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1章 神了神了 文 / 顏公上
公上側身在檢票員耳旁輕聲說了句「我們沒有買票」便朝前走去。
檢票員回過神來,手在招,嘴裡在「嗯,嗯。」
公上回頭向她一笑,給她伸了個舌頭,拋了個媚眼,做了個鬼臉,檢票員「撲」的一笑,便沒有理睬,放他過去了。
魏文華躲在人叢中,見公上順利出站,向前問道:「剛才你跟檢票員說啥子?」
公上說:「我跟她說我沒有買票。」
魏文華柩在地上,雙眼楞瞪瞪地看著公上,很久才說:「真的呀,那她怎麼又放你出站呢?」
公上仍走著說:「我回頭給她做了個怪相,她腕轉一笑,就放我出來了。」
魏文華邊走邊問:「真稀奇。怪了,神了,你跟她做怪象,他不怪你就不說了,怎麼還會對你笑,放你出站呢?」
到了公交站,公上說:「此玄機你一輩子都弄不懂。出站時我不是叫你走年青姑娘的檢查票口嗎?這個時候我已經做了充分的打算,這叫做運籌於千里之外,帷幄於股掌之中。也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你又算開眼見了吧。」
魏文華站在他側面,仍不解:「眼見是開了,但我永遠想不通,檢票員她怎麼會放你走呢?」
公上見旁邊無人,說:「這就是心理戰。我走遍全國,每見一位姑娘,都對我有好感,說好感都還不準確,應該是有哪個——哪個意思。我衡量了一下,既便剛才那位姑娘見我沒有票,她也不會給我難堪。
加上我直接給她說我沒有票,她肯定一時反應不過來,因為沒有票的人一般是個躲、沖、跑、賴。不會勇敢地給她說『我沒有票』。待她反應過來後,我又向他做怪相,她肯定心花怒放,而且暗暗地佩服我,所以她明知我沒有票,也會放我走。」
魏文華聽得發呆,忙說道:「神了,神了。」
兩人在貴陽城裡住了一晚,次日又坐飛車到水城。
到了水城,找旅館住下後,二人在街上去轉了一圈。
水城的確是新建城市,除一幢幢新樓房聳立市區外,遍街都擺滿了新建工地的標語、口號。
次日上午,兩人到六盤水市建委去,找到一個姓蔣的副主任。
公上遞出介紹信:「蔣主任,我們是四川資陽石嶺建築公司的,貴市剛成立不久,正在大興土木,為了支持貴市的新區建設,我們也想來出一份力,想承包你們的一些建設工程。」
蔣副主任看了介紹信說:「謝謝,謝謝你們有這份為我市新區建設的好心,不過我們有政策規定,本地人建本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雖然自私了點,但都是為了家鄉建設著想嘛,別說外省,就是本省的,我們一般都要謝絕。」說完哈哈一笑。
公上也笑著說:「哈哈,蔣主任痛快。我們想川、黔兩地是一家,沒想到還內外有別,也算我們自做多情、異想天開,不過能遇上蔣主任這麼耿直、坦蕩的人,也不虛此行了。」
蔣主任說:「哪裡,哪裡,你也不錯。」
公上說:「那好,我們就不打擾了。」
出來後,公上說:「錘子哦,你回來以前問一下就清楚了,何必要我來跑一趟嘛?」
魏文華說:「我當時啥子手續都沒有,人家怎麼會理我,這個不行算了,我明天帶你去看一家煤礦。」
兩人回到旅館,公上躺在床上說:「這個肥水不流外人田,想起來還真有點意思,這種公開的自私倒還說得振振有詞。」
魏文華遞交了一支煙給公上說:「這也難怪,是我都可能要這麼做。」
公上點燃煙說:「聽起來好像在情理之中,但我總感覺不對頭,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魏文華一下子躺在床上:「難得去費這麼多腦殼,既然幹不成就想其他辦法。」
公上也趟在床上:「其他辦法,其他有啥子辦法?我看這一趟是白跑了。明天去看煤礦,最多也就是去看一眼而已,毫無收穫。」
「為啥子呢?」
「為啥子,既然工程都肥水不流外人田,難道煤礦就可以嗎?除非是嫌不到錢的。有黃金掉在地上,本地人不曉得撿,難道還會讓我們來撿嗎?」
「那不一定,萬一他們不懂技術或技術落後呢?」
公上苦笑著說:「扯蛋,本地人都不懂,難道你懂、我懂?我們連門頭都摸不著,人家隨便問你一句,你說都說不出來,你還懂啥?」
魏文華笑了一下說:「這也倒是,那怎麼辦?」
「怎麼辦?既然來了,還是去看一下吧。」
第二天,魏文華帶公上到了一家煤礦,煤礦上有三個人在干雜活,地上堆了一堆黑得發亮的塊煤,大約有十多噸。不遠處有一個比鐵路隧道要小的黑洞,大概就是礦井。
公上走到一個師傅面前,分別向三人遞了一支煙:「師傅,你們這個煤多少錢一噸,有多少大卡」。
站在他前面的師傅說:「二十多塊錢一噸,六千大卡。」
公上假裝內行:「六千大卡太低了,你們一天能采多少煤?」
「我們是小煤礦,一天只能采二十噸左右」。
公上說:「哦,這麼少,是人工開採嗎?」
「完全是人工開採的。」
公上又問:「你們這個煤礦是鄉鎮企業辦的還是私人的」。
其中另一個師傅說:「當然是鄉鎮企業,私人哪裡准開採,那不是搞資本主義嗎?」
