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大鵬一日同風起 第004章 為人民服務的殺手 文 / 蘿蔔心煙斗
四個人的午餐吃的很盡興。
飯桌上，幾個人都沒有再提及司馬雲影兩個過去的事情，更多是談一些關於這些年來華夏發生的各種變化和各地的風土人情。覃嵐這個總參二部的軍情少校，做飯手藝卻相當的贊，一桌子川菜讓司馬和雲影兩個一直被東南亞那些已經異化過的中餐摧殘了許久的傢伙，吃的開心不已。
飯後，覃嵐又親手泡了一道普洱，濃郁的茶香讓喝慣了咖啡的司馬雲影兩人嘖嘖讚歎。童文隨口問到，「怎麼？以前沒喝過普洱？」
司馬悠閒的品著茶，輕輕搖搖頭，「沒有，以前我們過的日子，任何額外的興趣愛好都是多餘的……」
童文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居然帶出司馬這麼一句有些沉重的感慨。他和覃嵐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有些憂慮的看著雲影，不過發現雲影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變化，依然帶著淺淺的微笑，用一種柔柔的眼光看著司馬。
司馬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句話多少有些煞風景的意思，有些歉然的轉移話題，「呵呵，剛才吃飯的時候我想了想，你們覺得我去當公務員咋樣？」
童文和覃嵐的眼神一下子變的怪異了起來，半晌，童文舉起大拇指說道，「嗯，不錯，是混吃等死的最佳選擇……」
覃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著童文的話問到，「你大學畢業了沒？」——
對於司馬聲稱自己要進體制，童文一直是當作一個笑話來聽。
拜華夏幾千年來不間斷的沉澱積累，華夏的官僚體制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體系，沒有之一。即便是在華夏土生土長的人們，沒有強悍的背景、充足的閱歷，以及足夠的運氣，也很難在這個體系裡出人頭地。
君不見，多少人勤勤懇懇的熬到白髮蒼蒼，甚至到退休還沒混上哪怕是一個副科級待遇。而像司馬這樣一個幾乎徹頭徹尾的「舶來品」，想在這麼一個體系裡混出個名堂，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樣的傳奇。
當然，在體制裡面，如果沒有上進的野心，一輩子與世無爭，的確也有不小的概率能夠安全的混吃等死。可是以童文對司馬的認識，作為一個曾經以殺人為職業的傢伙，這個看起來相當無害、容貌氣質也非常出色、待人接物謙和有禮的傢伙，這副漂亮的皮囊下面，卻包藏著一顆追求刺激、蔑視規則、肆意妄為、甚至略帶一些暴虐的靈魂。
這樣的人進了體制，幹出點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司馬安頓好自己和雲影的生活之後，就正兒八經的開始做公務員考試的準備工作。這讓童文開始正視這件事情，他覺得自己必須和這傢伙談談，實在沒必要為了當初的一句戲言就把自己扔到染缸裡。如果真的讓這傢伙懵懵懂懂的混進體制，就像平靜的水面下扔了一顆不定時引爆的深水炸彈——以後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在等著自己。
「盈香茶苑」其實是總參二部下屬的一個半公開性質的聯絡點，覃嵐就是這裡的負責人。
最近無所事事的司馬和雲影似乎愛上了喝茶，基本上把這裡當成了自習室。倆人住在萬豪，但每天一大早就準時跑來點卯，點上一道茶，弄點點心，隨後在君山包間裡攤開一桌子書開始學習，雲影則抱著個筆記本電腦忙些自己的事情。
童文走進君山包間，哭笑不得的看著司馬正抱著一本厚厚的公務員考試複習資料認真學習，而雲影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港股的行情，由於滿屏一片紅（香港股市紅色代表下跌，綠色上漲），顯然雲影也沒太大興趣關注，手裡抱著一本原版的哈利波特看的津津有味……這副場景如果出現在一個大學的圖書館或者自習室裡相當正常，而在一個茶館裡，就略顯怪異了。
童文先給雲影打了個招呼，雲影抬起頭略微示意了一下，隨後繼續回到書裡——這些天，不管是童文和覃嵐，都已經習慣了雲影始終如一的淡漠，所以並沒有受冷落的感覺。童文坐到司馬旁邊的空位上，喝了口茶問道，「怎麼樣？難不？」
司馬扔下書，「呵呵，還行，行測沒啥難度，申論問題大點，八股文難搞啊……」
童文沒有理會司馬這句裝逼意味甚濃的話，開門見山的說到，「好吧，其實我真的不太建議你去考公務員。」
童文開始囉囉嗦嗦的列舉各種說辭，以證明司馬當公務員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司馬不插話，也不反駁，就笑呵呵的聽著，等到童文說完了之後才撇了撇嘴，「其實我就是想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混混日子罷了，又想混的有點意義，你們不一直說公務員是為人民服務嗎？我這樣智商180的有為青年給人民群眾當當服務員沒啥不行吧？」
