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人皇令 文 / 古花秋
秦千秋，古朝邊陲沛縣周邊地區一個顯赫的家族——秦家的家主。
秦家，是一個相當強大的家族，它的生意囊括了絲綢，礦石，木材，甚至還包括了一部分戰爭器械和醫用藥物補給，當然這些都是私底下的活計，從不敢光明正大的顯露出來，畢竟在古朝這些生意是決不允許皇族以外的人涉及其中的。
由於沛縣處於邊陲地區，東方與月朝交接，西南方更有十萬大山，其中蠻族無數，幾乎連年征戰，對於一些武器和醫用品需求都很大，難免一些大型家族就動了念頭，買通了當地官員，幹了一些見不得光，卻絕對無法缺少的勾當。
因為這些家族每年可以提供大量的武器和醫療用品、藥材，補充軍隊不足。因為連當今古朝大帝古情都不知道，軍隊每年的軍需用品缺口達到兩成以上，這其中自然是被貪官污吏給貪沒了，而沛縣周邊地區的軍隊將領根本無奈這些貪官，只得年年發動對十萬大山中蠻族的征戰，以此來掠奪財富，填補軍需，這也就成就了秦家的富有和在當地甚至高過了官員的權力！
秦千秋，是盡百年以來最為出色的一任家主，一手將秦家從一個二流家族，一步步的提升為沛縣一霸。
他膽色過人，曾經只身前往十萬大山，與蠻族談判；他睿智冷靜，與兩軍陣前分析利弊得失，使之停戰休火；他更是家運昌盛，子孫壯大，更有一人得了仙緣，幾乎可以永保這個家族的昌盛！
可以說，他是一個極為精明的傳奇人物，甚至有傳言，他可能即將舉族遷往古朝的皇都——龍城！
故而，江策對於這種有膽子、有智慧、有魄力，更有著可怕家族勢力的人是毫無辦法，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打動他，更何況，他的心底是驕傲的，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秦雉路上一邊小心攙扶著江策，一邊在仔細說著一些秦千秋的喜好和厭惡，生怕江策一不小心說出了什麼讓他不悅的事。
「此次有那仙人在家中做客，父親必然也不會為難你，只是還得小心。父親脾氣古怪，最見不得輕浮的人，因而過去討厭你，今日你就依我一次，莫和他拗了，好不好？」秦雉叫江策臉色有變，心知他又生了不屑之意，不由得哀求著。
「也罷，我都聽的便是，只要他不過分，說到底也是我丈人，我自然會敬他。只是你那弟弟，若我有朝一日也得了仙緣，今日之仇，我必報！」江策眼中有著濃濃的不甘，恨不得現在就有力量將那秦羽殺死。
秦雉知他心中有大怨，故而也不敢再多說，只是心中有些悲苦，一悲於自己弟弟怎麼下手如此狠毒，二悲於家庭親情不存，互相怨恨。
不一會，江策被秦雉攙扶到了一間精緻的小閣樓前，輕輕的掙開了秦雉的手，強撐著身體，昂首闊步推開了閣樓門，
一推門，首先便是「鳳羽翔天」四個大字的牌匾高高掛在正廳的門口，正寓意秦家這一代家主秦千秋的四個子女：秦雉，秦羽，秦飛，秦天。
廳堂正中央一張小葉檀木的四方桌很是簡單，沒有半點花紋點綴，卻散發出一種古樸而貴不可言的韻味來。
四方桌兩邊分別坐著一精神矍鑠的老人和仙風道骨的英俊道人，正是秦千秋和那青城道人碧空。
兩人的下手位，分別有兩個座位，坐著秦千秋的三個兒子秦羽、秦飛和秦天，另一個空著的自然是給秦雉留下的。
「江策，這些日子以來為何遲遲不來向我請安？」秦千秋看著江策推門進來，率先發難。
「那好，給秦老爺問安，不知一向可好？」江策心中不屑冷哼，面子上卻拗不過秦雉，只得滿臉不自在的給秦千秋問安。
「嗤！」在座的秦飛和秦羽兩人看著江策，不屑的哼了一聲，便閉目養神，不再理會。
