天罰,饒是他也不願拭其鋒芒。不過既然約定已成他也不會多說什麼,橫豎都是死,只是死法略有不同罷了。
想到被天罰擊中後,變成一團漆黑糊塗物,盲眼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李凡只見盲眼一個閃身,便在自己面前失去了蹤影,同時青魚口中的光芒越來越盛最後竟像是變成了此間第二個光源。
光芒刺眼得讓李凡閉上了眼睛,同時腦中口訣更是加快了幾分吟誦的速度。這時蠅熊驚恐地說道,「這不是借字訣,這是天雷冶體法。你瘋了,哪怕是在泰坦鼎盛時期,不到萬不得已也無人敢輕易動用此法,就算動用也是各種加持。但能存活下來也是百中無一。你怎敢?」
李凡無暇去解釋什麼,他自己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不瘋如何成神?如何救出老頭?若有一天老頭遭遇不測,只怕自己都無力去報仇雪恨。唯有瘋!惟有狠!唯有拼!
天雷冶體法共九層,每一層的口訣不盡相同。
每一層皆是通過泰坦語的口訣開通身體與天地的溝通,利用對肉身毀滅最大的雷進行對身體的改造。只要能忍住電流通過身體產生如同刮骨的劇烈疼痛並保持注意力集中念完口訣便算是成功修完一層。
每修完一層,身體各個方面較以前都會成幾何倍數增長。
隨著層數的增加,口訣的長度以及拗口的程度也在增加,同時對雷的要求也隨之增加。
這一切,說來簡單。但試想又有誰能一邊抗住電流帶來的疼痛一邊保持思維清晰地念完大段口訣的?
口訣中斷,只得從頭再來。而口訣雖然能溝通天地之氣對身體進行修復,但畢竟有限。而電流對肉身的傷害是極大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灰飛煙滅。
所以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整地默念出口訣且身體抗住天雷沒有崩壞,這一層才算修完。
這本是開蒙泰坦,尋求極致力量,卻無法更進一步想出來的偏激法門。以求達到淬煉根骨的效果。今日,李凡卻將其法門拿來做賭,而且是他人生以來最豪奢的一場賭。其賭注就是他的命。
蠅熊話音剛落,藍白的電蛇便如出閘猛虎向周圍擴散,李凡更是首當其衝。當第一道電流落下時,其威力竟比他在紅月夜使出的天罰還要大出數倍。
李凡咬著牙克服著身體的麻痺從四維口袋中掏出一枚金黃色的石頭——泰坦之心,阿蒙留給他的最後禮物,也是他今日敢賭的最大依仗。
他將泰坦之心放入口中,根據他所傳承的記憶,這泰坦之心不僅是泰坦寶藏的指引也是免疫一切幻覺,保持意識清明的寶石。
與此同時,他一把扯下腿上的四維口袋,用力一揮遠遠地將其丟了出去。這電磁場,破壞力之強連自己都快承受不住。而這四維口袋中有著太多他不能失去的東西,他必須給自己留條退路,萬一逃脫也不至於落到無物可用的地步。
電流無差別地攻擊,侵蝕著這周圍的一切。並且快速地向外擴展著,不過稍瞬就就已經到達了百米範圍。
在這電磁場的正中心,始終站立著一個人影。他已經堅持了一秒,兩秒,三秒……。
李凡全身上下一片漆黑,隱約可以從看不分明的臉龐上分辨出一抹痛苦的表情。衣服早已被碳化得一無是處,變成一層無用的黑色附著物。
黑色的附著物之下竟是隱隱有紅光翻湧,並隨著他的呼吸或明或暗地泛著光。他雙手緊握住開刃,抬在胸前一動也未曾動,要不是他身上泛著的紅光,當真認為他已是一團死物。
電磁場擴展到百米後,便停駐不前。就在它停止擴張的那一剎那,以它擴張千百倍的速度猛地忘中心回縮。
這時李凡臉上的眼臉微微顫動了一絲,繼而睜開眼睛,他終於動了。李凡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黑色外殼出現了無數的裂縫,並隨著他的動作紛紛脫落露出白玉般的皮膚和結實卻不誇張的肌肉紋理。
電流擊打在他身上,李凡彷彿全無感覺一般。他暗自心想,這天雷冶體法果然奇妙,不僅左手傷勢盡復就連身體的力量不止比繼承阿蒙之後還強了一倍不止,更是讓他覺得和元的溝通變得更加沒有障礙。
雖然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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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階掌握者下級,他能感覺同樣的一個動作,他能爆發出更大的威力。哪怕是點移也要移動得遠一些。
