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金錢之戀3-4 文 / 現當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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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一般情況下是不許學生用手機的，主要怕學生用手機上網，影響學生的學習和成長。但是還是有一部分學生偷偷地使用，只要不在班上用，班主任一般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學生有時要給家長聯繫個什麼事情打個電話發個短息什麼的，所以只要不明目張膽地使用，也就不刻意追究。自從看過《紅高粱》之後，尤其是經過兩人的討論贏得一致的共鳴之後，再經過那晚小區公園裡的忘情的擁抱與青春的親吻，錢天柱與金燦燦的關係像夏日的草一樣瘋長起來，儘管在學校老師和同學面前他們不見面，他們裝得若無其事，甚至就像電視劇裡的潛伏人員一樣，將他們之間悄悄的戀愛隱藏在日常忙碌的學習生活中，但他們總得有所表示，最明顯的就是他們之間的短信越來越多。
16歲是花季，17歲是雨季，讓我們忘掉花季的憂傷，在雨季裡相愛吧！
哪裡有真愛存在，哪裡就有奇跡。
愛情就像一隻蝴蝶，它喜歡飛到哪裡，就把歡樂帶到哪裡。
喜歡就是淡淡的愛。愛就是深深地喜歡。我喜歡默默地被你注視著，默默地注視著你，我渴望深深地被你愛著，也深深地愛著你。
他們的短信有長有短，像青春的歎息與感悟，像愛情朦朧的宣言，像經典的誓言，總之散發著純淨的味道。短信越來越多，他們的心思越來越亂，原來約好的一週一次的相會也變成了夏日風中的誓言隨風而散，他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一切都好像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控制的了，甚至課間，錢天柱有時都會不知不覺地從自己四樓的教室來到金燦燦所在的一樓的教室，偷偷地看一看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髮飄飄的窈窕身影。
他們沒有能夠踐行他們共同學習互相激勵一起進步的戀愛誓言，期中考試後的一次月考給了他們很大的打擊。錢天柱竟然又回到了倒數的位置，而成績很好的金燦燦也一落千丈，從班級的前三名掉到了第二十五名。班主任找了談話是自然的，而汪靜瑤和夏巧蓮兩個女人的細心讓她們發現了更令人擔心的秘密。
先是汪靜瑤從學校的信息中知道這次月考兒子考得很差，幾乎回到了剛來時最初的名次。她問錢天柱，怎麼考得這麼差？錢天柱說，這次失誤，沒考好，考試時有點頭暈，沒發揮出來。汪靜瑤說，要不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錢天柱說，不用不用，沒什麼大礙，可能是那幾天感冒了，不過媽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總結這次考試的。汪靜瑤也感到奇怪，這段時間比以前認真啊，一沒事就到學校學習，連週末也不休息，怎麼這次就考這麼差呢，不應該呀，勤奮了反而成績倒退得快，不至於吧。汪靜瑤想問問江一水，可是又怕增加江一水的壓力，就沒問，心想，也許就像兒子說的那樣，這次是失誤，下次就會考好，回到他正常的排名。
夏巧蓮在家也有同感，女兒這次也考得出奇的不好，她把女兒狠狠罵了一頓，女兒也沒說出什麼理由，只是像錢天柱一樣說是考試狀態不佳導致了失誤。夏巧蓮說，我從來沒看你失誤過，怎麼一次小小的月考就失誤了，你大考可從來沒失誤過呀。金燦燦說，失誤是難免的，我又不是神仙就不能有一次失誤，你也太不理解人了。我不理解你？你老爸去世後，我是怎麼挺過來的，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還說我不理解你，你理解過你媽嗎？一個寡婦帶著你日子有多難，你知道嗎？你不考上就沒有出路，更對不起你死去的爸。說著說著，夏巧蓮的眼淚就下來了。金燦燦說，媽，你又來了，我又沒說不理解你，這次考得不好，你就不能寬容一次嗎？我們老師還和我說，一次小小的失誤算不了什麼，關鍵要記住教訓，失敗是成功之母嘛。
當夏巧蓮把女兒的情況告訴汪靜瑤時，汪靜瑤還勸她，你別太難過，燦燦一向成績很好，不像我們天柱菩薩保佑能考個二本就謝天謝地了，我估計最多也就能考個三本，我也認了。你們家燦燦可是要考名牌重點的，一點小失誤其實真的不算什麼，千里馬還有失蹄的時候，何況是人。可是夏巧蓮說，真的是失誤也就罷了，我發現她最近有點心神不寧的，以前睡覺房間裡面從來不鎖，這段時間連中午睡午覺也把門反鎖起來，我總感覺有點奇奇怪怪的。汪靜瑤笑道，巧蓮，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孩子大了嘛，可能有自己的**了，給孩子一點空間，不要逼得太緊，要不孩子真的會和我們有代溝了，
看書網^玄幻』有的道德所有的尊嚴所有的理由放到了一邊，她打開了那封折疊的有著卡通圖案的信。
柱子：你好!
