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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果然衝著我來了! 文 / 繁朵

    太醫院的動作很快。

    涉及皇帝——現在可以說是先帝的死因,還被二後與群臣盯著,他們不敢不快。

    只是檢查下來的結果卻讓太醫院恨不得集體上.吊——負責稟告檢查結果的太醫院院判哆嗦著身子,五體投地,完全不敢抬頭:「陛下用膳後雖然浣過手,但因為毒性猛烈,此刻虎口處還能查出痕跡……正是握住牙箸的位置!」

    「而且,牙箸經尚宮局的人檢查後,還在箸上鑲嵌的寶石上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機括,此箸乃是空心,內藏毒粉,只要握箸之人無意中按動寶石,便會悄悄打開暗孔,使毒粉漸漸滲出!」

    讓院判一副快要死的樣子來稟告的是這句,「那副牙箸……乃是永福公主殿下前些日子進與陛下的!」

    「荒謬!」滿殿愕然中,江皇后臉色鐵青,死死盯著丹墀下的院判,簡直恨不得走下去踹死他,「公主怎麼會進獻這樣的東西給陛下!」

    「你慌什麼!」谷太后眼皮一撩,「古院判你繼續說!如今武百官都在這裡,關係到皇兒駕崩大事,豈可輕忽?!」

    那古院判心裡的苦水直冒,卻不得不回話:「不過,當初公主殿下進獻牙箸時,也有太醫檢查過,並沒有發現機括。如今那副牙箸,只是看起來與公主進獻的一樣,而且沒有找到第二副……所以,到底是不是公主進獻的那副,臣下不敢妄言!」

    但望江皇后看在他已經盡力的情況下,秋後算賬不要太狠吧……眾目睽睽之下根本不好做手腳好嗎?他已經傾向得很明顯了!

    江皇后自然不會浪費他給的這個機會,當下就道:「看來是有人故意利用永福對陛下的孝敬!永福那副牙箸本宮是知道的,乃是實心無機括的,必是被人調了包!」

    「若是調了包,怎麼會把陛下跟前貼身伺候的人都騙了過去?」谷太后冷冰冰的道,「那些可都是精明人!最擅長察覺到細微處變化的!恐怕,當初鑄造的時候就是兩副,一副實心一副虛心吧?而且永福進福寧宮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被檢查身上所攜之物!牙箸,才佔多少地方?!」

    江皇后勃然大怒:「母后你什麼意思?!你才說你這個當親娘的肯定不會對陛下不利,怎麼你覺得永福這個親生女兒就會對陛下不利?!當初楚維舟犯糊塗是為了爭儲,永福一個女孩子能做皇太女嗎?!」

    谷太后冷笑:「不能做皇太女但可以做長公主不是嗎?!」太子登基之後,按制會封姐妹為長公主。

    太后此話之意不言而喻。

    「母后你根本就是血口噴人!」江皇后咬牙切齒的環視了一圈眾人,犀利的目光讓太后黨中許多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她,森然道,「就算永福只是帝女而不是帝姊,她若想在公主之前加一個長字難道本宮辦不到?!需要弒君?!母后你簡直就是老糊塗了才講得出來這樣的話!」

    皇后是打算跟太后徹底撕破臉了!

    卻不想谷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這話也有道理,哀家也不認為永福是弒父弒君之人!」

    呃?

    皇后黨都是一愣。

    殿下的秋曳瀾微瞇起眼——果然谷太后刀鋒般的目光掃下來:「秋氏,哀家記得你那表兄阮清巖,一直都認為你外祖父武烈將軍的嫡親子嗣之死,與況時寒大有關係?」

    「況時寒乃是哀家的女婿,其子況青梧,又是哀家的孫女婿!有哀家在,斷然不容你們表兄妹污蔑況氏名譽!」

    「不過太子年輕,與況時寒這個姑丈從未見過,與況青梧這個姐夫也只是偶爾照面,談不上感情……卻未必會如哀家這樣維護他們!」

    「太后娘娘這話,臣婦聽不明白了!」秋曳瀾心中冷笑一聲,果然衝著自己來了,還想這次弒君同鎮西軍扯上關係嗎?只是如今大局已定,真不知道太后哪裡來的信心,以為犀利的言辭可以匹敵兵權的強硬?她不解的反問,「難道說太子登基,您就不在了?這話卻叫太子如何自處?」

    谷太后沒理會這話:「莫要轉移話題!哀家只問你,你是否因哀家方纔所言的緣故,謀害了哀家的皇兒!?」

    「自然是沒有!」秋曳瀾斜睨她一眼,「不過方才古院判挨個數算寢殿陳設,臣婦倒想起來,有一件近來肯定拿到過陛下跟前的物事,似乎古院判沒有提到?卻不知道是院判漏提了,還是索性沒在裡面?」

    她話音未落,殿中眾人都是一肅,江皇后甚至微微前傾,急問:「是什麼?」

    「是一盆月季花,被陛下封為『粉寶林』的粉妝樓,又叫『玉玲瓏』的那種。」秋曳瀾暗自感謝永福公主當日的嘮叨,不想居然用在了此處,她冷笑著道,「陛下原本許諾要在大好之後,將此花賜與永福公主殿下!」

    「回皇后娘娘,臣下方才在陛下的寢殿裡,確實沒有看到此花!」古院判趕緊道。他心裡鬆了口氣,他可招惹不起皇后黨!之前查出那副牙箸的問題時,天地可鑒,那一刻他比江皇后都揪心好嗎?

