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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相見時難 文 / 人海孤鴻

    涼州的天氣最近真的很涼,尤其是昨夜的一場寒雨過後,今天幾乎涼到了人的心裡面。

    大順旺旅館的櫃檯前面,大傻二旺三踢幾個嘻嘻哈哈的聊著,看著才從奴隸市場雇回來的幾個女奴忙裡忙外。

    這半年來他們過的很舒心,想起老闆臨走的時候說的那一句話,『以後這家旅館就是你們幾個的了』他們就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那麼傻得可愛可親可敬的人了,就連他有點瘋瘋癲癲的性子也被他們幾個自動過濾掉,很自然的懷念起那個漂亮無雙的老闆,還有那個時常死死黏住他的老闆娘。

    「老闆,真有這種神跡般的事情嗎?」

    入住的人不多,不一會兒,幾個女奴就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趴在櫃檯上和幾個臉上寫著我是暴發戶的老闆閒聊起來。

    他們本是原來的老闆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對那些可憐人他們勢利的心眼裡面還是裝著很強的同情心的,所以對這幾個買來的女奴他們很縱容,換做別的奴隸這樣對主人說話的肯定笨拉下去打板子了。

    「哎呀,豌豆呀,這有什麼不可能呢,」大傻居高臨下的盯著說話的那個女奴高翹的後臀,銀笑道:「只要你今晚給我留個門縫兒,明天你就是老闆娘了。」

    豌豆打量了一下他五大三粗的身材才,疑惑的道:「這不科學啊,你不是說以前的老闆是個男的嗎,就你這樣,他有那麼好的牙口嗎?」

    「我呵呵,」

    「嗚哈哈」

    二旺三踢一陣怪笑,大傻把他們笑的東倒西歪的身子扒拉開,挺無辜的道:「豌豆,你怎麼能這樣編排我呢,我是那種出賣色相的人嗎?」

    二旺哈哈的嘲笑道:「主要是你沒有色相啊,有的話估計早賣了。」

    讓二旺意外的是平時總是和他對著干的大傻這次竟然對他的話表示默認了,剛想問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肩膀就被大傻抓住了,並且左左右右,來來回回使勁的搖晃著。

    「君子動手不動口,」

    話說到一半就被大傻驚喜的聲音掩蓋了,「哎呀,老闆,這好久不見您還是漂亮得這麼沒有天理,老闆娘呢,怎麼老闆娘不跟您一起來呀?」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大傻又說了幾句如何如何思念老闆的話,也沒有人回答,大概他也自感無趣,就停止了搖晃。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櫃檯前站著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袍的少年,少年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翩翩佳公子,劍眉鳳目,夕陽的餘暉照射在他白皙的臉上,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站在櫃檯邊上像一座亙古佇立在哪裡的山峰,高而彌遠。

    「我要一間房,要大,要好。」少年終於說話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二旺諂媚的道:「您以前的房間豌豆一直幫您打掃著,您住那間就是了。」

    「我以前的房間?」少年迷惘道:「以前我經常住這裡?」

    二旺道:「是的,以前您是這裡的老闆,這家旅官就是您給我們的。」

    少年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好像忘記很多以前的事情,你在前面帶路吧,現在我很累了。」

    累了的人一般不喜歡多說話,二旺很識趣閉上了嘴,走出櫃檯在少年前面引路。

    「好了,好了,別流口水了,豌豆,你去服侍老闆吧,我和三踢去廚房給他做吃的。」

    看到二旺和今生走遠,大傻喚醒幾個在發春的女奴,和三踢下廚去了。

    「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這麼漂亮的男人,而且好像還很善良,為什麼卻失憶了,真是可惜呀。」

    等幾個老闆都不見了蹤影,豌豆握著胸口,惋惜的說道。

    「這不是正好嗎?失憶了我們才有機會呀。」另一個身材龐大的女奴意味深長的道。

    「是呀,只有龐大的身軀才能承載你齷蹉的靈魂呀,」豌豆玉手伸到那個女奴的衣服裡,抓抓摸摸的取笑道:「不過呀,這次你真的說的很有道理,這樣的男人,有機會一定要試試。」

    「只怕試過之後人家明天拍拍屁、股走人啦,這被子再難相見,你就只能望月空歎了。」另一個女奴在一旁猛潑冷水

    「相見時難別亦難。」鳳雛輕輕咬著薄唇,摩挲著少年遺失的那一塊黑玉,「你真的一點不喜歡我嗎,離去時竟然那麼瀟灑,如果再見,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離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小樓外面,又傳來侄子的公鴨嗓,自從上次放牧清姈蜈蚣回來後,這小子受到了一干婦女的熱烈歡迎,混的風生水起,只是不知道今天他想要禍禍的是那個寡婦,竟然唱出這麼悲切深沉的歌曲來。

