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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51 文 / 那風

    葉文清一直陪伴在方雪怡左右,成了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在游泳場所卻沒有去游泳,坐在游泳區外的板凳上看見他哥二人泡在水裡沒看頭,看向別人卻似掉進水裡的家畜,有狗的姿勢居然還有落水雞的不雅動作!笑了幾聲,一副憂國憂民的感慨表情說——「於今時代,期盼『學會'彷彿相離遙遠,簡單如游泳都學不會,生存又怎麼會多一份保障?」

    「人愚蠢之極,恨沒有扔進水裡的狗和老鼠似有先天能耐,不學而有術,掙扎幾下竟成了游泳能手!足見得人不過爾爾,萬物之靈長僅限在思想上佔據優勢,思想稍微偏差者與豬沒兩樣。什麼十二生肖——老祖宗懂得拿動物作比較看來早有自知之明——萬物有所長,而人亦有所長。然而,如今處世似乎難以察覺長處,短處卻無中生有,抱怨世道不公……」

    「人是有長處——好學,但一輩子都學不會飯前擦嘴卻懂得飯後擦嘴這等奇葩如炎夏穿襪子凜冬著超短的超乎專家思想範圍的常識!痛恨認知領域——沒哥倫布搶劫延伸過海發現新大陸,百科全書太過庸俗、老套沒有合理的解釋!」

    「如果出現專家解釋,他也枉稱專家了,畢竟不正常,還去解釋不正常,這類人屬於活在無奈之中,平庸至凡想有所作為之流!」

    「接觸的人多了,總能發覺別人身上所具有的種種優點,多少時候想信手拈來,學以致用,卻始終風馬牛不相及,不是因為蠢,人有思想注定各有特長領域,可惜如今的什麼知識都如海洋的海水,人泡在水裡不經久,學識、學會多是『半桶水』,即便如此,也算是個『博士』——博學之士嘛,畢竟在無師自通的情況下,很多人都脫穎不出!脫穎而出的那些人,在他不擅長的領域,別說曾舌戰群儒的孔明罵送王朗去黃泉,再多幾個王朗恐怕也會被罵死!」

    「現如今太平,人才少有純屬正常,前些世紀名人突起異常,研究或設想成果顯著,直至今天也大被認同,於是現代人都懶得去苦思冥想了。腦子開始了取巧,靈感與思維都撇到一邊了!憑著感覺生活、學習,所謂的『讀書百遍,其義自見』——若要懂得其義,用心去讀,何需百遍,一遍足矣!」

    「馬老不把『讀書』比作看書,他有見解,是為了深造——與坐牢是為了深造,同一個意思。馬志雲在馬老的影響下報讀了離家三十多公里之外的一所大學——」

    葉文清說著看見方雪怡瞪人的表情,停了下來問,「幹嘛這種表情看我?」

    「沒有啊,在聽你說話呢。」方雪怡說。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葉文清問。

    「說人笨吧——」方雪怡說,「其實,你說的話只有你自己才能懂,反正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只知道你在那裡說。」

    「呵呵,是說人笨啊!」葉文清似在自嘲,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其實,你不必說那些的,過得不充裕的人才會去想那些的。」方雪怡是個活出本份的人,有自己的見解,她認為世事如此,人各有己見,用脫俗的話說,功德已圓滿,主,不能為你效勞了。在複雜的世界裡,要活出個樣子,不要學前人無休止地在「磨練」與「磨煉」的爭議中作一個抉擇,畢竟同一個意思。

    「嗯。」葉文清應了聲,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開心,是因為有了方雪怡這個勵志般,如她的性格「懦弱的女人該死,心軟的女人更該死」,且把話說透的人陪伴餘生而心生快感;難過,是因為青春的心齡似乎過早邁入了這個腐蝕的年代,對生活產生的無力感,憂愁從中而來,他怎麼會不多想呢?馬志雲除了跟他說了報讀大學的事,還特意提起了他喜歡過的女生——詩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幻起了他本已睡寂的往事,初見到詩時無比激動的情景,卻讓他瞬間產生與詩共度餘生的念頭。葉文清嘴角帶著幸福感的微笑,脫離了那種念頭,把方雪怡抱得更緊了一些,相對詩,方雪怡才是他夢寐以求,真正想給予幸福的人吧。至於詩,成熟中帶著傷感,只有華那種活出灑脫,給人快樂感的人才能解救她,才是她理想中的伴侶吧。

    方雪怡被葉文清這麼一抱,心裡暖暖的,覺得此刻葉文清不會在意她說什麼,可以跟他談方母之事了,她說,「我媽說過幾天來看看我們——」說著把頭抬起來看葉文清的反應,發現微笑不見了,加以解釋,「我媽說從家裡帶一些外面買不到,是她特意走訪名山名川花錢要來的給我補身子用的補品,順便看看小嬸。」

    葉文清想,這個富二代小姐——不,應該是富二代婦女——方母繞道說是關心他們,恐怕是為聘金而來!如今聘金沒著落,再說他哥文進能否最近幾日拿得出手還是個問題,多少有點擔憂。葉文清說,「聘金沒有,不知道怎麼辦?最怕她一來就提這事,不留情面。」方母在他印象中本就是不留情面之人,再經他口說出,聽進方雪怡耳朵,心裡不好受。

    方雪怡說,「我媽你知道是那種人,以後體諒下她吧。」

    葉文清說,「我再怎麼心慈手軟,你媽還是那樣對我,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給予反駁,哪怕當著她的面。之前我就不該畏縮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了。」

    方雪怡說,「她就是怕我以後過得不好、受委屈,不想讓我步入她後塵,才會那樣的。」

    葉文清看著遠處朦朧的天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靜了下來後,低語道,「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我相信你。」方雪怡說,「答應我,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生氣,好嗎?」

    看著她央求的眼神,葉文清心裡一陣痛楚,說不生氣是假,能不能控制是真!再怎樣他是個人的同時是個動物,歸根到底是個仍在進化的產物,新時代不稱為獸性稱之為脾氣,抹之不去,先天存在著,既然存在,他不知道能否學會動物園裡的動物那番無可奈何,所以他回答,「我盡量,不,我盡力!」

    方雪怡莞爾一笑,雙手抱著葉文清的腰,頭靠在肩膀上撒嬌說,「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葉文清很無語,「盡量與盡力」都是個托詞,並不能代表什麼,若是氣上心頭時,還是會生氣的。葉文清說,「希望你媽不要當著我家人的面罵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方雪怡咯咯笑說,「等我媽來了,我發覺她要罵人了就拉她去外面,到時你要跟著哦。」

    「唉。」葉文清歎了口氣,都說夜路走多了碰見鬼無所謂,可不希望的是大白天遇到瘋子,且還是他認識的罵人上癮的女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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