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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絕處逢生,骨肉相算 文 / 繁朵

    「畜.生!你不得好死!!!」歐晴嵐全身都被綁了個結實,空有一身武藝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況青梧扔進帳中,撲到身上肆意輕薄,只恨得心頭滴血!

    她切齒發誓,「我必親手把你砍成肉醬——」

    況青梧整個壓在她身上,嘴唇幾乎貼到她面頰,眼中卻毫無情.欲,只有無窮無盡的風暴——他輕佻的笑:「但望你能在秋靜瀾的下屬身下活下來……我方才有沒有忘記告訴你,我賞給那些人的女子,可從來沒有一個能夠活過三天的!而秋靜瀾如今出入不便,想來我這裡的話,少說,也要五天?!」

    他伸手拉開歐晴嵐的衣帶,眸色沉沉,「所以如果你還想再看一眼秋靜瀾的話,最好乖一點!把你身上的人哄高興了,你才有可能活到他親自趕到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瘋狂大笑後,況青梧正待一把撕開歐晴嵐的外袍,忽聽門被敲響!

    「何事?!」況青梧眼中戾氣頓湧,寒聲問道!

    「公子,鄭伯忽然暈了過去!」門外傳來戰戰兢兢的聲音。

    況青梧聞言一驚:「老鄭?!」

    不知道任子雍真實身份前,老鄭在他心目中地位就不低;知道任子雍其實是臥底後,況青梧現在最重視的也就是看著他長大的老鄭了。

    而且老鄭這段日子確實身體不大好,況青梧本待讓他臥榻休憩。可老鄭伺候慣了他,只要能起身就不肯……難道說病情又加重了嗎?

    況青梧遲疑了下,羞辱秋靜瀾的未婚妻——他認為的——到底不急在一時,他飛快的整理好衣袍,走出門外,見一名下屬單膝跪在不遠處,神情緊張,心頭憂慮又沉重了一分:「怎麼回事?我方才不是讓老鄭去躺一會了麼?!怎會暈過去?」

    「鄭伯說公子今日動了肝火,讓廚房熬點清火的湯,在廚房說了幾句話,正要轉身就……」下屬小心翼翼的道,「現在人已經送回榻上,就是……就是大夫看了說不是太好。」

    「我去看看!」況青梧陰著臉,走了幾步見那下屬跟上來,一擺袖子,「你去看著我房裡的人!」

    「是!」下屬聞言立刻留步。

    片刻後,歐晴嵐聽到人進來,她怨毒的看過去,卻見是一名灰衣男子,看到她的目光,立刻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歐晴嵐心中狐疑,正想說什麼,那人卻已經一個箭步衝過來,三下五除二挑斷她身上繩索,又遞了一個革囊,低聲而急促道:「馬匹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屬下會立刻送您過去——出去之後您只管讓馬自己走,速去沙州報信!」

    ……此刻,沙州。

    原本的興康長公主府內,一間特別收拾出來的精舍中,江崖月與江崖情正在臨窗對弈。

    論棋藝,堂兄弟兩個都在伯仲之間。

    但此刻卻是江崖月殺得江崖情潰不成軍。

    「六弟今日如此不堪一擊,可是因為心中有事?」江崖月見狀,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漫不經心的問。

    「凌醉也還罷了,既是外人,又與咱們沒什麼交情,死也好活也罷都無所謂。」江崖情被道破心思,也不否認,長歎,「但十八妹妹總是咱們的嫡親堂妹!她向來性.子好,往日在家裡,沒少對咱們噓寒問暖……」

    江崖月哈的一笑:「莫忘記十七妹妹就是因為她當年拉偏架,偏心還沒過門的十九弟妹,才導致十七妹妹遠嫁北疆!六弟難道忘記十七妹妹出閣時哭得何等哀戚了嗎?!那可是你的嫡親妹妹!」

    說到這裡嘴角露出嘲色,「而且十七妹妹這兩年與那歐碧空過的也不是很和睦……之前六弟也在北疆,難道無有耳聞?」

    「那次十八妹妹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江崖情搖了搖頭,「是十七妹妹自己做得不好,這個不能怪十八妹妹——而且,即使沒有那麼一出,按照父親的意思也是要把十七妹妹嫁到鎮北軍中的。二哥你不必說這些掩耳盜鈴的話,聽著怪沒意思的!」

    又一歎,「還有阿杏,她跟歐碧城兄妹兩個生於北疆,算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想當初她小時候,我可沒少抱她!」

    「呵!」江崖月神情輕蔑,「此處如今又沒第三個人在,六弟你又何必作此之態?」他瞇起眼,「莫忘記之前京中飛鴿傳書——十九弟妹已經有了身孕!你想她腹中這孩子的生父與嫡舅是何等天資與成就?!一旦是男嗣,二叔公豈能不視同珍寶?!」

    「原本秋靜瀾就已極難對付,他聯手韓季山逼得咱們雖然是奉二叔公之命赴任,卻至今一無所獲,只能日日縮在這府邸中飲茶賞花度日!再有個嫡親外甥撐腰,你覺得咱們還能在鎮西軍中佔到多少便宜?!」

    「不趁這次十八妹妹他們毫無防備的西行,一舉解決掉秋靜瀾、挑起四房勢力之間的仇怨……咱們兩房以後鬥得過內有太后偏心、外有兵權在握的四房?!」

    江崖情皺眉:「我只是想到昔日之情有些感慨,其實,只要揭露況青梧乃秋靜瀾所控,也足夠趕他走了!」

    「事已至此,難道六弟還想著收手不成?」江崖月聞言神色一冷,「當初這麼做也是六弟你同意的,如今難道又要做好人了嗎?只是你覺得哪怕你如今罷手,又回去請罪,日後縱然二叔公不計較,四叔會放過你?!」

