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大鵬一日同風起 第005章 機關初體驗 文 / 蘿蔔心煙斗
四個月後，2006年度w省公務員考試順利結束。
抱定「為人民服務」宗旨的司馬在考試裡大放異彩。他以行測和專業測試近乎滿分的妖孽成績，取得筆試第一名，又在面試時用極其流利的美語和一個燦爛的微笑，瞬間將五位面試官中的四個人心底的母性激發出來（其中三名為女性），暈暈乎乎把面試第一也給了他。於是他順理成章的干翻了462個競爭對手，取得了本次公務員考試裡最熱門的職位之一——崇安市政府外事辦公室綜合處的崗位。
這個結果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司馬是這次公務員考試裡年齡最小——考試當天過的20歲生日；毫無工作經驗；而且學歷最低——在這個職位460多位競爭者當中，他是僅有的兩個大專學歷（他這本文憑還是童文走後門幫他弄出來的。當然，童文那個規則至上的石頭腦袋，連開後門都搞的非常「正規」，司馬雖然沒有上一天課，卻把大專三年需要的考試都考了一遍，幸虧司馬腦袋裡著實有貨，考試成績相當nb，所以說這本大專文憑的含金量還是足夠的），更不要提這個職位競爭者裡的無數關係戶了……
包括童文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司馬的妖孽表現驚呆了。只有司馬和雲影知道，這個結果再正常不過。也許是上天對司馬當初失憶的補償，他失憶之後反而獲得了一項近乎逆天的能力——過目不忘，再加上他本來就智商超過180，這樣的成績才是正常表現——
司馬開著一輛別克林蔭大道來到市政府大院（童文認為開輛奔馳寶馬啥的來當公務員實在有些礙眼，所以司馬在買車的時候克制了一下，結果到停車場才知道，林蔭大道似乎也有些超標，捷達qq比亞迪啥的最合適了……），正是上班高峰期，司馬第一次的靚麗登場，瞬間在市政府老中青三代婦女同志和少數男同志裡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第一天上班，司馬非常的重視，收拾的乾淨利索，一身挺括的zegna西服，背著一隻簡潔的prada挎包，手腕處偶爾露出的江詩丹頓手錶，和西服下擺裡面時不時露出的愛馬仕皮帶扣相當的晃眼。到了市政府，司馬才悲哀的發現，自己連這身打扮都嚴重超標了……一不小心高調的成為了注意力焦點，這樣的結果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等電梯的一小會兒功夫，他發現自己在迅速成為「婦女之友」的同時，也成了幾乎所有男同胞的公敵，基本上40歲以下的男同志眼睛裡的敵意所帶來的壓力，幾乎達到了殺人的標準——問題來了，領導同志們基本都是男性啊。雖然這些大大小小的領導，基本上不會和自己這個初入職場的小蝦米存在交集，但上班第一天就搶了領導風頭，無論如何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第一天上班的興奮勁，在還沒進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演化成了惴惴不安。
報道、分配辦公桌、領辦公用品、科室領導訓話，最後是挨個兒拜見分管領導接受指示……政府機關的工作永遠是按部就班，絲毫不亂。當司馬終於坐在辦公桌前，才發現一天的時間已經悄然而逝。
司馬仔細回顧了這一整天的經歷，發現除了辦公桌上多了個筆筒和幾個空文件夾，剩下的就是聽到了一籮筐的廢話——對於他這個官場菜鳥來講，現在還根本分辨不出這些被無數前輩提煉又提煉、已經百煉成鋼的官場廢話背後的微言大義，只是覺得這些大大小小的領導，居然能如此鄭重的一遍遍重複著這些乾巴巴、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相信的官話，實在令人無比的「敬佩」；更讓他歎為觀止的是官場人士的變臉絕技，在他面前一臉矜持的秘書科黃科長，在見到處長時，卻瞬間變成了一臉諂媚——估計太監猛然見到皇上也無非如此了，這種近乎異能的變臉水平實在不可思議……
之前幾個月時間，童文為了打消司馬進官場的念頭，曾狠狠得給他打了些預防針。否則，這上班第一天的經歷，足夠把司馬「為人民服務」的念頭打消的一乾二淨，然後一個禮拜之內落荒而逃。
可惜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在童文那兒唱了三個月高調，如果幾天不到就當逃兵，絕對是沒臉見人的，他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去實踐自己「為人民服務」的理想了。
