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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康姑媽的剩餘價值 文 / 繁朵

    數日後,秋孟敏授意長子秋宏之請了鄧易到西河王府:「聞說鄧賢弟今秋也要赴鄉試?愚兄亦有此意,所以冒昧請賢弟前來,彼此印證下功課,屆時也能有把握些。」

    鄧易其實也願意離開廣陽王府清淨會,對他的邀請並不反感,頷首道:「秋賢兄說的是,不過易才疏學淺,還望賢兄不要笑話。」

    「賢弟這話太謙遜了,誰不知道賢弟才華橫溢?若非為瞭解元之名,恐怕兩年前就金榜題名了。」秋宏之以為父王之命是讓他跟未來堂妹夫親近些,所以非常的放鬆,笑吟吟的邀了他進入自己書房。

    兩人都是待考的秀才,雖然說赴考地點不一樣,主考官的喜好也不見得相同,但也是很有共同語言的。

    尤其鄧易才學明顯在秋宏之之上,起初秋宏之還抱著打好關係的心思,深談之後對他肅然起敬,倒是認真請教起來。

    於是這天一口氣交流到傍晚,鄧易才在秋宏之的再三挽留中告辭。

    接下來秋宏之經常請鄧易過府——這會江家為了追查刺殺秋靜瀾的兇手,恨不得把京城翻個底,奈何那兩個刺客有備而去,身上什麼線索都找不出來,太后黨自然是抵死不認。

    而皇后黨找不到證據不甘心,索性開始翻舊賬。

    不過舊賬麼,也不是就太后黨有,於是二後再次掐成一團,朝野跟著一片風聲鶴唳。廣陽王府作為太后娘家,自然是忙碌萬分。知道鄧易到西河王府,打探了兩次,發現兩人果然除了秋試之外幾乎沒說過旁的,也就放在了一邊。

    這樣三五次下來,鄧易再到西河王府時已經有些熟門熟路的意思了。

    這天他新作了一篇章,特意帶過來跟秋宏之一起分析——誰知分析到一半,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稟告:「大公子,大少夫人好像發動了!」

    「什麼?!」秋宏之頓時跳了起來,連鞋也不及穿,跑了兩步才想起來跟鄧易交代,「賢弟,我……」

    「兄長去吧!但望嫂子母子平安!」鄧易出入幾次下來,也聽說秋宏之之妻確實即將臨盆,只道自己恰好趕上,又曉得秋宏之這是頭一次做父親,自然不會責怪他現在怠慢自己。他正要提出告辭,想回去後收拾份賀禮送過來,但秋宏之交代一句後扭頭就走,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被獨自丟下的鄧易見此不免有點尷尬,正琢磨自己現在是走是留之際,一個婆子進來賠笑:「咱們大少夫人已經進產房了……離這不大遠,怕吵著了您……」

    鄧易忙道:「我正打算告辭,回去給丁嫂子備禮。」

    婆子趕緊又行了個禮:「公子請不要誤會,王妃只是想請公子到前院的書房裡奉茶。」

    「不必了。」鄧易心想秋宏之頭一回做父親,今兒哪有功夫招呼自己?估計接下來都沒空跟自己討論功課了,這樣留下來做什麼?就一力要走。

    婆子見狀就說秋孟敏跟秋寅之都不在府裡:「八公子年幼,這兩日又咳嗽,送不得您,還望您不要見怪!」

    鄧易不在意的道:「媽媽這話見外了,打發個小廝送我出去就成。」

    婆子就喚了個小廝進來,當面叮囑他把鄧易送到門口。

    那小廝乖巧的引著鄧易出了書房,就聽不遠處果然一片人聲鼎沸——出了秋宏之的院子,那小廝腳步一轉,卻帶鄧易走了一條以前沒走過的路。

    鄧易不免詫異:「我記得出府的路是那邊那條?」

    小廝解釋:「因為今兒個大少夫人發動,王妃使人在那邊的路上設了祭案……卻不大方便走那兒,煩請公子打花園裡繞幾步。」

    「噢!」鄧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只知道婦人生子都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頭胎,就沒覺得西河王府設案祭祀有什麼不對,便毫無防備的跟著那小廝朝草木扶疏中走去。

