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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章 因禍發財 文 / 顏公上

    臨近中午時分,太陽很強烈,使人感到疲倦萬分,想睡又無處睡,轉了一圈後,兩人便回到旅館。公上想到這次又要空手而歸,而且回去又還不知道幹什麼?心情極為鬱悶,因魏文華要留在貴陽,他只好一個人飛車回成都,到了邛崍給顏中才、劉站久說了一下情況,然後又去給何平進作了匯報。

    何平進聽完匯報後說:「這樣吧,你當時和你老表來跟我說出差,當著他的面,我只好說車旅費自付,但你畢竟是因公出差,你的車旅費還是拿來報了。」

    公上本想是給他匯報了後就準備撤離,何平進這麼一說,他略感一怔,說道:「我車票都沒有,怎麼報。」

    何平進一驚:「怎麼,你沒有去貴州?」

    公上說:「不是沒有去,而是坐的飛車去的,沒有買票,連到成都來回的汽車票我都丟了,心想你說不報車旅費的,住宿費又是魏文華出的,所以就啥子票都沒有?」

    何平進笑道:「哦,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身懷絕技。」

    公上說:「這哪裡是身懷絕技,叫做迫不得已」。

    何平進感歎地說:「公上啊,其實我一直是很欣賞你的,你雖然年青,但說話、做事有獨到的一面,乾淨利落,比其他人強多了。你雖然有點固執,缺乏點圓滑,但往往你是對的。

    這幾個月來,你受了點委屈,但我實在沒有辦法,目前我和你大哥在做一筆大生意,所以沒有時間來顧及你,如果這筆生意成了,那啥子都不用愁了,你還是安心的在這裡干吧,別灰心哈?」

    公上激動地說:「何經理,你能這樣評價我,我已經很滿足,只要你不認為我是一塊朽木,在這裡吃白飯,我就夠了。不過做為你的手下,我不得不提醒你,大哥在給我說這個事時叫我千萬保密,我看這沒有什麼秘密可保。

    現在你們的精力都花在做苞谷的生意上,儘管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據我的判斷,那是徒勞無益、白花精力的。我認為目前應該把倉庫裡的貨賣出去,變成錢,然後將就這些錢,再做點其他事情,否則時間長了,貨物變質變色,我聽說這些貨物都沒有給錢,到時候後果恐怕相當嚴重,我僅僅向你提個建議,對與不對,請你斟酌」。

    何平進問:「你怎麼會認為苞谷生意做不成呢?」

    公上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具體情況我不瞭解,但我始終認為是捕風捉影的事」。

    何平進說:「你說的話,有點道理,不過聽你大哥說好像這個事進展還比較順利」。

    公上說:「有進展就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就是了。」

    何平進說:「好嘛,既然你這次出差,什麼票都沒有了,我也不好給你報了,你天天還是耍你的,有事我來找你。」

    公上說:「哎呀,我天天耍得心慌,盡量還是安排我做點事」。

    何平進笑著說:「好嘛,我曉得。」

    一九八一年八月八日,何平進通知他到辦公室,給了他一張省鄉鎮企業局的介紹信,叫他回資陽,找資陽縣鄉鎮企業局,在資陽玻璃廠調撥一車白酒瓶到瀘山酒廠,並叫公上找車、押車親自將貨送到瀘山縣酒廠。

    公上帶著介紹信回到資陽,找到縣鄉鎮企業局辦公室,遞出介紹信。

    辦公室的人看了介紹信後,又遞給一個叫羅一中的人。羅一中近四十歲,中等身材,大學生,平易近人。他看了介紹信後,便領著公上去資陽玻璃廠。

    羅一中把公上當成省鄉鎮企業局的領導,是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對公上非常友好熱情。

    公上知道自己是冒牌貨,也不言語,只說自己是資陽人、老鄉。

    羅一中聽後更加親切,帶公上到了玻璃廠,找到玻璃廠的供銷科長薛建,責令薛建要立即辦好這個事後,又向外貿要了一輛解放牌04號汽車到玻璃廠裝貨,一切交待完畢後,羅一中才向公上親切握手告別。