    他面上閃過一抹怨毒,「這些年來咱們一起在四叔手下,被打壓得還不夠麼?咱們這位四叔的為人你還不夠清楚?!」

    江崖情歎了口氣:「箭已在弦豈可不發?我並無反悔之意,不過是因為十八妹妹到底是骨肉,阿杏又一度情同兄妹,心下有些不忍罷了!」

    「與其去可憐她們,還是想想日後在二叔公跟前如何交代吧!」江崖月落下一子後嘲諷的道,「莫忘記況青梧與秋靜瀾的關係還是二叔公提醒咱們的,不然咱們也不可能沒到沙州就跟他聯絡上!二叔公的本意只是讓咱們幹掉他,以削弱秋靜瀾的勢力……可現在咱們卻要利用他栽贓秋靜瀾,二叔公素來精明,恐怕瞞過不易!」

    江崖情皺起眉:「你之前不是說只要放過八弟,這事就能混過去?」

    「當然!」江崖月又落一子,「十八妹妹反正已經嫁出門,不算我江家人了!尤其你看她嫁的那一個,出身草莽,還不識抬舉!足見二叔公並沒有把十八妹妹當回事!至於阿杏,你倒是疼她……但二叔公連十八妹妹都沒當回事,何況是她?凌醉就更不要提了!所以哪怕二叔公看破咱們的計劃,只要八弟無事,也會幫忙按下去的!」

    他瞇起眼,「畢竟二叔公絕對不想看到四叔視我大房,還有你們三房如仇讎!不是嗎?」

    「你這是在逼祖父!」江崖情吐了口氣,「祖父年紀大了,不論城府多深,終究也是會傷心的!這樣的事情,只此一次!」

    江崖月一哂:「當然!」心下卻冷笑:「一次怎麼夠?這一次栽贓秋靜瀾御下不當,導致況青梧將十八他們三人凌.辱致死,可以徹底解決掉四房在鎮西軍中的威脅!接下來,就該輪到你們三房了!」

    他不知道這時候江崖情也在思忖:「大房狼子野心,為了爭奪兵權,連骨肉之情都不顧了!這次的事情我雖然有同意,但主導卻是二哥,事後大可以推說是被他蒙蔽了!是不是找個機會透露給祖父,看看祖父會不會為此動怒、將大房逐出鎮西軍作為懲罰?!」

    「十八妹妹再不受祖父重視,終歸是四房嫡出血脈,還是四嬸唯一的親生女兒!」江崖情急速盤算著,「哪怕祖父可以忍,四嬸卻絕對忍不了!只要我主動告密,設法把自己的責任洗清……四房為報女仇,把矛頭對準大房,豈不是等於給我三房拉來一個幫手?」

    這對堂兄弟勾心鬥角之際,秋靜瀾已帶人悄然出了沙州城。

    「公子,韓季山真的可靠?」出城之後又急馳了一陣,速度放緩後,憂心忡忡的阮毅才趕上他,低聲問,「凌小侯爺、純福公主、荊伯之女……小侯爺也還罷了,終歸是男子!純福公主與荊伯之女卻都是女子不說,荊伯之女尚未婚配,這失落賊人之手的名聲傳出去之後,荊伯豈能不要公子給出交代?!」

    「即使要讓況青梧認為新到他麾下的都是大房與三房所派,咱們也可以從中原調集他沒見過的人手來,何必要向韓季山借人?」

    阮毅覺得這麼做實在太危險了,「這樣不僅僅如今咱們根本無法控制凌小侯爺等人的處境不說,公子也將一個把柄交到了韓季山手上!這實在是……」

    「茲事體大,我若不交個把柄給韓季山,你以為他會鼎力助我麼?」秋靜瀾卻是一哂,「而且,咱們的人都是照著刺客訓練出來的,與久經戰陣的士卒迥然不同!你或者還不太分辨得出來,但況青梧生長鎮西軍中如何認不出來?!江家大房與三房許諾給他幫手的人,可都是號稱從鎮北軍中帶出來的精銳,你以為這天下能夠冒充鎮北軍精銳而不被戳穿的,除了鎮西軍精銳外,還能有誰?!」

    「將潛伏到況青梧麾下的任務交給韓季山的心腹去完成,既是防備被況青梧察覺到端倪,也是拖他下水!」秋靜瀾冷笑,「他既然也參與了此事,你以為日後若揭發我他就能逃得掉?!好歹我還有個妹夫能在秦國公跟前求一求情,韓季山,他有什麼?!」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至於如何保全凌醉他們,韓季山好歹也是暫代鎮西軍統帥的人,這點事都做不到,他也不要混了!所以你不必擔心!真正需要擔心的,還是秦國公那邊!」

    阮毅詫異:「秦國公?這次咱們肯定可以抓到大房與三房勾結況青梧欲謀害四房嫡出子女還有歐家、凌家子女的證據——秦國公他還能拉偏架不成?」

    「為什麼不能?」秋靜瀾冷笑,「莫忘記況青梧是絕對會一口咬定奉我之命去襲擊江家隊伍的!」

    「如果純福公主與歐家小姐死了,迫於江家四房以及歐家的壓力,秦國公或者會追查到底,不放過大房與三房!」秋靜瀾瞇起眼,「但這兩位沒事的話,秦國公卻更願意相信錯的是我——偏偏為了妹妹我必須保全她們!否則江十九與妹妹之間必生罅隙!」

    阮毅臉色一變:「那現在?」

    「先去把人救出來,然後按照計劃去找江崖月、江崖情理論,把大義名份佔住吧!」秋靜瀾哼道,「至於說秦國公那邊,且看江十九的手段——希望他在秦國公跟前份量足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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