有人說，藍色代表著憂鬱的心情,自從你送我花的那天起，我的心情就憂鬱起來。我永遠記得幾天前那個春末夏初的晚上，刮著暖風，夕陽西下，廣播裡播著《寧夏》，在操場上，你說你喜歡我，問我喜不喜歡你。我沒有回答你，你知道，作為一個女孩，是羞澀矜持的，我不可能一下子回答你，我說讓我考慮考慮。怎麼說呢，說喜歡你吧，我不太敢，我怕我媽媽，我怕毀了自己的學業；說不喜歡你吧，你又那麼英俊瀟灑，那麼通情達理，那麼懂得關心人幫助人，對我那麼好。我知道，就像你說的那樣：「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是的，我承認，遇見你，我感到很幸福。我知道，愛情是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我們這個年齡，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鍾情，但我知道不恰當的「情」卻是有害的，作為學生，我害怕早戀是苦澀的，有人說早戀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儘管有的人一開始會被它的芬芳所吸引，然而，一旦情不自禁地觸摸，又常常被無情刺傷。我害怕我們那短得如煙花般的愛情，還沒來得及展示她奪目燦爛的光彩，便會淹沒在世俗的生活中。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能否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記得那個初夏的傍晚，我們手牽手一起聽《寧夏》的感覺，但願那些一直單純的美好都在，而我們也從未改變。
燦燦
汪靜瑤呆住了，想不到兒子竟然開始談戀愛了，更想不到的是女朋友竟然是燦燦，汪靜瑤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兒子的戀愛來得太快，讓她猝不及防，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理上一下子不能接受，好像她有好多東西都沒給孩子準備好，他就踏上了人生一個重要的旅程。這次輪到汪靜瑤茫然了，該怎麼處理兒子的這件事，汪靜瑤輕鬆而平淡的生活多了一些心思。她甚至有點後悔，那一次帶金燦燦和兒子一起去千島菜花節了。
六月中旬一個週五的上午，八點多一點，汪靜瑤正準備下樓叫夏巧蓮一起去買菜，只見夏巧蓮急沖沖地上樓來，一下子坐在汪靜瑤家的沙發上，氣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向汪靜瑤哭訴起來。靜瑤，你說，我怎麼養這麼個丫頭啊。竟然背著我偷偷地談戀愛，我說怎麼上次考試考得那麼差的，原來心思不用在學習上了，談戀愛了。汪靜瑤心裡咯登一下，是不是發現和我家兒子了？她順手遞過去一張面紙給夏巧蓮，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夏巧蓮接過面紙擦了一下鼻子和眼睛，繼續她哀怨的訴說：我早上洗衣服，在她房間裡，發現手機沒記得帶走，就忍不住偷偷看了一下，上面有一條短信，很肉麻的，說，我好想你，夜裡老失眠，明天希望早點看見你。你說這不是談戀愛的話是什麼，怪不得成績下降得這麼快，原來想歪心思了，這死丫頭還挺有心計的，只存了個號碼，沒存名字，我打過去沒人接，關機。不過這點小伎倆難不倒老娘，我去營業廳一查就能查到名字。汪靜瑤又抽了一張面紙給她，不要想得這麼嚴重，說不定是普通朋友，或者同學之間鬧著玩的，不必當真，更不必小題大做。靜瑤，我這絕不是小題大做，現在不管她，將來她自己後悔就來不及了，以後更不好管教，你家是個兒子無所謂，女兒家出了問題是要吃虧的，我們女人又不是不知道，吃虧的永遠是女人，不行，我要去查，一定要去查出來，是哪個狗雜種纏住我們家女兒，想把我女兒的一生毀了，走，你陪我一起去營業廳。
