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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橫禍 文 / 古花秋

    「你卻忘了,我可不是凡人!殺!」一聲輕喝,那青玄紫珂雙劍,帶著破空的呼嘯聲,直直的斬向了江策。

    「錚!」清越的劍鳴響起,就在青玄紫珂堪堪碰到江策脖頸,就要將他斬的身首異處之時,一道更加清亮的劍影,以快的有些沒道理的速度,瞬間飛至青玄紫珂雙劍的劍尖之下。

    只是一個極簡單利落的上挑動作,卻將青玄紫珂雙劍挑飛了數十丈才堪堪止住,而後狼狽的縮回了秦羽身後的劍鞘裡,哀鳴不已。

    「手下留人!」看著秦羽一臉驚怒交加,又準備飛出雙劍斬殺江策,那剛剛出劍的人終於忍不住,高聲喝了一聲。

    「誰?」秦羽剛剛做出要再次出劍的動作,其實就是想引出暗處的這個高手,對方的功力不低,甚至是高處自己不止一籌,而且從剛剛那個上挑中傳來的力道來看,對方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引出來通個姓名師門,也是修士間習慣性的結交手段。

    「我乃蜀山五代弟子秦羽,不知閣下是誰?」面對同樣的修士,甚至很可能比自己厲害很多的修士,秦羽要客氣很多,遠不像對著江策時候,那一副生殺予奪,盡我由心的樣子。

    「原來是蜀山高徒,小小年紀修為倒是不差。貧道青城三代弟子,道號碧空,見禮啦!」話音未落,一個一身青衣的俊美男子站了出來,施了一禮。

    「青城三代弟子?好高的輩分!我看來,得小心應付了。」秦羽心中暗暗警惕,對方是青城三代弟子,輩分很高,修為更是嚇人,自己不得不小心才是。

    「原來是青城的前輩,我蜀山與貴派共震西南蠻荒地,相交甚好,我等自然也當好生親近親近。」秦羽面帶微笑,很是鄭重的還了一禮。

    「道長!道長!求你救我夫君,求求你就我夫君一命啊!」秦雉被剛剛的變故弄得有些發懵,半晌才反應過來,一下子跌坐在地,哀求起來。

    「傷的不輕啊!」那碧空望著地上的江策,突然看了一眼秦羽,語氣裡有些怒意。

    「快快與他服下,一時三刻,還能活命!」從懷裡掏摸出幾張紫色的紙符來,從紙符頭,拿出了一顆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碧綠色丹藥遞給了秦雉,而後,連那幾張紫色的紙符也沒有浪費,順手貼在了江策流血不止的肩頭,一下子就止住了血。

    眼見秦雉不敢耽擱,連忙把丹藥塞進江策嘴裡,揉揉了前胸後背,吞嚥了丹藥後,這才有些冷著臉的看著秦羽。

    「前輩倒是不敢當,只是,蜀山的高徒果然好修為,欺凌起普通百姓,真是好本事!」眼見江策傷的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重不少,碧空道人也不再客氣,語氣滿是嘲弄。

    「前輩,你有所不知。」秦羽雖然心中對於碧空說的話有些氣惱,表面上卻沒有半點顯露,恭恭敬敬的道:「此人本是這沛縣一無賴,人品敗壞,卻一直糾纏我姐姐,前些日子不知用什麼花言巧語騙我姐姐委身於他,實在是可惡!」

    說罷,害怕對方不信,招來附近看熱鬧的百姓來,讓碧空道人隨意問詢。

    江策在城中口碑確實不佳,幾乎就和地痞無賴差不多,更兼他曾經日日酗酒,流連煙花之地,城中居民大多對他很有惡感。

    碧空道人看眼前那些百姓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把江策的生平說的詳詳細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半晌,碧空道人擺了擺手,示意那些百姓聽下,道:「罷了,倒是貧道莽撞了,只是你也不該出手這般重,更不該仗劍殺他!畢竟他不過一普通百姓,也沒做犯了王法的事,你姐姐願意嫁他,你縱然不悅,也無需如此!」

    「前輩教訓的是,只不過晚輩一時氣不過,下手重了些,倒叫前輩賠上了一丸紫符道丹,還有幾張凝血紫符。此時心裡過意不去,若是前輩不嫌,晚輩的家就在城中,此處人多口雜,不如屈尊到晚輩家中一敘,如何?」說完,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碧空點頭,正欲抬腳,冷不丁的想起了身後的江策,便開口道:「如此,也好,只是你須帶上此人回你家中,怎麼說,他也算得你姐夫!」

    「這是自然。」一揮手,先前引路的小廝趕緊上前,一把抬起了地上的江策,而秦雉則掙扎著要和江策一起,甩脫了秦羽的手。

    秦羽尷尬一笑,而碧空看著秦雉的背影,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秦家,碧空禮節性的拜見了秦家家主秦千秋,而秦千秋一介凡人自然表示不敢當,當下商談正歡。

    而江策則在下人們的伺候下,洗乾淨了渾身是血的身子,被安排到秦家一間上好的廂房裡,窗前正做著秦雉。

    良久,江策終於睜開了眼睛,秦雉一見,驚喜的大叫一聲,而後又哭又笑,撲倒在江策的胸口,嗚嗚咽咽的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雉兒,輕些,疼!」江策的胸口,在秦羽將他摔在地上的時候狠狠地撞了一下,傷得不輕。雖然碧空賜下了一枚紫符道丹,卻也因為時間太短,沒有完全發揮出效用來,因而胸口處依舊隱隱作痛。

    秦雉慌忙起身,心疼的看著憔悴的江策,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怎麼一臉血。」江策虛弱的道,抬起手,想要將秦雉臉上沾染到的血跡擦了去,卻怎麼也提不起力量來。