    然後沒走幾步忽然腦後生風——以他跟秋靜瀾學的那點三腳貓功夫,自然是心裡才起警覺,已經挨了重重一下、當場人事不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鄧易頭暈目眩的醒了過來,還沒回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遠處已經次第響起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片刻後,蜂擁而來的家丁下人,目瞪口呆的看到鄧易茫然的握著一柄匕首,腳下是倒在血泊中的西河王府的姑太太秋語情!

    後者胸口被匕首捅穿的地方,還在汩汩的流著血,一望就是才被捅死的!

    准侄婿手刃未婚妻的親姑媽——這消息在最短的時間裡傳遍京城上下!

    「簡直混賬!」谷太后聞訊之後氣得全身發抖,立刻把秋孟敏夫婦召進宮中破口大罵,「反了你們了!敢這樣污蔑哀家的侄孫?!」

    秋孟敏夫婦神色惶恐,不待太后說完就跪倒在地連連喊冤:「借臣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鄧公子所遇,臣也想不明白啊!」

    「在你們府裡發生的事情,你們不明白?!」谷太后氣極反笑!

    楊王妃哭道:「娘娘不知,今日臣家的長媳即將臨盆,閤府都被驚動,聚集在長媳的院子裡等消息!當時,是派了人送鄧公子出府的,爾後妹妹她死於鄧公子之手的事情,還是下人過來說了,臣妾等人才知道的——當時臣妾就吩咐下人全部閉嘴,哪知話已經傳出去了!臣家實在冤枉啊!」

    谷太后冷笑:「你們當哀家是三歲小孩,由得你們信口胡說一通就混過去了?!也不想想易兒做什麼會到你們府裡去?還不是秋宏之常約他——那孩子倒是老實,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東西,打量哀家不知道你們那點兒心思!必定是江家或者秋靜瀾許了你們好處是不是?!」

    「娘娘容稟,先不說臣家決計沒有起過背叛您的心思,就說臣的長子邀請鄧公子,那都是為了秋試!」秋孟敏砰砰的磕著頭,額上很快進了血,兀自不停,言辭懇切的解釋,「再者臣又不是傻子,縱然要害鄧公子,為何會讓臣的長子主動相邀?娘娘英明,必知臣膝下三子,最寄予厚望的便是長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了他的啊娘娘!」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而為,如今倒來哀家跟前裝可憐!」谷太后怒叱!

    奈何秋孟敏夫婦一口咬定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這絕對是有人把手伸進西河王府,故意想整他們!

    而且他們還提出了非常合情合理的懷疑目標——秋靜瀾!

    「那人不滿侄女的婚事已久,必是他幹的!」

    谷太后壓抑住怒火問:「那證據呢?!」

    秋孟敏夫婦囁喏著不能回答——還是太后跟前的女官咳嗽一聲,提醒道:「鄧公子跟府上姑太太無怨無仇,怎麼會殺她呢?必定是別人下的手,污蔑鄧公子!這事既然發生在西河王府,王爺與王妃,怎能不還鄧公子個公道?!」

    這就是暗示秋孟敏夫婦,趕緊找點證據,把鄧易摘出來!不然按照這時候的律法:夫妻,包括未婚夫妻,其中一方有殺傷對方長輩的行為,那是不經雙方同意就會由官府直接判義絕的!

    只要瞭解下鄧易這次被坑的經過,哪還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衝著婚約去的?否則秋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為什麼被鄧易「殺」的偏偏是秋語情?!不說這婚約是轄制秋靜瀾最大的把柄之一,太后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這會見秋孟敏夫婦還沒傻到家,也懷疑到了秋靜瀾頭上,自然要這兩個天知道站在哪邊的臣子給出個交代來了!

