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失控者 文 / 笑著
阿都利斯合上了日記，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一口氣看完這本厚重的日記，他現在腦子有點說不出的混亂。
布拉馬·格林，這個人似乎並不像其他黑骷髏那樣沒有情感呢。阿都利斯所認知的黑骷髏們是一群沒有理智與人性的殺戮機器，是教會的狂信徒，是永遠自詡救世主的高傲者；而這個布拉馬·格林，似乎確實和其他黑骷髏有著很大的不同。
他的故事，也很可悲。
阿都利斯把日記本放回了原處，然後站直了腰板向布拉馬的屍體行了一個標準的中世紀軍禮。
乾枯的屍體，威武的少年。
阿都利斯搬起了泥土與木屑，嘩啦啦的覆蓋住了這個可憐的傢伙。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土山便浮現了出來。
也算給你一個墳墓，安心的沉睡吧。
撣了撣身上的灰，阿都利斯轉身離開，這個獵物我沒有辦法獵殺，但還有無數個獵物等著我去獵殺。
少年消失在了荒野，只留下了一座小小的墳墓……
倫敦，惡魔俱樂部。
簡依舊整個人貼在墨菲的身上，墨菲也把玩著自己妹妹那優雅光滑的小腿。兩人的手裡握著酒杯，酒杯裡的殷紅色液體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昏暗的酒吧裡，配著惡魔歌手的詭異嗓音，這一切彷彿就是一個不為人知而陰暗無比的倫敦。
「哥哥，阿都利斯去哪裡了。」簡用自己的胸口摩擦著墨菲的身體，「好久沒看到那個又可愛又狂野的小弟弟了，真是一點也不好玩。」
「他不過才出去了一下午……」墨菲用手指繞著簡的長髮，「你有這麼喜歡他嗎？」
「沒錯啊！」簡的嬌笑媚如妖魔，「我就是很喜歡他啊，喜歡他那罪惡的靈魂。滿滿的仇恨，滿滿的凶殘，滿滿的狂暴……我感覺我快要忍不住想舔舐他的面頰了。」
「傻孩子。」墨菲撫摸著簡的頭，「阿都利斯是我們的矛，是我們的劍。我們不能對他有太多的情感。」
「為什麼呢？」
「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我們的同伴，他太善良了，也太堅定了。」墨菲隨意地拜了拜手，「因為他不是純粹的惡魔，他當了19年的人類。所以說他只是一個披著惡魔血統，靈魂卻是人類的存在。」
「真不明白為什麼這種簽訂契約而成的後天惡魔會比我們更加完美。」
「因為他們比我們更加具有執念。」
「執念？」
「高級的惡魔的生存的時間都很漫長，他們並不會有什麼特別強烈的執念。而人類的壽命還不足我們的百分之一，在短暫的時光裡，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完成的，很多事情都是帶有悔恨的，所以人類才更容易產生執念。這個時候，惡魔就會出現，然後契約成立，魔王再現，皆大歡喜。」
「怪不得……」
「特別是阿都利斯這樣的。」墨菲飲盡杯中之物，「19歲的時候便自己讓對黑骷髏的仇恨達到了峰值，那滔天的恨意導致了那支魔手的降臨，賜予了魔將軍阿都利斯那讓人羨慕的力量。」
「我本來不喜歡霍去病。」簡懶懶地說，「不過我挺喜歡這個阿都利斯的，因為他夠狂野，夠暴力。」
「總有一天他們會死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是人類和惡魔的矛盾體，無論是惡魔還是人類，這些矛盾的特質只會害死
他們。」
「那霍去病還不趕快去死……」
「快了。」墨菲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過不了多久，他必死無疑……」
杯子慢慢的龜裂，最後化為了一灘碎片……
——————————————————————
「彭！」
一聲乾淨利落的槍響，一隻狼人的腦袋被犀利的子彈狠狠地貫穿。
楊宇已經當除魔使當了一個月了，而身邊這把槍也彷彿徹底地融入了他的靈魂，連上裝彈上膛都變得如此行雲流水，得心應手。
而最初的那種膽怯，現在也已經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
「獵眼，獵眼，這裡是總部。」左手食指上套著的黑色戒指發出了聲響。「收到請回答。」
「總部，總部，這裡是獵眼。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正在收拾現場。」
「現在立刻回到總部，其他的事情交給外
看書網（奇幻
「那看我一槍打爆他的頭。」楊宇坐在返回的車上，一邊笑著一邊用格拉默羅的毀滅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送他上天堂。」
劉默聞沉默了
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情吧，殺死一條生命的這種事。
只有剛剛開始擔任這個儈子手職業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肆意殺戮的快感與莫名其妙的正義感吧，就像現在的楊宇一樣，可以笑著殺人的人，怎麼會是一個好人。
為什麼要把楊宇變成除魔使？老師？
他會成為魔的……真正的魔……
——————————————————————
推開大廳的門，裡面的座椅只剩下了一個空位，左邊是劉默聞，右邊是虎漢，剩下的都已經被黑風衣黑骷髏戒指的除魔使佔滿。
全大廳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楊宇身上，他們好多人都還不認識楊宇，都還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同僚代號叫獵眼。
楊宇默默地走到了最後一個空位的地方坐下，然後環顧起這些聚在北京的除魔使。
除了劉默聞，虎漢，還有坐在首席的十名和尚之外，其他人楊宇一個都不認識。
看到楊宇已經落座，十名和尚再一次環顧了在座的所有人，然後便開始了他的話。
「現在，所有身在北京的除魔使已經全部都在這裡了，共計十三人，現在會議開始。」
「知道這一次緊急的召集是為了什麼嗎？」
