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五十四章 誰的手 文 / 夏天微

    「雷醫生，血止不住，怎麼辦？」

    明晃晃的手術燈下，護士小林焦急地看著不斷直流的血，冷汗直冒。做這種眼科手術，血流不止的，這還是第一次，怎麼辦？

    「別急，把棉球給我！」戴著口罩的雷澤銘表情還是嚴肅得緊，說出的話也是一樣的緊繃。

    用鑷子夾起的雪白的絨棉球，在碰到她眼睛的那瞬間，馬上就被染成了血紅色，「再來一顆！」

    「不夠，再來！」

    一顆接過一顆，雷澤銘一連用了好幾顆止血棉球，終於是把血給止住了。看得一旁的小林一臉崇敬，不虧是本院最著名的權威醫生啊！

    然而，當雷澤銘在看到一隻黑漆漆的眼睛時，手中的動作不由一頓，嚴厲地出聲，「把左眼睛閉上！」

    閉上，就閉上，好凶……

    手術床上的少女依舊不動，靜靜的，彷彿此時在做手術的根本不是她，而只是個局外人。

    初夏乖乖地閉上眼睛，看不到的世界，腦海裡一片黑暗，也是一片的傷，這種傷，並非來自她的，但卻觸及她的靈魂。

    是不是，在他眼裡，她就那麼壞？

    壞到會去他的學校，傷害她的親妹妹嗎？

    跡部……

    景吾……

    「三號手術刀！」

    「鑷子！」

    「紗布！」

    「五號小型手術刀！」

    「好，安全，準備縫合！」

    啪！一個小時的時間，隨著最後一根線的縫合完畢，燈滅。

    雷澤銘率先走出手術室，在他身後，一個少女坐在輪椅上，白色的紗布蒙著雙眼，被護士推了出來。

    「助教，助教……」乾貞治連忙跑了上去，隨手不離身的本子早已不知遺落在何處，他擔心地問，「醫生，她怎麼樣？」

    雷澤銘動作熟練地摘下口罩，低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人，手搭在了乾貞治的肩頭，「放心吧，手術很成功。」

    成功了……

    乾貞治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下了，助教，還好，還好沒事。他從未想過這次是冰帝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會讓她跟他一起去的，一定……

    一間兩人間的普通病房裡，初夏躺在床上，她的兩隻眼睛都被蒙住了，黑黑的，看不見一點光亮。

    十幾分鐘後，手塚國光和越前龍馬兩人也終於是趕到了醫院，額前一層的汗珠，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根本打不到一輛車。

    他們，是跑來的。

    「初夏……」越前龍馬輕喘著氣，在看到那雙眼都被蒙著紗布的人兒時，大大的貓眼裡，顯而易見的著急和擔心，「你……你的眼睛……怎麼了？」

    「龍馬……」初夏偏過頭，一縷黑色的秀髮落到胸前，「龍馬，你怎麼來了？」她雙手在空氣中摸索著，卻什麼也沒摸到，一片的黑暗，現在，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正準備把手放下，卻是有一隻手將她握住，一隻因長時間運動，長著繭子的手，不過，她反握住他的手，有些奇怪，「龍馬，你的手變大了。」

    病房裡，一片沉默，若此時有連一根針掉在掉在地上，那聲音估計都能聽見。

    「龍馬，你怎麼不說話？」初夏輕輕地捏了一下握著她的手，感覺那手的主人輕輕地一震，跟她以前牽的，不一樣，確實是變大了。

    「龍馬……」她又是叫了一聲，還是一片安靜。怎麼回事，龍馬，怎麼不理她了？

    「你還差得遠！我在這裡。」

    咦？這聲音……

    是龍馬的？她愣了幾秒，鬆手，頓時尷尬了。

    他的聲音，明顯不是從面前傳來的，也就是說，她握著的這隻手的主人，不是龍馬……

    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