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亡者復生 文 / 墨玨王爺
醫院從來都是人滿為患的，不過嘛，凡是總有例外。我現在就輕鬆的坐在一個單人病房裡，看著床上那個吱哇亂叫的人。那時劃斷脖子只是一種假象，我先劃開了他的腹部，再快速的將刀放到他的頸部，從背後看的話，就只看到一刀劃開了脖子鮮血四濺的場景了。我對我自己的下手清楚，他的傷無大礙。只是好歹是個大男人……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哎喲~~哎喲~~疼死了疼死了，我的血啊，我的血啊，這些都是我的血啊，你們都必須給我止血，要最好的藥，繃帶繃帶呢？哎呀~~來醫院是為了要看pl護士的，你們幾個大男人處在這裡幹什麼，都滾都滾，還有！！別給我惹麻煩，誰要是告訴老頭子了，誰就去跪搓衣板！！！！」
單人病房算不上大，可也絕對不小，十來個黑衣服的保鏢對他畢恭畢敬，而且從急診到住院不過用了短短十分鐘的時間，他……丁輝，絕對不可能是個普通的小混混。「大…大哥，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你看的我心裡直發毛啊，你不會……你不會是大動干戈，這會兒…餓了吧，別啊，大哥，我是個傷員啊，我的…我的血不好喝啊………」
瞧他那個樣子，我忽然想起了最近還蠻流行的一句話「奸人就是矯情！」他撇了撇嘴，瞬間眼淚汪汪，如同棄婦。「得了得了，你沒大礙就行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才走到他病床邊，就被這個傢伙死死的纏住了。「喂！鬆手！！」
他的臉上沒有了之前戲謔的神色「大哥，你聽我的，等我打個電話之後你再出去，否則，真不是我騙你，你可能有生命危險的。」見他說的認真，我也就沒再離開。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神情嚴肅的和誰通著電話，這一等就是三十來分鐘。「好了，沒問題了，大哥可以匯大嫂去了~~~等我好齊全了，我回頭一定來找大哥的！！」
我看了他一會，也沒有多想就離開了醫院。出醫院的時候，我在公交車站等車，來來往往的人有很多，看車的時候，我注意到一個人。嚴格的來說，是個男孩子。他的背影讓我感到很熟悉，不禁就多看了幾眼。我看著他在人群裡被擠過來擠過去，當他在車上站穩，抬起頭的時候，我的身體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那張臉孔，那種詭異陰森的笑臉，他是那個應該已經死了的狂之驅魔師……而短短的一瞥之間，他似乎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種病態的狂熱，他的嘴唇在動「下……次…再…玩……」見那輛車走遠了，我才算緩了過來。如果沒有記錯，當時他已經死了。難道……我歎了口氣，撥通了沙克的電話，無端的猜測沒有意義…
半夏，十六歲，狂之驅魔師，等級上品。性情暴虐，沒錯，檔案上的的確確是暴虐兩個字。但我清楚，在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身上用這兩個字，絕對算不上誇大其詞。他的收藏品在驅魔師中是出了名的，而且有絕對不可以踩的雷區，如果有人在未經他允許的情況下進了他的房間，那麼不管你是誰，估計就出不來了。他喜歡攝影，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拍攝的是什麼。想起他的笑臉，我都覺得恐怖。沙克有個很糟糕的餿主意：「既然他的房間是個秘密，那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麼？公爵大人，我提議您可以去一次他的房間。當然，我相信公爵大人是不會有任何性命之憂的，以防萬一，我會讓人陪同公爵大人一起去的。」回家的路上，我思考著沙克的話。按照常理，他應該不會讓我去涉險才對，那麼……我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菲兒從他辦公室出來時的情景，看來老狐狸是注意到了我有事沒告訴他，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安排。身後跟著的人已經是我的老相識了，就是那個可以抽取別人記憶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沒有想要告訴我的意思。我本以為我算得上是沉默的人，可這個傢伙，比我還要沉默寡言。一路上，安靜的幾乎就像是不存在。按照沙克的預定，今晚我們就會去半夏的房間。我不得不回家，告訴安。
