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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是誰謀害我江氏子弟?! 文 / 繁朵

    秋曳瀾追問丈夫之際,三房,施氏剛剛遣散左右,奇怪的問和水金:「什麼事情這麼鄭重其事的?」

    「六嫂,我問你個事情,關係咱們這一房的前程,你可一定要如實回答我!」和水金向來八面玲瓏,笑口常開,此刻卻板著臉嚴肅無比,問的話更是叫施氏有些緊張:「到底怎麼了……你說!」

    雖然室中此刻還是僅僅只有兩人在,和水金還是壓低了嗓子:「准魏王妃被人污蔑了,這事兒是誰幹的……六嫂你知道麼?」

    施氏先是一愣,隨即有些不悅:「那位是十九弟妹的表妹,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出事兒了你來問我這算什麼?」

    原本施氏就很嫉妒和水金這三房幼媳越過自己這長媳當家,這會聽了這話越發不喜,話也不好聽了,「知道你跟四房關係好,可你怎麼都是我們三房的人吧?如今十九弟妹自己都沒來找我呢,你倒是迫不及待給她作急先鋒?」

    和水金一皺眉:「六嫂你想到哪裡去了?!我要不是為了咱們這房著想,我才懶得撇下那麼多事情過來跟你說這話呢!這會又沒其他人在,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說准魏王妃出事兒,最有嫌疑的人,不是你是誰?」

    「你怎麼能這麼說!」施氏剛才只是不高興,現在是真火了,「當初想跟皇家結親的人多了去了,合著就我娘家妹妹被擠掉嗎?!憑什麼就盯著我!」臉色陰沉下來,「噢,我想起來了,是因為夫君?」

    「一則是因為六哥!」和水金平靜的道,「二則是因為,如今敢得罪咱們江家人的,只有江家人!」

    施氏臉色一變,她到底做了這些年三房嫡長媳,也不是全然沒腦子,聽出和水金的言外之意,語氣就好了很多:「這事跟我,還有我娘家沒關係!」

    見和水金似乎不信,她忙道,「你想我跟我娘家又不是傻子!因為十八妹妹的事情,十九這些日子據說恨不得吃了大房跟咱們房裡呢!上次你往那邊送東西,據說都被他攔了?這眼節骨上還要對付跟他沾著關係的人,這不是現成送上門去給他出氣嗎?」

    又說,「而且十九弟妹還有了身子,就她娘家表哥還有十九的天資,這一胎若是男嗣,祖父不當成寶貝才怪!我再討厭那汪氏,也不至於這麼不知輕重,這會去招惹她吧?」

    和水金皺眉道:「這次栽贓准魏王妃的手段非常拙劣,慢說十九了,隨便拉個從頭看到尾的人,耐心一打聽都能推斷出來是子虛烏有的事兒!」

    施氏鬆了口氣:「所以跟我還有我娘家沒關係!不是我自誇,真要我這邊去跟汪氏為難,就她依靠的廉家那麼點門楣,想要她身敗名裂不過是抬抬手的事兒!哪會留下那麼多破綻?」

    「所以很有可能是故意的,目的是為了事後脫罪!」和水金看著她,「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嫂子你了,之前因為準魏王妃的事,還有上次找十九弟妹說情不成——六嫂你頗為怨懟,這事兒,是傳到過十九弟妹的耳朵裡的。她不太高興。」

    「……真不是我們!」施氏微微咬牙,但想到目前局勢卻不得不解釋,「何況說句實話,我娘家之前是很希望出位王妃,但如今倒是更看重八弟的繼室之位!八弟的續絃人還沒定不是嗎?我就是記著准魏王妃那裡的過節,何必在這會動手?這不是絕了我娘家妹妹跟八弟的緣分?」

    和水金不冷不熱道:「六嫂忘記十八妹妹的事情了?如今難道你還指望八哥會娶你娘家妹妹做續絃?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八哥縱然真娶了,恐怕她下場還不如沒了的八嫂吧?」

    江崖丹最可取的品德大概就是對同一個房裡的弟弟妹妹們不錯了。

    尤其是跟他同胞的江綺箏跟江崖霜——這次江綺箏出了事,施家女兒若還能進了江崖丹後院,新婚當晚被活活打死,和水金都不會驚訝!

    施氏陰著臉:「怎麼你是代四房來審問我的?」

    「我是讓你早作準備!」和水金因為進門前就越過兩個嫂子當了家,進門之後難免被嫉妒和排擠。在從前她對這兩個嫂子是十分忍讓的,但自從沒了孩子後,心裡存了事,也懶得面面周到了。如今對施氏跟張氏是人前恭敬無比、人後不鹹不淡,該甩臉子的時候也不會客氣對待!