    「你好好休息,養好身上的傷,不要亂動。」秦雉把他的手握住,輕輕的在自己臉上磨蹭著。

    「對了,這裡是哪?」江策腦袋很疼,這才想起來此處並不是自己的家。

    「這裡是我家,你被一個神仙救了下來,暫時在這裡住著。」當下,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哼哼,人情冷暖啊。」江策感歎秦羽的無情,感歎碧空道人的仗義出手,更感歎那些說自己如何不堪的百姓。

    「好啦,你還在意這些?我知道你好便夠了,那些勢利眼的,莫說是你,就是我自己,又哪裡願意和那些個腌臢人物撕扯?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補品,且讓你養養身子。」說罷,給江策掖好了被子,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走出了房間。

    「沒想到啊,我還是來到了這秦家,只是,卻是這樣進來的。秦羽,嘿嘿,秦羽啊,莫給我半點機會,否則,我必殺你!」江策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欲閉目睡一會,卻突然覺得身體裡像是有一股熱流在慢慢的流淌,所過之處,就如同被熨燙了一遍,無不舒爽,就連疲乏也消失了不少。

    「這怕不就是那個神仙給我吃的丹藥了,果然神效!」江策只覺得,自己渾身開始慢慢發燙,似乎有著頗為不弱的能量在體內流淌,循環,並修復著身體。

    另一邊,正在自己曾經的閨房裡清潔身體的秦雉,並沒有發現她脫下的衣衫上,碧玉瀟、湘正在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照映了很大一塊地方。

    良久,秦雉終於洗淨了身體,穿上了曾經的華美服飾。

    一席美麗的白色裙衣,一頭濃密黑亮的頭髮靜靜地向後披散著,黑白分明之間,偶爾可見那白皙柔糯的後頸,美麗的炫目。

    身姿頎長,玲瓏有致,胸前更是豐盈,叫人移不開目光,再想下,腰部卻驚若翩鴻般,很柔曼的收住,勾勒出驚人的纖細。

    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宛如裹了一層細膩白亮的羊脂,美得不真實。

    秦雉終於恢復了自己曾經的樣子,但她卻只想讓江策看著自己現在的美。

    女為悅己者容。或者說,她只是為了這個真正愛惜她,真正明白她的男子去細抹妝容。

    不由得,又想起那日自己與江策的初識。

    「粉兒,朱容細抹、香河月色。

    玉華憑黛,點弦聲裡,多少年人相側。

    只是藏鶯收凰,桐木空老,年歲相刻。

    奈人語前後,依舊朱容,半死笙歌。」

    念著自己填好的上闋,終於將手中寫滿了蠅頭小楷的紙,遞給了自己的侍女,拿下去傳看。

    下面,儘是些**才子,只是傳看了一會,便響起無數溢美之詞,他們,都只是貪戀我秦家的家世而已,可曾真的細細看了一言一句?

    只是那個跟從著縣令而來的亭長,眼神卻很亮。

    野心,很純粹的野心。讓自己心中都漏跳了一拍的野心。

    他很英俊,卻比時常圍繞著自己的那些英俊的貴公子,要多了一點他們永遠不能企及的深邃的瞳光。以及,帶著邪意的笑。

    他沒有顧及一旁那些公子哥嘲笑的那句:「低賤身份,也來此獻醜?」只是靜靜地提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什麼,不曾有人注意,我卻看的很清楚。

    他在填這首《采櫻》的下闋。

    忘記了父親的叮囑,也忽略了外人的溢美,只是靜靜地,偷偷的用餘光看著他。

    時間多快,轉眼,那些公子哥們都退去了,我悄悄吩咐侍女,將那個人寫下的東西拾來,偷偷的看。

    「棠色。淺濃綴點,娟娟凝露。

    合、歡香裡,娉兒閣內,姣姣玉容添嫵。

    自古含香凋夢,清虹湮塵,對月相顧。

    倩何人拾點,當年凌雲,而今清孤。」

    這是他給我的答案。

    ……

    低著頭,秦雉臉色通紅的,從自己換下的衣衫裡,拿出了江策當時寫下的那闋詞,小心的收好,推開門來,親自去廚房裡,看看剛剛燉下的滋補之物可好了。

    江策則躺在床上,身上不斷傳來一陣陣舒爽的感覺,身體被莫名的力量熨燙的很舒服。

    「夫君!」嬌柔的呼聲,剛剛落下,那宛如雪色鳳凰的玉人便小心的持著一白玉小管子,來到了江策房裡。

    「夫君,這是花參草籽,最宜失了氣血之人服用,其中更添了一味靈鹿茸,雖是大補,卻全無半點火氣,可以靜靜調休身子,潤物無聲。」秦雉坐下,用小勺子盛了一些,拿到床頭,在嘴邊試了半天的溫度,這才給江策餵下。

    「雉兒,你為何不喝?昨日,你也失了些氣血,今日,可還疼了?」江策依舊是那副性子,這才恢復了一點,嘴上卻又不老實了起來。

    「好啦好啦,夫君,別鬧了,一會我父定然要見你,你不可再那般自由散漫,目無尊長,偶爾服一會軟,怎麼說,他也是我父親。」眼見江策臉上又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秦雉忍不住眼淚都落了下來。

    江策最怕她哭,因而安慰道:「好好好,雉兒你莫哭,我都允你,都允了你就是。」

    秦雉開口一笑,正要撒嬌之時,門外傳來聲音道:「小姐,老爺召你和…和那江策去前堂拜見。」

    聽得那下人仍舊叫江策本命,而非姑爺之時,秦雉不禁柳眉倒豎,就要發作。卻被一旁的江策看在眼裡,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動怒。

    終於,這場江策最為頭疼的拜見,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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