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藍靖
走大門?楚夜寒踏出一步又縮了回來。
不可以,哪有人逃跑是如此正大光明的?再說要是外頭有人看守,那她一出去不就讓人逮個正著?還是另找出路安全點。對!走陽台,那下面一定沒人看守,走陽台最安全。
一打定主意,楚夜寒就忍不住想馬上開始行動。
這時,她被突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連忙爬回床上,現在對她來說可是非常時刻,絕不能教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進來。」
「小姐,你吃飽了吧,我替你把剩下的東西拿出去,不知道小姐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去做的?」玉嫂必恭必敬的站在床前。
小姐?楚夜寒實在不怎麼喜歡這個稱謂,更不喜歡玉嫂對她這種唯唯諾諾的樣子,那使她覺得不舒服,她討厭這種壓力。
雖說家裡也請了傭人,但張嫂和他們就像一家人,她也從沒把張嫂當成下人使喚,現在要她以主人的身份指使玉嫂做什麼,她實在無法做到。
「沒事了,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你的。」
「是的,小姐。」玉嫂端起約莫還剩餘一半食物的餐盤、準備退出房間。
「等一下,玉嫂。」
楚夜寒忽然改變主意,在賊窩裡不先打聽點消息,待會兒怎麼擬訂逃亡計劃?看玉嫂的模樣,一定是個老實人從她身上下手鐵定能套出些什麼消息,她看人的眼光一向錯不了。
「小姐有什麼吩咐?」
她掀開被子,盤腿坐起。
「別這麼陌生,叫我小寒就行了。玉嫂,別客氣,坐啊!」楚夜寒馬上擺出招牌笑容,反正禮多人不怪,況且這招對玉嫂這種老實人最有效了。
「這……」礙於自己是下人的身份,玉嫂並不敢造次。
「別這啊那的,你坐下來陪我聊聊好不好?我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裡,沒人陪我說活,規要悶死了。」
「小姐想聊什麼?」
「叫我小寒,要不然夜寒也成。就是不准叫我小姐。」楚夜寒故意板起面孔。
「的,小……寒。」
「嗯,這樣聽起來順耳多了」。她意的點點頭。「玉嫂,你在這幫傭多久了?」
「我四十歲就在這幫傭,今年財歲,算算剛滿十年。」
「十年!」對這個答案,望在亞的樂道了。
十年,多沒長的一段歲月,玉嫂對這裡一定熟得不能再熟,就說嘛!她不會看錯人的。
「那你的主人一定對你們很好,要不然你不會一待就是十年,對不對?
「主人對每個人都很好,不過也很嚴格。」
「那他是不是很有錢?」
「大慨吧,不過主人的事我們做下人的是不能過問的。」
「他是不題記仇、沒度量、心眼小、非訪凶殘?」楚夜寒根本忘了不該在傭人的面前說他們主人的不是,因為她真的很不齒他綁架人的行為。
「不會吧,主人只是嚴格些,汲有像你的那麼可怕。」玉嫂生平第一次聽人把的的主人形容得那麼可怕,還用了「凶殘」這兩個字,在她的印象總,主人是嚴肅了點,但凶殘還不至於吧!
「會把人關起來的傢伙炒好人嗎?」
「關?」玉嫂不懂她用「關」這個字以麼意思,她不是主人請來的客人嗎?
「算了,這你可能也不知道。玉嫂,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的主人姓什麼?」
「姓什麼……」玉嫂面有難色,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對啊,他姓什麼?陳、張、李還是王?」她覺得姓王的可能性較高,因為他是個王八蛋。
『「這……」
「玉嫂,你快說啊!」
「抱歉,小姐,我還有事要做,不能陪你多聊了。」總管吩咐過不能多嘴,要是她不小漏了什麼口風那就慘了。
『「可是我什麼都還沒問到啊!」楚夜寒警覺自己說錯話,連忙摀住口,「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沒聊到什麼。」
「真的不行,小寒小姐,我真的得下去忙了。」玉嫂不給她說話的時間,轉身退出房間。
「喂!玉嫂,玉……」楚夜寒重重的歎了口氣,最好的資訊來源溜了,看樣子逃跑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趁現在房裡只剩她一個人,她得先好好觀察地勢,順便擬一份完備的作戰計劃,所謂事先有萬全的準備才能換得最後的勝利。
「進人備戰狀態!」她突然覺得這事好像有點有趣了,似乎已能感受到自己歷劫歸來後那種成就感。
不知道報紙的頭條新聞會怎麼寫?
