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55章 原來你也會痛(3) 文 / 風間雲漪
江雲漪就像在講一個遙遠的夢境,將她前世裡的所有經歷一一告訴端木陽,她甚至沒來得及考慮說出這些後,端木陽會怎麼想她。
她原本想把這個秘密永遠地藏在心裡,爛在肚子裡,可是幾個月的忙碌,加上家人的不諒解,及端木陽幾次對她食言,讓她將內心裡的情緒不可收拾地爆發了出來。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選擇端木陽這個最在乎她的人發難,害他受傷,害他這麼難受。
端木陽抱著她,靜靜地聆聽她的敘述,雖然他聽不懂她在講什麼,但至少他聽懂了,那個清清在她的心中佔著不可忽視的位置。
小四小五,青杏銀杏在端木陽抱住江雲漪的時侯就識趣地退了下去,不管如何這個時間是屬於江雲漪和端木陽的。
「端木,我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明白麼?這就是你為什麼怎麼查也查不到我為什麼會懂醫術,為什麼見識比一般人厲害,而且還會功夫的原因。」
江雲漪已經停止了哭泣,她轉身看著抱著她的端木陽,為她方纔的故事做了一個總結。
她不想瞞他,不想再隱瞞他任何事,如果在他知道了這些後,還選擇等她,選擇跟她在一起,那她江雲漪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求的。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人的一生能尋到一個懂得珍惜你,而你也想好好珍惜的人不容易。
她若還是一個勁地將端木陽往外推,那就是她不識好歹,活該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丫頭,不要跟我說這個,我不要聽!」
端木陽從來不信鬼神,可是他卻信了江雲漪的話。暗衛營那邊有多少能力他比誰都清楚,可是憑他們的能力卻對江雲漪的一切毫無所知。
這是一個他一直迴避的問題,他曾經想過無數種可能,他甚至連敵國的奸細派人混進大周想竊取什麼機密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江雲漪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的所學都是從前世帶過來,這是一個多麼荒謬的說法!可是他相信江雲漪不會拿這種事亂說。
「端木,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江雲漪的聲音帶著哭過之後的沙啞,她凝著端木陽蒼白的臉,纖細的指一一描繪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這個人啊,即使是病著,那也是最美的病人。這個人是她的,是她江雲漪的,她何其有幸能擁有他呢。
「端木,我是喜歡你的。」
江雲漪跪身抱住他的脖頸,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語氣裡全是認真。誰說她不想他呢,她哪裡會不想他呢。
如果不想,她不會給他寫信;如果不想,她不會在做了好吃的後,就讓暗衛給他送過去。
如果不想,她又怎麼在清清的祭日這一天,那麼失望他沒來,卻在他來了之後,那麼狠心地提出分手?
她是愛慘了他,才會在想到這些時,拼了命地想逃開他,甚至不顧惜他的身體,她好自私!
「那就不准再說這種話!」
端木陽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她不知道她說這些話讓他有多害怕麼?他承認在她面前他是脆弱的,雖然在外人面前臨淵公子是強大無比的。
可是他不介意讓他的丫頭知道他的脆弱,他的害怕,他的在乎,那樣她才能知道怎麼珍惜他,就不會老想著逃開他了。
「我害你傷到了肺腑,你這樣還能回京麼?」
江雲漪靠著他的肩,靜嗅著他身上特有的竹葉香,想著他原本是要回京看他娘親的,因為她趕了回來,現在又傷到內腑。
如果這樣還要趕回京都,身體一定會受不住的,都怪她,都是她不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重要!」
端木陽閉眸吻住她的手背,話語有如承諾一般擊打著江雲漪本就脆弱的心房,然端木陽卻不覺得他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從他遇見她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劫,不管他怎麼去無視,她的影子還是揮之不去。
他愛她甚至超過了自己,超過了一切,如果是一年多前有人告訴他端木陽會愛上一個農村小女子,他絕不會相信。
可是他愛了,愛到願意付出他的所有也在所不惜!此心相傾,至死不悔,他只願他和他的丫頭能有白頭偕老的那一天,那一切就足夠了!
「好美的情話!」
江雲漪在想人的一生能夠這樣被一個人愛過,即使到最後他不能跟你白頭偕老,那你也不會再有遺憾。
「這話你不僅要記著,也要時刻想著!你現在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你是我端木陽的。以後即使是要拔一根頭髮也必須經過我的同意,知道麼?」
端木陽吻著她哭腫的雙眼,霸道著宣誓著他的所有權。他的丫頭他從沒見她哭過,即使在她最難的時侯也沒有。
可是今兒她哭了,哭得他整顆心也跟著疼。所以他得讓她知道,以後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他的,沒經他的允許絕不能損毀半分。
江雲漪咬著唇,默默地凝著眼前的男人,內心百味雜陳。她本想放這個男人自由,最後反而讓雙方越陷越深。
也許只有真心相愛的人,才會這麼為對方想吧。只是他們真的能衝破重重阻礙,永遠在一起麼?
「連咬唇也不准!」
端木陽看著被咬出痕跡地紅唇,伸手撫過她咬過的地方,語氣霸道卻不失柔情。
江雲漪微微一笑,投進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任他身上的竹葉香與她的氣息相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當我冠你姓的那天,我只望你不忘今日之言,那此生足已!