公上笑了一下:「對,私人開礦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那麼準不准外地人來開採呢?」
先前哪個師傅說:「外地人可以,但必須用我們本地的手續,對面有兩個煤礦就是外地人在開礦,但手續都是本地的。」
公上說:「那實際上就是不准外地人來開採,只准外地人來下苦力囉。」
「差不多吧。」
公上又問:「這滿山滿野都是煤,那麼不辦手續、偷偷地開採呢?」
「那怎麼能行,這礦產是國家的,這樣做不是挖社會主義牆角嗎?捉住了要取腫」。
公上又笑著說:「哦,你們的政治覺悟還很高的。」
三人笑了一下,其中一個問道:「你們想來挖煤,承包一個礦井嗎?」
公上馬上說:「啊,怎麼樣,行不行?」
其中一個中年人說:「我勸你們算了,一是手續難辦,沒得關係和後門,你根本辦不到。二是這行業很苦,甚至有生命危險,你小伙子長得伸伸展展的,一看就不是幹這一行的,而且你們是外地人,對產、供、銷一點不熟,這裡面複雜得很,我勸你們還是算了。」
公上感激地說:「謝謝師傅提醒。好,聽人勸、得一半嘛,我就聽師傅的。謝了!我們走了」。
路上魏文華問:「老弟,你還說你不懂行,怎麼你跟他們說的又是行話呢?啥子叫大卡不大卡的?」
公上走在前:「這可能就是臨場發揮吧。也可以說是瞎子狗咬蒼蠅——碰巧了。有一次我到省鄉鎮企業去辦事,當時大哥說有個煤炭生意叫我去問一下,結果人家問我煤炭的含量是多少大卡。我想我是專門去搞推銷的,總不能不懂吧?既然他這麼問,我想一定是數量上的問題,我假裝內行地說:『五百大卡』。
省鄉鎮企業的那位同志低頭苦笑,我知道我出問題了,不懂裝懂,遇上行家了。於是我就說:『同志對不起,我沒有搞過煤礦購銷,不懂業務,對規格質量不熟,讓你見笑了,請你指正。』
他見我態度誠懇、謙虛,而且敢面對自己的不足,便說道:『煤炭有幾個品種,質量分幾級,有一級、二級、三級,有有煙煤和無煙煤之分。大卡含量有五千、六千、七千大卡,七千的就是一級。』
六千的大概就是二級、五千的大概就是最差的了。其中還有焦油含量等什麼的,最後他說:『我們省鄉鎮企業局下面都有很多鄉鎮煤礦,都在推銷,』還叫我給他們拉買主,說給我3%的回扣。我當然就無功而返,剛才到了過後,我突然想起這個事,所以就假裝內行熱炒熱賣。」
二人到了旅館,收拾好東西,便決定回貴陽。仍是兩張站台票進站上車,列車是昆明直達貴陽的。過了安順,公上叫魏文華去補兩張安順到貴陽的車票,每張票不到三元錢。
魏文華不明其意,楞了一下,仍去補了。
過了安順不久,列車開始查票了,魏文華驚道「小弟娃兒真神了,你怎麼知道要查票呢?」
公上坐在窗口的座位上說:「成都、重慶的列車到貴陽是大地方到小地方,逃票的人少,而且是快車,很少查票。昆明到貴陽的列車是窮地方的人到窮地方去,逃票的人多,加上貴陽是終點站,必然要查票。」
魏文華坐在三人坐中間的位置說:「我這次跟你一起出來,學到不少東西,特別是飛車這一手,可以說是一絕。真佩服小弟娃兒,今後我往來川、貴就方便多了。」
「啥子事情生般硬套還不行,就像林某說的,學習偉人語錄,要活學活用,學用結合。機警要像阿慶嫂那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沉著冷靜、遇事不慌。那樣才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魏文華對公上佩服得五體投地,只能點頭稱是。
到了貴陽下車,因有票當然就順利的出站了。
出站後,很多賣褲子的男男女女圍上來叫賣,魏文華怕公上上當,拉著公上就走。
公上心想:雖來過一次貴陽,但還沒有去轉過花溪公園,應該去耍一下,便和魏文華乘車而去。
花溪公園位於距貴陽市區十七公里的西南郊花溪區內,秀美的花溪融真山真水、田園景色、民族風情為一體,被譽為「高原明珠」。
陳毅游過花溪後,留下「真山真水到處是,花溪佈局更天然;十里河灘明如鏡,幾步花圃幾農田。」的詩句。
花溪公園歷史悠久、景色宜人,就如陳毅元帥詩裡寫的那樣,公園內真山真水到處是,山水纏綿、相映成趣,小巧別緻的秀美山巒,聳立於花溪河的兩岸,山內多有溶洞貫穿,有暗河流淌其下。蜿蜒曲折的花溪河,清清流水婀娜多姿。河水貫山過崖,越橋撞壁,形成了許多小湍流、小瀑布、小湖潭、小河灘。
沿溪兩岸,錯落有致地分佈著一些巧奪天工的樓台亭榭、步磴飛橋,給這山環水繞、堰塘層迭、河灘十里的綺麗風光增添了醉人的情致。溪畔附近的麟山,高不過百米,遠望恰似一座天然大盆景。小山之上碧翠層巖、小徑曲環、溶洞橫穿,「飛雲閣」巧建山間,遊人登至山頂,可俯視花溪全景。
歷史上有眾多偉人、名人都成造訪過花溪公園,公上第一次走進天然公園,吃驚不小,感到花溪公園比成都人民公園可大多了。見此美景,他想如果是荷花與他結伴而游,兩人的風采肯定壓過群芳,但一想到荷花是有夫之婦,妄生邪念,又對自己譴責。
不知二人要轉多久?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