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金錢之戀第1-2節 文 / 現當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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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的時節，幾場暖風一吹，幾場春雨一下，卻一下子「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了。現在春天似乎越來越短了，短得讓人應接不暇，而夏天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到來了。衣著鮮艷的女生們像花朵一樣點綴著校園的浪漫色彩，空氣中顫動著青澀枝葉的芬芳，青草的綠色映照著學生們清純可愛的臉龐。
這幾天錢天柱的心情好極了，每天到家離家都是歌聲不斷，有時是《突然好想你》，有時是《夏天的味道》，有時是《我想大聲告訴你》，有時是《忘記時間》，有時是《我記得我愛過》，有時是《明天過後》，兒子唱得情意綿綿而又略帶傷感。汪靜瑤很少聽過這些歌，只有一首《可惜不是你》有點熟悉，因為它是江蘇衛視「非誠勿擾」的背景音樂，當男嘉賓失敗離開的時候，播放的就是其中的幾句：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汪靜瑤就會這幾句。兒子，這幾天怎麼這麼高興？有一天汪靜瑤還是忍不住問了。高興不好嗎？老媽，心情好，學習也有勁，生活更美好！錢天柱調皮地說。期中考試考得好呀？成績怎麼還沒發到我手機上，汪靜瑤問。
老媽，你怎麼能這麼勢利，你兒子雖然成績不是太好，但每次都在進步呀，期中考試我又前進了十名，你應該獎勵我才對。
怎麼獎勵？你自己說。
當然是錢啦，我姓錢喜歡錢，我還是物質一點比較好。
你要錢幹什麼？吃穿用都給你安排得好好的。
總得給點零花錢吧，上體育課買個水什麼的，陪同學一起吃個水果什麼的。
不是給了你幾十塊錢嗎？
早用完了，買資料買學習用品，現在物價飛漲，通貨膨脹，老媽，錢不夠用呀。
好的，你說獎多少？
來個兩百塊吧，調動積極性，用不完放在身上，你放心，我不會浪費的。
獅子大開口呀，一次要這麼多，不是不給你用，怕你錢多了學壞，你老爸賺錢也不容易。
看看，老媽你又開始訴苦，又準備憶苦思甜了，是嗎？我可不想流下傷心的眼淚，隨你給吧。
汪靜瑤本來準備給一百的，但轉念想想，算了吧，兒子平時也不亂花錢，既然難得開口，就滿足他一下，最後還是給了兩百元，一張一百的，兩張五十的，便於孩子用。
第二天，班主任江一水的短信很快發來了，比上次確實是又進步了十名，現在在班上早已不是倒數了，用兒子的話講：馬上要達到或接近中等發達國家水平了。汪靜瑤知道，除了兒子自身的努力之外，江老師付出了很多勞動和艱辛，他功不可沒。
下午夏巧蓮約她一起去逛街，等孩子們睡了午覺起床，一點半趕到學校進行午間訓練的時候，她們一起從秀園出發去逛街。初夏的風還不怎麼熱，有點涼爽，但兩個人還是撐著一把遮陽傘，夏天的紫外線照射比較厲害，還是注意點好。現在天氣預報都在講pm2?5的監測還有防輻射指數什麼的，可見人們對環境的關注越來越重視，主要是現在大家的生活好了，要提升人們的幸福指數，要更幸福更美好的生活，這些也是其中很重要的方面。兩個人慢慢往前走，過了一座橋，只見一家商場門口簇滿了人，過去一看，原來是在搞商場的慶典活動，樂隊和歌手相互配合著在為觀眾賣力地演唱，他們光著膀子但還流著汗水，唱著：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追求……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有人在鼓掌，儘管掌聲不大，但他們已經認為是最好的獎勵了，話筒裡不斷傳出謝謝、謝謝的混響。兩人站著又聽了一首《好日子》，繼續向南逛，南邊的專賣店超市一家連一家，這是小城目前最繁華的地方。在八字橋廣場旁邊的專賣店，汪靜瑤看中了一套夏裝
^看書』*網玄幻*不如讓你開車來。汪靜瑤說，不一樣嘛，鍛煉的目的達到了就行了，回去實在走不動了，我應當穿北京布鞋出來。到自己家的樓前，汪靜瑤把水果分了一半給夏巧蓮，帶回家給燦燦吃。夏巧蓮有點不大好意思，靜瑤，謝謝了！汪靜瑤說，快回家準備晚飯吧，孩子馬上要放學了。
週末，一個初夏的傍晚，在學校操場旁邊杉樹林的小道上，徘徊著一對對年輕的身影，難得休息的週末，老師們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這時的杉樹林，河邊上明顯地多了少男少女成雙成對的身影。學校廣播裡播放著梁靜茹演唱的《寧夏》：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心裡頭有些思念，思念著你的臉，我可以假裝看不見，也可以偷偷地想念，直到讓我摸到你那溫暖的臉……
