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馬掀孫伯符 周公瑾得勝 文 / 清氣
孫策舉烏纓鐵桿槍來戰張飛，張飛將丈八蛇矛一擺，二馬相交，雙槍並舉。這一個似下山猛虎，那一個如出洞狂蟒。果然好槍，來來往往，殺得征雲遍野，霧氣騰空，殺過平交，一連爭持百十合，兩邊戰鼓如雷，三軍吶喊。孫策馬上自思：「人稱項家軍英雄，果名不虛傳。若與他力戰，便費力了，不如用回馬槍刺他罷。」即虛黃一槍詐敗而走。張飛大喝：「諒你走到哪裡？」拍馬追來。孫策將馬一催，見張飛來得切近，孫策即帶轉馬，大喝：「環眼賊休趕，看槍！」張飛忙把槍架住，勒馬回走，孫策卻又趕來。張飛帶住馬，張弓搭箭，回射孫策。豈料，一箭射偏，一箭將孫策坐馬項下之掛鈴打斷。那馬一驚，跳將起來，將孫策掀翻於地。張飛回馬，舉矛指策，曰：「小子，且饒你性命，快快換馬來戰。」孫策提起馬蹄，飛身上馬，奔入營中。
卻說袁術聞項軒引軍救廬江，差紀靈領兵接應孫策。孫策與紀靈相見，問曰：「袁將軍遣將軍到此何意？」紀靈曰：「主公聞項軒領軍至廬江，恐將軍不敵，故差某至此。」孫策笑曰：「將軍領兵到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策亦有耳聞。昔年陽人泉攻項軒時，為階下囚亦是聞名天下。」靈奮然曰：「前次誤墮詭計，致敗退，今彼復敢前來，定是到此送死了。」孫策曰：「項家軍驍勇，舉世聞名。將軍幸勿輕視。」紀靈瞋目曰：「強盛如董卓者，我一往取，勢如破竹，項軒一小豎子，不足污我馬蹄，怕他甚麼！」宿了一宵。次日早起，便率精兵一萬，前往迎戰，且揚言道：「擒住項軒，還食未遲。」一面說，一面麾兵急進。至舒縣，周瑜開門迎戰，兩下不及答話，便即廝殺起來。瑜見靈兵不多，卻也生疑，不敢輕敵，即令趙雲為前隊，與他交鋒，約有兩個時辰。紀靈兵已經枵腹，氣力不加。周瑜見狀，以張飛、黃忠為後隊生力軍，一擁齊上。豫州軍方如出水蛟龍，飛揚奮迅，一往無前，逢人便斫，見馬便戳，猶如削瓜切菜一般，殺得袁軍七顛八倒，東走西奔。紀靈尚不肯遽退，還想上前招架，偏遇張飛突入，攢矛叢刺，靈身中七創，竟致墮落馬下。紀靈麾下數十近衛，奮勇救紀靈，將靈扶起上馬。靈撥馬奔回，身後追兵不捨，還虧孫策遣兵援應，方得保靈回營。
且說孫策收軍回營，將紀靈先送回江夏。孫策再與程普、黃蓋、韓當曰：「項軍驍勇善戰，不可力戰，唯有智取。明日程普引一軍，與其戰，吾與黃蓋、韓當領兵，襲其後陣，可成大事。」孫策分撥已定。次日，鼓罷三通，程普撥馬舞矛，出來挑戰。周瑜聞報，即以張飛為前軍，黃忠統後軍，周瑜領趙雲統中軍。張飛引前軍奮力接仗，戰不多時，程普佯作敗退狀，馳回本陣。項軍乘勝追上，直薄孫壘，怎料程普翻身出來，把矛一麾，孫策陣中悍卒，統持著大刀闊斧，惡狠狠上前，截殺項軍。