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神的神奇 文 / 顏公上
第二杯酒下肚,李天財驚喜地說:「哎,老弟,剛才看見你們幾個四川老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現在這麼困難,走投無路,你不和我一起幹,你可以利用你的條件回四川帶些姑娘過來賣,那可比幹我這一行強多了,掙的錢也很乾淨,這樣你不就出頭了嗎?」
公上苦笑了一下:「感謝李兄處處為我作想。不瞞你說,你不是第一個勸我做人生意的。我曾經動過心,而且還算過帳,幹上十年我就能成為百萬富翁,不僅能馬上脫困,而且還能發大財,過上人所不能及的美好生活。但你知道不?做這事的罪惡比做你這事的罪孽更大,而且掙錢的錢更髒,我寧死也不掙這個錢!。」
「咋呢?」李天財不解地望著公上。
公上雙眼直視著他:「為啥?自古穿針引線,牽線搭橋是做好事,積陰德,從沒有人想在這方面發財的。現在的媒婆做媒,雖然得了點好處,那是兩廂情願,人家做了好事該得的。」
公上喝了一口酒,「而做這個人生意,完全是欺騙,把一些如花似玉的姑娘騙來賣給一些又老又醜的單生漢,錢一到手,人就是別人的了,想跑都跑不掉,被關押、捆在屋裡甚至打斷腿腳,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說,這種傷天害理的缺德事能做嗎?」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只要能掙錢,你管這麼多幹嘛?現在這個社會,還有幾個人有良心,你想得太多了。」李天財駁斥道。
「這些我都想過,但一想到做整人害人的事,我就不想幹。你別勸我了,我是不會幹這種事的?」公上堅決地回絕。
兩人吃過飯,喝過告別酒後便依依不捨地道別。公上回到大眾旅館,老謝見他回來,仍然是不冷不熱,不管他吃飯沒吃飯。
公上已經打定主意:「老謝,我回交通招待所去住,在這裡打擾了幾天,不好意思。」
老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回過神來:「其實我也有難處,望你原諒,今後有機會,請到江蘇來玩,到時老兄再補償你。」
「補償談不上,今後你到四川也請到我哪裡來耍,地址你是有的。」
老謝站在起來:「有有有,那好吧,謝謝你!小顏。」
「不用謝,我走了。」公上回到交通招待所。
第二天起床後,他在街上的地攤上吃了小米飯和窩窩頭,一個人站在交通招待所的門口,思量著怎麼辦?怎麼辦?到哪裡去?這次推銷失敗,便再也找不到事幹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又不可能再去求易良君收留,那樣多沒志氣,多丟人。
正當他走投無路,無計可施時,一個是熟非熟,極為生硬的聲音在他身旁叫著:「公上、公上、你果真還在這裡?」
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公上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陳洪輪春風滿面的向他走來。公上驚呼,高興地向前握著陳洪輪的手:「哎呀,陳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洪輪高興地說:「我剛從四川過來,也見到了你大哥,你大哥還給你寫了封信,所以我特地來找你。」說完便從衣袋裡把信取出來遞給公上。
公上忙打開信,只見信上寫:「公上,你真會辦事,兩次到河南,這麼久的時間,你辦成了哪件事?!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再不會辦事怎麼得了。」公上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他不想讓陳洪輪看見,但又避不開,便任由陳洪輪看著他掉淚。
他仰天歎道:「大哥呀大哥,我處在什麼時候,什麼處境,我都快走上絕路了,你千山萬水托人帶信來,沒有一絲安慰、問候、關心之語,卻滿腹的責備、埋怨!我怎麼不會辦事?有什麼事可辦?」他收住眼淚,向陳洪輪說:「謝謝你!陳大哥,麻煩你這麼遠特地給我送這封信來。」
神的力量是我們凡人不可想像的,他是多麼的偉大和神奇,多麼的不可思議!