童文被這句話狠狠雷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反駁的地方，只好換了個角度，「我感覺你的性格實在不適合，以你的條件，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何必死盯著這個？那攤子水實在很混……」
這時桌子對面的雲影突然抬頭笑了起來，放下書對兩人做了一串手勢，然後司馬就一臉壞笑的翻譯到，「雲影說，你這句話根本就是肥皂劇裡，損友勸朋友不要去當第三者的說辭。你別冤枉我，雖然我很羨慕你有個好老婆，可我對嵐姐真沒啥想法……」
童文實在有些佩服這倆孩子的沒心沒肺，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們倆都這麼有錢了，幹點啥不行？」
這幾天童文可是知道這倆孩子的家底兒實在非常豐厚。
在這一點上司馬也沒有向他隱瞞。原本黃三兒當殺手的時候，還是很攢了一些家底，可在他去世的時候，大部分身家已經用來支付懸賞了，留給兩人的只有一百萬美元。不算少，也絕對算不上多。但是有一次司馬在一個東印高官的外宅幹掉他之後，從那個房子的保險櫃裡狠狠的發了一筆橫財——刨除難以出手的記名債券和珠寶之外，居然讓他找到幾份合計一千萬美元的不記名存單。
經過黃老頭的培訓，司馬和雲影在洗*錢方面絕對是專業級的。這次他們準備用賭球的方法來把這筆錢洗乾淨，一千萬美元在全球上百個賬戶之間毫無規律的轉了一圈，最後進入到了英國威廉希爾公司。
其時，2004年歐洲杯即將開幕，雲影把錢分成大小不等的五份，準備分別買賠率最低的法意葡西荷，結果由於司馬操作失誤，不慎將原本準備買東道主葡萄牙的300萬美元直接下到了賠率1賠81的希臘頭上——甚至一下子導致希臘的賠率下跌了不少。
眼見300萬美元幾乎打了水漂，倆人倒是沒太在意——洗*錢的過程肯定要損失不少，反正是飛來橫財，沒有也就沒有了。結果……在那屆神一樣的歐洲杯裡，希臘諸神一塊兒顯靈，讓一幫「尼斯」、「迪斯」、「洛斯」們……跟全世界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一個月之後，原本差點被倆人燒掉的300萬美元賭單，在完稅後，讓兩人的賬戶瞬間膨脹至2億多美元……
這個貫穿著「黑*吃*黑」、「洗*錢」、「賭*球」等諸多非法詞彙的財富神話，給童文這個執法者帶來的刺激是全方位的，他真的很想直接把面前這個傢伙，直接抓緊國安的小黑屋，然後勒令他把這筆錢充公。
這傢伙實在做了太多挑戰自己底線的事情，偏偏他還拿這個小混蛋沒有辦法，因為司馬很淡定的說，「那些事兒是殺手萊昂干的，與我無關好伐……」
「嗯，說起來花錢，我的身份證啥時候能幫我弄出來啊？我已經看好房子了，沒身份證辦不成啊……」司馬已經決定了要去混官場，懶得再聽童文的嘮嘮叨叨，索性順著童文的話直接轉移話題。
這是另外一件頭疼的事情，童文也有些尷尬。原本以為以自己和覃嵐的資源，又有不少的線索，查找司馬的父母和他們的身世應該不難。結果真的翻查起來，才發現這實在是一件繁瑣無比的工作。92年的時候，幾乎還沒有採取數字化管理，所有資料都是紙質文書，想從裡面找兩個失蹤人員的信息相當困難；至於從東印那邊查詢，更是天方夜譚，科莫多島那地方，在東印也基本算是化外之地，那場地震中，他們自己的死亡人數和失蹤人員都沒搞明白，更何況幾個外國人。
「再等等吧，我已經提了申請，先把你的身份辦下來，小影就直接用她馬國的身份入籍好了。你的事情我向上頭匯報了一下，我們老闆讓我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有沒興趣進國安或者總參二部？」
還沒等童文說完，司馬的腦袋已經晃的像個撥浪鼓。開玩笑，自己這樣的身份進國安，絕對是那種無法接觸核心機密，卻天天從事最危險外勤工作的外圍人員。拉倒吧，這簡直比當殺手還危險——天天在cia和mi6腦袋上拔毛，很好玩嗎？不幹！堅決不能幹！
「其實我真的準備加入公務員隊伍，為人民服務……」司馬再次鄭重的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理想」。
回答他的是一個中指，「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去當寄生蟲。至少你先要弄個文憑吧，專業還不能太離譜……還要等你的身份辦下來；還需要幫你弄一套糊弄人的檔案。天哪，為了還你一條命，我還要幫你擦多久的p股？！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你這樣的身份入黨很困難的，入不了黨你在體制內幾乎沒有發展的可能……」
「沒問題的，在什麼崗位都是為人民服務，我準備好了，在最平凡的崗位做出最不平凡的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