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50 文 / 那風
四人一起走進了游泳場所。陳文謹葉文進二人也許闖蕩江湖多年,心中情感蓄勢待發,猛跳進深水區,四肢不停發洩來回游了三圈,精力旺盛浮在水裡不願靠邊。
深水區女生很少,兩人似乎才發現景色是如此迷人,心有靈犀要把握上天給了他們欣賞美女的機會。一起往淺水的方向游去,即使沒有消受的福氣,也可以猜想一下對方也是單身的存在。出水芙蓉,是美女看著就好,遇到是一種運氣,喜歡卻是個荒唐的想法!
兩人的勇氣沒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水中尤物身材傲骨,看在眼裡漸漸遙遠。
陳文謹說,「美女是用來欣賞的,老婆,一般般就行了。」
「你是在說你嗎?」葉文進突然來這一句。
「難道不是嗎?」
「不知道。遇到再說吧,現在好像一點機會都沒有。」葉文進這人悲觀交集,一個人只適合旅行,想起夢菲的消息漸無,開始有點不知所措,記起她最後那句,「說不定,哪天我們會在某個路口相遇,到時候請告訴我你很開心。」既然有相遇的可能,何必搞曖昧!一想起,葉文進躁動的心讓他忍不住往深水區多游兩圈。本以為他心靈無堅不摧,沒想到終究還是一個煩了就會不自在的孩子!
陳文謹爬出遊泳池,腳似抽筋,一臉苦悶走向葉文清二人,傾訴說,「身體大不如從前,才沒游多久就抽筋。」忽然聽到手機響,從方雪怡那遞了過來,看見手機並不是他的,轉過頭呼喊,「葉文進,你的電話。」
那個鈴聲很清脆,也許知道是誰,葉文進動作利索,接過手機,心情明明激動硬是被他壓了下去,給旁人感覺很平淡,嘴角卻微微揚起。
葉文進習慣了每個人的聲音,表情始終平靜,包括夢菲的聲音。他不知道她佔據在他心裡有多少,在腦裡閃過的僅是在車廂裡有過的影子,那能證明心裡她有多重要麼?如果沒有回來,他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可結果,是個傻子都明白他喜歡上了夢菲!
她在電話裡向他傾訴,是她喜歡的「師父」對她不好。葉文進現在似乎面對面聽她的糟糕,雖看淡了還是會感到心酸。葉文進咬了咬牙,開口說,「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你找我幹什麼?」
「你不是想看草原相片嗎?」
「你把整個草原放進相片裡了?」
「沒有,我只把黎明、烈日、黃昏之下的一片草原拍攝下來了。」
她無語,他也無語,兩人都無語。良久過後,他在重複,「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你找不到我的。」
「我已經回來了。」
「那又如何?」
「找你玩。」
「我心好累。」
過了一陣,夢菲說,「如果兩個人都沒有話說,你覺得他們有可能在一起嗎?」
「不知道。如果是彼此不需要過多言語自然會安靜,如果只是一廂情願,就不可能了。」葉文進說。
「你指的是你和他吧?」葉文進突然這麼問。
「不是。他一直都很少話的。」夢菲說。
「你很瞭解他?為什麼說他很少話?據說,如果一個木頭在意那個人,木頭也會為了那個人而改變。」葉文進說。
「也許吧——你也會這樣吧?」夢菲問。
「以前,我只不過是沒找到在意的人,所以寧願沉默。」葉文進說。
「現在呢?找到了嗎?」夢菲問。
「現在,我看我是命犯孤星,注定孤獨一生。」
「你想多了吧?」
「沒有啊。」
「你長得那麼帥,都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歡你,何來孤獨一生的說法?」
「有女生喜歡我就好了。說多了都是淚,流多了也會脆弱。」
「順其自然,不想那麼多。」夢菲說。
「嗯。」葉文進應了聲說,「可憐是同道中人。」
「別說那些話,跟你比,我和你不是同一類人。」夢菲說,「再說,你又沒有失戀。」
「沒有嗎?我喜歡她,她喜歡別人,我想就算她知道我的心意她還是不領情,也許我命該如此。」葉文進說。
「總有一份幸福等著你,不要氣餒,相信自己。」夢菲說。
葉文進以為試探,她能感覺,會有那麼一點點感動……可是,除了安慰,聽著聲音,連半秒鐘的若有所思都沒有。
葉文進仍不放棄,還想尋找她的位置——「你說,為什麼晚上不下雨,非得大白天才下呢?」
「你那裡下雨了?」
「你那裡沒下嗎?」
「沒下。」
「我這裡也沒下,我們相離應該很近。去你那裡應該很快就到了。」
「我還是想一個人安靜。」夢菲說。
「一個人安靜,只是徒增煩惱。本來不是什麼想不明白的事,你何必折磨自己!」葉文進說,「我現在娛樂場所,你要不要來放鬆一下心情?」
「我哪都不想去。」
「你不是說你會找我的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
「到時候別忘了找我。」
葉文進失望,他不想告訴夢菲他有多難受,只能強顏歡笑。傻傻地看著周圍,此時此刻心裡在想,她會不會遺憾拒絕?會不會也在看著周圍,心生失落?