天南地北,人海茫茫中要尋找一個熟人都難,而偏偏公上在絕境之中,受神的支配,不差分秒地「巧遇」李天財,遇上李天財,便改變了公上一生的命運。
李天財不給公上二十元錢,公上沒有錢,便不會回交通招待所住,陳洪輪來找公上,小王和小陳最多說公上已經走幾天了,陳洪輪自回山東。若再遲一天,公上心急如焚,也離開了交通招待所。陳洪輪的到來,再次證明神的神奇,注定了公上的命運。
陳洪輪見公上很傷感,安慰道:「你小傢伙也是,自從上次湯陰分手後,我和張大哥時時都在想念你,以為你會來。我這次到成都出差,辦完事後,去找你大哥,你大哥才說了你的情況。你小兄弟也是,不把我當朋友,一個人硬撐,出門在外,就得靠朋友嘛,現在怎麼樣,有什麼困難?」
公上擦了一下淚:「謝謝陳大哥關心,困難雖然有,但還挺得過去,不麻煩陳大哥了。」
「別這麼說,這樣,我到邯鄲去耽擱兩、三天,三天後我便回家。你過了三天,你一定到我家來。我都跟日雜公司的朋友說了,他叫你去一下,可能要給你訂貨,知道了嗎?」
公上知道陳洪輪關心他、想幫助他,便說:「行,行,過兩天我一定去拜訪你和張大哥,」
陳洪輪見公上答應後,便到汽車站坐汽車到邯鄲去了。
陳洪輪走後,公上回到房間,又看了一遍大哥寫的信,他越看越不平靜,心想:自己掙扎在死亡線上,一個人漂泊江湖,離鄉背井,無依無靠,沒有親人的一句關心、問候,連自己最尊敬的大哥,都沒有一句安慰,只有一句句責怪,還不及李天財、陳洪輪這些江湖朋友。
李天財雖淪為小偷、扒手,但人的本質不壞,而陳洪輪與自己非親非故,又無所圖,一見面便真誠邀請,真心幫助。想到這裡,公上決定先到文彥那裡,然後再到陳洪輪家。
公上收拾好他的黃垮包,退了房,趕車來到了內黃縣,走了十多里地,內黃縣是平願,地裡的青苗剛出土。他問到文彥家。
文彥見公上到來,既驚喜又高興。忙將家人介紹經公上認識。
文彥有三間瓦房,室內很髒,很凌亂。文彥的老婆大概四十歲左右,長得較胖,對人笑哈哈,似乎是一個百事不管,較為典型的農村婦女。
公上看了文彥的家後,知道他的家境比一般農民還困難。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飯後,文彥說:「小顏,我有點急事要外出幾天,待我回來再領你到日雜公司去聯繫業務,你別多意啊?」
公上站在他堂屋裡說:「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就是。」
文彥走後,公上在這裡悶得慌,想馬上離開。他算準陳洪輪應該回家了,第四天早上,他見文彥仍沒有回來,便給文彥的老婆說:「嫂子,我等不到張大哥回來了,我和陳大哥約好了時間的,我今天就要走。」
嫂子驚呼:「不中,不中,無論如何,你要等文大哥回來再走?」
「我這次來是看望文大哥和嫂子的,也沒別的事,現在已經滿足了,文大哥回來,請你代我向他致謝。今後你們有機會,請到四川來耍,我告辭了。」
嫂子見公上執意要走,便送出大門外。公上數次回頭致意,嫂子不捨的看著公上走了。
公上從內黃趕車到了范縣,范縣與山東梓縣按壤,各管一半。縣城不大,到處是殘牆斷壁。
公上按陳洪輪留給他的地址走了二十多里地,找到了陳洪輪家。
陳洪輪兩天前便回家了,陳洪輪的妻子很瘦小,弱不經風。有三間破瓦房,座東向西,堂屋裡擺了一張四方桌和四條長凳。左側房一分為二,陳洪輪夫妻住上房。下房約有幾個平方米,房內有兩張炕。院壩是一個不規則的長方形,約有五百平方米。室內室外同樣凌亂不堪,有一股臭味。
