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賭一賭 文 / 貳號零件
森林的邊緣,一個衣著襤褸的看著十五六歲,卻並不瘦弱的乞丐,從遠處的城鎮一步步地走了過來。陳雨,不過是這廢棄礦星上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的父母早在礦難中都喪生了。原本還有個剛剛咿咿學語的妹妹相依為命,只是這年月大人都吃不飽,哪裡管得上小孩?
饒是陳雨再努力,妹妹也還是在前年因為生了些病加上營養不良死在了自己懷裡。從那一天起,陳雨便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做。
按照他所住的那條街道上的老乞丐的話說,身無牽掛,只是一味求活的人最為悍勇。
憑著這股子不怕死,靠著平日乞討根本就無法吃飽的陳雨。知道在城市中找不到吃食便時常來到這樹林中打些野獸,裹一裹腹中飢餓。
他經常來這林中,只是不一定每次都有收穫。但來得多了,自然就對林間各個兇猛野獸出沒地點瞭若指掌。
繞過這些地點,這被各種輻射已經將生物變異的原始林也不若外人傳言般危險。只是這經驗是陳雨在生與死間一步步討來的,他自然也不會告訴旁人。
一開始還有眼紅陳雨的人,跟著陳雨來這林子試圖分一杯羹。只是沒走兩步,便被陳雨甩在了身後。
沒有經驗,在危險的森林一味亂走的人,當然少有能活著回去的。就算回去了,也早已嚇破了膽。畢竟他們只是看著便宜想著混口吃食並不真的是不怕死。
漸漸地,來這林子的人也就只有陳雨一個。好在陳雨也不吃獨食,每次有了收穫,自己吃飽總是招呼其他乞丐一起來吃。所以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他這個小秘密自然也變成了乞丐街共同保守的秘密。
來到森林邊緣,陳雨並不急著進入森林,反到是繞著邊緣走著。直到看見一顆做有不明顯標記的大樹,他才小心翼翼地撥開面前的雜草走進了樹林。
按照以往的路線,陳雨小心警惕地走在林間。每走幾步,他便在樹上找尋自己所做的記號,確定沒有走錯,復有繼續往前。
大概走了一里路,他明顯感覺不對勁。這樹林原本是安靜,卻還是能聽到繁複的鳥叫蟲鳴和偶爾的獸吼聲。今日這一路行來,這林地間卻死寂一般。
要是常人,只怕害怕得早早退了出去。偏偏陳雨不是,他不怕死且對這林間瞭若指掌。不過他也不蠢,他爬上一棵樹向自己要走的方向反覆探查。確定沒有危險,才下樹繼續前進。
當陳雨爬上第三棵樹的時候,他發現前方三百米處的樹下坐著一個人。說是坐,不如說是靠坐在樹幹上。
陳雨在樹上觀察了許久,這人都一動不動仿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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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般。加上這人混身血跡模糊,他更加斷定這人肯定是死了。
爬下樹,陳雨慢慢匍匐靠近,直到離那死人五十米處才停了下來。他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地看著。
這時他才看清,這人混身**,污黑的泥印和血跡染滿了全身。繞著周圍走了一圈,陳雨發現這個死人身旁除了草地上插著一把怪異的四稜匕首之外便無其他物品。
陳雨想了又想,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後還是決定退出去。他匍匐著身子緩緩後退,他低垂的視線在後退將近三十米的時候,發現自己面前經過了一隻黑色的細幼螞蟻。
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停止了後退繼續向前爬進到離死人只有十米的地方。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正下方的草莖泥地,但過了許久,陳雨感覺自己眼睛都有些變得酸澀卻依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時,陳雨驚駭地看著靠著樹幹的那具屍體,想著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居然死了還散發著這種恐怖的威壓,這十米內,卻是連螞蟻都不敢靠近。
思想爭鬥了許久,也匍匐在草叢中看了許久,最後陳雨終是站了起來。他走一步停一下,再走一步,如此來到樹下的屍體一米前。
他仔細端詳著這具屍體,發現這屍體上不僅沒有頭髮,竟然連汗毛都不曾有一根。陳雨擋下心裡就覺得費解。
強壓下如同打雷般的心跳,陳雨疾走了兩步來到屍體面前。翻動了一下,發現這屍體果然如觀察的一絲不掛,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麼東西留下。
陳雨將屍體小心按原樣扶好,同時視線也看向了那把怪異的匕首。他走過去,剛剛握住手柄還沒將其拔出,就感覺手心傳來一陣刺痛。
他鬆開手柄一看,不知何時手柄處伸出無數倒刺將他手掌劃得沒有一塊好肉。
「蠅熊……」
正當陳雨暗暗皺眉之時,他身後傳來了一個讓他背脊發涼的聲音。在此之前他肯定此地只有他一個活人,但現下這聲音又是從何處來的?