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餚，以及在廚房忙碌著的安，我忽然有種結婚很久的錯覺。環抱著她，她的身體溫暖柔軟。「回來了？洗過手沒有啊？哎呀……真是的，別鬧…唔…恩」她的唇很軟，香甜可口。「哎呀，我的菜，真是的，你出去！」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我不禁笑出聲。雖然，我對於食物已經處於可有可無的狀態，但我依然願意陪著她吃。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代表著時間到了。我有些歉意，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安的笑容淡了幾分，卻還是吻了吻我的臉頰「去吧，不用解釋……我等你回來，一起吃……宵夜好
看！書（網』」男生』距離始終都在十步左右。無音依然什麼都沒有說，可我注意到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我想了一下，停在原地「你跟了一路了，想幹什麼？」
那人停了下來，笑了「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去招惹半夏，他的實力和年紀不成正比。」隨後，他就離開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他離開的方向正是我們要去的驅魔師本部。敵？友？
我繼續走著，無音卻停了下來。「他是戴博恆，驅魔師絕品。我們應該離開…」驅魔師絕品……敵人關係的他，到底想做什麼？雖然無音的話有道理，但我卻並不想就此離開，既然他已經正大光明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麼就代表他早就知道我們的來意和目的，依然不做阻攔…我的腦海裡預見了未來，我和無音平安脫身的未來。我對著無音笑了笑，繼續走著。他不多問不多說，也立刻跟了上來。
說實話，潛入敵人本部這種事情，我印象裡只有在中國式的諜戰片裡才有。而我，顯然並不是個合格的特務。一路上如果不是無音的存在，以及他的能力，我們大概已經被抓住好幾個來回了。再又一次我被人發現時，無音取走了那人的記憶，並將我一把抱起。他忽左忽右，行動快速敏捷，躲開了一切警衛，當我站穩的時候，我們已經出現在一間間的宿舍前了。「雖然……這樣沒什麼不好，可…公主抱什麼的，還是免了吧！」他點了點頭。驅魔師本部的建築很有意思，是個螺旋向下的塔形，地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但其實地下別有洞天。我往下張望著，一層又一層的宿舍排列著，一眼望下去，居然看不到底。看來驅魔師的數量多的可以……第一層，也就是最接近地面的一層有著十來間屋子。逐一看過之後，我們向著下一層進發。直到我快被這螺旋的結構繞暈的時候，我們才來到了一扇帶著標記的門前。而這一層只有三扇門…我抬頭，不知不覺我們居然已經走到了倒數第二層，我向下張望，下面只有一間屋子。雖然我對那扇純白色的門感到好奇，可我還是先打開了半夏的房門。
屋子裡昏暗一片，我閉了閉眼，才勉強看清了。雖說血族的夜視能力不差，可這間屋子真的太過於黑暗了。我摸索著四周，沒有找到任何燈的開關。倒是無音找到了蠟燭，點燃之後我就愣在了原地。可以稱得上破爛的屋子……破舊的沙髮帶著霉味，髒到看不出顏色的毛毯，還有滿是灰塵的床鋪。除此以外，讓人震驚的就是那一堵牆。牆面整體是灰白的黑色，但上面佈滿了數不清的照片和紙張。紙上寫的什麼我並不清楚，可照片所拍攝的場景，卻如此清晰。那是一具具的屍體，各式各樣的，其中有血族的……也有…人類的。死狀各異，但都有大量的出血「因為……血是最高的藝術啊…能來到這裡，不愧是我看上的藝術品呢……」我驚得一回身，半夏就站在燭光和黑暗的邊緣。
無音的眼睛忽然變成了淡淡的金色，極其耀眼，當半夏回頭看他的時候，我看到一絲藍色像是水墨一樣的東西從半夏的腦中飄了出來，被無音收到了瓶子裡。半夏一動不動，僵直在原地。我小心的靠近了一些，他依舊保持著剛才說話的姿勢和神態，可我再靠近一點的時候，我卻沒有聽到他的呼吸。我以為這是無音的傑作，可無音也顯得很震驚。原來無音取走別人記憶的時候，對方雖然不能行動可最基本的生理機能比如心跳和呼吸還是存在的。而……半夏，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像是個死人一樣。我和無音退出了屋子，並將門關上，隨後我們立刻退回到本部的外面。當無音的眼睛恢復正常的時候，半夏就已經可以正常行動了。我站在滴水湖邊，彷彿預見了一些什麼可怕的事情，黑暗中的……
半夏站在自己的屋子裡，一時居然忘記自己要做什麼。他站了一會兒，躺到了沙發上，沙發上遍佈著殘破的痕跡，但是那樣濃重的霉味卻讓他安心，地上的舊毛毯是母親留給他的記憶，他拿起來，並不蓋，只是就這麼抱在胸前。他看著牆上的那些照片，慢慢彎起了嘴角。當看到一張女子的照片時，他的思維似乎停止了，看了一會兒，他立刻起身，並將照片摘了下來。他喜歡黑暗，所以從來不安裝任何照明設施，更不會點蠟燭。而這張照片上，確確實實有一點點的燭油印子。有人……進過他的屋子了…他猛地想起剛才自己不合理的思想行為……「沒有人，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裡……是只有我自己才可以來的地方…我會找到的……一定會，然後……呵呵，哈哈哈……」
