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悲憂者 文 / 笑著
「安拉……」阿都利斯驚訝地張著嘴巴，「你是那個哲學家安拉？」
「不。」安拉搖了搖頭，「我說過的，我只是一個見識很廣的遊客……」
「這裡是一千年之後了，為什麼你還活著？」阿都利斯站起身來，看著安拉問道，「而且你的模樣都沒有什麼變化，這是為什麼？」
「你不是也一樣嗎。」安拉指了指阿都利斯的面孔，「一樣也是沒有死亡，一樣也是那麼年輕。」
「你是惡魔？」阿都利斯嚇得倒退了幾步，「你是惡魔！」
「是的。」安拉拉了一下自己的帽簷，「我就是惡魔。」
「你當時進入帝克斯帝國皇家圖書館到底有什麼目的？」
「什麼叫做有什麼目的？」
「惡魔的目的不就只要兩種嗎？」阿都利斯咬牙說道，「吃人或者為吃人做準備工作……」
「額，少年，我說過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安拉笑了笑，「我說的一樣，是完全一樣……」
「什麼意思？」
「我曾經也是人類。」
「啊？」阿都利斯張大了嘴巴，「你說你也是人類變成的惡魔？怎麼可能，該隱的左手現在就在我這裡啊……」
「不光是你所持有的該隱的左手有把人類變為惡魔的能力。」安拉用慘白的手指指著自己左眼的眼袋，「我的這雙眼睛，同樣有這種功能。」
「不可思議……」阿都利斯突然坍塌一般的坐了下來，眼睛裡寫滿了悲傷與淚光，「時間都過去了那麼久，可是我還是忘不了那個叫做帝克斯的國家，現在可已經是一千年以後了。可是，今天，我又遇到了在那個年代，那個國家所看到的故人，但是可悲的是，我們兩個都已經變成了被詛咒的怪物。」
「少年。」安拉拍了拍阿都利斯的肩膀，「你的眼中老是帶著對未來的迷茫，你的眼中永遠都缺乏著一種名為堅定的目光。不管是一千年前的過去，還是一千年後的現在。」
「因為我感覺到了無力。」阿都利斯泣不成聲，「曾經的我以為自己只要是做好將軍，保護好帝克斯帝國，保護好哈維·諾曼皇帝及其子嗣，那麼我的一生也就算是了無牽掛了。可是，那只惡魔的手臂莫名其妙地闖進了我的生活，他許諾給我最強大的力量，而我也正需要這樣的力量來保護我的國家，可是……可是……」
「孩子……」安拉拍了拍阿都利斯的後背，這個說話哽咽的小孩現在已經淚流滿面。「你做的，並沒有錯。」
「可是，誰知道，這隻手臂招來了教會的討伐，哈維為了保護我沒有把我送上火刑架，反而是自己被那些黑骷髏抓去殘忍地焚燒致死。他們還聲稱帝克斯是被惡魔之血污染的國度，他們的士兵直接踏破了帝國的每一寸土地，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這隻手臂，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
「你沒必要太自責，少年。」安拉搖了搖頭，「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我被封在那個該死地棺材裡，等到我一覺醒來就有人告訴我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千年，現在最強大的國度不是叫做拜占庭而是叫做美利堅，現在的帝克斯則已經變成了意大利的一塊領土。所有的事情都變了，沒有人再記得一個叫做帝克斯的國家，有沒有人再記得有一個叫哈維·諾曼的皇帝和一個叫托馬斯·阿都利斯的將軍，而且，那個將軍還變成了現在依然苟活於世的惡魔……」
「每一個人都有悲哀，不管是混血種還是惡魔。而我們卻要承受著兩種身份所帶來的兩種悲哀，這雙倍的折磨，我想我們是怎麼都逃不過了。」
兩個惡魔，眼睛裡的靈魂卻是兩個悵然若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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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問……」陳文樂小聲地問著「你們這裡招工嗎？」
「啊？你說什麼？」魁梧的包工頭沒有聽清楚陳文樂的話，他的耳朵已經被和水泥的攪拌機噪音填了個滿滿當當。
