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45 文 / 那風
接下來的日子裡，蓮幾天沒有出現，只有陳文謹憂慮。
陳文謹的妹妹陳嵐把蓮沒出現告訴她的話說給了陳文謹聽，讓他知道，花不一定能結果，人不該那麼執著，那麼死心，徒留一心枯萎，不值！蓮說過，「以前你的表白，用在現在也許我會接受，可是已經過去了，回不來了，現在我只能微笑。」
有一天，陳文謹找到了蓮，遺憾不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看不到彼此的眼神，只能拿著通訊器用心去感受。陳文謹說，「我是一株小草。你呢，你是什麼？」
聽不到聲音，陳文謹想像中的答案，「小草葉上的雨露嗎？」
蓮不願意，說：「我是一隻孤雁，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陳文謹知道蓮會說自己是什麼，可是聽到蓮的確認，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為了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陳文謹說，「那你總要停留在有小草的地方做永久港灣啊。當風吹過來你只需展開翅膀就可以飛翔了，當你累了小草是你最好的依靠。」
蓮感激並不感動，說：「樹梢才能撐得起我。」
陳文謹說，「可是樹梢並不是你要找的依靠，你見過雁飛到樹梢上的嗎？它都是停留在小草邊，因為有小草的陪伴。」
蓮說，「有白雲陪我就好。」
陳文謹沉默片刻，說：「你相信小草是白雲的化身嗎？」
蓮說，「不相信。」
陳文謹說，「是真的，不管雁飛往哪裡，它總會停留在有小草的地方。因為有小草的地方才是它的歸宿地。」
蓮的聲音帶著淡淡笑意，也許因為陳文謹的打擾，只是為了陪在他身邊而已。這個話題似乎總在反覆上演，而蓮所想的，陳文謹也並不是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可能，她也不會像中國婦女傳授女兒所說——先不要拒絕一個沒感覺的男子的愛慕，可以姑且擱置一邊！蓮沒那等胸懷說，「你太不瞭解孤雁了！」
陳文謹仍然在堅持，說：「你讓我瞭解你吧？有了我你會放心的。」
蓮的笑聲很短，似在自言自語道，「孤雁在林梢，眼前白雲飄，銜雲銜不住，築巢築不了！」
陳文謹似乎很懂言語之意，說：「所以你只能在小草的陪伴下，當下雨有小草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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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知道，有時候與孤雁相比她更像風，沒有風向，悄無聲息地來往穿梭，又怎能安份！
陳文謹以為蓮在考慮，說：「累了就回來吧。」
蓮說，「希望你記住，我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
陳文謹想他與蓮之間早就逾越了朋友界限，也只有**接觸才能明白彼此真心，用心卻感受不了，感覺不真實。蓮聲音中的「朋友」語氣過於慎重，陳文謹只覺得是一種敷衍，沒有理會。何況在心裡把她當至愛，離陪伴終生不遠的人突然說永遠是「朋友」，這詞語摻雜的成份太複雜，陳文謹年輕時也許會當是單純、沒有非分之想的友好而已，現在人到三十心齡已老僅當是片面的「托詞」，如果彼此需要，在一起很容易，可是離理想很遠，只覺得那瞬間心真的很難受！
現在不知道蓮這些年被灌輸了什麼思想？還是她原本的真面目？還是陳文謹自己在自作自受，堅持了這麼多年仍然跳不出蓮的陰影？有時候靜下來，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可笑，刪除了聯繫方式，始終刪不了腦中的記憶！真像蓮所說吧，自己狠不下心！依然默默地聽天由命、順其自然！
可能青春過去了，油腔滑調的念頭沒有，早些年很用心換來如今多說幾句也頗感費勁，不會再出現曾經那個有衝勁的陳文謹！掛了通訊器後，也許又一次聽到答案，才感覺並不是很懷念，沒聯繫之前竟然跟聯繫之後大不相同！陳文謹知道並不是不夠愛，因為曾經太愛，現在只是心齡真的老了，感覺好累……
蓮消失已有幾個月了，日子還是那麼平淡過去。這種平淡對於還擁有青春的人來說，感覺很頹廢很墮落，總算體會到為什麼有人會想輕生，萬念俱灰的時候，是真的爬不起來！每天的循環，不想習慣，眼睜睜看著天亮、數著天黑，這般過著日子，青春，誰也無力挽救於你！
為了生活，葉文清適應了外貿這行業，因為是黑夜工作，所以討厭白天。如今人是會享受了，可享受的缺點多是宅在家裡，無意發出的噪音，葉文清神經敏感，睡一覺醒幾次不用調鬧鐘，甚是好事！
陳文謹兄妹以及何漢謹也許涉世已深的緣故，都覺得喧嘩的環境更容易讓人入睡。一直以為陳文謹喜歡上陽台的躺椅，心裡對蓮會深刻下去，時間這種東西不能證明思念一個人會長久，確能證明心裡存在過那個人，偶爾想起，嘴角會嫣然一笑而過。心底裡曾經真心追求過卻沒在一起，多多少少還記得曾在一起的時光。像葉文清有了方雪怡，說忘記曾經喜歡過的詩，拋置腦後，並不代表詩的影子不會閃過。在這個情感世界裡，別人的老婆抑或女朋友也許不是最好的，但總覺得像一朵花，幻想著她很好很美，無法替代，這是每個人的心裡秘密。
自從蓮走後，陳文謹因心靈的孤單踏上了散步之旅，工作之前需要的靈感通過身心自然得以開發。陳文謹旅遊回來之後，計劃回南方設立外貿行業分部。因為親戚關係，葉文清與方雪怡成了重點培養對象。
這時方雪怡有了身孕，想到方母，她心裡卻高興不起來。方雪怡通過通訊器把消息告知方母，回音裡頭沒有笑聲，乾澀交代早日把婚事了了，好拿聘金。葉文清早知道這好事到了方母那準不是喜訊，氣上心頭，對方母印象不好又加了一分。喜訊到了葉家，葉文清以為家人應該開心才對，沒想到連個簡單的祝福都沒有，想起家人對別人家孕婦的關心，頓時心寒一大半。不知道是因為葉文清上有堂哥未婚還是事業未成還是年紀輕輕還是方雪怡肚子裡的東西來得不是時候——葉文清想了幾個原因，開始覺得沒有道理，後來發現都有關聯。日子過得時好時壞，只差精神分裂，還好方雪怡的肚子裡燃起的希望小火苗，給了二人心靈上的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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