「哈,是哪個美女想投懷送抱呢?」陳文謹打趣問走過來的葉文進。
「有就好了。」葉文進鬱悶說。
「開什麼玩笑!千萬不要跟我說,和你聊那麼久的是個男的?」陳文謹說。
「是個女的,和她沒認識多久。」葉文進說。
「你走運了。」陳文謹說。「如果有一個女孩不管離你有多遠,她都想著你,那麼這樣的女孩請你好好珍惜。」
「是嗎?那只能說她的眼裡偶爾出現我的影子,心裡卻裝著別人。」葉文進說。「如果她離你很近,既不來看你也不讓你去找她,那是為什麼?」
「時候未到吧。」
「她也是這樣說的。」
「說不定她在等待,也說不定她在抉擇。畢竟和你認識沒多久。總要有個認識的過程,才會嘗試著去相信你。」陳文謹說。
「情願如此吧,期望的不會太渺茫。」葉文進說。「突然間,想聽聽你的初戀史,不知感動嗎?」
陳文謹似回味,嘴角露出了微笑,他說少年喜歡過的女孩不能當初戀,那時太幼稚,只能當玩伴,因為不懂死心踏地。陳文謹覺得他的初戀該從大學說起,因為他有了責任心,大學是人生的一個起點,情感方面認知度已昇華,不再是單純的懵懂少年所能領悟得了的。
陳文謹說,「有個男生,愛上了同班的一個女生,暗戀了兩年。畢業後出來工作,他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他終於鼓起勇氣跟她表白了。」
「那女生沒有接受那男生,她說『三年後再說吧』。聽到這句話,他沒有放棄,果真等了她三年!」
「在三年裡,那男生忍受其他同學的諷刺,誰都知道只是一個敷衍,三年時間她也許早為人妻,他又能如何?」
「最終那女生沒有嫁人,他還是沒有改變,和那女生也聊得很來。以為她會接受他的真心了,當他再次跟那女生表白時,他絕望了,心也碎了。他以為曾經有過心理準備,那天他才懂得看不到的傷口才是最痛的。」
「這種痛延續了幾年,當聽到她終於嫁了,歷史以來我笑得最開心的是那次,我以為她眼光高,沒想到她的配偶長像拍死噁心的蚊子——看了沒胃口,我慶幸躲過她那劫!」
「當再次有同學說我傻,說我笨,我也覺得自己當初是那麼可笑!如果哪天,時光倒流讓我再次選擇,說讓我去鍾情於她,我會遠離她,為什麼?我會微笑,雖說挺遺憾的,但好像這個遺憾也是對的。」
「我變了,當然堅持的理由也變了。經過了大學生活,有時很疲憊,很迷茫,甚至也很悲觀,忘不了當年散伙飯上,喝下最後一杯酒,給自己的承諾。什麼心中萌生的『非她不娶』,向老天祈禱的『願能與她在一起』,跟自己說好的『一輩子只對她好』,都只是過去而已,我對曾有過的那種想法也曾感到過可悲!」
「曾有過一段時間,我傷心欲絕,以為我的那朵花凋謝了,不會再有花開了,結果自她之後,我看到了另一朵花。」
「也許別人說得對,心裡放不下一個人,就無法愛上另一個人!往往愛到無法自拔的後果是無藥可救!」
「我的初戀就是這樣,一直以來都是一廂情願,很悲慘吧?」
原來是個沒發生性關係的悲劇!沒有初夜實在悲慘!葉文進想,嘴上卻說,「其實也沒什麼,你沒有傷害她,是因為你是個好男人,上天也覺得她不好,所以你不必悲觀。」
「呵呵,感情好像你看得很透徹。」陳文謹說。
「這些我們本來就懂,有時候只是當局者迷,一時難以接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