戴博恆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聽見上方傳來的笑聲，一邊整理著書架上的東西，一邊考慮著也許血族的人殺了半夏，以後他的日子會清淨一點。他拿著一本哲學論坐到沙發上，紅茶的香味在嘴裡飄散開來。戴博恆一頁一頁的翻閱著，速度極快，不過才短短的十分鐘，他就看完了這本三千多頁的書。半夏確實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這個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半夏，而是他扭曲黑暗的一半靈魂。驅魔師的禁術有很多種，但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反魂。如果成功，那麼就可以起死回生。如果不成功，那麼就是死亡。不過還有另一種情況，成功了一半的特例，看來半夏他只成功了一半，只不過將自己扭曲的黑暗的一半靈魂反魂成功了。但這樣的半夏，比之前的更加危險，一個人沒有了理智和束縛就會變成無所畏懼的瘋子。一個瘋子……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放下手裡的書本，拿起了桌面的一疊資料，血族廢除公爵對上真正的狂之驅魔師……這可真是不容錯過的好戲。不過，好戲總需要一些好的點綴才夠精彩……他閉上眼，嘴裡默默的念起了古老的咒術，如果靈魂的痛苦怨恨翻倍的話，是不是這齣戲會更精彩？當淒厲的叫聲響起時，戴博恆微微的笑了…
我回到家的時候，真的已經只能吃夜宵了。雖然那麼晚，但安並沒有多說什麼。有太多的事情她想問，可她並沒有開口。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糾結。在她洗碗的時候，我從口袋裡找出了一枚硬幣。正面就說，反面就不說。當硬幣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之後，順利的掉到了地上，我彎下身子去看，看到的不是硬幣，而是一雙腿。再往上，我頓時腦子充血。安已經洗好了碗，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穿的是一條黑色的絲質睡裙，胸前幾乎是透明的鏤空花紋，下擺處帶著明顯的開叉，她緩緩的走近我，當她抱住我的時候，我看見的是大v字的露背設計。「阿洛，我……有點冷……」
如果這麼明顯的暗示我都聽不懂，那我的智商就真的是負數了。她的身材勻稱的像雕塑，她的臉上帶著一抹羞澀，雙手是不是的按在腿上和胸前，絲質的睡衣在她姣好的皮膚上滑來滑去。我伸進睡裙撫摸著她的皮膚，她的身子忽然瑟縮了一下「冷…」我的一切就這麼停止了。我……給不了她要的溫暖，永遠…我沉默的坐在一邊，用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我忽然想起了剛才扔的硬幣，跑過去一看…正面。安的身體全部瑟縮在被子裡，看不到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歎了口氣，將一切全盤脫出。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身後的動靜。就在我失望的時候，她從背後環抱住了我「你還是你，你還是阿洛，我不在乎！」
血族永遠無法感到的心跳，我居然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只不過，這有力的心跳來自於我身後這個女人。她來到我的面前，倒在了我的懷裡，將自己的吻和熱量一併都給了我……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安已經離開去上課，而我的喉嚨有些乾澀，這種感覺我已經熟悉。撥通了沙克的電話，讓他送食物過來。一個小時之後，無音帶著一杯咖啡出現。咖啡杯裡濃稠的液體，帶著一種讓人沉醉的芬芳。我小口小口的喝著，血…帶著屬於生命的溫熱流進我已經乾枯冰冷的身體，隨後……消失不見。無音靜靜的看著，極少說話的他忽然冒出來一句「公爵有了食物，為什麼不動手？」
我的手頓了一下，想到活潑開朗的安，想到她有力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而血族…冰冷、沒有脈搏、沒有心跳、甚至沒有多少感覺，嗜血的怪物…我扔掉了咖啡杯，舔乾淨了嘴邊的血。「我不想把她變成我這樣的怪物，不想…」無音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收拾著我扔掉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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