「我說，你們這裡還招不招工啊！」
「啊？」包工頭扣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眼，「你這個小身板也要當工人？是技術工嗎？給我看看你的技師證。」
「……我是高中生……」陳文樂吞吞吐吐地說。
「高中生？」包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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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找點事情做的話，我恐怕就得餓死了。
陳文樂現在的心裡很亂，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一個很能幹，很了不起的男子漢。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在為自己的錢財和生計所煩惱。
這就是大人們的世界嗎？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踏入了大人的世界，可是現在的情況到底是為什麼。
昏暗的燈光映照著陳文樂的臉龐，還有他那一臉死寂的表情。
難道要讓我去賣血嗎？
我也有輪到這麼落魄的一天嗎？
陳文樂，你其實什麼東西都不是。呵呵，真是殘酷的事實。
「我果然比不上宇哥嗎？」陳文樂翻了個身，「除魔使，簡直是美國電影裡主角一樣的角色。我曾經以為宇哥只是一個只知道死讀書的書獃子，結果，原來他現在這麼酷，這麼厲害。唉，陳文樂你為什麼這麼弱小，你怎麼這麼沒用！」
猛的一拳捶在硬硬的床板上，陳文樂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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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眼，已經到達指定位置。」楊宇嘴角微揚，架著冰涼的狙擊槍，水晶磨出的瞄準鏡已經鎖定了那個佝僂而瘦小的人影。
「確定沒有平民在場，獵眼可以擊殺。」左手食指上的黑骷髏戒指發出了總部的指示。
「消失吧，惡魔！」楊宇大吼一聲，扣動了手中狙擊槍的扳機。
子彈發出凌厲的破空聲，直接貫穿了那個惡魔的身軀。
目標倒下了，沒有再動彈過。
「任務完成，獵眼準備收隊。」楊宇擦擦自己的槍管，對著戒指靈巧的說道，「一會兒請派外圍人員收拾現場。」
十名和尚看著總部的大屏幕，上面回放著楊宇剛剛所有的動作，瞄準，開槍，收槍，一氣呵成。
虎漢也站在十名和尚的旁邊，一身倦容的他似乎剛剛才從堆積如山的任務中解脫出來。
「楊宇變得越來越厲害了呢，十名前輩。」虎漢望著屏幕憨憨地說道，「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做到這麼好，他除魔使的天賦確實是驚人的呢。不愧是十名前輩不惜花重金改造的，您的眼光果然厲害。」
「他就是天生的除魔使。」十名和尚沉聲說，「那動作，那眼神，那對惡魔斬釘截鐵毫不留情的仇恨，他簡直是完美的惡魔終結者。」
「說不定幾個月之後的除魔使榜單，獵眼這個名字會出現在上面呢。」
「不是說不定。」十名和尚搖搖頭，「而是肯定。獵眼這個名字肯定會出現在下一張除魔使榜單裡，毋庸置疑。」
聖皇大人預言的初號，又怎麼可能沒有天賦呢？
楊宇的上限在哪裡，連十名和尚自己都看不到。他只知道，楊宇會變成最強的除魔使，會讓所有惡魔都聞風喪膽，會成為所有惡魔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只要他繼續成長，天空也不會是他的極限。
「虎漢啊。」十名和尚拍了拍虎漢的肩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們會怎麼辦啊？」
「十名前輩幹嘛說這種話？」虎漢不明白十名和尚的話是什麼意思，「您已經不用再執行任務了，又怎麼會那麼輕易死呢？」
