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這個姑娘很麻煩

第18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寬容與自私就像正與邪在她內心交戰,終於她點下螓首,輕道聲:「我當然想,可是——」

    「沒有可是,你可別又心軟了,絕對不要放棄任何機會,聽娘的話,準沒錯。」錢氏就不相信滕家會接受一位舉止粗野、行為不端莊的媳婦兒。

    於是,習玉琤被說服了。過了一晚,滕伊寒心神不寧地在屋內來回踱步。

    連他都不相信自己會莫名其妙地吻了她,是因為慾求不滿,還是因為氣她老想將他推給別的女人才想要施以薄懲?可是,也不該用親吻的方式。不過,她也打了他一巴掌,連爹娘都未曾打過他,居然讓她破了例,滕伊寒心裡還真不太舒坦。

    他不想承認內心的憂慮忐忑,於是阻止自己命令追風到習家去探聽消息。

    「玉芃姑娘——二少爺【二少爺!玉芃姑娘,先讓我進去通報一聲,玉芃姑娘——」習玉芃夾著雷霆萬鈞之勢而來,追風根本無從阻止。

    「砰」一聲,她可以說是破門而人,進門就喊:「姓滕的,我有話跟你說。」

    滕伊寒半瞇著眼,打量她狼狽的模樣,開口前,先摒退左右,「追風,沒你的事了,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攪。」

    「是的,二少爺。」追風一臉關切,卻知沒有他置喙的餘地,默默地退下。

    滕伊寒見習玉芃臉頰淚痕未乾,大眼腫得像核桃,幾繒垂散的髮絲黏在頸側,然後看到她一身縐痕的衣衫,頓時若有所悟。

    「你哭了一整晚?」他生硬地問。

    她泛起諷刺的笑意,「這全拜你所賜。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這樣陷害我不可?現在,連最疼我的姐姐都不諒解我,我要你跟我回去,向她解釋清楚我們之間確實毫無關係。」

    滕伊寒口氣淡然,「沒有必要。」他做事還需要跟人解釋嗎?

    「你——」她一時氣結,管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扯住他的手臂就往外拖,「現在馬上跟我回去收拾殘局,是你自己闖下的禍,別想要置身事外——」

    他眉峰不耐的地一挑,掙開她的拉扯,「你到底想幹什麼?」

    「跟我回去,親口向我姐姐解釋昨天你——你對我做的事,要不是你,我跟我姐姐還是跟過去一樣相親相愛,可是,她現在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曖昧,根本不想見到我,這都是你的錯!」

    「我跟你之間就算有什麼曖昧,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他譏諷地問。到底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誰呀!

    他那不為所動的表情簡直快把習玉芃氣炸了,「當然有關係,我姐姐喜歡你,這點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

    滕伊寒不禁覺得可笑,「我也說過那是她的事,總不能說每個女人喜歡我,我都得要負責吧!那我該負責的可多了。」

    「我——」這次換她語塞,「可是——可是我姐姐條件那麼好,你不可能不喜歡才對。」在她心目中,沒有人比得上姐姐。

    他用氣死人的口吻諷笑道:「既然她真的那麼好,就該留給那些懂得欣賞的男人,不要再硬塞給我了。」

    習玉芃怒目瞪向他,火氣十足,「你的意思是看不上眼羅!你這人眼光未免太高了,到底要怎樣的女人你才看得上?」

    「你那麼急著想知道,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他似笑非笑地問,心微微地一抽,期待著她的答覆。

    她眼中掠過一抹失措,面頰浮起惱羞成怒的紅暈,嗔罵道:「鬼才對你有意思!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姓滕的,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滕伊寒只是斜膘她一眼,逕自坐下來,端起茶碗品茗,當作沒聽見。

    「姓滕的,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得跺腳。

    「既然那個家已經待不下去了,不如跟我到北方,我娘想要收你當乾女兒。」

    她一臉迷惑,「你娘要收我當乾女兒?我又不認識她。」

    「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娘認識你娘,她們在未出嫁前曾是閩中好友,我娘聽說你的事之後,便差我來接你,這就是我這趟來江南的原因。」

    習王芃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破壞我和我姐姐之間的感情,讓我有家歸不得,你好帶我回去交差,這就是你的目的對不對?」

    他臉色一沉,「這完全是兩回事。」

    「我本來還以為你這人只是冷漠無情,說起話來又刻薄得氣死人而已,沒想到,你卻是這麼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算我錯看你了。」她轉身就要走。