僵直著身體,胡亂抹去臉上如瀑的冷汗,他轉過身發現身後的屍體竟然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陳雨怪叫一聲,這兩年素來以不怕死著稱的他,也著實被眼前的所見所聞給嚇到不行。快步向後退去,一個踉蹌坐地,又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幾乎拿出了吃奶的力氣向林外跑去。
這時,匕首上騰起了一股濃稠的黃煙,正要向陳雨逃跑的方向追去。
「讓他去……」
「你就不怕他帶人回來?」黃色的煙霧,化作一頭生有複眼的狗熊狀,甕聲甕氣地口吐人言。
「那我們就賭一賭好了。」樹下之人極其虛弱地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現在這樣,只怕還沒等到我能活動自如,那些紅眼狗就嗅著鼻子聞過來了。我需要幫忙,再說不是還有你在?雖然無法逃,殺幾個人還是可以的。」
這樹下之人自然是剛剛逃出生天的李凡,原本想借助破除了一層封印的開刃遠遠逃開,最不濟也要跑得遠一些。
只是沒料到,蠅熊每一次發動能力都只能依托自己所產生的元或者泰坦的血液才可以。而他體內早已一塌糊塗,自然沒有元可供驅使。
僅僅是在林間竄逃了上百公里,蠅熊就吸走了他身上剩餘不多血液的三分之一。如此下去,沒死在盲眼的竹竿之下,也要死在這逃命的路上。
形同廢人的李凡自然不可能去那城鎮之中,只能停在這林地邊緣讓身體進入龜息狀態,以期望泰坦之體能夠自我修復。
只是他高估泰坦血脈的修復能力,同時也低估了那被青魚吞吐後的天罰所爆發出來的狂暴能量。
三天過去了,他崩壞得一塌糊塗的身體也僅僅才修復了不到十分之一,這還是他經過冶體法強化過的身體,就更不用說他那近乎殘廢的左手。
這進度在這樹下呆了三天的李凡早已心生焦急,雖然他進入龜息狀態,他五感卻未曾閉合。
就怕吞噬近衛再次追殺而來,雖然開刃中的追蹤陣已經被他破除,可天知道這些紅眼狗還有什麼辦法探測到自己的所在。
好在開刃微微釋放出其宇宙凶獸的威壓,才免去他被這些尋常野獸騷擾的煩惱。
經過了三天,李凡心中也有了不少算計,卻一一被自己否決。
終於在今天,有人進了這樹林之中。在陳雨爬上第二棵樹的時候,李凡就感覺到了些微動靜。
當陳雨爬上第三棵樹看到自己的時候,李凡早已暗中觀察了他許久。冷靜,悍勇,而且獨自進入這原始森林看來更是當慣了獨行俠。
這一切都符合李凡的標準,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做派來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待陳雨靠近,進入龜息的李凡,更是將呼吸從數分鐘降低了數十分鐘一次。身體機能全都降到了最低點,這也是陳雨一個普通人認為李凡是一具屍體的緣故。
近距離的觀察,李凡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決定,所以他才出聲阻止了蠅熊。
看著這小乞丐逃跑的背影,李凡肯定他還會回來,敢獨自來這林中的人,自然是極度嚮往更好生活的人。
而在這宇宙中,只有擁有力量的人才能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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