最主要的是他現在竟然與這電流融為一體,這些藍白電蛇竄進他的身體沒有造成一絲傷害地向其他地方流竄而去。彷彿這是它們和他表示親暱的方式,而自己只是一個導體。
電流此時在李凡面前已經回縮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無數藍白電蛇在其中翻騰跳躍散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威能。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劇烈的爆炸。
李凡抿著唇,此時他想要抽身極其容易,不過眨眼他便可以逃出這爆炸的範圍。只是開刃第一層封印仍未清除,跟蹤陣法依舊在發揮著作用。不解除這個後患,只怕不管他逃到哪裡後面都跟著一幫如同盲眼般的殺手。
一不做,二不休,李凡右手握刃,左手隔空伸向電球,元不斷地從李凡手中飄逸而出,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著自己前方的隨時將要爆炸的電球。
在李凡用元氣罩包裹電球的同時,他腦中也充滿疑惑,怎麼這次的爆炸不像以往那般。居然延遲那麼久也沒有爆炸,若不是這電球散發出的陣陣恐怖的威能,自己還真會以為是個啞炮。
還是說,這電球也可以像定時炸彈一樣,安排好時間?
當李凡腦中胡思亂想且體內的元被盡數而出,沒有餘留一絲的時候,電球開始發生劇烈的反應。
強烈的震動以及超出自己控制範圍力量讓李凡的白玉般的臉龐頓時升起一股殷紅,與此同時爆炸的威力正不斷升級,很快就要衝破他所佈置的元氣罩。
藍白的光芒不斷在略透明的白色元氣罩中閃爍,遠遠看去,就像某種神秘且力量滔天的物種產下的一枚即將孵化的卵。
李凡口中快速地默念借字訣,且在手掌下的元氣罩開了一個小口,瘋狂而無處發洩的能量頓時噴湧而出。
仗著剛剛成功練成冶體法一層的李凡,不斷吸收著這些能量並憑著借字訣無腦地輸入開刃之中,原本就破除了一小半的封印陣立刻隨著能量的湧入而開始像冰山積雪遇見烈陽一樣開始消融。
只是這電球爆炸的能量實在過於暴烈,它們經過李凡身體時,哪怕是強硬如泰坦的身體也開始受到了損害。
封印陣不急不緩地消融著,李凡卻是心急如焚,要知道他現在只是勉強能夠控制這爆炸,加上電球內的電流反應並不完全,所以還可以借力。一旦失控,而自己又沒有破除封印成功的話,只怕要死無葬身之地。
不顧身體的損傷,李凡將手掌之下的口子再次擴大了一些,原本只有兩根指頭大小的洞口立即變成了雞蛋大小。
隨著洞口的擴大,狂暴無匹的能量如同颱風天氣的潮水一般,瘋狂拍打過來。李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在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無數細小的電花從手掌和洞口的縫隙中竄出,順著血肉的通道不斷向上延伸。最後竟變成了皮膚上無法磨滅印記,這些呈白色透明狀的電紋,詭秘而繁複,爬滿了李凡的整隻手臂。
魯莽沒有章法的能量在李凡沒有一絲元的身體裡興風作浪,而李凡卻要憑著血肉之力將其導入開刃之中。
這些狂暴能量在李凡身體裡堆積得越來越多,破壞著他身體的每一絲肌肉,每一個細胞。而元氣罩的洞口還在不知疲倦向外傾斜著它無法承載的能量。
此時李凡的身體已經變得通紅並且體型明顯比之前大了一圈。他混身上下都佈滿了汗珠,漸漸地這些透明的汗珠開始變得渾濁,變得鮮艷,最後變成了一道道蜿蜒的紅色河流遍佈李凡的全身。
而開刃的一層封印此時已經基本清除完畢,只有與二層封印的交匯處還在死守著最後的塊壘。無論李凡如何借力輸入能量,這最後的塊壘都只是微微鬆動絲毫不見崩潰的意思。
李凡感覺自己的身體內部已經變得一塌糊塗,元所開拓出來的兩條脈絡早已被狂暴的能量給掩埋,而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慢慢地走向崩潰的邊緣。
沒有時間再拖了,李凡咬了咬牙,將缺口打開得更大,雞蛋大小的缺口再次擴大,有大拳頭大小。同時,周圍還出現了無數的裂紋,這些裂紋不斷在元氣罩上延伸並發出令人心驚的碎裂聲。
李凡的左手手掌此刻已經被變得實質的能量傷得血肉模糊。但他仍沒有挪開一絲,他**的腳踝向後移了移,在漆黑綿軟的泥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小溝。
他整個人呈弓步站立,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左手之上,只求為自己多延緩片刻時間。
