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第九章 狼騎鷹衛 文 / 狂歌霸唱
大燕帝國，男子十四到十六期間，家人都要酌情舉行「成人禮」，一是慶祝自家孩子長大成人，最重要的則是讓其明白，以後要承擔責任，身上有了擔當。所以，至上而下，「成人禮」都是十分重要的儀式。要由族中長輩，請宗祠，祭祖先，與受禮者，授「冠禮」；所以也叫——「成人冠禮」。
葉浮屠起的很早，天濛濛亮就醒了，不多時，傳來敲門聲，「少爺，還請更衣。」小環、春秀早早的就等在門外；
「進來吧！」小環、春秀推門進來，手上拿著禮服；
「這是二夫人差人送來的，比著您的尺寸特意訂做的；」小環和春秀齊齊動手，給葉浮屠更衣，而後伺候著他梳洗，一切忙完，天已大亮；葉浮屠在屋內吃過早飯，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不多時，一個下人來到葉浮屠這，「大少爺，二夫人吩咐說，時辰差不多了，可以準備動身了。」
葉浮屠點點頭，最後整理了一下衣著，就出門了，一路上下人們見到是他都喊聲「大少爺」葉浮屠點頭回應著，心裡想著，「應該是那人回來了，下人們倒是突然規矩了很多。」
不一會，來到宗祠，門前老夫人，領著二夫人、三夫人靜靜的守著，神情莊重；葉雲升、葉嫦曦也都在一旁靜靜的站好不敢聲張；最中間背手站著一個男子，器宇軒昂，神色冷峻，刀削斧刻的臉上透著威嚴，微白的鬢髮，說明此人已入中年，但在眉宇間依稀可以看到年輕時的俊朗，只是普通的一站，卻讓人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他。
這就是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的大燕國護國公——葉雲天，官拜丞相，也是唯一能深夜進宮，直面皇上的寵臣；整個大燕國真正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上。
葉浮屠神色一稟，畢恭畢敬的稱呼一聲，「父親大人」。葉雲天轉過身來，點點頭，「開始吧！」下人紛紛動起來，一人拿起三株點燃的焚香，高約半尺，拇指粗細；交給葉雲天，葉雲天接過，緩步進入宗祠，葉浮屠在其後跟著，身後是葉雲升、葉嫦曦，再往後老夫人領著二夫人、三夫人一一跟上，進入宗祠。
葉雲升，逕直來到，祖宗牌位面前，鞠一躬，將手中的香擦在香爐中，高聲道，「今日，有子，葉浮屠，年生十五，雖略顯頑劣，但終究可獨當一面，但請祖宗明鑒；今日授他『成人冠冕』，以效敬由。」
說完轉過身來，示意葉浮屠跪下，葉浮屠單膝跪地，挺直身體，面色恭敬，目不斜視；這時兩名下人端著「文劍」、「冠冕」走來，立於葉雲天左右，葉雲天拿起「文劍」，拔劍出鞘，劍刃無鋒，搭在葉浮屠左肩，
「葉浮屠，從今日起，你可願意承擔家族責任？縱艱難萬險，亦敢劈堅斬棘；」「孩兒願意。」
「葉浮屠，從今日起，你可能孝親尊長，愛護弟妹？縱刀斧加身，亦能護其周全；」「孩兒願意」
「葉浮屠，從今日起，你可能獨當一面，勇猛果敢？縱血濺疆場，亦願為家族建功？」「孩兒願意」
葉雲天點點頭，還劍入鞘，端起「冠冕」，「今日，我授你冠冕，望發憤圖強，勵精圖治。」將手中冠冕戴在葉浮屠頭上，親手為其打理，整理完畢後，葉雲升移步，「向祖宗進香；」
葉浮屠接過下人遞過的焚香，走到宗牌前，畢恭畢敬的行禮，將手中香插在香爐中。接著回到下方首位站好；身後站著葉家眾人。葉雲天站在眾人面前，冷峻的臉上滿是威嚴；「浮屠，今日起，你已是大人了，切不可怠慢。」葉浮屠拱手執禮，「孩兒謹記」。
「嗯，你有什麼要求，可向我說來！」葉浮屠心想「來了」，葉浮屠挺起身子，看著葉雲天，臉色鄭重，「孩兒，申請出府，到邊荒錘煉！」一言已出，震驚四座，唯有葉雲天神色如常，不動聲色，「哦！可想好了，你本可以再京城謀個差事，大把機會錘煉自己。」
葉浮屠不卑不亢，「孩兒堅持」
葉雲天眉頭微皺，低頭不語，整個宗祠一片寂靜，氣氛有些許凝重，「好，我答應你。」「多謝父親大人」「恩」。
葉雲天揮揮手，宣佈成人禮結束，「你跟我進房來，我有話交代。」說著轉身走出宗祠。
葉雲天出了宗祠，向著自己的書房走去，身後葉浮屠亦步的跟著，葉浮屠靜靜的看著前方挺拔的身影，「父親大人，估摸著是要跟我交一下底子，不過我想不到他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
葉浮屠跟著葉雲天來到書房，房裡燃著上好西域紋絡禪香，有靜心安神的功效，嗅著香薰，葉浮屠壓下激盪的心緒，準備應付眼下的局勢。
