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真相者 文 / 笑著
嗡嗡作響的螺旋槳划破了倫敦霧氣朦濃的早晨,通體漆黑的直升機乘著夜色與黎明降臨了這個繁華之都。
歷史上的倫敦,曾經是英國王室的集權地,曾是日不落帝國王冠上最璀璨的明珠。同時,它也曾是被工業革命廢氣所包裹的罪惡之都,也是大偵探福爾摩斯與莫利亞提教授鬥智鬥勇的黑暗舞台。
多彩而灰白的倫敦,一直是除魔使們所忌憚的惡魔之巢;不管是什麼時候,那些喘息在倫敦陰暗潮濕之處的惡魔都是數量龐大的。
漆黑色的除魔使教堂,那座原本應該聳立在倫敦建築群裡的除魔使文化結晶。現在的它已經變成了一座灰濛濛的廢墟。破碎的石樁與倒塌的橫樑就好像屍體一般張著自己的嘴巴,彷彿述說著生前的那悲慘的過往。
「到了嗎?」劉默聞推開了直升機的艙門,激流一般洶湧的氣旋灌入了狹小的機艙裡。「這裡的一切,甚至連空氣我都還清楚的記得,那裡面有夾雜著一種來自倫敦的味道。」
烈酒慵懶地閉著眼睛,風把他的頭髮吹的沸沸揚揚,凌亂無比。他笑著說:「是呀,倫敦的惡魔總是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就好像是腐爛的蘋果酒一樣……」
「櫻刃大人,烈酒大人。」駕駛直升飛機的外圍人員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但是他卻能用流利的中文與劉默聞和烈酒交談。「我們已經到了倫敦,下面本來就是倫敦除魔使總部,只是……」
「只是什麼?」
「現在倫敦總部損毀嚴重,估計是沒辦法在這裡停機了。」那個外圍人員尷尬地笑了笑,「我們必須要去歐洲總部設在倫敦郊區的臨時指揮部。」
「現在在倫敦是除魔使有多少人?」劉默聞眼神凌厲地看著那個外圍人員,沉聲地問道。
「這個……」
「怎麼?」劉默聞的聲音更加沉了,「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是……」外圍人員苦笑的表情讓劉默聞心中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櫻刃大人你不要著急,等到了臨時指揮部,你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難道……你們倫敦現在……」劉默聞的聲調帶著殺氣,「連一個除魔使都沒有了嗎?」
那個外圍人員苦笑著搖了搖頭,又無奈地點了點頭。
「呵呵!」劉默聞冷笑了起來,他拔出來了自己的櫻花紋長刀,鋒利的刀刃在旋轉的氣流中發出了凌厲的破空聲。「沒有除魔使鎮守的大都市倫敦,棲息在這裡惡魔豈不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殺戮了?你們這種除魔使真空的情況持續了多久了?」
「十多天了吧。」這次回答劉默聞疑問的是一直躺在座椅上雙目微閉的烈酒,「從倫敦總部被不明勢力團滅開始到今天這個時候為止,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八天零六個小時了……」
「歐洲總部在幹嘛?」劉默聞咬了咬牙,「這樣放任倫敦的真空與無管制,難道不怕引起混血種社會的騷動嗎?」
「恐怕已經在騷動了。」烈酒搖了搖頭,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通體漆黑的平板電腦,上面是用密密麻麻的英文所構成的英國新聞網頁。「現在的倫敦,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工業革命時期一樣了,那個籠罩在廢氣之中的罪惡之都。」
連環殺人事件……
少女頻繁失蹤案……
黑幫械鬥流血事件……
大型車禍事件……
短短的十幾天裡,倫敦極其周邊地區發生了如此眾多的有人喪命的事件,很難想像這些事件會和倫敦現在的除魔使真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劉默聞沒有再說話,而是看著自己腳下這個被黎明剛剛揭開睡夢的倫敦,他彷彿可以看到那在都市不為人知的陰暗處,那裡有這無數混血種破敗不堪的屍體和一群享受盛宴並狂歡起舞的惡魔。
劉默聞一言不發,風吹起了他黑色的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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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歡迎。」這個正向劉默聞與烈酒走來的這個灰頭土臉的男子叫吉米,是倫敦臨時指揮部的指揮員。當然,他是一個外圍人員,並不是除魔使。
吉米熱絡地握著劉默聞和烈酒的手,一臉的笑意:「感謝亞洲總部派來支援倫敦的兩位除魔使大人,能得到你們的幫助我們深
看書,?網都市kanshu*整個倫敦城?」
「並不是。」吉米推了一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從亞洲總部日本分部過來的還有一位除魔使,從美洲總部也會有三位除魔使支援過來,你們只是到得比較早而已。」
「吉米,告訴我代號。」
「啊?櫻刃大人你說什麼?」
「告訴我這次來倫敦的所有除魔使的代號。」
「噢噢噢!」吉米連忙拿起了一個報告板,「本次來到倫敦支援的除魔使是北京總部的烈酒,櫻刃,東京總部的雷切,華盛頓總部的大帝和槍王,還有就是阿根廷分部的劍聖。」
「果然。」劉默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雷切,小泉敬三,他也來了,果然很像他的脾氣所能做出的事情呢。」
「還有美國的大帝和槍王,還有劍聖。」烈酒也笑了起來,「這麼豪華的除魔使陣容,就算是一次性蹦出來三個長角惡魔,我們也能輕鬆解決了吧。」
「不高興得太早。」劉默聞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我們的對手,很有可能是那個傢伙。」
「魔將軍,托馬斯·阿都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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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均勻地撒在歐洲小城街頭的咖啡廳雅座上。安拉與阿都利斯,這兩個讓全世界的除魔使們都最為忌憚的惡魔,現在正坐在楠木質的椅子上喝著剛剛沖泡好的飲料。