    在薛建的親自帶領下,下午五點多鐘裝好車。司機何師傅見貨裝好後便出發。

    到了簡陽路段,天已經全黑了,汽車開燈行駛。

    成渝公路彎道多、路爛,何師傅邊開車邊罵娘。因兩人的年齡差不多大,話很投機,公上陪他天南地北的吹牛,倒也顯得輕鬆。

    到了一個下坡轉彎處,迎面來了一輛車,何平趕緊熄燈、減速。誰知對方不熄燈,何平被對方的燈光射的睜不開眼,看不見路,只聽到「卡嚓」幾聲,何師傅的車直往右邊的田里開去——

    何師傅趕緊剎住車,跳下車門,對方的車也停了。

    何師傅走到對方駕駛室下,拉著車門罵道:「媽的,你龜兒子是咋個開的車?下來,把老子的貨撞爛了」。

    司機是重慶人,仍然開著大燈,坐在駕駛室裡不下來,用一口重慶話說道:「啷個嘛?」。

    公上也早已跑下車來,見這個司機也只有二十多歲,便用一口重慶話說:「你這個丕崽兒,啷個?你沒有熄燈,撞爛了我們的貨。」

    對方駕駛室裡也有兩人,副駕駛的哪個人始終沒有說話,司機又說:「我開得好好的,是你來撞的我,而且我拉的是易爆品,你應該讓道,我啷個要賠?」

    何師傅忍無可忍:「放你媽的屁,老子拉的是易碎品,你連開車的規矩都不懂,會面不熄燈,還這麼嘴臭,回去再給你師父拜三拜,叫他教會了你才上路!」

    司機自然理虧,忙說道:「哥子,算了嘛,大家都是在路上跑的?」

    公上拉開他的車門說:「你這個丕崽兒,怎麼算了,貨是我的,我怎麼交差,你下不下來,不下來老子今天要打你個狗日的。」

    司機說:「何必嘛,都是重慶崽兒,算了嘛?」

    何師傅說:「算不算了,下來再說。你不下來,今天肯定走不倒路。」

    司機無奈,被迫下來。

    三人先看了他的車,車上裝滿了氧氣瓶,車門上有擦傷的痕跡。又去看何師傅的車,左面的麻布口袋全部刮破,碎玻璃瓶露在外面,公路上掉滿了玻璃碎片,汽車倒完好無損,何平說:「人家的貨撞爛怎麼辦」。

    公上不知玻璃瓶多少錢一個,也不知道掛爛了多少,便不好說價。

    重慶司機說:「算了嘛,我剛學會開車不久,工資又低,哪裡賠得起?」

    何師傅說:「不賠是肯定不行的,不賠人家怎麼交差」。

    司機哭喪著臉:「那賠多少嘛」。

    何師傅說:「賠六十元」。

    公上想:賠多賠少應該自己說了算,怎麼何平越俎代庖,幫他表態了,而且損失多少,根本弄不清,賠少了自己怎麼辦?

    他見何平走到對方司機駕駛室,司機在車上找出錢包後說:「我只有四十元。」

    何師傅接過錢說:「好吧,下次小心點。」便讓對方走了。

    兩人回到自己的車上,何師傅把錢交給公上,公上對他這樣處理極為不滿,把錢甩在駕駛室的平台上,也未說好壞,心想:如果是交得了貨,便啥子都不說,如果是交不了貨,那麼由你來處理。

    公上心裡特別擔心:如果酒廠不收貨,必定給何平進說。想到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何平進又怎麼看自已。

    路上開了四個多小時,到了成都城北停車場,住城北旅館,此時公上心情沉重,無心去找何花。

    第二天一早又出發,下午三點多到了瀘山酒廠。

    瀘山酒廠就在苗溪勞改農場上面,公上拿出省鄉鎮企業局的介紹信,廠長一見介紹信十分熱情,馬上叫人下貨,廠長對摔爛的瓶子隻字不提,公上怕他下了貨來才打麻煩,怕貨陷在這裡不給錢,便說道:「昨晚在簡陽路段上,會車時對方未熄燈,師傅因看不見路,撞壞幾袋酒瓶,你們清理一下數量,壞了的扣出來」。

