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過往者 文 / 笑著
阿都利斯默默地擦去自己手臂上的血跡，那尖銳的倒刺也慢慢的收回了纖細的肌肉中，最終變回了那黑色詭異的紋身。惡魔行完了凶，又變回了那個纖細的少年。
阿都利斯才血水中摸索出了那枚還未破碎的黑骷髏戒指，，想也不想地放到了自己的褲兜裡。
「為什麼要收集那個？」墨菲好奇地問，「這個是你的玩具嗎？」
「不。」阿都利斯的嘴角有輕微的狂暴與弧度，「這是我的復仇之路。」
他的眼神，很凶狠，也很有魅力。
「完美。」
「啊？什麼。」
「我說你的表情，完美。」墨菲眼睛瞇了起來，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邪氣的嘴角，那不屑的眉頭，那似乎要泯滅一切的眼神，啊！你是完美的惡魔！」
「墨菲。」阿都利斯笑了笑，「我一直覺得你很無聊，而且很矯情。」
「矯情是紳士的通病。」墨菲的手優雅地畫著圈，「我們吸血鬼，是天生的貴族，我墨菲·拉伯，是地位崇高的公爵。」
「公爵大人嗎？」阿都利斯一副調笑的表情，「我已經記不得你這種矯情的公爵我殺了多少……」
「哦，別這麼說。」墨菲從表情看來似乎很喜歡這種玩笑，「想你這樣的將軍我也是殺了不少呢。不知道為什麼，你們的血一般都是很好喝的呢。」
「哈哈哈哈哈。」阿都利斯仰天大笑，「能被你吸血的那就只有弱者了，弱者的血液很美味嗎？我只覺得他們全身上下包括血液都腥臭得有夠可以！」
「所以呢，阿都利斯先生的血液，我也是蠻想嘗嘗的。」墨菲舔了舔自己潔白的獠牙，「這算是對你的尊重。」
「好啊。」阿都利斯捏著拳頭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吸乾我的血吧。」
「你是在開玩笑嗎？」墨菲一副無語的模樣，「你和我有死亡這個概念嗎？我們都是會一直生存，一起看到這個世界的末日的那種存在。等你死？或許我到時候我也對你的血液不再感興趣了。」
「誰知道呢，未來的事情。也許你我也會死吧，被這些黑骷髏綁上火刑架殘忍而猛烈地燒死」
「烈火只會給我疼痛。」墨菲摸著自己的胸膛，「但是無法讓我死亡，化為灰燼再重生可是不只有鳳凰，還有我隨著黑夜起舞的我們，那群嗜血而又永生的蝙蝠。」
「煽情做作的傢伙。」
「這是一種貴族之美。」
「無聊的貴族。」
「別對公爵不敬，將軍。」
「墨菲，這一點也不好玩。」
看著阿都利斯那不耐煩的模樣，墨菲也只好結束了玩笑，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張小小的照片。
「布拉馬·格林。代號聖槍。」墨菲看著照片上那個中年人的臉，「你的下一個目標，很榮幸的告訴你一個消息:現在全倫敦就還剩下這麼一個除魔使了。」
「還有剩的？」阿都利斯顯得很意外，「我不是把倫敦的那座黑色教堂都摧毀了嗎？我可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他並不在教堂裡，他早就脫離了教堂的控制。」
「為什麼？」
「不知道。」墨菲搖搖頭，「除魔使的事情我哪能知道，不過聽說他是被其他除魔使趕出來的。」
「他是惡魔？」
「不，貨真價實的除魔使，而且傳聞中他很強。」
「有多強？」
墨菲撓了撓頭髮，似乎組織語言花了他蠻多時間，最後也算是得出了結論。
「可能和你差不多。」
「那為什麼還要被趕出來。」
「這個，真的不知道。」
「那要我做什麼？」
「殺了他。」墨菲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就像當初我們約定的那樣，我給你提供黑骷髏的資料，你幫我殺掉他們，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你放心，我的靈魂正在躁動，我恨不得把所有的黑骷髏都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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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阿都利斯站在一個破舊的小木屋的不遠處，而這四周是一片了無人煙的荒野。除了版圖上還屬於倫敦的地界，其他倫敦一切的繁華與榮耀，一切都燈紅酒綠與煙霧繚繞都似乎與這裡絕
看書；]網軍事死了，也沒有人關心過他死了，他就伏在這張長滿蛆蟲的床上，一伏就是好久好久……
「死得真淒慘。」阿都利斯搖了搖頭，似乎很厭惡地看著面前的這具屍體……以及靜靜套在屍體右手食指上的黑色骷髏戒指，那個戒指沒有腐朽，依舊黝黑得發著光亮。
「孤獨而無助的死亡就是你無情與殺戮的報應。」
把戒指硬生生地扯了下來，，整個屍體的右手都被阿都利斯活生生地扯碎。把那些乾枯的皮肉清理乾淨之後，黑色冰涼的戒指裝入了阿都利斯收集戒指的褲兜裡。
現在，整個倫敦都沒有除魔使的存在了吧。
「咦？」正準備離開時，阿都利斯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這是什麼。」
一個古老而厚實的日記本，當年精緻的牛皮封面如今已經朽跡斑斑，紙張泛著黃色，彷彿會枯萎在下一秒的時光裡。
這個日記本原本被布拉馬屍體的右手遮蓋，如今卻完完整整地暴露在阿都利斯的面前。
阿都利斯拍了拍什麼的灰和黴菌，然後翻開了日記，不少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紙張也有一些粘連，但勉勉強強還能夠讀懂上面的意思……
我叫布拉馬·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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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布拉馬·格林
我出生在貧民窟，不過我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個光榮而偉大的除魔使了！為了保護我身邊的人，我要用我的槍打爆所有惡魔的腦袋，讓他們沒辦法再危害世人。