「不知道。」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就在不久之前，我們除魔使設在倫敦的分部被不知名的惡魔襲擊，現在已經確定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嘶……」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師，是誰幹的。」劉默聞舉手問道。
「不知道。」十名和尚攤開雙手，「歐洲總部正在調查，不過由於沒有活口，所以調查難度很高。」
「什麼惡魔可以達到這個破壞度？」一個比虎漢還要高大的大漢聲音甕聲甕氣，「一群長角惡魔嗎？」
「一群長角惡魔？」另一個瘦小的除魔使用嘲笑的眼神看著那個傻乎乎的大漢，「那玩意兒平均要二十多年才出現個兩三隻，如果那種東西有一群，那還除什麼魔，除魔使集體解散好了。」
「鐵錘，蛇影說的對。」十名對那個甕聲甕氣的大漢說道，看來這個大漢的代號是鐵錘，而那個瘦小的除魔使代號就是蛇影了。「長角惡魔屬於極度惡魔血統變異，它們的出現是絕對的小概率事件，如果說要有一群，那恐怕你要等好幾千年。」
「那還有什麼東西能有這樣的破壞力？」鐵錘被蛇影嘲諷得很不開心，「把一個城市的分部全部滅口，還是像倫敦這樣的大城市，你以為是魔王在世嗎？」
「魔王……」劉默聞默念著這個詞，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抬頭，「老師，難道說？」
十名和尚撥弄著面前的五個晶瑩剔透的圍棋棋子，把棋子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緊接著，藍色的光從這個棋陣的中央莫名其妙的湧了出來，形成了一個流光溢彩的光幕。
「在如今，理論上來說是沒有這樣的魔王級惡魔的存在的。」十名和尚手在光幕上划動，就好像在玩iphone的觸摸屏一樣。「可是不巧的是，最近剛好有一個這樣的魔王級惡魔醒來，從中世紀的歐洲醒來到達了這個世界。」
楊宇感覺彷彿有一顆子彈呼嘯過自己的耳際，他知道十名和尚在說什麼，他也很清楚十名和尚說的是誰。
「托馬斯·阿都利斯。」十名和尚看著楊宇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還是緩緩的說出來了那個名字，「來自中世紀的魔將軍，貨真價實的魔王級。阿都利斯，在兩個月前在意大利醒來，由於一次無意的考古發掘……」
「我們打不過他。」鐵錘大聲地嚷著，「魔王級啊！自從教皇國破滅後，除魔使的歷史上就沒有再打敗過魔王級惡魔的記錄了。」
「是呀，還好現在也很久沒有魔王級惡魔出現，不然我們這些沒有洗禮過的除魔使早就被殺得個乾乾淨淨了。」
「對啊，我們應該怎麼辦啊，十名前輩。」
「要不要制定一個計劃。」
「北京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波及到吧，我可不想這麼早死啊。」
「……」
所有的人臉上都寫出了擔憂，焦躁，還有不安。
劉默聞推了推身旁的楊宇，卻發現他的身體一直在莫名的抽搐。
「楊宇？楊宇？」劉默聞更加大力地搖晃著楊宇，用可以被允許的最大音量呼喚著楊宇的名字。「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任務受傷了？楊宇？楊宇？」
「不。」楊宇垂著頭，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我好興奮，我要打爆他的頭，我要用他的腦漿祭奠伊萬老師的骨灰！我好興奮，我迫不及待了，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了，我要瘋了！」
猙獰的笑，彷彿坐在這張椅子上的才是真正的魔王，彷彿垂著頭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殺戮者。
「楊宇，你……」劉默聞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現在。歐洲總部需要我們亞洲總部外派一些除魔使參與調查，並且代理一段時間倫敦除魔使的工作。」十名和尚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我們北京總部要派出兩個人馬上趕赴倫敦，你們有誰願意去？」
「我！」楊宇如同一顆出膛的子彈一般猛的站了起來，「我願意去，十名前輩，讓我去，我要殺了他，我要打爆他的頭，我要殺了阿都利斯這個魔王！」
「獵眼不許去！」十名和尚突然怒斥了一聲，「一切關於阿都利斯的任務，現在的獵眼都不許參加。」
「為什麼！」楊宇一下子撲了出去，整個人都爬上了會議桌，劉默聞連忙起身一把扯住了失控的楊宇，並且把他按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讓我去！」楊宇還在嘶吼，「我可以弄死他，讓我去！老和尚你讓我去啊！你聽到了沒有啊！老和尚！讓我去！讓我去！」
「啪！」
「夠了！」劉默聞狠狠地甩了楊宇一個耳光，響亮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楊宇被這個耳光打蒙了，他捂著紅腫的腮幫子，張著驚訝的嘴，雙目呆滯地癱坐在椅子上。
「老師。」劉默聞轉過頭看著十名和尚，「讓我去吧。」
十名和尚沒有說話，只是讚許地看著劉默聞，然後點了點頭。
「好的，那麼還有一個人選了。」十名和尚看著剩下的十多位面部神色各異的除魔使，「你們誰願意去？」
「我去吧。」一個留著絡腮鬍，頭髮亂糟糟的除魔使舉著手站了起來，「就讓我烈酒陪著櫻刃去看看現在的倫敦到底有多烏煙瘴氣吧。」
「烈酒，你的傷……」劉默聞皺著眉頭看著不修邊幅的邋遢除魔使。
「沒事了。」烈酒擺了擺手，「只要有好酒，我就是永遠打不死的，這點小傷算什麼。」
「那麼就是你們了。」
「是。」劉默聞嚴肅地回答。
「沒有問題。」烈酒也懶懶地回答道。
「收拾一下，明天早上你們就出發吧。」
「好的。」
本文由看書網小說（.）原創首發，閱讀最新章節請搜索「看書網」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