    「證據倒是有,之前插在枕邊的刀,跟前些日子的柳葉、破了的衣袍……都屬物證。」秋孟敏夫婦低著頭,心中均是苦笑,「但,這要拿出來了,太后還沒收拾掉秋靜瀾,恐怕我們先沒命了!」

    他們之前接回秋語情時就想過今日了——秋家人少,秋曳瀾的長輩,如今就三位。秋孟敏跟楊王妃是肯定不肯犧牲自己的,萬幸還有個秋語情。

    雖然說已嫁姑姑這種長輩不如伯伯叔叔來得親近,畢竟嚴格來說嫁出去的姑姑是人家人了……但總歸是血親長輩!

    何況江崖霜有個沒理都能爭出三分理的皇后姑媽,還怕她會錯過這次機會?所以兩人此刻只顧磕頭,一口一個:「臣無能!」

    谷太后一看這兩個竟是在耍賴了,哪還想不出來他們不是受了秋靜瀾的威脅,就是跟秋靜瀾做了什麼交易?被氣得重重一拍案,正要發作——外頭內侍一迭聲的報進來:「皇后娘娘來了!」

    「她來做什麼!叫她回去!」谷太后大恨!

    只是話音未落,江皇后卻不請自入,昂著頭跨進殿檻了,聞言笑著接話:「母后您說的這是什麼話?西河王一脈怎麼都是我大瑞功臣,前西河王更是為國戰死疆場!如今他唯一的妹妹竟被您侄孫殺了,哪能不給秋家個交代?我看秋鄧兩家不但要『義絕』,那鄧易也必須從重處罰……怕母后您被這不肖侄孫氣壞了,媳婦這不是專門來寬慰您的嗎?」

    泰時殿中風雨再起——阮家氣氛卻也不輕鬆!

    因為秋靜瀾的傷勢終於穩定下來了!

    沒錯這是個好消息。

    所以江崖霜聞訊之後,顧不得正傳得轟轟烈烈的「侄婿殺姑案」,匆匆趕過來給准大舅子請罪。

    只可惜他又是作揖又是敬茶,甜言蜜語說了一大框,各種的發自肺腑,斜靠榻上的秋靜瀾閉目養神,跟沒聽到似的。

    見狀,江崖霜苦著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侍立榻前的秋曳瀾。

    秋曳瀾小心翼翼的圓場:「當天是他扶哥哥你出來的,之後也是他幫著把你送回這兒,又不顧自己有傷在身,去請了齊老太醫來,第一晚還是他守著你……」

    「行了行了!」嫡親妹妹開了口,秋靜瀾果然不再裝睡,他張開眼,不耐煩的喝道,「你還沒嫁過去,至於這麼拉偏架?!」

    「都是崖霜不好!」江崖霜趕緊再次做低伏小的賠不是。

    秋靜瀾看向他,道:「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之前你所作所為,皆因不知我們兄妹乃是一母同胞,卻也無可厚非。不過如今我們兄妹落魄,你家卻興盛,將妹妹許給你,老實說我是極不放心的!」

    江崖霜自然是忙不迭的許諾保證,絕對不會委屈了秋曳瀾。

    秋靜瀾淡淡的道:「你的話,這兩年我瞧下來,對我妹妹倒有幾分真心。不過你家裡人麼……」

    想到家裡那班親戚,江崖霜各種欲哭無淚,只得道:「兄長請放心,雖然崖霜素來少與家人爭執,但也不會坐視瀾瀾被欺負。」

    秋靜瀾對他打草隨棍上,立刻改了稱呼的事沒太在意,淡淡道:「先把鄧家的事結了,再說你們的吧。」

    如此打發了江崖霜走,秋靜瀾思忖了會,命人取了一隻玉盒來:「從今日起,你把這個隨身帶著,不得有片刻或離!」

    秋曳瀾接過玉盒一看,吃驚道:「這不是況青梧那天送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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