    但那麼多人看著機括跟毒粉被查出來,總不可能上了殿還瞞報吧?

    現在秋曳瀾一句話似乎找出了破綻,古院判自然覺得壓力大減。

    江皇后雙眉一揚:「那麼此花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回皇后娘娘,那花病了,所以不宜放在陛下寢殿!」片刻後有宮人出來回話,「那天公主殿下來時,陛下讓人端到跟前與公主殿下賞玩了一回,就喊人搬回後殿去了!如今還在後殿!」

    「你確定,是後殿?殿中?」哪知秋曳瀾聽了這話,面上卻露出似笑非笑之色,「當真麼?」

    「……確實是後殿殿中!」那宮人不知道她為什麼這副表情,一噎之後,認真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江皇后等人也是一頭霧水,都茫然的看向秋曳瀾,等她揭穿謎底。

    「公主殿下第一次命臣婦為陛下做開胃膳食時,與臣婦說過陛下打算賜花的事情。」秋曳瀾也沒吊眾人胃口,坦然道,「當時臣婦聽著就有些奇怪:陛下富有四海,公主又是陛下唯一的嫡女,一盆月季花,縱然是陛下親手所養,怎會不立刻賜下,而是要等御體康復之後?」

    「所以呢?」皇后黨趕緊搭話。

    「所以臣婦思索之下,覺得此花一定是病了!陛下疼愛公主殿下,所以才會延後賞賜,目的是想將花養好後再賜與公主!」

    ……好像還是看不出來重點?

    秋曳瀾沒理會眾人毫無頭緒的神情,繼續道,「『粉妝樓』這花,臣婦略有所知,在這個季節,它最易患上的病,就是枝葉之間白茫茫一片,猶如霜染!」其實就是白粉病,月季花最常見的病了。

    「而患此病的月季,理當立刻搬到通風且有太陽的地方曝曬,才可痊癒,怎麼可能放到陰暗的後殿殿內?!」秋曳瀾冷笑,「本來此花就易病——」月季花藥罐子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這麼一弄,恐怕此花離死也不遠了吧?!」

    「也許是因為宮人無知?」太后黨中有人反駁,「以為既然病了就不能風吹雨打,這才收到後殿——而且,秋夫人,一盆花而已,與陛下駕崩有什麼關係?」

    秋曳瀾橫一眼過去:「為什麼沒有關係?!公主之前同我講過:這盆花是去年秋天的時候陛下親自扦插活、栽培至今的!如今花上已經打了好幾個花骨朵兒……公主殿下,臣婦說的對麼?」

    因為父皇駕崩,正哭得死去活來的永福公主被林女官搖了好幾下,才恍恍惚惚的回了神,道:「是……那花是有好幾個花苞,父皇拿給我看時,其中一個都快開了……」

    「這說明陛下養的很好!」秋曳瀾沒耐心等永福公主抽抽噎噎的說完話,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後立刻打斷,嘿然道,「之所以會染病,也是因為這種花在這個季節非常容易病,這是沒辦法的事!」

    到這裡連谷太后也受不了了:「那麼花與哀家的皇兒駕崩之間的關係呢?哀家與皇后還有滿朝武在這裡,你一個勁的說花……這是什麼意思?!」

    「陛下既然把花養得那麼好,顯然對於養花之術頗有心得!宮人或者無知,以為它病著不好受風吹雨打,竟放到後殿!」秋曳瀾瞇起眼,「但陛下怎麼會不知道此花病了之後,正該放到陽光之下曝曬?!而且這盆花是陛下許諾要賞給永福公主殿下的,陛下怎麼會不上心、時常關照宮人如何養護?!」

    「結果它還是被丟在後殿——這說明什麼?說明宮人根本就沒把陛下的吩咐放在心上!宮人哪裡來的膽子這麼做?恐怕是知道今日之事後,陛下駕崩,當然沒辦法把花賜與公主殿下!而公主傷心欲絕,又怎麼會想得起來一盆花?等公主傷心過了再去找時,就算那盆花死了……以公主的仁善,也不可能追根問底的找宮人算賬吧?只能感慨無緣,就此不了了之!」

    秋曳瀾冷笑著看向眾人,「以小見大,謀害陛下看來是有些人早就有的打算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殿外一陣雜亂腳步聲:「花已經來了,是否現在抬上殿?」

    「雖然我根本不知道谷太后你們怎麼弄死皇帝的,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後手,但很多時候證據的缺失,是實力可以彌補的!」秋曳瀾淡然看著一盆枝黃葉枯的「粉妝樓」被抬上殿,以物證的身份供眾人打量,暗暗的想到,「這次皇帝的死因,恐怕馬上就會從那副所謂永福公主進獻的牙箸,轉移到這盆『粉妝樓』上了!」

    畢竟,她才提了「粉妝樓」三個字,就看到永福公主的宮女,悄悄退出殿去!

    而她之所以把這麼簡單的事慢條斯理的說,以至於太后黨催了她兩次,就是為了給那宮女爭取時間……現在這株「粉妝樓」要沒被皇后黨做過手腳,誰信?!

    「谷太后,卻不知道你的後手,還有沒有用?」雖然篤定皇后黨又要開始發動栽贓技能了,但秋曳瀾還是很謹慎,靜靜的思索著,「再不用的話,你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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