葉雲天背手而立，頭微微揚起，「浮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說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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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天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面上一片淡然，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放心，我答應過你娘，二十年，就不會改變主意，現今還有十二年，我也想知道，十二年後的你到底能作出什麼事情。」
葉浮屠神色微緩，心裡明白，剛才也是棋行險招，父親應是想著阻著自己，最後只能搬出母親，心中不由一陣悲痛，「母親大人，原諒我！」
葉雲天這時，手掌輕拍，「出來」，兩個人影自書房裡間，走出徑直來到葉浮屠面前，黑色錦服，黑絲步雲履，身材魁梧，手掌寬厚，眉目間帶著些許凌厲，面色平靜，只是靜靜的看著葉浮屠。
「這是我葉府，暗地裡的護衛力量，自小被我葉府收養，傳高深武藝，更有名師悉心教導，在戰場上經歷屍山血海走出來的佼佼者，心智堅毅；也是威震邊荒的——狼騎。」葉雲天平靜的說著。
葉浮屠心中翻起軒然大波，整個燕京，各名門大閥皆有自己隱秘的護衛力量，從不輕易視人；帝國一直流傳「狼騎鷹衛」，不曾想這狼騎就是指的葉府秘衛。
葉浮屠皺皺眉頭，「父親，你這是……」
「你不用多想，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我答應你母親，要護你二十年周全，就不能食言；你也不用擔心，『狼騎』從來都是獨立於葉府的隱秘護衛力量，自有一套運行體系；是我葉家子嗣的貼身護衛，一生只認一位主人，這是先祖定下的規矩，就是我也不能更改，而今你就是這二人的主子。」
那兩人面向葉浮屠齊齊跪倒在地，「『狼騎』十一、十三參見主子。」葉浮屠心中激動的難以復加，面上卻不動聲色。「嗯，起來吧！」「是」兩人站到葉浮屠身後，默立不言。
葉雲天轉身走向書桌上，拿起一個錦盒，「這是二十萬兩銀票，在大燕國的任意一家銀莊都可體現，本來是十萬，但你要去邊荒，就多給你十萬，收好吧！」葉浮屠手指微動，十一自行起身伸手接過，收於懷裡。
「你還有什麼的要求？」葉浮屠略一沉思，「我要楓伯，與我同行。」葉雲天，深深的看他一眼，「好」
「打算何時動身？」「越快越好，最好即刻出發。」葉雲天這才略帶驚異的看著他，「不於，奶奶她們告別了？」「不用，何必如此矯情，我一定會回來的。」葉浮屠的聲音帶著堅定。葉雲天，稜角分明的臉上，更見冷厲。「我等著那一天。」說著擺擺手「下去準備吧！」「是」葉浮屠轉身就走，身後兩名「狼騎」低頭跟在身後。
葉雲天待葉浮屠走後，緩緩坐下，嘴角一笑，「蘇穎，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成人禮」剛一結束，老夫人就召集葉家眾人，到自己的庭院商量；庭院裡，誰都不言語，往日的歡聲笑語俱都不見，氣氛一時安靜到了極點。
老夫人面帶怒氣，「你們倒是說說，我葉家到底怎麼了？這還是一家人？自家長子急著脫出家門，到底是受了什麼委屈，才會放著京城的舒服日子不過？跑去什麼邊荒！你們這些做姨娘的是幹什麼的？」
趙舒雅靜靜的回答，「老夫人，孩子大了，想必是有自己的想法，您又何必執著於此呢！」
三夫人吳彤萱也應和著，「是啊，雛鷹早晚要迎擊天際，現在就出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趙舒雅接著說，「而且我已經叫下人準備了，出行的一應物品，讓賬房提出了五萬兩銀票，給他備上，另外我個人在出三萬兩，畢竟是我國公府大公子，這出門在外，沒錢可是不行。」
老夫人，點點頭，「這才是當『二娘』的應該做的。」
吳彤萱也回老夫人說，「媳婦，不管事物，不知個中緣由，嫦曦外公那有一『黑鐵玄刀』，而今正巧在我身邊，就送與浮屠做個防身用。」
老夫人說道，「嗯，彤萱倒是有心了，我這先替浮屠謝過兩位姨娘了。」
「靜璇，你去我房裡將太老爺留下的那個錦盒給我取來。」靜璇應了一聲，轉身進屋。