而那秦羽，也是嘴角帶著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江策，不知在想些什麼。
「雉兒，你進來，且坐下。」秦千秋沒有理會江策的請安，而是自顧自的叫秦雉進來，坐在那碧空道人下手位。
「父親，並非是夫君不來請安，而是府上根本就不許夫…」
「好了！此事我自會問他，無需你多言。」似乎是對於秦雉稱呼江策為「夫君」很不滿意，秦千秋打斷了她的話，盯著江策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秦老爺。」江策依舊是面帶著一絲笑容。
「你叫我秦，老爺？哼哼。」秦千秋冷笑一聲，一寸一寸的打量著江策，不知在想著什麼
「是。」江策不卑不亢，帶著冷淡和不屑道：「秦老爺不曾認我這個女婿，我自然不敢妄自稱呼。不過，老爺的二公子，倒很是親盡我呢！」
眼見江策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秦羽臉上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此間有些誤會，因為…」
「好了，事情經過我是知道的，此事以後也休提。」秦千秋看了一眼碧空道人，見他老神在在，閉目不語，似乎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般。
「江策，你既然已經娶了雉兒，我這個做丈人的，也不為難你什麼。」頓了頓，瞥了一眼面露喜色的秦雉，又對著江策道：「只是你也知雉兒從小嬌生慣養，不曾受半點苦處。先不說你名聲如何，單單就你那家世，可配得上雉兒？我秦家雖不是名門，但也小有成就，你現在這等身份，你自己是無所謂，難道要連累雉兒也遭人背後議論？」
江策靜靜地聽完，面上沒有任何表示，看了一眼秦雉，心裡卻真是五味雜陳。
是啊，秦千秋所言真的是一語中的！
若是秦千秋說自己沒什麼錢，生活艱苦云云，自己自然有的是法子說過去，而秦雉也必定表示自己不怕這些。可是要說人言可畏嘛，這就大大的不同了。
江策的地位，要真說起來，倒也算不得寒酸，好歹是古朝正牌的小官吏，縱然他的職位確實小些，但地位也比普通百姓甚至是一些小商人要高一些。
只是他自小就亡了父母，一直和街上的地痞**廝混，因而名聲不佳，遭了無數人唾棄和不屑，雖然以前托了關係，混了亭長一職，卻也不知多少人在其背後辱罵。
要說他自己，對於這點事情是半點也不在意，可要是秦雉呢，那就完全是兩個意思了。
秦家是沛縣的一個巨大的家族，聲名地位顯赫，近來二公子秦羽又得了仙緣，更使得這個家族貴不可言。
但是，秦家大小姐秦雉，竟然以死相迫，嫁給了自己這麼個小人物，必定會遭無數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自己是無所謂的，可是秦雉哪裡受過這等待遇，更何況這也是在重傷秦家的名聲。
這些日子以來，秦雉也必定是在承受著一些指指點點，這叫她一個堂堂秦家大小姐如何能夠長久忍受下去？
心裡有些內疚的看了看秦雉，秦雉卻嘻嘻一笑，看出了江策的想法，搖頭一笑。
「秦老爺，既然你出此言，必是有你的打算了？」江策看了看秦千秋，又看了眼秦羽，不禁心裡有些打突，畢竟人家是他的兒子，剛剛又起了衝突，會不會下個套子等著自己去鑽？
「哼哼，你卻放心，我秦千秋不會說什麼過分之事，更不會害你！」秦千秋自然知道江策所想，笑道：「江策，你看我秦家可缺錢財？」
江策可不會認為對方在炫耀什麼，因為根本沒必要，當下便搖了搖頭。
「是啊！我秦家自從三百年前建立，歷經一百七十多年的風雨，終於在百多面前真正成為了一個大家族，在諸多成員的努力之下，才有了今天這般成就啊！」像是追憶，像是驕傲，也像是緬懷感歎著什麼。
