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理想與現實 文 / 墨玨王爺
看著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我擺弄著手裡的預調酒瓶。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上班了,雖然dive並不在意,可我的那些同事們已經有了各種猜測。有的說我已經結婚度蜜月去了,還有的說我是營養不良餓死在家了,最離譜的說法就是我已經被dive包下了,以後都不用出來拋頭露面了。謠言的四起,絕對跟我面前這個優哉游哉的人有關。因為,無論是任何一種謠言,到了他面前,他都會微笑默認。這個人……「dive,你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面對我的話,他顯得無所謂,只不過是聳了聳肩,玩笑一般給了一句抱歉。我無奈的歎著氣,誰讓我攤上這麼一個老闆。我看著四周的一切,就好像我自己還是那個在酒吧調酒掙錢的調酒師,可只有我知道,這一切早就改變了,理想和現實終究是不同的。當我用完了一整瓶威士忌之後,我發現今天這裡的人多的有些異樣。我瞇著眼,發現舞池了有幾個特別的人。那些人像是帶著一種吸引力,吸引著所有熱舞中的女孩。
他們多半容貌姣好,而且他們的視線總在一些年輕的女孩子身上遊走,目光停留的位置在脖子,或者是手腕……難道是…我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到了舞池中,觀察著他們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他們正在瘋狂熱舞,貼身,擁抱…而短短的一瞬之間,我明顯看到那個女孩的身體軟了下去。我起身,卻被dive攔下。他對我搖了搖頭,然後向那些人走了過去。我不知道dive說了些什麼,但很顯然,他們並沒有給dive面子。爭吵,到動手,爭執開始擴大,周圍的人群漸漸的散開,有些膽小怕事的客人已經結賬離開。「聽著,你不過是個d,你管不到我們的事情,而且我們身後的家族,也不是你這種得罪得起的,我奉勸你,少管閒事!」只有我知道,dive最大的痛處就是他的等級,他沉默低著頭,選擇隱忍。那些人見他服了軟,更是肆無忌憚,當著他的面低頭就在那女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還刻意將血抹到了他的臉上。血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的很快,雖然因為燈光的關係,四周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可我身體裡的躁動已經被點燃。
我緩緩走向那些人,我可以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冷硬高傲「如果d,管不著,是不是級別高於你們就可以管?」他們手裡的女孩已經陷入昏迷,我可以感覺到她體內的血已經低於正常值。他們大笑起來,將那個昏迷的女孩隨手扔了過來,我伸手接住,感覺不到她身體的溫度。「你們的家族沒有教過你們如何在人類世界生活麼?」他們……哄堂大笑,我的怒火正在一點點被燃起,而我的聲音冷的像是三九寒天的冰「如果你們不懂,那我來教會你們!」
「得了,別在這裡妝模作樣,我不知道你是誰,也許只是個顫顫巍巍的c,又或者是個b,但……人只不過是食物,,這是血族永遠的規則,就和他們餐桌上的雞鴨魚肉一樣,難道你要我們對著食物畢恭畢敬麼?太可笑了……」
哄笑聲中,dive看著他走上前。他太瞭解阿洛,阿洛很少動怒,這幾年來他動怒的次數在三個手指以內,不過……每一次都算的上是驚天動地了。只看見他緩緩的,一步步的走著,可那些人,卻在不自覺的步步後退著,他的眼睛已經轉為高貴的血紅色。隨後,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傲,他微微抬起頭,蔑視一般的看著那些人,古老複雜的咒語慢慢的融入空氣中,那些原本活生生、囂張肆無忌憚的血族……憑空……消失了,什麼都沒有剩下,連灰都沒有,dive的耳邊好像還有他們的笑聲,可眼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阿洛站在原地,半瞇著眼,嘴角微微的上揚,dive的身體無法控制,直直的跪下,阿洛給的壓力讓他不得不低頭,這便是純血種,這便是值得他敬畏謙恭的廢除公爵!!
