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弱肉強食 文 / 伊人風度
第四章弱肉強食
水來鎮上空，萬里晴空，烈日直暴而下。
接近晌午時分，水來鎮今天卻不同往日，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卻多了一道沉悶的氣氛！
微風悄然拂來，帶著一股讓人煩躁的氣息。水來鎮廣場中心，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蕭逸凡也在人群中的一個角落裡。看著一群跟他差不多的同齡少年，馬上就要跟親人離別，正在跟親人相聚著最後的時光，廣場瀰漫著濃濃親情。面對這一幕幕感人的瞬間，蕭逸凡沉默無言，內心卻更加堅定。
嘩然間，一陣騷亂驚醒了沉默中的蕭逸凡。抬頭，放眼望去，是昨天的士兵們，領頭的正是古萊文。廣場人群頓時又是熙熙攘攘，又是紛紛驚叫，慢慢地讓出一片空地。這時，只見古萊文凝聚丹田，猛然提氣，喝聲道：「肅靜！」剎那間，廣場彷彿雷聲轟響。
轉眼間，廣場一片安靜。這時，一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留著兩撇圓滑的鬍子，身穿華貴的服裝，正是水來鎮鎮長，他微笑上前，慇勤獻媚道：「將軍大人，水來鎮凡屬符合徵兵要的人，一共一百三十八人，已全部到位，一個不少。」話音未落，周圍人群瞬間嘩然，同聲氣憤道：「放屁！你的兒子怎不見在這裡，都已經是十八歲了。」蕭逸凡也知道鎮長的兒子，仗著父親是鎮長，經常欺負弱小，調戲少女。對於這種人，眾人自然厭惡。此時，蕭逸凡冷眼看著鎮長，看他如何收場。
中年鎮長笑容頓時僵硬，正所謂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不過，根本不是能上戰場殺敵人的料，若上戰場，只有被殺的份，他還盼望著兒子給他傳宗接代呢。鎮長對古將軍微微抱歉，反過身對著人群，凝聚眉頭，不喜道：「你們懂什麼，這是帝國對我們底層行政官的厚愛，這要感謝帝國，感謝將軍。」
話未說完，上前，身體卻擋住人們的視線，從衣袖隱秘之處拿出一袋東西，就想以握手姿勢，順勢交給古將軍。但古萊文卻一動不動，杜仁反而機靈上來握手，笑笑稱是，手卻絲毫不含糊收好東西，動作連貫自然，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回，才那般嫻熟之極。這些都是在隱蔽中發生的，廣場卻沒有人發現這一幕，否則……
對於這種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結果，蕭逸凡內心一顫，隨後一暗，這個國度，果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對此，他也不能說什麼，唯有沉默，這一刻，他隱隱感到了世界的弱肉強食。
古將軍凝神深深望了中年男子片刻，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難以讓人覺察的厭惡之色。但古萊文的審視目光，讓中年鎮長以為這個新任的徵兵官難以侍候，害得他以為自己給的禮金份量不夠，下意識緊擦手心，擔心得額頭微微流汗。但古將軍對他也不說話，轉過頭，環視了廣場一周，看到了蕭逸凡，但也沒有表情，隨後嚴肅道：「既然人都到齊了，符合要求的未來士兵出列，時候也不早了，立刻出發！」
廣場人群頓時轟動，親人緊緊擁抱，萬分不捨，場面異常悲傷。面對現場這一切，古萊文絲毫不動，筆直站著，眼瞳卻驀然一縮，杜仁卻是滿臉不屑。只見廣場中心走出了一百多名少年，緊張不安，甚至有些人哭泣不停，在士兵的驅趕下，紛紛揮手與親人告別。少年們的親人們跟著他們走到鎮口，鎮口人群擠滿，淚橫依稀可見，連一些路過的商人，也被此景震住了，一時間忘了趕路。但在士兵的威視下，親人們的腳步才停止。到了旁晚時分，依稀看到一些人影在廣場停留，在夕陽下，微風中，顯得有些單薄。