    滕伊寒怒意被挑起,一個箭步就將她揪回來,「有種再給我說一次,我哪裡陰險狡詐?又是哪裡卑鄙了?你要給我安罪名,最好有個好理由。」

    「你這人不只陰險狡詐,還卑鄙無恥,所以,才會隨便強吻女人一一放開我!你這混蛋——」她使勁地扭動掙扎潮他又踢又踹。

    他嘶啞地低咆道:「你還沒真正見識過什麼叫強吻——」

    「混蛋,你敢——」習玉芃警覺地瞥見他黑眸中躍動的火光,心中大駭,掙扎得更厲害。

    滕伊寒輕而易舉地將她扯進懷裡,狂野地封住習玉芃那張頻頻低咒的小嘴,不過,她的反抗激烈無比,他幾乎快抓不住她。

    「唔——混——蛋——放——」這次,她不會像上次一樣讓他得逞了。

    他也不服輸地收緊鐵臂,硬箍住她不安分的身子,這女人為什麼就不能馴服一點?那麼,他便會很快倒盡胃口,不會讓她的影子嵌進心裡,進而牽腸掛肚,這是他最不想要的結果。

    習玉芃急中生智,一腳踹向他的小腿脛,果然,他身軀一個顛簸,本以為他會因此鬆開手臂的鉗制,卻沒料到,他以泰山壓頂之勢疊在她身上。

    「唔——鳴——」她咒罵不斷,無奈發不出聲來,只能睜大眼珠指控他的暴行。

    滕伊寒不甘示弱地回瞪她,舌尖輕佻她的唇瓣,想要撬開她緊咬的貝齒。

    她要堅持下去,絕不能棄械投降!

    這是一場意志力的戰爭,兩人就這樣互瞪著對方,直到滕伊寒移開唇,習玉芃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躁熱的火焰撲上驚慌的臉龐,她又窘又氣地推他起身。

    她粗魯地用袖口抹去嘴上的味道,吼叫道:「你這該死的大色狼,齷齪、骯髒、下流——」

    她居然敢不屑他的吻,滕伊寒冷凝著臉,忿忿地瞅著她,「可有不少女人想要得到我的吻,你應該感激我願意施捨才對。」

    習玉芃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這自大狂,你的吻只會讓我想吐,下次再敢對我無禮,我發誓會讓你後悔莫及,」

    「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絕對不會再碰你了。」他告訴自己,為了自尊,就是再飢渴也不會再去吻她。

    她眼神受傷地怒瞠,「彼此彼此,我不會再來求你了,從現在開始,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毫不相干,哼!」再不走,她就要動手殺人了。

    滕伊寒確定她走遠了,才忿忿地發洩怒氣,將桌上的茶碗砰地摔在地上。

    「該死!真是麻煩的女人。」

    他不可能喜歡上她,看上那種女人,肯定一輩子不得安寧!若真非得娶妻不可,滕伊寒寧可選擇贏弱的小白兔,不會吵、不會鬧,不會尖牙利嘴地和他作對。

    可是,習玉琤不就是屬於那一型的嗎?為什麼他連一眼都不屑給,甚至連長相都不太記得?

    他洩憤地踢下桌腳。這種不成熟的舉動,過去從未有過,他一向認為自己夠冷靜,不會被喜怒哀樂的情緒牽著鼻子走,為何碰到那女人就全變了樣?

    *******習玉芃一進家門,見著廳裡擺出的陣式,就知道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爹、大娘、三娘、四娘。」她恭敬地叫道。全員集合,想必是衝著她來的。

    習有財抬掌往桌面用力一拍,胖碩的身軀為之劇烈震動,怒極地大喝:「你這不知羞恥的賤丫頭,還不跪下!」

    她倔傲地昂首挺胸,「爹,我做錯了什麼事嗎?」

    「你還有臉問?我只不過出門幾天而已,竟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我這張老臉全被你給丟光了,你居然和滕二少爺公然地打情罵俏!不要否認,你姐姐和婢女都親眼目睹,最好給我老實招來,不然,我就打到你說為止。」

    「我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您就是打死我也一樣。」

    她矢口否認,反正挨一頓接是早晚的事,她豁出去了。

    習有財氣得一張肥瞼都快抽筋了,「來人!給我拿根棍子來——」

    「老爺,你先息怒,玉芃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光用打的,根本沒有用。」妖嬈的四妾梁氏倚在他身上,嬌媚地笑道。

    習有財被愛妾一哄,再大的氣也消了,「那麼,你說該怎麼辦?」

    見丈夫對小妾的話言聽計從,身為正室的錢氏頗不是滋味地接腔,「這件事可是有夫王琤的幸福,以及咱們習家的財路,我倒要聽聽看妹妹有什麼卓越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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