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美莎二 文 / 貳號零件

    原路返回的茉莉從巷子裡探出頭去，發現那男人依舊保持著挺拔身姿的站在那裡。茉莉縮回頭，從口袋裡掏出那枚硬幣，緊緊的抓著它，直到它恪疼了自己才確定自己手中抓著的真的是一枚硬幣。

    茉莉又探頭看了看那男人，依舊沒有絲毫改變。這一次茉莉沒有縮回頭，而是走出了巷子，低著頭向那男人走去。一直看到了帽子才停下來。

    「你真的能實現願望？」茉莉仰頭看著男人的臉，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你的心已經做出了決定。」黑衣男人這次沒有再看她，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沒有硬幣。」茉莉低下頭，不想讓男人看見她的表情。她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硬幣，她不想因為遙不可及的願望而讓這唯一的希望也變得落空

    「那你手中的是什麼？」男子冷酷的反問，絲毫沒有因為面前的小女孩產生一點點憐憫。

    茉莉抬起頭，看向了深邃的眼神。想從中看出什麼，可什麼也沒發現。裡面只是深邃一片。茉莉微微撩起了裙邊，把手中的硬幣放在裙子上，兩隻手隔著裙布反覆的揉搓著那枚硬幣。後悔和嘗試反覆掙扎著。最後她向前邁出了一小步拿起那枚光亮無比的硬幣，輕輕的放進了帽子中。

    「你的願望。」男子再一次的低下頭看著茉莉。

    「我要和我媽媽活下去！」茉莉和男子對視著，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沒有用想這個字眼，她不願意這句話僅僅是一個願望而已，她要實現它。

    「好的，美莎，從今天開始你將有新的人生」男子拿起帽子，把裡面的硬幣掏出來放進口袋並把帽子帶上。然後拉起他手中的樂器。

    樂器發出了美莎從未聽過的美妙音符。在這貧民區，美莎聽到最多的只有哭喊叫罵，她真希望這一刻永遠停住。隨著聲音的響起，周圍似乎變得明亮起來。行人們慢慢停下了腳步，看向這邊。小巷中也有人不斷的從窩棚中探出頭來。

    「看啊！有個小女孩被選中了。」人們和鄰居交頭接耳的說著。

    「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人群一邊擁擠靠攏一邊低聲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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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的媽媽這時從人群中費勁的擠了過來，看見是茉莉，跌坐在地上哭喊著茉莉的名字。男子面無表情地看向她說道「這是美莎，新的言行者。」

    聽到言行者，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

    「什麼？言行者，我以為只是『繆斯』選擇的僕從。」人群惶恐著，開始向後退去。

    美莎對議論置若罔聞，只是徑直走到媽媽的身邊，伸手抹乾了媽媽臉上的眼淚。

    「媽媽，別哭。至少這樣我們都能活下去了。」

    這時音符戛然而止。黑衣男子一把扯過美莎並抱起他，他低頭看著美莎的媽媽說道：「維特絲，『繆斯』大人已經原諒了你的原罪，你跟我們一起回閣樓。」

    維特絲低下頭，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壓在膝蓋上。她顫抖著，卻控制著讓自己不發出一絲的聲音。最後她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後，頭也謙卑順從的始終低著……

    一聲哈欠，把美莎的思緒拉了回來。房間很大，牆上鋪滿了連接在一起的芯片，四周有序的擺放著高低不同，亮著運行正常指示燈的機械。

    通過繁雜的線路最終連向房間中央。中央的放置著一個三維投影儀，不知何時投影儀投射出一個和美莎的容貌身材甚至是衣著都一樣的人影來。美莎不著痕跡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站直了身體等待著。人影打了哈欠伸了伸懶腰，如同做了美夢剛剛甦醒一般。裝腔作勢，美莎在心裡如是想著。

    「我親愛的女兒，你來得真早！」人影佯裝驚訝的驚呼著，接著她又嘟起了嘴唇說道：「你還是把窗戶打開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開窗。會有灰塵飛進來附著在機械上，這樣我會生病的。」

    鬼扯。美莎心裡暗暗想著，她到是想要看看人影口中所說的灰塵。假如有，那想必是這個星球上最自由的東西了。「繆斯大人，您那麼早叫我過來有什麼吩咐？」美莎維持一臉平靜的問道。

    「你還不肯改口叫我母親大人嗎？」繆斯眼神透露著可憐的看著美莎。

    「我的母親只有一個，此刻她正在屬下的房間休息，可能還沒起床呢。」美莎不動聲色的回答道，這樣的問題每次來繆斯都會問一次，但她們都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底限。美莎不準備放棄這最後的底限。哪怕繆斯從某種角度來看上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

    「呵呵，還是那麼嘴硬。」繆斯掩嘴笑道。「不過，我就是喜歡你的嘴硬。我會等到你改口哪一天的。心甘情願。」最後四個字如毒液一般從繆斯的嘴巴裡吐出來。她瞇著眼睛盯著美莎，打量著什麼。美莎僵硬的看著繆斯打量著自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變得石化，手心瘋狂的冒著汗，她卻連把它放進口袋都做不到。

    最後繆斯似乎覺得很滿意的垂下了眸子，低聲說道：「再過幾天就是數字星系的選擇者成年的日子。列斯會去掠奪他的力量，你跟著列斯去，別讓他把選擇者的身體給弄壞了。把人給我帶回來。」說到這裡，繆斯如同自己面前放置極品珍饈般地舔了舔嘴唇。

    「是，我即刻出發。」美莎微微低下頭，努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怕被眼前這個極端聰明的機械看出自己一絲異樣。而失去這個難得的機會。說罷，她轉身向門口走去。

    「嗯，好好表現，可不要被我發現不完美的地方啊。」就在美莎要走出房間的時候，繆斯貌似隨意的說了一句。美莎瞬間屏住了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術。過了好一會她飛快的走出房間，走出白塔，跑回自己所居住的小屋。

    她猛地把門推開，並快速的關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那些黑暗的記憶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但美莎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她眼神空洞地蜷曲在門口的小小角落不停默念著什麼。

    終於，她站了起來，安靜地走進房間。房間中一把椅子正對窗戶放著，椅子上一動不動坐著一名老婦人。

    美莎走過去，從椅子背後抱住老婦人說道：「媽媽，過幾天我要離開一陣子。」老婦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美莎緊緊抱著。她接著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不絕會扔下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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