在河邊的石凳上，金燦燦和錢天柱並排坐著，手牽在一起，他們靜靜地聽著，什麼也不說，不知是陶醉在美妙的音樂裡，還是回味著他們幾天前的一次散步。那是兩家一起去看千島菜花回來後的一天，也是一個週末。吃過晚飯，夕陽西下的時候，錢天柱在操場上慢悠悠散步，正巧看到金燦燦，也是一個人在散步。錢天柱便主動地走過去，對金燦燦說，你覺得我怎樣?金燦燦說，還可以。錢天柱又說，其實我一直喜歡你，你喜歡我嗎?能做我的女朋友嗎?金燦燦沉默不語。錢天柱又大膽地說，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等待你的答覆。第二天晚上，他們又相約來到操場上，錢天柱對金燦燦說，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金燦燦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第三天，同樣是在學校操場上，錢天柱給金燦燦送來了一束紅玫瑰，金燦燦感到自己很幸福，因為這是她自己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禮物。金燦燦看著錢天柱的眼睛，她發現，彼此的眼睛此時成了彼此唯一的天空，你住在我的眼睛裡，我住在你的眼睛裡，戀愛中的女孩，充滿著甜蜜的快樂！
以後的每一天他們都盼望早點下晚自習，然後一起散步回家，偶爾偷偷地利用補課時間一起去看電影，吃夜宵，通過前面的一段時間相處，兩個人都感到很開心。就在兩個人陷入往日美好的回憶中的時候，校園熟悉的鈴聲又響起了，雖然今天是週末學校不要求上晚自習，也沒有老師坐班，但是還是有不少學生主動到教室學習。聽到鈴聲，金燦燦首先打破了沉默。柱子，你媽真好，今天送了許多水果給我吃。是西瓜、櫻桃和草莓吧？錢天柱問。是呀，你怎麼知道的？金燦燦很奇怪。傻瓜，我媽和你媽今天下午一起去逛街了呀。錢天柱用手輕輕地在金燦燦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金燦燦顯然有點癢，你別這樣嘛，佔人家的便宜。錢天柱把自己的臉伸到金燦燦面前，那你也占佔我的便宜。金燦燦說，你真壞，不過說正經的，你可不能讓我媽她們知道。錢天柱知道，這個她們當然也包括自己的母親汪靜瑤了。他對金燦燦保證說，你放心，打死我也不說，說了我就不是黨員，不是鋼鐵戰士，隨你怎麼處置。金燦燦說，柱子，別貧嘴了，以後我們不能在學校見面，學校裡師生嘴雜，他們看到了肯定要告訴她們的，到時我們就慘了。是呀，以後到外面，學校北邊不遠有個森林公園嘛，那裡樹比較多，我們去那兒見面。金燦燦問，今天晚上怎麼安排？錢天柱說，要不出去？金燦燦說，今天還有好多作業呢，這樣，先去教室做會兒作業，七點鐘準時到學校的放映廳看電影，聽說是《紅高粱》。聽公主的，七點，放映廳見，不見不散。兩人站起來輕輕擁抱了一下，分頭走出了小樹林。
學校為豐富學生的週末生活，特地騰出一間大的階梯教室作為放映廳，每週放一些電影讓學生輕鬆一下，簡稱「週末影院」。今天放的是莫言的小說改編的老電影《紅高粱》，肖校長特地建議的，去年莫言獲了諾貝爾文學獎，莫言的作品又一下子火了起來。七點鐘不到，錢天柱就悄悄來到了階梯教室，在後面的角落裡找了個位置，旁邊空著一個位置，那是他特意留給金燦燦的，他們說好了，假裝不認識，就是隨便坐的位子。果然過了一會兒，就在電影準備放映前的一分鐘，金燦燦手裡拿著一本書匆匆進來了，她藉著室內的燈光快速向教室後面掃瞄了一眼，就從過道裡似乎漫不經心地向教室後面走去，像在尋找位置似的，最後終於坐在了錢天柱的旁邊。兩個人在桌子下悄悄地碰了下手，沒有說話，裝著不熟悉，一起看電影。
教室裡燈光暗了下去，電影開始放映了，大家的聲音也靜了下來，隨著情節地不斷發展，出現了「我爺爺」和「我奶奶」在高粱地裡男歡女愛的場面，教室裡發出了一陣歡笑和一聲忽哨，放映的老師提醒大家注意安靜。錢天柱的手和金燦燦的手已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甚至有點彼此在掌心裡撫摸的味道，不過他們僅此而已，他們還是為莫言為張藝謀叫好。
結束的時候，兩個人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談。錢天柱說，你喜歡《紅高粱》嗎？金燦燦說，我喜歡。雖然影片敘述的也是男女情感上的悲悲歡歡，但他們相親相愛，摧枯拉朽，活得熱火朝天，透出一分情意和熱烈，特別是紅色成了整個電影的主調，傳達了一種強烈的感覺。不錯，張藝謀就是想借紅色表達熱烈的情感，簡單表達出一種對生活的態度，舒展的生命，錢天柱忍不住向金燦燦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是呀，張藝謀創作出來的是一個理想精神境界，他拍得轟轟烈烈，張張揚揚，彰顯了一種痛快淋漓的人生態度，表達了一種「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的拙直淺顯的道理，金燦燦贊同道。錢天柱繼續說道，我覺得它的音樂單純而又精練，具有鮮明的民族風格，在樂器的選擇上，選用了民間最常用的嗩吶，幾十把嗩吶的齊奏，表現出生的快樂與死的輝煌。你見解蠻深刻的嘛，想不到你眼光這麼獨特，金燦燦表揚道。哪裡，我也是看看人家的評價受到啟發的，錢天柱謙虛道。金燦燦接著說，那如火似血的紅色透出的是熱烈活力之氣，它體現的是一種自由自在的東西，有一個讚美生命的主題，能夠喚起我們觀眾最質樸的情感共鳴。說著說著，兩人來到了小區裡，在小區的花園裡，兩人突然忍不住地擁抱在一起，一陣帶著青春味道的吻讓他們不忍作暫時的告別。只要是花，就會開放，他們像一朵夜來香秘密地開放了，在夏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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