安拉的是黑咖啡,阿都利斯卻吮著一杯熱牛奶。
「安拉,你認識一個叫做墨菲·拉伯的吸血鬼嗎?」
「墨菲·拉伯?」安拉慢慢的抿了一口手裡的咖啡,「那個拉伯家的新當家嗎?」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阿都利斯看著杯中熱牛奶冒起的氣泡,「他是一個什麼樣的惡魔?」
「心機叵測的權利追求者。」安拉笑了笑,「虛偽的惡魔主義者,其實除了他的妹妹簡·拉伯,估計他沒有用心愛過任何人……」
「他是……壞人?」
「惡魔沒有什麼好不好人與壞不壞人的區分方法。」安拉摸了摸自己的鼻樑,「一切都是為了生存,我們沒有權利去指責一個努力生存的惡魔。」
「他們殺過很多人嗎?」阿都利斯問,「我是說墨菲和他的跟隨者們。」
「他們都組織名字叫做惡魔頌,是歐洲最大的惡魔組織之一,而墨菲·拉伯就是惡魔頌的首領。作為大型的惡魔組織,他們殺過的混血種肯定不在少數,因為有那麼多的惡魔想要豢養,有那麼多張飢餓的嘴需要混血種的血肉來餵食。」
「他們不能不吃人的肉嗎?吃混血種吃的食物不是很好嗎?」
「恐怕不能。」安拉搖了搖頭,「你能從今天開始不吃麵包,麵條,米飯,甚至是不喝水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可是他們吃的是人啊。」阿都利斯焦急地說道,「他們是填飽了肚子,可是他們想過那些被他們啃成骨架的人的感受嗎?」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混血種還要吃豬,牛,羊,雞,鴨等等等等家畜的肉呢,他們考慮過這些家畜的感受嗎?」
「可是!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生命的本質並沒有什麼不同,少年。」安拉轉著自己的咖啡杯,「人與動物,並沒有哪方比哪方更加高尚的說法。他們都是來自於父母的靈魂衍生,都是平凡的生命而已。」
「可是……」
「生存就要殘殺,這是才遠古時代一直流傳下來的真理。飢餓的人會殺掉自己最心愛的狗充飢,而飢餓的惡魔自然也會獵殺人類充飢。惡魔不是最大的原罪,最大的原罪其實是飢餓,其實是生存。」
「那我們算什麼?」阿都利斯苦笑著說,「到底算是惡魔,還是人類?」
「就看你怎麼想了,少年。」安拉黑洞洞的眼睛看著阿都利斯,「如果你的心保持著人類,你便還是一個人類。如果你的心已經墮為魔道,那你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什麼是魔道?」
「對你來說……恐怕就是那對黑骷髏不死不休的滔天恨意了吧。」
「你……什麼意思?」
「永遠不要被你的仇恨而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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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角惡魔……」楊宇回到了教堂裡,嘴裡卻還是對這個名詞念念不忘。「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厲害的惡魔……」
「當然有。」一個語氣裡帶著奸笑的聲音應答了楊宇的問題,楊宇回頭一看,是一個身材瘦小的除魔使。這個除魔使楊宇在之前的除魔使大會中見過,好像是代號是叫蛇影的樣子……
「長角惡魔是什麼?」
「一種可怕的惡魔,要十個除魔使合力才有打敗他的可能……」
「哎哎哎,停停停!」楊宇連忙制止了蛇影的演講,「就不能說點有新意的嗎,你說的話和十名老和尚說的話是一模一樣的。」
「那你想要聽什麼?」
「長角惡魔是什麼?」
「一種很可怕的……哎哎哎,你別走啊。」
楊宇憤怒地關上了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每一個除魔使在黑教堂裡都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也有公共的食堂。如果不是每天都做一些兩手沾血的工作,楊宇真的會覺得自己所在的是一個正規的大公司。
連除魔使教團給每個除魔使每月發的津貼都要比一般的小白領要高上許多。
「對了,我回國兩三個月了,還沒有給家裡打個電話呢。」楊宇躺在床上,突然想到自己好久沒和家裡聯繫了。
這麼久了無音訊,也不知道爸媽會不會掛念他。
還有陳文樂。
那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表弟,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樣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奇怪。」楊宇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因為他以前也會給陳文樂打電話的,從來都沒有遇到他電話關機的情況。
難道是因為高三學習壓力大,所以手機上交給家長了嗎?
算了,先給家裡人打電話吧。
「喂?」
「喂?媽?」
「你是……」
「是我啊,我是楊宇啊,媽!」
「宇兒啊?你不是在意大利嗎,怎麼手機顯示是國內來電啊?你回來了嗎?」
「回來了啊,回來了兩個月了。」
「兩個月才給家裡打電話,你呀你。」
「不好意思啦媽,最近有點忙。我現在調到了北京這邊上班,以後就可以抽時間回重慶看你們了!」
「聽說北京風沙大,你可注意身體啊。」
「知道了,媽。」
「以後多回家看看,你爸也可想你了!」
「那你給他捎句話,我最近會找時間回來看你們的。」
「好,好,好,回來好啊!回來好!」
「對了,我記得我剛剛回國的時候不是有打電話給我表弟陳文樂嗎?他沒有告訴你們我回國了嗎?」
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了,靜的如同死亡一般。
「媽,怎麼了?」
「宇兒啊,你以後別在想你表弟陳文樂了。」
「為什麼啊媽?」
「你表弟陳文樂……他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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