今天的另外一個重要收穫就是，司馬終於知道，以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為人民服務」的直接體現方式就是把領導服務好，然後讓自己的領導進一步服務好大領導，最後讓大領導們去各種會議上講如何如何「為人民服務」……
好吧，不管豐滿的理想和骨感的現實差距有多麼巨大，我們的司馬同學終於走出了自己官場生涯的第一步——
司馬坐在位於辦公室門口的辦公桌邊，快下班了，第一天上班的他也找不到什麼事情可做。只好坐在那裡發呆，中間還接了一個電話——作為新人，一般情況下第一份工作就是打掃辦公室衛生，並兼職辦公電話的接線生，哪怕司馬長的再帥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現實。
電話是秘書科的黃科長打來的，說臨時有任務，跟著外事辦孫副主任去參加法國領事館的一個酒會，改天再給司馬小兄弟接風。
司馬掛掉電話，看看表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他環顧整間秘書科辦公室，除了那個叫陳娟的花信少婦正有點癡癡呆呆的對著自己的方向發愣，包括科長副科長在內的其他三個人都已經不知去向。
有新人加入，科裡大傢伙兒一起聚聚，歡迎新同事，聯絡一下感情，按說這屬於機關的常規做法——這是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飯時陳娟告訴自己的。不過看來自己不受男同事待見的程度已經相當嚴重，幾個人連基本的面子都不太願意給啊。
剩下這個三十歲左右的陳大姐，司馬警惕性其實更高。按照童文之前給他打的預防針，機關裡這些三十歲左右、已婚、長相中等偏上一點兒、沒孩子的女人們危險性那是相當的高，像司馬這樣的小正太，估計分分鐘會被吃的渣都不剩。
中午吃飯的時候，司馬已經體會了一把陳娟大姐的強悍威力。這位大姐對於自己實在有些熱情的過分，吃飯的時候都恨不得貼在自己身上，對於其他想來和自己套近乎的人（尤其是女性），稱得上是嚴防死守。然後就是不斷的問東問西，恨不得把司馬的家譜都挖出來，弄得司馬幾乎沒有了食慾，上班第一天又不好直接冷著臉對人，著實令人苦惱。
對這樣的女人，司馬抱定敬而遠之的原則，不親近，但也不能得罪。按照童文給他做的「入職前教育」，得罪這樣的女人往往比得罪領導的後果更加嚴重。
「陳姐，到點了，還有什麼事兒嗎？沒事兒我就先走了。」司馬沒敢走到陳娟身邊，只是遠遠的招呼了一聲，把小少婦從彩色迷夢裡驚醒。
「噢，噢。好的，我也就走。」也許陳娟腦子裡正在轉的念頭不是很健康，猛的被司馬驚動，回答的有些磕磕巴巴。
「啊，對了，司馬呀，你家是不是住在楓丹雅苑？我們順路呢，要不一起走？」陳娟已經盯上了司馬的林蔭大道，這種便宜對她來說是不佔白不佔。
「呃，我一會兒要去機場接我女朋友，她剛從國外回來……」司馬著實有些怕了這個女人，短短一天時間，陳娟的黏糊勁已經把司馬折騰的迷三倒四，時間長了指不定出什麼事兒。
「啊，你有女朋友了啊，從哪兒回來？本來姐姐還準備給你介紹個女朋友的……」陳娟看到司馬眼神清澈，似乎有點不太像騙她，所以也沒有過分糾結這點小便宜，馬上順著司馬的話把話題轉移到司馬的個人問題上。
殊不知司馬過去的十幾年，一直就在扮演其他人，騙人實在是本行。原本司馬還要求自己今後要做個誠實的公務員，可惜上班第一天就破了戒……
司馬和陳娟並肩下樓，一路上都在應付著陳娟似乎無窮無盡的問題……
「噢，我家條件很一般了，父母都去世了，我是孤兒……」
「楓丹雅苑的別墅啊，那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的，他出國做生意了，我幫他看房子而已……」
「衣服？車？這身衣服還有包什麼的，都是我女朋友從國外給我帶回來的禮物了，上班第一天要穿的正式一點嘛！車是借朋友的，今晚不是要接女朋友嗎，有個車方便些……」
「我女朋友啊，人還好了，她家條件不錯，對我也很好，不過她是啞巴，不會說話……」
……
「嗯，嗯，好吧，我的確有比較大的吃軟飯的嫌疑，不過我女朋友真的對我很好啦……」
從辦公室出來到停車場短短一段路，司馬成功的把自己描繪成一個小白臉**絲逆襲殘疾白富美的軟飯王……他尋思這樣也許可以打消掉一些陳娟對自己的興趣。
當他終於坐上車走上回家的路，司馬總結出機關第一天的最後三條經驗：第一，在機關裡混，和當殺手沒啥區別，必須時刻戴上一張面具，必要時需要自污；第二，機關裡，不能太有個性，但也絕對不能沒有個性，謙和是必要的，老好人是絕對要不得的……最後一個，八卦女太厲害了，以後有多遠就要躲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