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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離別 文 / 伊人風度

    第三章離別

    「好了喔!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臭小子,別以為人人都有古將軍那麼好修養,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入征?還是不入?」杜仁看著蕭逸凡的樣子,咬牙切齒地道,彷彿他得了天大的便宜還不願意似的。

    古萊文也見到蕭逸凡這麼不識抬舉,眉頭一皺,隨即一展,以為小孩子脾性,但仍心平氣和地道:「小子,逞強也是要看場合,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保家衛國,為國捐軀,是吾等軍人的榮耀。」

    蕭逸凡一臉譏諷,怒道:「呸!身為帝**官卻如此無禮,如此無辜毆打平民!而且我們不是戰爭的奴隸,讓這個國家的人們陷入苦難的你們,你們絕對沒資格說這種話!而我父親出征後再也沒有回來,這個鎮裡的男人們又全部都沒有回來,我絕對不會入伍去的。」

    「沒錯,我們不會入伍的。」

    「這簡直就是在折磨我們。」

    蕭逸凡話音未落,眾人嘩然間大罵不已,彷彿壓制已久的怒氣找到出口宣洩,頓時怒氣沖沖。

    「說得好,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一道豪情話語在人群喝聲響起,只見一名藍衣長髮美女出現,滿臉笑燦燦的走出人群,不是林不易還有誰。

    蕭逸凡登時目瞪口呆,道:「林大哥,你怎在這?」

    「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才短短一日,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我們真有緣。」林不易看到蕭逸凡,仍然笑容滿臉,拂動著長髮道,不過,看起來怪異之極。

    蕭逸凡遲疑道:「你不是為了……你不怕……」

    林不易眉頭一翹,仰首挺胸,拂起衣袖,大仁大義,道:「你都叫我大哥了,哪有見自家兄弟被人欺負了,做大哥的還能坐視不理的;你能『該出手時就出手』,這點我也是跟你學的;我也覺得你我性情投合,人生在世,應當做些有意義的事,竟然兄弟有難,做兄弟的,勇當捨命陪兄弟。」在蕭逸凡的記憶中,平時除了母親,別人甚少有這麼關心他的,一時間蕭逸凡的眼眶微紅。

    眾人面面相覷,彷彿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怪人。杜仁一臉驚疑地看著林不易,忍不住道:「你是誰?到底是男還是女?」

    「我是誰不重要,至於我是男的還是女的,閣下莫非從軍多年,連這些都不會分辨嗎?」林不易神色一呆,眼觀杜仁驚異神色,一邊有模有樣的輕輕撫摸著長髮一邊戲弄他道。

    杜仁霍然大怒,他雖然見過不少女人,但卻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怪異的人,急促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你到底是男還是女,除非你脫光衣服,讓我辨認、辨認,好讓我等長長見識。」說完,又「嘿嘿」笑著。

    林不易搖頭,嘲笑道:「想不到,你這廝這般低俗。」

    「你、你……」聞之,杜仁笑容一僵,被氣道。

    卻在這期間,古萊文眼觀四周,人群卻異色看著眼前的怪異人,沉思片刻,便明白其中的緣由,眉頭一展,打斷杜仁,冷哼道:「少年真是好本事,居然想出這等詭計,本來你可以平安無事的,天高地大,任憑你瀟灑,現在只怕有心而力不足吧!只怕你不是這裡附近的人吧,你到底來自哪裡?而且你男辦女裝,也不怕有失男兒身份,被人笑話!更是犯了帝國法規。」

    對這些話,林不易神色依然從容灑落,怡然自得,絲毫未受他人之言影響,拂動長袖笑道:「有道是英雄莫問出處。男兒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我自然敢站出來,你?當然不怕。至於什麼狗屁身份,我堂堂男兒,行得正,走得直,說什麼笑話,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無稽之談。」

    古萊文橫眉冷對,審視林不易片刻,肅然繃臉道:「嘴舌那麼硬,不知拳頭是否也是那麼硬?」

    話音未落,只見古萊文健步如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林不易面前,使出一招「碎石拳」,一拳勢如閃電般打向林不易的胸前,惟見林不易原本從容不迫的表情瞬間大變,剎那間下意識將雙掌擋在胸口,雖然接住,但那股拳勁仍將他打飛倒在地下,過了片刻,林不易才腳步蹣跚站起來,臉色瞬間潮紅,猛地想吐出些什麼,卻緊咬牙關,硬是生生吞嚥了下去,但嘴角仍溢出絲絲鮮血。古萊文一招過後,卻不再出手了,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沒有。冷眼俯視著林不易,負手上前,抖得披甲震震作響,一時間彷彿意氣風發。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百名士兵看到將軍灑落英姿,默然整齊有序的喊道。

    古萊文揮手示意士兵安靜,神情冷淡地道:「沒本事,就別亂逞英雄,你倒是跟那小子一樣硬的倔性,不過敢膽逃逸兵役,自要重重懲罰,來人,把他押下。」此時林不易的狀態實屬不好,兩名士兵輕易將林不易押住。

    「放開他,事情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他事。」蕭逸凡臉色一變,沉聲快速道。

    古萊文拂動衣袖,目光深邃看著遠方,道:「哼,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現在還有空顧及別人,而且你應該還有家人吧,要知道拒絕服兵役是重罪,你不要忘了這個罪會禍殃及你家人的,你也不要妄自逃跑,而且無論你逃到哪裡,只要帝國一日還在戰爭裡,你都要絕對服兵役,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別無選擇。」