隨著能量的增加,開刃中封印的塊壘開始崩塌。而李凡面前,裂紋已經佈滿了整個罩子,李凡開出的缺口邊緣更是被狂暴的力量沖刷得已經出現了沙化的痕跡。
他此刻已經沒有時間去管身體哪裡疼痛,哪裡流血。相反,他感覺身上無一不疼,週身都開始崩壞起來。
就連他堵住缺口的手掌都已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爛肉,略帶紫金色血液從傷口處滴下來,還沒落地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成了肉眼無法看見的分子。
李凡這才注意,他身周早已空無一物。別說樹木,就連草根也看不見,只有那黑色的泥土在腳下慢慢乾涸著,凝結著。
此時他還保持著意識清明,全憑著內心的一股執念和含在口中一直沒有拿出來的泰坦寶石。
漸漸地,他竟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眼皮在不知不覺中下垂。李凡打了個激靈,從迷糊的感覺中尋到了一絲的清醒,他當機立斷,將右手的開刃狠狠地插入腿中。
麻木中,李凡感到了一些些不像似疼痛的疼痛。他知道這是他流血過多,體內循環已經崩壞的前兆。
手腕微微一提,李凡將深深插入大腿的鋒利刀刃從中拔了出來。這一次,疼痛的感覺明顯了很多。
探查著開刃封印破除的狀況,他才知道剛剛他進入那種危險的狀態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李凡無法再等了,但開刃破除封印的速度卻是讓人焦急,但當下他除了堅持別無他法。
心中焦急的李凡沒有注意到,開刃開始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原本鮮血淋漓的刃面不知何時變得乾淨異常。表面似乎還多了一道道細碎的淡色紋路。
一切都在安靜中發生,李凡感覺自己如同在死亡的邊緣來回出入,周圍的寂靜以及如同擂鼓的心跳聲,還有那時刻提醒著自己離死亡更近一步的碎裂聲,一聲聲地催促著他。
讓他覺得自己快要發瘋。而墨尼提更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連他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都變得沒有可能。
裂紋越來越大,很快就遍佈了元氣罩之上。罩內原本還半隱半現的光芒立即變得強盛起來,很快就要將李凡整個吞沒了進去。
突然,他周圍以極快的速度籠罩了一層黃色的煙霧。當毀滅的光芒氾濫開來之時,李凡早已經不見蹤影。
…………
…………
盲眼遠遠站在樹巔看著不遠處黑色的大坑,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搜索著,確定周圍並沒有生命存活下來。
但他卻怎麼也無法追蹤到開刃所在。按說哪怕只有殘骸,也會有些微反應。更何況泰坦所鑄造的器哪有那麼容易損毀。
來到黑色的大坑的邊緣,發現情況比他想像中還可怕一些。原本應是黑色的泥土現在漸漸從一團柔滑的液體凝結成了平整的固體。
身為六階強者,雖然行為迂腐些,自然不可能是蠢物。他平指手中竹竿,沒來由的風吹著他腦後的黑絲帶在空中翻飛,在這昏暗的林地間畫出了一條華麗的黑線。
這黑線和面前微微冒著熱氣的大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過了好一會,盲眼放下竹竿,眉間的空隙變得緊湊起來。
只見他仿若自言自語道,「這少年倒真是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殊不知,在一次樹幹之後,露出一抹影子出來。來者桀桀笑道,「沒想到,還有你盲眼讚歎的人兒。我還真想會會他。」
人影朝著某個方向遠遠地看了出去,愣了會神才緩緩說道,「列斯大人叫我們停手,說已經有了部署。讓我們不要再插手。」
盲眼微微一愣,他清楚這位好友的秉性,既然對方如此說,便真是帶來了黑帝君的密令。他歎了口氣,說道,「放虎歸山,終成患。可惜了。」
此時風停了下來,盲眼腦後的黑絲帶也飄飄然地往下墜落,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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