神奇女子楚夜寒,憑一己之力闖出賊窩!
楚夜寒得意的笑了。
*****
打完最後一個結,楚夜寒用力試試它的堅韌度。
「嗯,夠牢了。」
她已經大致打量過,這房間大約在三樓,三張床單結起來的長度剛剛好,幸好房間有備用床單。
不是她臉皮厚自誇,以她的身手,區區的三層樓高,她豈會看在眼裡。好歹她也學過七、八年功夫,要講真材實料,她可一點也不輸人。
當初她練身子純粹為了興趣和防身,沒想到今天會用來救命,要是方叔和桂姨知道了,一定很慶幸她當年的堅持是正確的。
一想到這,她不禁擔心起來,也不曉得她被綁到這裡有幾天了,這會兒桂姨一定因為她的失蹤哭得傷心吧!而方叔也必定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在心裡楚夜寒一直將方叔和桂姨當成自己的父母,她的親生父親是標準的書生型男子,身子骨弱,早年染上肺癆,之後的人生只能躺在床上度過,而母親在她僅剩的印象裡,她是個笑起來如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自從父親生病後,她再也沒見母親笑過,鎮日眉宇深鎖,她父親的病前後共拖了五年多,在他走後兩年,母親也尾隨他而去,留碑僅七歲的她。
之後她被送進育幼院,或許是她幸運,在有幼院只待了一年就因為方叔和桂姨不能生育而領養她。
一直到現在,整整十四個年頭,或許是因為方叔和佳姨只領養她一個孩子,所以他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給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他們寵她、疼她,讓她打小就皮得跟個小男孩沒兩樣。
但她再怎麼頒,都會打電薄回家告訴他們她的去向,無論多晚,她都會記得回家,從來沒有在外過夜的紀錄,這次她失蹤,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方叔,桂姨,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逃出去的。」楚夜寒對著空氣信誓旦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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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俏的打開陽台的門,拋下結滿死結的床單,楚夜寒小心翼翼的跨過欄杆,像個羹巖人般貼在壁上一步步的往下走。
人夜後的小島萬籟俱寂,除了不時傳來的蛙嗚聲,這時刻島上所有人大慨都人唾了,只有某個角落有一團黑影正實力的往下移動,彷彿不協調的音符和寂靜的黑夜成了明顯的對比。
「安全抵達!」拍拍身上的灰塵,楚夜寒露出勝利的笑容。「A計畫成功,下一步進行B計劃——尋找出口。」
左右探視了一下,四週一片漆黑,她有點生怕黑暗而不知方位的恐懼感。
「咦,那邊有亮光。」她發現不遠處有一點光芒,急忙向前奔去。
也不知是興奮過頭或是糊塗,她竟然忘了床單還繫在她的腰際,一個不穩,她整個人向前趴去,跌了個狗吃屎,姿勢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哎喲!痛死我了!」她設立刻爬起來,在一連串的抱怨後,她左右看了一下。「好險沒人,否則就糗大了。」
就在她要起身時,突然傳來說話聲一
「冷尉、裕,扶她起來。」
楚夜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時失神,所以當冷尉和田中裕出手幫她時她才感覺到黑暗中除了她之外還有旁人。
「你們打哪冒出來的?」奇怪,她的警覺心向來不低,怎麼她下來時沒發現他們?
黑暗中,冷詡的表情宛如一尊石雕,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其實他和冷尉與日中裕早在她跨過欄杆的那一刻就躲在暗處窺視她,今早從玉嫂口中知道她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所以才決定來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沒想到她竟然想逃跑。
當他看著她在牆上往下移動時,真恨不得把她從空中揪下來。
這個女人以為她是誰?空中飛人?竟然不要命的敢用床單來逃跑,難道她光長個子不長腦子,不知道從三樓摔下來會有什麼後果嗎?
「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嗎?輕則斷手斷腳,重則連你這條小命也可能去了,不長腦的女人!」他故意加重最後這句話。
冷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動怒,他從不曾這麼生氣過。
不長腦的女人?可惡!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說她?她楚夜寒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
「你以為你是誰?為什麼這樣罵我?我……」她想伸手指著他的鼻子罵個過癮,可是她的手被人扶著,不如她所願。
「你們是誰?幹麼捉著我?放手啦!咦,你看起來怎麼這麼面熟?還有你,你們兩個……」楚夜寒看了看冷尉又看看田中裕,一臉猶如發現新大陸般驚奇。「是你們綁架我的!」她口氣十分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