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五十三章 手術 文 / 夏天微

    日本綜合醫院裡，一片白色的忙綠，來往的人不停地走，在混有蘇水氣味的空氣中，時不時能聽到從某間房裡傳出來痛苦的呻吟聲。

    「外傷性眼角穿孔，小林，立即準備做緊急手術！」

    清冷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白褂醫生一臉的嚴肅，年紀看上去並不大，但言語間卻透著一份成熟的穩重。

    而身旁的護士一聽這話，轉身，馬上去手術室通知準備了。

    雷澤銘側過臉，對著在一旁的少年，也就是乾貞治說，「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手術必須馬上進行！」

    乾貞治一驚，又恢復了平靜，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少女，卻只見她埋著頭，看不清情緒。他點點頭，意外的冷靜。

    他是很冷靜的，身為網球部的經理，在運動方面受傷是在所難免的，受傷，很常見。

    只是，如能忽略他緊握著的雙拳和那一直皺著的眉頭，那就是真的冷靜了。

    畢竟，這傷的，可是人體五官最為脆弱的眼睛，萬一……

    乾貞治步伐匆匆地走了出去。那醫生沒說話了，而初夏抬頭，恰好是看見他的臉，那個醫生，她好像認識的。

    她來的這個世界的時候，說她左耳聽不見了的那個醫生。她又是把頭低下，唇抿緊了一些，眼睛的疼痛讓她時刻保持清醒著。

    是他吧……

    等乾貞治辦完手術回來，初夏早已被推進了手術室，門前，紅色的燈一直亮著，刺紅了人的心。他掏出手機，播出了一個號碼。

    「喂，部長，我是阿乾，讓越前來一趟醫院，助教受傷了，在日本綜合醫院這裡。」話音剛落，電話那頭便斷了線，傳來嘟的一聲響。

    他放下手機，目光看向手術門前那依舊紅著的燈，據他所知，助教此時是住在龍馬家的吧。

    鏡下的眼睛晃過一片擔心，然後，一眨也不眨了，眼裡只有那亮著不息的紅燈。

    另一邊，以青學網球部為中心，方圓十五米內冷氣直線上升，空氣中的溫度直線下降。

    手塚國光一臉的冰霜，他直接走向坐在休息椅上喝水的小少年，取走他手中的水瓶，聲音與平時的一樣冷淡，「越前。」

    「部長？」越前龍馬抬頭，白色的帽子在陽光下更顯發白，墨綠色的眸子裡一片清澈的倔強，「什麼事？」

    是呀，什麼事啊？網球部的眾人好奇地往那兩人瞄著，一個冷冷的冰山，一個拽拽的少年，他找他，什麼事啊？

    本來的不解，在看到兩人急匆匆地走出去，不對，急匆匆地跑出去時，直接升級為三個大大的問號。

    「肯定沒好事，嘶……」

    「毒蛇，你就不能說點好聽點的！」

    「嘶……」

    「你想打架呀！」

    「打就打，誰怕你，嘶……」

    ……

    「大石，你說部長和小不點都說了什麼，小不點那麼著急喵？」一個貼著ko綁的少年掛在另一個少年身上，一臉好奇地問。

    「這我也不知道，手塚他沒跟我說過。」大石秀一郎摸著明顯的雞蛋頭，也是不解，但隨即又是一臉的認真，「不過，就算手塚不在，身為網球部正選隊員的我們也不能放鬆練習，區預賽就要到了，我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讓手塚失望！」

    一抹湛藍色閃過，然後又消失了，不二周助看向遙遠的天空，仍是一臉溫和的笑，望不到邊，「能讓手塚連請假都忘記了的事，好像，不是那麼有趣了……」

    阿乾不在，新助教也不在，現在連部長和越前都離開了，他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冰帝的醫務室裡，安靜，小小的醫務室裡安靜得可怕，只有兩個人的醫務室。

    床上的女孩睫毛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她看見一個背對著她的身影，很高大，「跡部學長……」

    「醒了？」跡部景吾轉過身，步伐優雅地走近床邊，天生的帝王之風，「怎麼樣了？」

    柳生晴子看了看在自己身邊的人，紅了臉，恍惚間又想起剛剛發生的事，眼眶也紅了，淚水像是不要錢地往下掉，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倒是惹人憐了。

    「別哭了，這件事，本大爺會替你討回公道的！」跡部景吾說著，手撫上眼角下那顆妖嬈至極的淚痣，一切的動作盡顯華麗。這兩姐妹之間的事，他不想管，也沒興趣管的。

    但，事情發生在冰帝，他又不得不管了。

    柳生晴子抽抽搭搭的哭聲停了下來，低著頭，緊咬著唇瓣，似乎是在掙扎著什麼。

    「嗯……」良久，空氣中傳來她一聲悶悶的回答，默許了，默認了，也承認了是她傷了她，而不是她傷了她。

    而她不知，現在的那個她還在手術室中，那紅亮亮的手術燈，一直沒能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