    霎時間,彷彿被古萊文的氣勢壓住,周圍一片安靜,充滿肅殺之意。原本以為事情就此收場,誰知下面話語,將打破眾人的沉默。

    「慢著。」杜仁來到人群女子面前,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貪婪之色,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們,煞笑兩聲道,「嘿嘿,你們好像忘了件事,竟然有人男扮女裝,為了以防萬一,所有女子都要檢查一遍,以免有漏網之魚。」語音未落,眾人嘩然,人群女子更是一片驚呼,年輕女子乃至嚇到,臉色蒼白,連連退後。

    古萊文眉頭一皺,不想引起慌亂,凝氣沉聲道:「這個就不必了,除了這小子,相信也沒人有這般膽量了。」話音剛落,橫目凝視一周人群,雖然人群仍然怒視著杜仁,但覺得並無其他異樣。就這樣這場驚呼來得快,卻也去得快。隨後押著林不易,放開蕭逸凡,如潮水般退去。沒過多久,人們也紛紛散去,只剩下蕭逸凡如枯木般站在原地,任憑**的陽光照在身上,不知道是陽光濃烈還是傷口疼痛,只見蕭逸凡低頭,身體微微顫抖,拳頭卻是緊緊地握住。

    ……

    烏木村,夕陽斜照村口的烏棗木老長,一陣帶著泥土沉悶氣息的晚風徐來,樹葉「沙沙」地作響,如蝴蝶般紛飛落下,落在一個站在烏棗木旁的人的面前,正是月凌,蕭逸凡的母親,聽聞王國又開始徵兵,而她孩子也正在此中,雖然知道兒子很有主見,但此刻也擔心無比。於是,站在村頭等待兒子,也不知她站了多久,惟見她充滿風塵的雙眼在夕陽下,閃閃凌動。

    忽然只見她神情一喜,原來她瞭望到夕陽下那邊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盼望已久的親人,月凌疾步上前,緊緊抱著蕭逸凡,看著他損破的衣服,看到他的目光呆滯,彷彿就知道他發生的事,也不責怪他什麼,喜泣道:「回來就好,走,回家,今晚娘下廚做你最喜歡的菜。」

    夜晚清涼,屋內燭光跳動,照映出老舊的牆壁,殘舊的木桌上擺著幾碟熱氣騰騰的小菜,環繞騰上半空散開,香味飄滿屋間。飯菜雖然是母親親自做的,但此時此刻蕭逸凡卻食之無味,感覺周圍彷彿有股無形沉悶之氣,想到這可能是母親最後一次做飯給他吃,視線漸漸模糊,淚水再也忍不住,無聲滑下。

    月凌看到蕭逸凡眼球佈滿血絲,微微一歎,試問天下的父母哪不愛護自家的孩子,正所謂知子莫若母,心中一暗,在孩子面前,做父母的當然不讓孩子擔心,柔聲微笑道:「傻孩子,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不是自小想成為父親一樣的人嗎?你難道想丟你父親的臉嗎?做一個愛哭的小花鬼嗎?」

    蕭逸凡連忙搖頭,擦乾眼淚,急促否認道:「不是,不是的,但是……我擔心你……」

    「孩子,不要再顧忌我了,一直以來淨是給你添麻煩,但是,你不可能照顧我一輩子,你不是自小立志長大後,保家衛國,改變國家現狀,不讓國民深在戰爭之水火中,現在你也長大了,你也有你心中追求的東西,你應該做你應該做的事,這也是你父親所期望的,我沒事的,周圍人會幫助我的,所以,放心去吧。」月凌拉著兒子的手,溫柔深長道。

    蕭逸凡堅定地說道:「娘,我不會給父親丟臉的,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會哭了。」

    月凌夾著滿滿一碗菜給到蕭逸凡面前,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是個乖孩子,好了,菜都涼了,快吃飯,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既然答應了母親,蕭逸凡決定不再哭了,面對這一桌對他來說是世上最好的飯菜,一粒一口慢慢地吃著母親做的飯,但卻認真地把母親做的飯的味道,永遠記住,刻在心裡。與鼻淚水混合吃著,鹹與酸澀湧進喉嚨,依然覺得好吃無比。

    今宵月圓,山河寂靜,卻有兩人徹底無眠。

    朝陽如同往日照樣升起,貫穿晨霧,隱隱看到烏木村村口兩個模糊的身影。其中一個身穿黑白短襯正是蕭逸凡,正與母親道別。便在這時刻,母親的表情忽然凝重起來,將手中包裹遞給蕭逸凡,鄭重地道:「孩子,你聽好了,這些東西是給你路上用的東西,本來我想讓你過著平凡的生活,奈何世事難料,如今你也要從軍了,你要小心,莫要意氣用事。」

    蕭逸凡眼睛微紅,將包裹背著,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此時此刻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慎重地說了一個字:「是。」

    月凌緩緩撫摸著蕭逸凡的臉龐,細細地看著,彷彿將兒子的容顏永遠印在心間,片刻,柔和叮囑道:「時候不早了,你去吧,包袱裡放著吃的和穿的,記住要注意保護好自己,路上小心。」

    蕭逸凡揮手與母親告別,看著母親背後的朝陽如此明亮刺眼,鼻子一酸,差點流出眼淚,但他緊咬牙關,忍不住也要忍住,因為他答應過母親的。轉身堅定地向西邊的小鎮走去,緊緊握住拳頭,心中決然堅定:「絕對不能死,一定要活著回來!」殊不知在他轉身一刻,母親黯然神傷,淚水再也忍不住無情的留下,流滿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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