待我平靜下來,我的身邊除了跪在地上的dive以外就沒有別的人了。往日裡嘻嘻鬧鬧的同事都離得遠遠的,有些膽小的甚至已經離開。我想對他們笑笑,可卻發現自己的笑容虛假的可憐。我最終選擇了沉默,離開了店裡。店外的空氣異常清冷,我回憶著剛才的事,逐漸發現了異常。我的性格我自己清楚,剛才那樣在大庭廣眾動怒殺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它……的確發生了。我努力的回想,卻還是想不起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我的記憶裡,似乎出現了短時間的破損,我只記得我有些氣憤,想要上前理論,但……一切好像停頓了幾秒鐘,可當我回神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消失了。這短短的幾秒當中到底發生了
看』書『網』首發?的站在一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平靜下來,離開了菲兒的懷抱。菲兒似乎在猶豫,但最終她堅定的看了我一眼,將她所知道的現實告訴了我「公爵大人,你身上有著純血,純血並不僅僅是一種血統,它同樣也代表著暴虐殘忍和冷漠,它左右著你的情緒,這樣事情我們無法控制,只能靠你自己。你……還是你…」說完,她忽然蹲下了身子,在我額頭印下一吻,她的唇微涼。
我再一次走進店裡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我本以為迎接我的是冷漠淡然的目光或者乾脆無視。可……現實是「阿洛,怎麼著?沒事吧~~」「得了,你小子能會藏啊,什麼時候教我們兩手啊!!」「剛才那群人哪兒去了?你小子是不是會變魔術啊,藏哪兒?快說!!!」我猛地回頭看dive,他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只不過臉上多了一點點的笑意,我遠遠看見他的口型……你…還是……你…
夜正在依依不捨的離開,我們也漸漸的空了下來。我收拾著吧檯,安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走。我一路被拽著跑「安…安!!你慢點……唉…你慢點,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說話啊!!」
「joanna,joanna她……她出事了,快點,再…再不快點的話……她…」安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眼睛早就紅了。我顧不得許多,抱起她騰空而起。她的悲傷似乎在這一刻被嚇掉了「哇~~~你…哎呀!!!」她的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生怕自己會從高空掉下去。我問了她地方,很快就到了。停下的我,已經忘掉了一切,我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空無一人,但……廣場的正中央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安走上前,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尖叫了一聲,昏死過去。我慢慢的,慢慢的走上前。躺在那裡的,是joanna。joanna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絲的微笑,她的臉慘白,她的手伸向我。我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沒有絲毫的溫度。她的身體像是被人切開了,腹腔中的器官已經暴露在外,可它們依然還在工作者,我看得到蠕動的腸道,還有微弱跳動著的心臟。胸腔和腹腔的皮膚被人用鉚釘固定在廣場的地面上,血像是河流一般在晨光裡靜靜的流淌。她的嘴再動,可我卻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沙克和菲兒很快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菲兒驚呼,而沙克的聲音卻真真實實砸到了我的心裡。
「公爵大人,這個女孩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當然……如果您一定要救下她的話,也並不是沒有辦法的。」沙克才說完,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可下一刻他的微笑凝固了。眼前人血紅的眸子裡帶著一種狂暴的怒意,沙克被他一看,竟一時不知道如何繼續開口。不過他到底是沙克,假意咳嗽了兩聲「咳咳…,其實很簡單,只要公爵大人將她變成我們的一員,就可以了。」