    此刻就毫不客氣的道,「你既然也知道准魏王妃出了的事一旦牽扯到你身上,會對三房造成多麼大的影響!就該曉得四房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找咱們麻煩的機會的!」

    她冷笑著提醒,「不管這事是不是咱們房裡做的,但四房肯定會相信跟咱們房裡有關係你信不信?!」

    見施氏漲紅了臉還要分辯,和水金不禁拔高了點嗓子,「之前夔縣那邊傳過消息說伯祖母病得厲害,大房把大哥還有旭兒都派過去侍疾了!不管伯祖母是真病還是假病,你想想伯祖父是多少年紀了?!」

    施氏悚然一驚:是啊,夔縣男是真正的高壽之齡了,曾長孫都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哪怕身體健朗,也到了要無疾而終的年紀!一旦他死了,大房全部都要去守孝,還怎麼跟四房鬥?!

    所以從四房的角度而言,大房與三房都成為敵人的話,那當然是優先解決三房!

    「可真的同我沒關係啊!」施氏真急了,做了這麼多年江家孫媳婦,她太清楚一旦四房那邊咬死了准魏王妃之事是她幹的的話,秦國公會怎麼處置此事了——先前竇家就是個例子!尤其她唯一的親生骨肉江景騅去年自.盡,她就是想挾子自重都不成!

    「這一定是大房!」施氏趕緊道,「肯定是大房想要污蔑咱們這一房——不然,既然都污蔑到准王妃頭上了,哪裡會使那麼粗淺的手段?!」

    這也是和水金疑惑的地方,不過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證三房不被捲入此事,至於說真兇什麼的……等把關係撇乾淨了再說吧!

    「總之如果四房把這事扯到你頭上,你務必記住這幾點……」

    和水金向施氏面授機宜時,秋曳瀾也聽完了丈夫對於審問的描述,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初出江湖的武林中人?為義氣跑過來的?為朋友出氣?這開什麼玩笑!秋風當初都沒有這麼傻的!」

    江崖霜淡淡道:「秋風?他只是天真了點,可不傻!不過這幾個人倒真是雛兒!怕是他們的師門如今正吐著血呢!」

    ……之前廉建海過來通知變故時說是一批無賴潑皮,京兆府那邊的說辭也是如此。

    但江崖霜過去親自一審才知道,這些人居然是有門有派的武林子弟!跑廉家去敗壞汪輕淺名節還自以為是幹了件義氣的事——嗯,因為攛掇他們這麼做的人把汪輕淺說成是個娼.女,騙光了他全部身家,還派人意欲謀害……所以希望他們能夠幫忙出口氣,也是揭露一下汪輕淺的真面目!

    然後這些才被放出師門出來遊歷的小菜鳥們,就這麼被忽悠著上了京!

    秋曳瀾皺眉問:「那把這些人哄過來的人,可有眉目?」

    「有是有,不過,已經死了!」江崖霜平靜的道,「那幾個雛兒之所以會認識他,就是因為他當時只剩一口氣,卻幫了那幾個雛兒一個大忙——當然,沒準那幾個雛兒的麻煩就是這人做的——之後他死了,臨死前托付此事,那幾個雛兒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

    「這些人……千里迢迢進京居然也不打聽下廉家底細就動手,這得蠢到什麼地步?」秋曳瀾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是智商為五才能辦出的事情吧?

    江崖霜冷笑著道:「這就是那幕後之人的高明之處了!據那幾個雛兒交代,他們原本也不至於才進京,客棧都沒找就去廉府鬧事,卻是聽說汪表妹很會迷惑人,生怕廉家不相信他們,淨幫著汪表妹,倒把他們坑了,所以就決定一上來便把事情鬧大,好叫裡裡外外的人都看清楚了汪表妹的真面目……這幾個雛兒還自以為此計十分的高明!」

    「那人死在什麼地方?卻不知道能不能追查下去?」秋曳瀾皺起眉,「看來此事要頗耗辰光了!」

    「如今膽敢算計到汪表妹頭上的,除了如這回被哄進京的雛兒外,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谷氏餘孽;一種是我江家之人!」江崖霜背負雙手,在室中來回踱了幾步,停步道,「若是前者也沒什麼可說的!若是後者……」

    他微皺了下眉心,「倒有些……也不知道會是意外之喜,還是更大的麻煩?」

    秋曳瀾有點糊塗了:「咱們自己家裡人害了汪表妹,怎麼個意外之喜法?」

    「也不一定!只是我的猜測!」江崖霜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倒是把話題轉到了沙州,「算算日子,小叔公輕裝簡從晝夜兼程……應該已經進入沙州了?也不知道會查出什麼樣的結果來?」

    他對這份結果興致缺缺——肯定是照著秦國公的意思,徹底撇清大房與三房。畢竟,濟北侯這輩子幾乎從未違背過秦國公……

    「不過也沒關係!」江崖霜冷淡的想,「長輩不給十八姐姐他們一個公道,我自己去討就是了!」

    卻不知道此刻的沙州,濟北侯正在歇斯底里的追問:「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是誰?!誰這麼大膽子膽敢謀害我江氏子弟!!!老子要活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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