    廠長說:「沒事、沒事,幾個酒瓶算個啥?」

    貨下完後,廠長在收貨單上原數不少的簽了字,公上只負責送貨,不收款,告別廠長,與何師傅打道回鄉。

    一路上狂風暴雨,整整下了一整天,路上很多地方被淹,汽車穿水而過。到了成都更為嚴重,有的地方成了一片汪洋,而且暴雨下個不停,好不容易到了城北旅館,重慶司機賠付的四十元錢仍放在駕駛台上。

    公上到旅館房間放好行李回到駕駛室,準備叫何平去吃飯,這次交貨順利過關,四十元錢公上準備按見者有份的規則,分一半給何平。公上在拿錢時,只有三十元了。他用余眼看了一下何平,何平顯得十分坦蕩。

    公上又給了他十元錢,說道:「進山打鳥,見者有份。」

    何師傅高興地收下。

    兩人到餐館去吃了飯,飯後何平一個人開車回資陽,公上則回邛崍交差。

    幾天後,何平進又喊公上回資陽瞭解苞谷行情,價格多少,數量多少,公上奉命而回。

    火車到了臨江寺站,只見鐵路兩旁的果樹下、荒坡上站著、坐著不少農民。原來資陽發生了嚴重水災,沿河兩岸的民房全部被水沖毀,全家大家只好爬上山坡避難。沒吃、沒穿,洪水退了也無家可歸,男女老少,全家大小,都住在坡上。

    到了資陽火車站下車,街上和平常一樣。公上找到顏碧玉,顏碧玉才告知他:八月十一日,資陽除了火車站外,其它地方全部被水淹了。北門、南門兩壩,農民的房子全部被水淹垮。

    當天下午,公上去辦事,一路上臭氣熏天。特別是東門、北門更為嚴重,成片的淤泥無處下腳,蒼蠅、蚊子還有各種小動物在滿地爬滾,到處一片狼藉。

    洪水退後老百姓都顧自己打掃門前雪,沒有人管街上的淤泥。

    到了北門壩上一看,老百姓的房屋全部是土牆建的,被洪水一淹,全部倒塌,農房的蹤影皆無,農民顯得十分無助,站在自己的房前,有的木然不動,兩眼垂淚,有的婦女喊天叫地,放聲大哭。

    見此慘狀,公上含淚離開,在市場上瞭解了一下苞谷的價格,估算了一下數量便回邛崍了。

    一個月過去了,顏中才對苞谷生意的興致有增無減,一天一個說法,說得天花亂墜。

    公上不便多說。眼見公司毫無起色,公上和劉久富心裡都很著急,雖然何平進說發工資,但實際上根本就沒錢發。

    一日上午,劉久富在房間裡說:「公上,我們在這裡總之沒有事做,乾脆我們去找何平進,跟他說我們拉點貨回資陽去賣,這樣的話,既能給他清倉處理積貨,我們又有事做,賣了的錢又能補發我們的工資,等他們在這裡做大生意,我們本事小,就做我們的小生意,如何?」

    公上喜道:「行!不過何平進會不會擔心我們騙他,把貨拉去賣了不給錢?」

    劉站久說:「管他那麼多,去試一下再說。」

    兩人找到何平進,他居然同意,還認為是廣開門路的辦法,並說每月會計、出納來結算一次,把賣了的錢收回來。

    兩人各點各的貨,各簽各的字,要了一些肥皂、涼鞋之類的東西,還帶了介紹信、發票等手續,找了一個裝兩噸的車,浩浩蕩蕩地把貨拉回資陽。

    到資陽時,公上坐在副駕駛中間位置問:「當真,這麼多貨堆到哪裡?」

    劉久富坐在副駕駛上胸有成竹地說:「下在資陽城北旅館。」

    公上驚道:「哎,我們跟城北旅館真的是有緣哈?」

    資陽城北旅館在資陽北門,挨著汽車運輸公司。到了城北旅館,劉久富拿著邛崍道佐供銷公司的介紹信支登記了兩個房間。

    不知二人怎麼賣貨?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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