趙舒雅和吳彤萱面面相覷，正要開口，老夫人擺擺手，「務須多言，那物本就是個念想，老頭子當年留下來，就是讓我留給自家子孫的，這東西留著也是留著，就一併給葉浮屠送去，那樣我也放心。」
知道老夫人已經決定，二人也不再多言，這時嫦曦弱弱的說了聲，「奶奶，大哥要去哪啊！」
「嫦曦，過來！」老夫人抱起嫦曦，「你大哥他，要去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一路上有好多危險，你要好長時間見不到哥哥，小嫦曦你願意讓哥哥去嗎？」
嫦曦抽抽鼻子，揉揉通紅的眼眶，「奶奶，嫦曦不想哥哥走，奶奶別讓哥哥走！」聲音裡帶著哭腔。
老夫人一陣心疼，「我也不想啊！但那孩子是個倔種，這次誰都攔不了他啊！哎！」
葉浮屠正在整理著一應用度的東西，兩名「狼騎」就靜靜的守在門外，東西不多，就是一些書籍，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些隨身的物件，簡單至極，一個包袱就收拾妥當，正想出門；這時，靜璇手裡拿著一個小包裹向他走來。
遞給葉浮屠，「老夫人，知道大公子您要走，與二夫人、三夫人準備了一些物件，讓您帶在身上。」葉浮屠點點頭，「多謝姐姐，待我謝過奶奶她們。」「你現在就走？」「嗯，都準備妥當了，馬上就走。」靜璇皺皺眉頭，「不跟老夫人說聲嗎？」
葉浮屠只是一笑，「不了，免得徒惹相思，到顯得矯情。」靜璇也不多言，就回去了。
待葉浮屠走到府邸門前，門外有一輛馬車，兩匹高頭大馬等候。邊上只有一個老僕，頭髮灰白，僂拘著身子，一身灰色僕人服，整潔乾淨，普普通通的一名僕人；葉浮屠看著眼前自小陪伴、照顧自己的老人，心中百轉千回。
葉浮屠面上一喜，急急走到面前，「楓伯，您受苦了！」楓伯一笑，拉著他的手，「不礙事，三年未見，少爺都已經是大人了，老奴也好對小姐有個交代了。」說著楓伯眼神示意他，葉浮屠回頭，正看見兩個下人吃力的抬著一門板樣的長條物件，身後則跟著老夫人一行人。
葉浮屠苦笑一聲，「奶奶，您怎麼來了，孫兒想著不要驚動您，這……」
老夫人罵道，「混賬小子，也不知道跟奶奶招呼一下，一聲不吭就要走，白疼你這麼多年。」
老夫人眼裡噙著淚，嫦曦在一邊嚶嚶的哭著，拉著奶奶的手；葉浮屠趕緊走上前去，刮刮嫦曦的鼻頭，揉揉她的小腦袋，用手指拭去老夫人眼角的淚水，「奶奶，孫兒還回來的，就是出去幾日，見見世面，不要擔心了。」
老夫人瞪他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個紅木錦盒，交個他，「這是你爺爺留下的『百煉大還丹』，你拿著，我好放心。」葉浮屠一愣，這是當年老太爺收集各地奇珍藥材，請名師煉製，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家傳之物，現在葉府也就還幾粒，葉浮屠知道這東西的份量，「奶奶，這是家傳之物，況且我就是出去玩玩，哪裡用得著這東西，您……」
「廢什麼話！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寧願你一輩子都用不著它，」老夫人忿忿的瞪他一眼。
葉浮屠只好苦笑著收下了，這時三夫人，走過來，細細的說「浮屠我兒，『三娘』也不知該送你什麼，這是嫦曦外公留下的『黑鐵玄刀』你且收著，留個防身用。」那兩個下人吃力的抬著走過來，葉浮屠示意十一收下，十一單手提起蒙著布的「黑鐵玄刀」站立一邊，「謝謝，『三娘』一番美意，」
二夫人不說什麼只是向他點點頭，葉浮屠也點頭回應。
他俯身抱起哭的梨花帶雨的嫦曦，在葉浮屠懷裡，嫦曦撇過頭不看他，葉浮屠在耳邊說；「嫦曦要乖，我在我書房裡留了一封信，你倒是去看看，要是在有人欺負你，你就按心裡的法子做，保準叫她服服帖帖的。」
嫦曦，轉頭打他一下，「就哥哥你欺負我，哥哥不走不行嗎？」
葉浮屠一臉苦笑，放她下來，擦擦臉上的淚珠兒，「嫦曦乖，在家等著哥哥回來。」
葉浮屠後退一下，抱拳致禮，「浮屠去了，各位保重，」說著跳上馬車，「狼騎」二人也翻身上馬，楓伯架著馬車，遠遠行去。
葉浮屠就這樣離家了；雖有不捨、雖有留念，但還是堅定心志。
葉浮屠靜靜地說著：「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沿途風景的美好皆不入眼簾，——沒有捨，哪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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