「世事難料。」十名和尚看著天花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電線與儀器外殼。「而且，人終有一死，我又怎麼能夠避免呢？」
「劉默聞他也……唉……」虎漢歎了一口氣，「希望這次在倫敦，他不會傻傻地去送命吧。」
「劉默聞很聰明，又很愚笨。」十名和尚對自己的這個徒弟一直懷著十分複雜的感情。「我早就察覺到了，他心裡有著巨大的疑惑，他心中的疑惑，會逐漸成為他的心魔的。希望他可以解開自己的疑惑吧，這次的倫敦之行雖然危險，但是也是一個機會。」
「哎，十名前輩真是用心良苦……」
兩個人歎息了好一會，直到那尖銳的警報聲響起為止。
「怎麼了！」十名和尚問道。
屏幕切換了視角，一張人臉出現在了上面。十名和尚認識這個人，他是北京總部外圍人員的一個負責人，他和十名和尚見過幾次面。
「報……報告總部，這裡是剛剛獵眼執行任務的現場。」
「怎麼？」十名和尚嚥了一口唾沫，「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外圍成員剛剛趕到準備收拾現場。」
「嗯，然後呢？」
「我們……在現場我們並沒有發現目標惡魔的屍體，只發現了一灘血跡而已……」
「什麼！」十名和尚猛的一拍面前的操作台，「難道說是……」
「前輩，是什麼？」虎漢奇怪地問，「難道是楊宇他剛剛失手了？惡魔並沒有完全死透？」
「也有可能是這麼回事。」十名和尚的臉都冒出來了細小的汗珠，「不過，我害怕的是另一種可能性……」
「你知道長角惡魔是怎麼出現的嗎？」
「長角惡魔啊……我記得好像是繭化重生……啊！繭化重生！」
「快聯繫獵眼，他現在說不定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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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角惡魔，惡魔中強壯的代名詞，如同碾壓機的體魄和嗜血的靈魂鑄造了這種最可怕的戰爭武器。
所有的長角惡魔都不是真正意義上活著的惡魔。當惡魔死後，如果他的血統足夠純正，或者說碰巧的發生了血統變異，那麼恭喜，一頭新鮮的長角惡魔便從原惡魔的身軀中迸發出來，這種現象被稱為繭化重生。
長角惡魔沒有人類那樣的意識，他們都行為與智商更加趨向於猛獸。新生的長角惡魔會吞噬原本惡魔的軀體，然後瘋狂地生長至成熟，然後，他們會依靠野獸一般的本能瘋狂地殺戮，特別是殺掉殺死原本惡魔的兇手，這幾乎是每一個長角惡魔都會做的事情。他們是除魔使們最害怕的惡魔之一，他們的恐怖已經不能夠再用言語形容。從他們破體而出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便是命中注定的殺人機器。
「楊宇！」左手食指上的黑骷髏戒指發出了急促的呼叫聲，楊宇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是十名和尚的聲音。「你在哪裡？現在馬上報告你的位置。」
「我嗎？」楊宇笑了笑，「我剛剛執行完了任務，現在準備去好好享受我的早飯，怎麼，十名前輩也要一起來嗎？」
「現在沒工夫和你開玩笑！」十名和尚氣沖沖地說。
「什麼事？」楊宇用右手扣了一下自己的鼻孔，「不會又有任務吧，我可還沒吃早飯呢，這才早上七點半，你們又不付加班費……」
「你可能已經被盯上了。」
「被什麼盯上了？」從楊宇的聲音彷彿就能看到他那一臉的無所謂的模樣，「被你盯上了嗎？」
「長角惡魔。」
「那是什麼東西？一種惡魔嗎？等等啊，讓我吃完早飯就去爆了他的頭。」
「你打不過他的，他至少要十個除魔使一起對付……」
「哪有這麼厲害的惡魔！」
「他就是這麼厲害的惡魔……」
「好吧……」楊宇服軟了，因為十名和尚一副認真無比的口氣讓他相信了他所說的話。「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趕快回總部，我們正在調派支援。你不要再輕易露面，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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