沒有辦法，汪靜瑤只好陪夏巧蓮去營業廳，她知道，夏巧蓮是查不到的，一來，營業廳沒有公安局的證明是不會隨便查的，對客戶的個人資料要保密。再說，錢天柱的手機卡是來這兒上學他自己買的，根本沒用身份證，同樣是查不到機主的。果然到了營業廳服務台不給查，說除非有公安局的證明，夏巧蓮不死心，又在自動查詢機上查，因為沒有密碼也查不到。汪靜瑤勸她，沒必要查了，回去問一下你女兒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夏巧蓮說，那個死丫頭脾氣我是知道的，和她死去的老子一樣強得要死，打死她也不肯說的。那就和她好好談談，要她注意收斂一點把心事放到學習上，汪靜瑤建議說。夏巧蓮說，也沒更好的辦法啦，這丫頭服軟不服硬，只好試試看了，實在沒辦法就去找她班主任，讓他教育教育她。汪靜瑤立刻反駁道，巧蓮，你傻呀，家醜不可外揚，再說人家班主任沒找你，你閒著沒事反而去找人家班主任，這不是自找麻煩嗎？肯定不能去，如果班主任找你吧，那是實在沒辦法。夏巧蓮說，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不能問了，難道要我裝呆賣傻，裝著什麼不知道什麼沒發現？是呀，有時裝著不知道比知道好，你們這裡的鄭板橋不是有句名言：難得糊塗！有時糊塗比清醒更有效，汪靜瑤繼續勸解道。
儘管白天汪靜瑤給夏巧蓮做了大量的工作，但當女兒下晚自習又比平時稍晚了二十幾分鐘回來，夏巧蓮還是忍不住發了火。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又死到哪裡去鬼混了？金燦燦一下子蒙住了，母親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惡毒的話，儘管她知道自從父親去世後，本來就有點野蠻的母親變得更加凶巴巴，原來是對父親，現在只能對她了，可是今天金燦燦還是忍住了，她沒作聲，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做作業，以沉默作無聲的反抗，她懂得自己的反抗不能太激烈，否則會傷母親的心，母親再怎麼樣凶，畢竟還是為她好，這一點她是深深懂得的，所以她沒作聲，關上門準備複習功課。可是當金燦燦拿出數學資料準備做題時，母親卻一腳踢開了門，死丫頭，你別給我裝，你今天不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別想睡覺，說著把一部手機扔到床上，你幹的好事。金燦燦這才想起，自己沒把手機帶在身上，怪不到今天錢天柱沒聯繫自己，下晚自習時，她到物理老師辦公室問了幾個難題目，所以遲回家了一點時間，況且她今天確實沒和錢天柱見面，她已經和錢天柱說過，要把精力用到學習上，每週最多見一次面，錢天柱也答應了。金燦燦看著自己被扔在床上的老式三星手機，說，怎麼啦？我究竟怎麼啦？金燦燦記得自己基本上都是把錢天柱發給她的短信及時刪除的，應該沒什麼呀。你說怎麼啦？你看看你自己的短信，是哪個表子養的發給你的，那麼肉麻。夏巧蓮的質問，讓金燦燦想起來了，是昨天夜裡錢天柱發給她的一句想念的話，因為太遲了就沒來得及刪，今天早上又急急忙忙地去上學，沒帶手機，中午回來也沒看到手機，壞了，金燦燦感覺到了不妙。你說，是誰發給你的？我去找他，我去找他家長。媽，你不要發火嘛，同學發著玩的，金燦燦不想把事情暴露了，鬧得滿城風雨的，自己今後還怎麼在學校裡學習生活。發火，我能不發火嗎？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嗎？為了你上學，我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屈辱，比別人少了多少快樂，你卻這樣來報答我，小小年紀，竟然不學好，談起戀愛來了，那你乾脆別上學了，我們一起回鄉下老家去，一起出去打工。夏巧蓮又開始眼淚鼻涕地流了下來，金燦燦有點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該怎樣勸母親，只是拿過一張床頭的面紙給母親擦著淚，媽媽，我知道錯了，我和他斷了，你放心，我保證好好學習，保證好好學習，一切都聽你的，不再分心了。見女兒也哭了，夏巧蓮便不再追究什麼，只是說，丫頭，你知道錯了就好，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等長大了，自己工作了，找個好人家，媽就放心了。媽，別哭了，我是一時糊塗，我保證聽你的話，把精力放到學習上。金燦燦擦乾眼淚繼續看書做題了，母親夏巧蓮也擦乾眼淚，給女兒泡了杯牛奶，走出房間的時候，才發現窗外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在天空，大概又到了農曆十五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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