項軍猝為所乘，自相驚亂。張飛於後督戰，見部下逐漸潰退，不禁大憤曰：「今日不委身餌賊，我軍尚有生望麼？」言罷，即將鐵甲卸去，挺丈八蛇矛，縱馬向前，大呼奮擊，矛芒所過處，頭顱紛紛落地。程普舞鐵脊蛇矛來迎，張飛矛長手快，亂刺過去，喝一聲著，已將程普頭盔挑落。程普披髮逃回，其部亦隨卻。張飛再接再厲，身先士卒，殺入孫策陣，孫軍遂亂。周瑜知孫策有詐，令黃忠帶領銳卒，防護後軍，果然孫策、韓當、黃蓋引軍抄至豫州軍陣後，前來掩襲。黃忠驅軍殺出，來戰孫策。黃忠一程跑將過來，提起鳳嘴刀殺來。孫策烏纓鐵桿槍急架，二將催開戰馬，各拼高抵，殺了一場。一個劈山刀勢如霹靂，一個水平槍勇若奔雷，一個朝天槍難防難躲，一個潑風刀怎敵怎遮。兩軍戰殺，助威擋敵。周瑜見孫策襲陣，便令趙雲引軍出擊。趙雲挺槍縱馬，來戰黃蓋、韓當，將涯角槍往黃蓋鐵鞭上一分，黃蓋覺得膊子震動，雖知項軒標下將士十分利害，也不通名答話，截住了，槍鞭並舉。黃蓋舉鞭打向趙雲，趙雲架開鐵鞭，一連數槍，殺得黃蓋渾身是汗，氣喘吁吁。韓當將大刀一擺，上來助陣，雙戰趙雲。趙雲好了當，使起亮銀涯角槍，護身招架，三人大戰，殺得沙塵滾滾，煙霧騰騰。戰有三四十餘回。黃蓋、韓當漸漸氣力不佳，招架不住，虛晃一槍，回馬就走。趙雲趁勢拍馬趕來。二膝一催，舞動一桿涯角槍，後面人馬齊聲吶喊，鑼鳴鼓響，叫殺上來。趙雲於前領頭，冒著亂箭，衝至陣首，挺槍亂刺，挑掉數名士卒，左右弓弩兵、長槍兵，見趙雲驍勇，魂不守舍，皆棄弓撇槍，各自要命，多遁逃。趙雲一馬衝進陣中，孫策陣中一眾校尉，持斧端刀，挺槍執戟，攔上前來，圍住趙雲，一場廝殺。但見明槍耀眼，劈斧無光，趙雲那裡放在心上，手中槍好比蛟龍一般，護住馬，遮住身，如執一條活龍在手，數般兵器，那裡近得了趙雲身，卻落得空被趙雲連搗三槍，挑翻二員小校，縱出圈子，手起槍落，一眾校尉招架不定，損傷落馬不計其數。那張飛帶著前軍，已洞穿孫壘，從前方殺至後面，會集全師，再行夾攻。一陣橫掃，好似風捲殘雲，立將孫軍驅盡。此番亂殺孫軍，大踹孫營，孫策等將見此光景，料不能保守，多拋盔卸甲，棄鼓丟鑼，四散逃命。大營帳房，踹為平地。骸骨頭顱，堆攔馬足。血水成河，到處湧流，屍身馬踹，踏為泥醬，四下裡哭聲大震，多歸一條總路，逃奔西行。項軒人馬鳴鑼擂鼓，緊緊追殺。自午至酉，斬首萬級，俘獲兩萬。諸將於孫策營中點查糧草馬匹軍械，稟知周瑜。周瑜大喜，吩咐將屍首掩埋荒地，獨獨走了孫策等將。張飛叩馬進言曰：「請將軍下令窮追。」周瑜首道：「軍力已疲，不宜輕進。」張飛又曰：「戰尚神速，可進即進，將軍如慮各軍勞苦，翼德願率三百騎，追縛孫策，歸獻麾下。」周瑜曰：「將軍戰了一日，也未免吃力，且孫策軍勢已敗，不必追趕。」遂收軍回城，犒賞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