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魔鬼無處不在 2 文 / 阮本新
芮敏行跟著幾個願意修陰功的人跑回供銷社找方一福的老婆,他漂亮的老婆不知躲到哪去了。有個熱心人冷聲挑動不滿:「牆壁上貼草紙——不像話(畫)!這種婆娘好看不好吃,像羊子看菜園——靠不住!」有人附和:「人死臉朝天,這回婆娘都不曉得是哪家的下蛋雞嘍!人細想起來,真的不得意思!」
忘了吃飯的芮敏行這時餓得心發慌,不再去當熱心人,一溜煙回到家不等母親詰問,搶先說:「方一福遭槍打死了,你們還不快去看。」
看著他板著一本正經的臉,神情嚴肅讓人沒有懷疑的餘地,屋裡的四個人同時驚跳起來,嚇得呆呆的直瞪著他問:「在哪點!在哪點?」芮敏行滿臉陰沉,攪拌著道不明的心思,邊拉開碗櫃找碗邊答:「田壩邊。」他沒提小出納的事,也複述不出口。
秋夜披著黑紗一聲不響來了不走。在母親與姐妹們意猶未盡的議論和兔死狐悲的唏噓聲中,他面壁躺在床上又把白天的一幕幕粗略地湊在一起,感覺血不流,渾身冰涼,這才後怕武鬥的冷酷和死人的猙獰。
喜歡孤獨使他多思並培育著發現和獨到的眼光,容易發現別人不易看到的生活面。他感覺生活中有不少荒唐不堪、惡劣粗俗的東西總往心裡鑽,讓富於同情心的他十分厭惡,義憤填膺卻毫無辦法。此刻,鼻洞像槍口捍衛成悍婦的老師,嘴皮黑白花還陰毒的小花嘴,抄家並劃破母親「第二張臉」的造反孽障,邪惡下流的持槍民兵二狗和花豬,還有像只大梨子,辣手摧花踐踏美好最可恨的羅二娘……這一個個活生生的行屍走肉過電影樣大串聯出來,像綠頭蒼蠅,拍死都怕下手重,那內裡破碎出來的白漿黃膿更讓人噁心。他憑理智默認,生活裡會永遠存在不少改頭換面的醜惡。可在內心深處,這種讓人迷惑
看書[*網武俠『娘當初為什麼要給女人平添兩大團誘人的東西,不十分瞭然。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東西給了他一種不是食慾的飢餓感,還煽起他即便有毒、也想碰一下的興奮。這念頭無法理喻,攛掇身體的隱秘角落激起一種朦朧萌動、慌亂意迷的情緒。
他品味著,把心裡持續不斷的迷惘和躁動全塞進了睡夢中……艷陽初照,水田里潮濕的禾苗尖上,蜘蛛布下的捕食網絲在陽光下誘惑閃動。在開滿刺藜小白花的馬路邊,一個女人的背影在一跳一跳地追趕飛飛停停的蝴蝶。他著魔般出現了,鬼鬼祟祟在後面躲閃跟進,腳步異常輕悄,眼角瞟出不潔的流光……
女人蹲在一叢刺藜花旁,盯著花蕊上的蝴蝶,他的影子一晃,蝴蝶飛走了,女人還一動不動盯看原處在念叨……他剛想轉身,女人轉臉過來,是小出納!她眼神傻傻怔怔,茫然空洞,臉上掛著模糊的笑容,像那次幫他,對司機樣地對他笑,他想走開,但小出納身上神秘的氛圍罩著他,腳不聽使喚邁不開,心中一陣陣慌亂。
小出納笑容凝固,默默站起身,隨後緊閉眼睛朝他緩緩靠過來,跟他臉對臉,熱氣呼出和眼睫毛掠過,帶來一陣酥癢的感覺。這種從未有過的怪感覺讓他既受用又害怕,不好意思想躲避……倏然,小出納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飛,兩大團渾圓、白花花的東西對準他蹭鼻子上臉,他本能地伸手去擋,又想抓住,剛一挨上,魔鬼出現了。一陣痙攣在小腹下騰起,一種從沒有過、令人戰慄發軟的快感從那裡衝進心田……一個激靈,他醒了。
腹下,原以為已經改邪歸正老實了的傢伙像做錯了什麼事,做賊心虛似的,還在用力點頭哈腰;在破長褲的襠部,有一小片完全不同於尿床的黏稠與濕熱,讓人好不舒服。
他在惶惑中完全清醒,如灼如焚的感覺煙消雲散,**裸只剩下一副骨架。他心中茫然失措,羞愧難當,覺得自己污穢邪惡,也成了另一種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
他猛然想起這好像是林文曲給他講過的「跑馬」,並說滿則溢,是身體好的表現,也是每個正常處男都會經歷的平常事,不稀奇。當時他聽了還感到噁心。這回輪到自己也流出了這樣氣味生臭怪怪的東西,讓人既害怕又興奮。
不過,這種終生很難有多大深化的快感仍使他覺得自己突然一下長大了,渾身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力量潛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像飛鳥終於等到自己的季候,一舉衝向藍天,盡情展現馳騁天南地北的本能。他第一次對自己這個又玩新花樣的傢伙不那麼反感,反而覺得今後要善待這個我行我素、很有意思也很有力量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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