「我秦家近幾年來家業愈大，雖然說不上富可敵國，卻也有些財富，這金錢我是不缺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江策，輕輕點了點頭道：「只是人活一世，如何能滿足於此？況且我秦千秋也是堂堂男兒身，心裡哪裡肯罷休？縱然，我老了！」
「權。」江策輕輕的吐出了這個字。
「是！」秦千秋滿意的一笑，道：「雉兒嫁給你，固然是她以死相迫，我才不得不同意的。但是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你畢竟是亭長，也算得朝廷官員，更有些人脈和聰明。很多事，你來做的話，要比我方便的多！所以，雉兒嫁給你，我是默許的。」
秦千秋語出驚人，秦雉都有些震驚了。
不過想來也是，堂堂一個家主，若是真的不想嫁自己的女兒，那麼憑借江策那點力量，是怎麼也不可能成功娶到秦雉的，即便是秦雉以死相迫。
「說吧，你要多大的官職？」江策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好，爽快！」，秦千秋撫掌大笑道：「吾也不難為你，文銜九品，武位有七。吾古朝的武將官銜共有七階，你若是在這一年裡掙得一六階官位，一來雉兒也不會遭人議論，二來也不負你這男兒之身，第三嘛，這秦家，也跟著沾光。你看如何？」
江策眼中光芒一閃，低著頭思量了一會。
他心動了，真的心動了。秦千秋所言不差，更是死死的抓住了秦雉這個自己最為在乎的人，讓自己不得不去好好想想對方的話。
是啊，男兒一生，誰不曾想一呼百應？誰不想居人之上？誰不想仗劍牽馬，一絕沙場？
「父親！這一年內掙得六階官位，何其之難？怎麼可能辦的到？」秦雉的聲音，打斷了江策的思考。
秦千秋傲然一笑，道：「如何辦不到？要說別處不行我倒是相信，可是這裡是沛縣，千百年我古朝和那月朝殺伐不斷，期間更有無數蠻族做亂，若是真有本事，一年內湊得五百人頭，這六階之位雖然困難，卻也拿得下了！而這六階之位，可就能真正掌握得住沛縣了！」
「此事，我應下了！」江策身軀一震，眼中似乎隱隱有著鋒芒展露，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同了。
「好！有志氣！就憑這點，你有資格當我秦家女婿！」秦千秋開懷大笑，從寬大的袖子裡取出一塊羊皮製的檄文，抖手丟給了江策。
江策接住，輕輕的展開了那小小的檄文。
只見那小小的羊皮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只有頂處，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威武雄健，一看就知是出自軍官之手的打字。
「剿蠻令！」
「古朝天辰年十月，沛縣西南十萬大山有蠻軍糾結之跡象。自斥候兵馬所呈報，有黛禾氏、狩虎氏、獵風氏為首之三大部族，一百六十七小部族集結於瀟、湘月壇，擇日占卜，以定攻伐之期。吾古朝立國千萬年，十萬大山蠻族部眾年年滋擾，沛縣等區飽受其摧殘。故，朕以古朝大帝之位，請七大兵符，調楓、竹、梧、蘭四軍，擇日開赴沛縣，剿滅蠻族，永斷其脈，護我古朝永盛之威！另調派沛縣之駐軍，集結英勇而善山林者百，開赴蠻族聖地瀟。湘月壇，毀其聖物，壞其儀式，為我古朝四軍之行進爭時奪日。此中有大功者，五品下之武位，沛縣駐軍之長及朕之親衛古羅自行決斷，五品上之武位，回古都龍城，由朕親自定奪！望我古朝一眾戮力同心，共伐蠻夷，壯我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