今天我第一次完成了任務，一個吸血鬼被我打爆了頭，不過他抓住的婦女已經死了，我沒有能夠救到她
今天是星期天，我出任務幹掉了兩個狼人和三個殭屍，這些惡魔為什麼要一直殺人呢，他們不知道這麼做好殘忍嗎？大羅說他們也是為了生存，生存就要殺人嗎？我不懂。
今天，大羅在任務裡收拾了一個長角惡魔，這種惡魔真的好可怕，比吸血鬼和狼人強壯多了，我不知道自己對上這種惡魔有沒有活下來的希望。大羅真的好厲害！他真的好強！
我覺得我喜歡上了教堂外街角酒吧裡的那個女孩了，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覺得她的一切我都想要瞭解，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嗎？
今天我出任務，沒有殺死惡魔，但是救下了所有人，每一個人感激我的那種眼神讓我感覺好舒服，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人人敬仰的英雄。
我知道她的名字了，她叫安娜，多麼美的名字，就像花兒一樣。不過她好像不怎麼喜歡我，老是躲著我。
今天大羅回來了，他出任務出了一個多月了，今天晚上我要和他好好喝一杯。並且告訴他安娜的事情，我想他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我向安娜表白了，她沒有同意，可能她認為我是一個窮小子所以看不起我吧。多麼想告訴她我是除魔使，我是英雄。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因為除魔使是陰影裡的英雄，是不能夠露面的。
大羅又走了，他被派到了亞洲去，而亞洲那邊也派過來了一個小和尚，好像叫十名。他總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我完全沒辦法和他交流，因為我根本沒有聽過他說英語。
今天的任務很失敗，惡魔逃跑了，我連惡魔的樣子都沒有見到，只看到了一堆被他啃剩下的屍骸。為什麼我這麼笨這麼弱，我明明可以救他們的。我感覺好無力，我感覺自己好累。
大羅死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他這麼強怎麼可能會死……我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輪到我了。惡魔彷彿永遠殺不完，而我們的生命卻是有限的。
我可以一個人打敗長角惡魔了，在倫敦橋上，我用了所有的子彈，我成功了，但是大羅已經死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
那個惡魔哭鬧著說他只是想活下去，我動搖了，我沒有開槍打死他，而十名小和尚則毫不猶豫地殺了這個只是想生存的惡魔。我覺得這個小和尚好可怕，他卻說殺了他們才是給他們解脫。我受不了了，我突然覺得除魔使就是一群渾身沾滿鮮血的儈子手，惡魔也是生命，為什麼我們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呢？
我永遠忘不了今天……安娜……她那麼美麗，她那麼善解人意，她那麼……可是，為什麼？她是惡魔……我的下一個目標，安娜·格拉，她是我的獵物？教會讓我殺了她？噢！天吶！上帝！
我告訴了安娜我的身份，安娜很生氣，說我是人渣。我無話可說，如果她是惡魔，那麼我就殺了太多她的同類，手上沾了太多和她一模一樣的鮮血。我決定退出了，我隨便怎麼樣都不可能殺死安娜。
今天教會的人們評出了除魔使之榜，我被排在了第五位，他們說我是所有除魔使裡第五厲害的。呵呵？是在嘲諷我手上沾了多少血嗎。
今天我做噩夢了，我夢到安娜倒在血泊之中。一定是我們除魔使干的，他們一定好殘忍。天吶，我受不了了，到底誰才是惡魔？其實說到底，惡魔也是人，不是嗎？
我退出了除魔使，我很明確的給主教說我不想幹了，我還罵了他。我被趕了出來，不過我突然感覺很高興，因為我可以去找安娜了，我要和她在一起，我要向她求婚。
安娜真的死了……是誰幹的！我要殺了他！
為什麼我是除魔使？為什麼安娜是惡魔？為什麼？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為什麼？我恨我的身體，我恨我的血統，我恨他們！
我知道了殺死安娜的除魔使的名字了，我用我的槍和子彈送他上了天堂。自己去上帝那裡懺悔自己的罪過吧。
安娜的血……安娜工作的酒吧的老闆把那個小瓶子給了我，他說他也是惡魔，希望我可以懺悔自己的罪過。我很感謝他，我感覺這個瓶子的裡面的血液好溫暖，就像安娜的笑容一樣。
我喝下了這瓶血液，我要和安娜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證明合為一體，我愛你，安娜。不要想念我，也不要忘記我……
我感覺我快死了……安娜的血液是我的毒藥，我感覺兩種截然不同的血液在爆炸，在灼燒，在跳動。啊！安娜，我愛你愛到死了！
我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不過我不後悔。除魔使是一個罪惡的行業，我很懊惱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不過算了，沒有除魔使的生涯就沒有現在的我。有因才有果，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我感覺心臟在燃燒。
我要死了，可能就在下一秒。不過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是安娜他們老闆告訴我的。安娜並不是死在除魔使手上，而是死在一個叫墨菲的吸血鬼手裡的，是惡魔之間的派系之爭，不過我是真的不懂。呵呵，可笑的我還去滿腔熱血地殺了一個除魔使洩憤簡直無法想像那個時候的我內心有多麼不堪入目。不過算了……我馬上就死了，那個墨菲，總有一天會死吧，哪怕那一天是世界末日，我的靈魂也會笑著看你那臨死前無比扭曲與害怕的模樣。
再見了，世界。
再見了，安娜。
再見了，布拉馬·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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