臨汾港口繁榮依然，熱鬧非凡，而臨汾港口旁邊的一個軍營處卻安靜無比。上百名少年在新兵營中，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未知的命運，也不知對未來的恐懼還是兵營凝重的氣氛壓抑著，大家都不敢說話，就這樣靜靜呆在兵營中。兵營四周圍著高大結實的木樁，出口也有士兵把守，有人按時送食物來，也無需擔心餓著。夜深，新兵營絕大多數人都睡不著。星空下，黑暗中，一對對閃閃發亮的黑瞳，希冀望著營外微亮的星空，彷彿祈禱著，盼望著什麼似的。
就這樣惴惴不安地等待了幾天，期間有其他鎮的同齡少年也慢慢住進來，差不多有一千多人住在這個新兵營中。看到這些，蕭逸凡內心沒有不安，反而卻愈發堅定。
次日天明，經過少年們幾天的祈禱，好像起了作用，上千名少年們熙熙攘攘，終於出了新兵營，來到營外一片空地，少年們貪婪地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彷彿能夠減少內心的恐懼一般。但空地四周卻把手著幾百名士兵，手持兵器，在烈日下，寒光閃閃，即使少年們離得遠遠的，也感覺到寒氣逼人。少年們也不敢騷亂，老老實實地在其他士兵的示意下，整齊排好。
這時，一名軍官來到了前面，正是古萊文，他環視少年們一周，凝氣丹田喝聲道：「帝國的士兵，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帝國不需要不合格的士兵，需要的是優秀的士兵，能夠上戰場殺敵，能夠讓萬民不再身受戰火波及的士兵；現在戰事不斷，帝國缺乏勞動力，而不合格的人就要淪為低劣的勞動力，而汝等不想成為低劣的勞動力，就要努力爭取通過，成為帝國的士兵，希望你們都能通過帝國對士兵的考驗！希望你們都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帝國士兵，否則，別怪國法無情。」
「什麼狗屁士兵，什麼國法無情，我們不是畜力，別把我們不當人看。」
「竟然他們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捨得一身寡，也敢把帝王拉下馬，我們跟他們拼了。」
少年們嘩然騷動，想不到來到這裡，等待的卻是更加的黑暗。一時間，有一些少年害怕得抖抖呼叫父母，也有一部分人大罵不已，更有甚者熱血衝出來欲跟他們拼了。但在強大的武力下，也很快消聲遺跡。
對於這些熱血的少年們，古萊文不怒反笑，道：「好！很好！看來我的擔心是過頭了，竟然你們都這麼有血性，那就通過考驗，來證明你們到底是人？還是胚種？」
考驗有兩大關，一是體力考驗，一千多人背重環繞著空地長跑一刻鐘，理想是完美的，事實卻是殘酷的，一千多人，就這一關就淘汰了一半，只剩下五百多人，古萊文看到蕭逸凡名排前列，卻無表情。二是耐力考驗，居然還是負重跑，不過重量翻倍，原本的五百多人，只剩下三百多人，蕭逸凡名排竟然是第一，古萊文彷彿肯定自己的眼光，終於暗暗點了下頭。
其他淘汰的人的命運將更為悲慘，淪為低劣的勞動力，即使想反抗，也無力反抗，因為身軀早已勞累不堪，只能默默地等待沒有未來的未來。在士兵的驅趕下，淘汰的人眼神帶著絕望的離開。看著這些弱小的少年，對於他們的將來，古萊文再也清楚不過，眼瞳深處一縮，拳頭不經意間緊握著，內心深處更加渴望著改變著些什麼似的。
通過考驗的少年們，此刻既慶幸又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淘汰的人。蕭逸凡也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頭一顫，內心很想衝出去，阻止眼前這一切，便在想衝出去的那一刻，卻想起母親對他的叮囑，『不能意氣用事』，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而且他現在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這一刻，蕭逸凡清晰地感受到弱肉強食的真理，同時也明白，身為弱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