我看著joanna腦子裡迅速預見了未來,預見了她……joanna…獵食人類。我有些混亂,沙克的提議,joanna虛弱的模樣,昏倒的安,一地的鮮血…齒伸了出來,我對著joanna的脖子,一口咬下。我聽到耳邊是她傳來的嘶喊,我閉上了眼,卻無法忽略她痛苦淒厲的聲音,我將她體內的血,全部帶走。隨後,我坐在一邊。時間過得太慢,當安醒來,看見joanna脖子上的傷口後,她給了我一巴掌。菲兒立刻惱怒和她糾纏起來,我的臉……沒有痛覺,我就這麼死死的盯著joanna。大約四十分鐘後,安停止了哭鬧,遠遠的坐著,她的眼裡什麼……都沒有。就在我覺得一切結束時,輕微的咳嗽聲響了起來。joanna的身體飛快的癒合著,而她的手抓向了自己的喉嚨。血……她需要血……出於本能,她飛快的向著安爬了過去。我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子,限制她的行動。可瘦弱的joanna此刻就像是瘋了,力氣大得驚人。我和她爭執不下…空氣中有了血的香甜氣息。我驚愕的轉頭,我看見安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血更加刺激了joanna,沙克立刻用手裡的瓶子接了血,餵給joanna嚥下。菲兒替沉默的安包紮,joanna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坐在地上拚命想把剛才喝下去的東西吐出來,而我,只能選擇離開。
一連一個多星期,我哪裡都沒有去,只是窩在屬於自己的屋子裡,就這麼躺在床上。我空洞的看著天花板。我永遠記得那一夜,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那個女孩開始的。廢除的魔女,是不是…是不是你也哭泣過無數次?是不是…你也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把這一切都轉給了我,讓我來承受?可惜…我並不堅強。門幾次被敲響,電話時時刻刻再響,可我依然無動於衷。當房門被踢開,當一個溫熱的身體倒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的思維才從新活了過來。安……瘦了一圈,臉色暗淡,可她的身上依舊帶著好聞的味道。她的聲音,沙啞「阿洛,你……還是你…joanna說…謝謝……還有我…」她的唇綿軟香甜,她的身體帶著一種炙熱的火,燃燒了我冰冷的心。
根據joanna的描述,襲擊她的,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男孩。個子瘦小,笑容詭異。joanna只當他是個迷路的孩子,可沒想……而安則是收到了一個奇怪的信息,告訴她去廣場替joanna收屍…襲擊joanna的人我心裡有數,半夏,那個惡魔…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居然會下這樣的殺手,不能再讓他活下去了……
驅魔師本部——
「半夏,半夏…你說話啊~~你在裡面對不對,我知道你還活著,我都看到你了,半夏……半夏…半夏你說話啊!!你回答我啊~~!!!」半夏並不在乎門外的呼喊,他的手裡拿著一張沖洗好的照片。牆面上已經鋪的滿滿的了,似乎已經沒有可以貼的地方了。半夏最終只好惋惜的將一張陳舊的照片撕去,將新的貼了上去。照片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她躺在那裡,開膛破腹的美景像是花一樣的綻放,她臉上的表情美麗的像是地獄裡的天使。半夏的臉上滿滿的全是笑容,他喜歡,他很喜歡。喜歡這些人臉上驚恐的表情,他還記得那時的慘叫聲,尖銳的,淒厲的,伴隨著刀隔開皮膚的聲音~~
他帶回了那把刀,那把刀上血還是溫熱的,還帶著一種好聞的味道。他緩緩舔了舔,是了,這才是美味,人間的美味,活著就是要享受這樣的樂趣,但是……半夏的手微微一重,刀隔開了他的舌頭…血的味道讓他的理智開始消失…不夠,不夠,只有這些不夠,必須要更多的,更多的藝術,這些藝術是他活著的證明……「哈哈哈…哈哈哈哈,媽媽,媽媽,你看看啊,這是藝術啊,為你的兒子驕傲吧,這是藝術啊,媽媽!!!就跟你死的時候一樣,那麼美,那麼美,我是你的兒子啊,我真是你和父親的兒子,我繼承的是你們的血統,多希望你能睜開眼看看,你看看啊~~~這是你們教會我的,你們教會我的藝術!!!哈哈哈哈!!!!」
雪兒在門外,哭成了淚人。她和半夏是青梅竹馬,他們兩個長得很相似,那時候的半夏告訴她,因為待在一起時間久了所以就像了。可漸漸的,她察覺了,她和半夏是雙胞胎,見不得光的雙胞胎。他們是半夏的母親,和半夏舅舅的孩子。他們出生的時候,父親因為巨大恥辱將他們的母親活活掐死在他們的眼前。所以……雪兒只有他了「半夏,半夏你開門啊!!半夏!!你說話……你說話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嚇唬我…你說話……」當門打開的時候,雪兒臉上的欣喜一瞬間破碎。半夏的嘴上全是血,血一直流,一直流,流到了他的衣服上、鞋子上,半夏的臉……半夏的臉上再笑,他在笑…雪兒的手腳冰冷,她想追上去,想問問半夏到底怎麼了,可她的腳不聽使喚,她的腿……動不了。剛才的半夏,她不認識,好陌生……那個半夏,是誰?是……誰?
現實和理想,到底哪一邊才是人類所希望的?也許這個答案誰都不知道,人總是這樣,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總希望事情的走向都是往好的那一方面,都是向著自己的那一方面,可如果現實不是這樣,那麼又有多少人接受得了?理想的存在是為了讓人充滿希望還是……還是讓希望變得更加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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