    「姑姑,你覺得我這手歌唱的如何,動聽吧?」姬無極自我感覺良好的聲音又在樓下響了起來。

    鳳雛強自壓下胸中翻滾的胃液,皺眉道:「非常好,看中那個可以寡婦可以上門去禍禍了,只是求你以後別再我樓下練習了好嗎?」

    「這話說得,我是特意為你加油才唱的,你竟然以嫌棄的口吻這樣對我說話,真是傷人心啊。」

    說道傷心,鳳雛一點都不相信,探頭一看,果不其然,這小子的懷裡捲縮著一個貓一樣的女子,正在妖魅的低低的格格笑著。

    「啪!」

    手中的竹籃準確的落到姬無極的頭上,鳳雛笑道:「難得你有心了,找不出一個理由你知道的,重操舊業一個月吧。」

    鳳雛說的重操舊業是什麼姬無極當然明白,無非就是又要煮飯洗衣之類的,有些不滿的看著她,美人在懷總得給自己六點面子不是,不能隨便要挾啊。

    「我知道你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才不敢放開的追求今生的,所以特意給你唱了這手歌,讓你體會一下其中悲苦,…」

    「啪!」

    這次落下的竹籃被姬無極很打飛了,由於不確定姑姑房中還有多少個竹籃,為了防止沒有竹籃她跳下來動手她急忙說完後面的話,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你傷心欲絕之下說不定就鼓起勇氣去追求他了,你知道的啊,現在已經半年沒有見到他了,按照這個世道來算,運氣好的話你還是可以找到他的屍骨的,運氣不好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個白色的窈窕身影劃破長空,迅速的消失在視野裡,姬無極很是受傷的看著懷中的女子,婚事沒有主持人了。

    華夏的地域非常大,鳳族本來就在華夏的版圖之內,所以進入繁華的城市很容易,但是要在這麼多繁華的城市裡找一個人無疑大海撈針,鳳雛離開族中不久就迷惘了。

    「管他呢,我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找,華夏總共也不過三十多個繁華的城市而已,總有找到他的一天。」

    咬咬牙,一發狠她就不管不顧的向堯州飛去,根據今生當時說的話,他最大的可能是先去堯州,她記得他說過要去哪裡找一隻白色小獸的。

    「喂,我說誰家妹子,過來陪陪哥哥,哥哥爽了還有賞。」

    這一天,江州的一家客棧內,鳳雛穿著破爛的衣衫坐在桌子上吃飯,一個滿臉鬍子,肌肉盤根錯節的大漢站到她面前,扔下一大錠銀子大大咧咧的說道。

    鳳雛大怒,昨天路過飛沙口的時候一群不長眼的傢伙硬拉著她要陪他們喝花酒,憤怒之下她把這些人全部殺光殆盡,想不到今天又有不帶眼睛走路的人。

    「滾!」

    鳳雛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一雙鳳眼滿含殺意的看著眼前的漢子。

    漢子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嘀嘀咕咕的走了,連桌子上的銀子都忘了拿,小聲的嘀咕道:「這什麼年頭啊,賣的都這麼囂張了。」

    豎著耳朵偷偷聽到漢子的話,鳳雛細細的打量一下自己的穿著,也沒了吃飯的心思,除了買一身衣服外,她身上還有好多傷好處理。

    洪荒是淒涼的,血腥的,除了主要的大城市之外,大部分地區還在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甚至於很多生活在與神魔接壤或者有著星城世紀遺老遺少地區的人們竟然吃人,這一路走下來,她所承受的災難幾乎用盡前半生的所有苦難疊加起來都無法比擬。

    「堯州,江州,甚至於大批原始人城市部落的河南郡都去了,他在哪裡呢?或者,真如無極所說,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冷冽的風鋪面而來,緊了緊才換上的衣物,她再次踏上了尋人的路途。

    也許,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認得我了,也許,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屍體,再也許,他或者會和徐離一起熱情的迎接我吧?

    她設想了無數個可能也許,但是她還是執拗的尋找他,也許,她只是想再見他一面,一面就好。

    「初見你在人海中,恍如一夢;再見你在人海中,一笑千層痛…」路邊賣唱的人淡淡憂傷的歌曲在冬日的街上顯得格外淒涼,她淡淡一笑,消失在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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