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0章 初到貴陽 文 / 顏公上
公上右手食指指著她,「你是幹什麼的?你哪裡來的錢買這些東西?現在戀愛自由、耍朋友,覺得不合適,不耍就是了,但給對方造成損失,應該主動退還,這才是正理。而且魏文華也並沒有要求全退,找你們商量,你們卻疾口否認。
我今天受組織委派來解決這個事,本意是給你們協商,沒想到你父母都通情達理,你卻這麼蠻橫。我告訴你,我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協商,如果你們不配合,我不妨將我採取的方式告訴你:
一、找你們生產隊長和社員評評理,讓他們說你該不該退;二、找你們大隊,公社幹部,一天不解決,一天不走,十天不解決,十天不走,一年不解決,一年不走。我是有工資的,不缺吃穿,不過我不想這麼做,最好通過商量解決,因為畢竟你們要在世上做人嘛。」
田春菊說:「你少拿這套把戲來嚇人,我見得多,隨便你幹啥都行?」
公上雙眼逼視著她:「是不是,我數一、二、三,你們如果還是不願意退錢,又不願意協商,魏文華,你準備好就按何經理說的辦,你站在壩裡大喊,就把她怎麼騙你的錢,向眾鄉親們說出來。
然後田春菊走到哪裡,你就跟在哪裡,如果他敢喊人來打你,你放心,我在你後面,十個八個,由我打發。實在不行,把公司裡的職工調來,我就不信,吃屎的還把屙屎的鼓倒了,邪神還把正神壓倒」。
田春菊正待回話,田三叔大吼一聲:「閉嘴,短命婆,你把老子的臉丟光了,還不滾回房裡去。」
田春菊仍不服氣,又欲發作。見父親舉起右手,青筋暴跳,李三娘見丈夫要打女兒,便出手阻止:「春菊,快進去,這裡不關你的事。」
田春菊嘴裡滴滴姑姑的回到房裡去了。
公上坐回板凳上說,「田三爺,李三娘,你們也別生氣,田春菊性子比較急,年青人嘛,在所難免。其實我來是想解決問題,不想給誰過不去,你們說是不是。」
田三叔和李三娘也坐下來,田三叔說「顏同志說得有道理,都怪這個不爭氣的短命婆。去年魏文華來,我和她老母親就說退,死短命婆不幹。哎,不說這些了,今天既然顏同志來了,哪你看這個事怎麼解決嘛。」
公上說:「哎呀,沒想到二老這麼通情達理,既然田三爺、李三娘都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含糊,我在公司出發時,我們何經理給我打了招呼,要把所有的費用、禮品、禮金全部叫你們退。
我看二老也是好人,正真、善良,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自作主張,穿的、吃的、耍的、用的就算了,縫紉機、手錶和現金,一共算六百元怎麼樣。」
田三叔說:「算是算得合理,不過我們沒有這麼多錢,這樣吧,縫紉機、手錶原物退給他,我們退三百元錢就算了。」
公上說:「這恐怕不太合適哦,這些東西一是你們已經用了這麼久,二是這麼遠,我們怎麼弄回去?」
李三娘著急地求道:「顏同志,請你做做好事,我們真的沒有這麼多錢,就是三百元錢,都還要去借,求你們把東西拿回去算了。」
田春菊又在側房裡伸出頭來說,「不退、還退,他不是東西!」指魏文華。
田三叔又欲站起來打她,被李三娘拉住了,田春菊又縮回了房裡。
公上見此,看了一眼田春菊房裡說:「按你女兒的態度,我今天可以一分錢不讓,看在二老的份上,這樣,我表過態,也不管魏文華同不同意、回去怎麼交差,後果我一手承擔。你們只把三百元的現金退了,其它的任何東西都算了,這個事情就算這樣了結。」
李三娘一下子跪在地上給公上叩頭:「謝謝顏同志,謝謝顏同志。」
公上趕緊把她扶起來,說道:「別這樣、千萬別這樣,這樣會拆殺我的。」
李三娘側頭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田三叔說:「那請你們坐一下,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李三娘到了女兒房間,母女倆滴滴姑姑的說過不停,只聽李三娘重複說「捨財免災」這句話。
半個多小時後,田三叔手裡拿著一把錢進來,說道:「這裡三百元,請顏同志點一下。」
公上看了一下魏文華說:「他收錢,由他點。」
魏文華接過錢來數。
公上遞了一支煙給田三叔,都沒有說話。
魏文華數好後,向公上點點頭。
公上站起來:「田三叔,今天來很順利,感謝你們配合,我們就不再打擾了。」
田三叔站起來說:「謝謝顏同志,你們慢走。」勉強把二人送出門。
在回來的車上,魏文華說:「哎呀,今天好險呀,我還以為又無望了,沒想到你那麼凶,把他們嚇倒了。」
公上看著魏文華,嚴肅地問:「你是不是和田春菊睡了覺?」
魏文華搖著頭:「沒有,沒有。」
公上恨著他:「沒有才怪。田三爺在語無倫次的時候,想把這個事說出來,但因為怕丟臉,說了幾句不痛不養的話,沒有說出口。後來田春菊又罵你不是東西,除了和你睡覺以外,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怎麼會罵你不是東西。」
魏文華笑著說:「小弟娃兒真聰明,連這兩句話的意思你都聽出問題來了。那次到貴陽,我把她幹了。」
公上問:「那為什麼後來她又不幹了呢?」