「咳!主子,屬下給你看看傷勢吧。」
三子晚了幾步到清漪園,剛到外頭就被小四小五和青杏銀杏給攔住了,聽到主子痛極攻心咳了血,心中萬分著急。
然這四人就是不放他進來,他在外圍等了小半時辰,只能用密術傳音給端木陽,希望沒打擾到端木陽跟江雲漪的獨處。
「你累了吧,我讓青杏他們帶你去洗漱一下,三子過來了,我讓他給我看傷。」
端木陽本想跟江雲漪多獨處一會的,但想著她方才哭了那麼久,眼睛都哭腫了,得讓青杏她們過來看看,而他的傷也必須仔細著些才成。
不然一旦回京,那些人不知道要怎麼折騰他呢。三子的醫術雖比不得宴峰,但治內傷卻最內行。
「那你等著我!」
江雲漪點頭,任青杏和銀杏扶她去洗浴。她不能讓端木陽擔心,而她現在的心緒也不適合給端木陽診病,有三子在,她就可以放心了。
端木陽曾經有跟她提過他那些暗衛的本領,這個三子不僅是個治內傷的高手,還在某些時侯充當端木陽的替身。
「還好,雖然咳了血,但主子是習武之人身子還算康健,這要是換了別人可就難說了。不過主子以後得多注意才成!」
三子把過端木陽的脈後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很想勸端木陽以後不要再因為江雲漪而傷了自己,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主子在江雲漪面前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怎麼樣,他若勸,只能讓主子厭惡他,如此反而不美。
其實他也是不同意主子跟江雲漪來往的,先前還沒有什麼,這一次他卻下定了決心得找江雲漪好好談談。
小四小五很想說什麼,也終沒有說出口。這三子越來越會睜著眼說瞎話了,主子以前的身體是不錯,可自從認識了江雲漪後,哪裡還能稱得上康健?
誰半年裡來回京都跑兩趟,不眠不休,甚至連吃都沒吃好,這身體還能好的?
誰能半年裡為了肅清浣州貪墨案,夜以繼日,只為早點回來看望一個人,卻差點被這個人害死,身體還能好的?
不管這個人有多少苦衷,有多少不能訴之於口的理由,都不能讓小四和小五原諒!
「主子,你的傷雖然沒有大礙,卻經不得顛簸。回京的事得暫緩了!」
三子沉吟了半晌,還是覺得主子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決不能再長途跋涉回京,否則即使是小病也會變成大病。
這京裡頭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主子出事哪,若主子在這個時侯回去,萬一加重了病情可就遭了。
「阿大阿二已經代我先走一步了,我休息兩天就趕回去。」
端木陽也知道現在的他不宜趕路,而且就算他想走,江雲漪也不會同意的。
那個丫頭現在好不容易被他收服了,若他不聽話,這丫頭會不會再說出什麼話,他可不能保證。
再說那個女人裝病騙他回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一次是否也用了同樣的伎倆瞞過了宴峰還兩說。
「端木,你娘的病重不重?都怪我不好,害你不能成行!」
月色如勾,屋中燈光隱隱,江雲漪任端木陽將她擁在懷裡,睡在他的身側,二人同睡一榻,猶如一對新婚的小夫妻一般,情濃,意更濃。
「傻丫頭,這種話以後不准再說了。」
端木陽把玩著她的手,將她小小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一根一根地扣住,緊緊相扣,再放開,然後再扣住,樂此不彼。
他知道這丫頭自責,他雖然喜歡利用她的心軟,卻不想讓這件事成為她的心結,成為阻礙他們在一起的理由。
要是這丫頭因這事而責任心泛溢,又想放棄他們的感情怎麼辦?他不想在這樣苦苦地追真逐著她的腳步,這樣只會讓她離他越來越遠。
他要主動出擊,把握所有的主動權,讓他的丫頭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端木,今兒的事真的很抱歉。」
端木陽越這麼說,江雲漪越自責。端木陽吐血吐到臉色發青,即使把過脈後,確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可她真的被嚇壞了。
「好,那你說說,你準備怎麼補償我?要不,以身相許怎麼樣?」
端木陽將她的手放在唇邊,一根一根地吮過去,狹長的雙眸中如泛開的桃花水漫溢開來,漾著溺人的柔情。
十三歲的江雲漪小臉和身形已經長開,加上她本身很注重調養,現在的她基本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一點都不比那些正當年華的女子差半分,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二人分開半年,端木陽對她思念如潮湧,現在佳人在懷,溫順如斯,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吧唧!江雲漪面色羞紅,抽回手,快速地在端木陽的臉頰邊留下一個吻,就翻轉過身,許久才悶聲道:「快睡!我明兒還要陪高子上山哪。」
端木陽的眼底漫上笑意,手一伸就把江雲漪再次撈回了懷中,在她的額上深深地烙一個吻,「丫頭,這是我們的定情之吻!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而我也只是你的。我可以向你起誓,今生今世,此生此世,端木陽只愛江雲漪一個人!今兒這件事兒我感謝它的發生,因為它讓我們認清了彼此的心,否則我都不知道什麼時侯才能把你追到手!」
如果他們的愛情必須經歷這些事才能永固,他絕不會埋怨,只會去感激。江雲漪就是他生命的劫,即是劫,又怎麼會沒有難?
「端木!」
江雲漪端詳著眼前人的眉眼,她實不知他到底看上了她哪裡,從初識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年多,可他們之間彷彿已經相識了一世。
「丫頭,你告訴我,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樣,只裝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