公上看到陳洪輪的家,想到自己的家鄉,感到山東、河南的農民的居住條件都一樣,天下農民一樣窮。
當天晚上,公上一個人睡在下房的坑上,朦朦朧朧中,覺得全身上都在湧動,虱子在被蓋裡向他發起全面進攻。排山倒海般的虱子根本沒法捉,只好任由虱子在他身上橫行。
第二上晚上,他怕惹上虱子,把內褲都脫了睡覺,每當睡暖時,成群結隊的蠶子又向他全身上下發起攻擊,上下湧動。
睡到不知什麼時候,公上被陳洪輪的開門聲和說是話聲驚醒。只聽陳洪輪不知給什麼人說:「安排好了,帶走。」便和來人出門去了。
早上五點多鐘,公上被一陣陣有節奏的震動震醒,他驚駭地認為是要地震。但當他醒了後,又沒有震動了。過了一會,他管它地震不地震,繼續蒙頭大睡。
早上起床,他忽然發現對面坑上睡著兩個人,他沒有多想,認為是陳洪輪的客人。他穿好衣服,一個人坐在堂屋裡。
陳洪輪的妻子在弄早飯,不一會,陳洪輪起床,見公上一個人坐在屋裡,便大聲叫道:「小瘳,小瘳,起床吃飯了。」一會兒從下房室內走出來一男一女。
第二十一個百鳳眾仙投胎轉世的妖女出現了。
男的二十四、五歲,個頭約有一米六高,頭髮蓋耳,臉——上圓下尖,五官倒還端正。
女的二十一、二歲,長髮披肩,皮膚白淨,長相極為漂亮,左臉朧上有一個酒窩窩。
兩人不工不農的一身打扮,似夫妻又不像夫妻,一副跑社會的氣息。
公上見二人從自己睡的房裡出來,驚呆了,也知道昨晚發生地震的原因了。
按照家鄉的風俗,除自家兒孫可在家裡同房外,其它任何夫妻,包括自己的女兒、女婿回娘家都不能同房,更不能做房事。夫妻同房做房事,更不能在別人房間或有人睡覺的條件下做房事,否則主人家和見到做房事的人是要倒大霉的。
他對陳洪輪的這種安排極為不滿,有點恨陳洪輪。但想到陳洪輪家其它實再沒有房間了,自己已經夠倒霉了,再要倒什麼霉就只有死了。又想到這裡的風俗是不是不一樣?陳大哥家裡雖窮,但對自己不錯,於是他無所謂。
陳洪輪坐在方桌上方指著公上:「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小顏,四川的,我的小兄弟,人很不錯。」他又指著左邊的哪個男的,「這位是廖哥,叫廖平。」他指著廖平下方的女的說,「這位是王姐,叫王燕。他們都是陝西安康的,與你們四川交界,你們也算是半個老鄉。」
公上站起身來,禮貌地叫道:「廖哥,王姐。」
廖平很隨意的給公上打了個招呼,極不禮貌。
王燕好奇地問:「哦,四川的,四川什麼地方的?」
安康人說話和四川人說話一模一樣。
公上聽她說的全是四川話,感到很意外,答:「四川資陽的。」
王燕沒聽說過「資陽」,問道:「離成都多遠?」
「屬內江地區,離成都有兩個小時的火車。」
王燕一聽說「內江」二字,便說:「哦,我聽說過內江,聽說哪裡很窮,女的比較多?」
她這一問,公上知道昨晚半夜三更他們幹的什麼事、也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了?便說:「四川一億多人,男的也不少。」
王燕「哈哈」一笑:「沒看出你還挺有意思的?」
廖平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她也不滿的瞪了廖平一眼。
廖平感到無可奈何,只好敗下陳來。
不知這二人是何方妖孽?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