魏文華說:「不曉得,可能是嫌我年齡大了,功夫不到家。」
公上生氣道:「亂彈琴,按理說你和人家睡了覺,就不該找人家退錢。
魏文華說:「怎麼不該退呢,在一起睡覺,大家都安逸,又不是我一個人安逸,覺都睡了,後來又不幹了,就該退錢。」
公上笑了一下說:「有道理,有道理。」
下車後,到了梁家巷,公上又問:「你平常往返貴陽,都買了票的嗎?」
魏文華說:「很少買,大部份是坐飛車。」
公上笑著說:「那你算是坐飛車的老手喏,經驗很豐富?我們這次也坐飛車去,節約兩個算兩個。」
魏文華說:「好,包在我身上。」
公上說:「我們回到房間,把東西拿上就走。」
魏文華說:「要得」。
下車後,兩人急忙到房間裡拿了行李,便又趕去成都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魏文華說:「分段飛車要方便些。」便買了兩張站台票,坐上成都至重慶的普通快車。
一路上沒有查票,次日上午八點多鐘,火車到了重慶小南海火車站。魏文華說:「我們就在這裡下車,終點站查票要嚴一些。」
公上隨他下車。魏文華鬼鬼祟祟地在站台上來回走動,雙眼不時地看出站口的檢票員。小南海下車的人本不多,一會兒旅客就走完了。
公上見魏文華仍不想出站,走到他面前問:「怎麼回事?」
魏文華看著檢票口說:「檢票檢查得很嚴,可能出不去。」
公上罵道:「亂彈琴,就這水平還叫飛車,你這麼東張西望的,不是賊都像賊。」本來就一晚沒睡覺,又見魏文華的飛車技術是這樣的,心裡很冒火,又說道:「跟我走,萬一她們問,你隨我的話隨機而變,不可等到她們關了門,在站台上守一天才出去。」
魏文華愕然地看著他,不知他怎麼出去——明明檢票口站著兩個女檢票員,沒有票怎麼出去?他耍奸,離公上七、八步遠,心想:如果是公上出不去,自己既不會丟面子,也不會被捉到。
公上看穿他的心思,沒理睬他,不緊不慢,若無其事的向檢票口走去。
檢票員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婦女,一邊站一個。說來也怪,兩個檢票員見公上未出示車票,既沒有向他要票,也沒有攔他。
公上居然不快不慢的過了檢票口。
魏文華見公上出了檢票口,面紅耳赤,心情萬分緊張,兩眼邊走邊看檢票員,到了檢票口,他忽然站在地上,雙手東摸摸,西摸摸,做出一副要拿票的樣子。
公上心裡作急,急中生智,大聲叫道「票在我這裡,你摸啥子摸。」
魏文華遇上了大救星,紅著臉,指著公上:「當真,票在他——他身上。」
兩個列車員側身看了公上一眼,公上也同時看了她兩人一眼,理也不理睬她們便回頭走了。
魏文華見檢票員沒有向他要票,一口氣出了車站,仍很緊張,追上公上感慨地問:「哎呀,弟娃兒,她們怎麼不檢你的票呢?你膽子好大呀?」
公上得意地說:「啥子膽子大,坐飛車就是要跟她們鬥智鬥勇。像躲廁所、躲座位下面,或像你這樣不敢出站,那是下三爛的手藝。今天也算運氣好,遇上兩個不管事的檢票員,如果是我,我一眼就會看出你沒有票,非查你的票不可。
你看你哪個樣子,在站台上鬼鬼祟祟,現在臉都是紅的。你裝出一副比有票的都還有票,不須要她們查票,她們不查則過關,查票你就隨機應變。實在不行,就做好補票的準備,包括罰款。
說得脫,走得脫,說不脫,就認打認罰。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就天不怕,地不怕。當年諸葛亮演的空城計,他還不是害怕,但人家表面上一點不驚慌,做出一另胸有成竹的樣子。」
魏文華五體投地地說「我服了,我服了,你今天這個樣子,也不壓於諸葛亮的空城計。」
公上謙虛地說:「跟空城計倒不敢比,但某種程度上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我早不知道你是這樣飛車的,如果是我,在成都就直接坐到貴陽的快車,在這裡來,又要轉車,進站出站,多麻煩,更加擔心受怕,亂彈琴。而且你還耍奸,讓我走前面,被捉住了,丟臉的是我,你便沒事,沒有捉住,你又好順利過關。不是我急中生智多一句嘴,你今天一樣的過不去。」
魏文華搖著頭:「真不簡單,連我的心思你都看出來了。不過我倒不是耍奸,我只是想何必兩個人都被抓倒。你那句話恰到好處,檢票員果真認為票在你身上,否則的話,我肯定出不來,佩服,佩服。」
公上說:「你只要這樣想,倒還說得過去,現在聽我的,我們馬上趕公共汽車到兩路口菜園壩火車站,買兩張站台票進站上車,其它的一切事情,見我的臉色行事。」
「好,好,一切聽你的。」
兩人吃了早飯,趕車到了重慶兩路口菜園壩火車站,下午一點多,進站上車。此行的確運氣很好,大站、小站都沒有查票。
到了貴陽火車站下車,公上說:「你走前面,萬一他們查票,你就說票在後面。哦,記著,要排在年青的女檢票員哪個檢票口出站。」
魏文華緊張地點點頭。
魏文華在前,中間隔了六七個人,公上在後。
到了檢票處,女檢票員要魏文華出示車票,魏文華居然用手指著公上:「車票在他身上。」
公上心裡哪個氣呀,不打一處來,被迫向檢票員點點頭。
魏文華過關。
到了該檢公上的票,檢票員見公上手裡沒有拿著票,便示意他出示車票。
不知公上咋辦?篇幅所限,下章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