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狩獵者 文 / 笑著
「19號目標，外圍準備到位。」
「19號目標，場內人員已經疏散。」
「櫻刃，準備就位。」劉默聞輕輕對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黑骷髏戒指喊著。
「獵眼，準備就位。」楊宇也學著這個姿勢，有模有樣地對自己手上那嶄新的戒指說道。
這個黑骷髏戒指，就是除魔使的身份之證，也是除魔使之間的通訊器。
獵眼是楊宇的代號，每一個除魔使都有一個代號，劉默聞的代號是櫻刃。除此之外楊宇還知道虎漢的代號叫衝拳，而最高深莫測的十名和尚代號叫做墨棋。
「19號目標，開始獵殺。」戒指裡傳來了斬殺的命令，聲音低沉且冰冷。
劉默聞在一瞬間就從隱蔽處如彈射一般地躍了出去，手裡的長刀發出了呼呼的破空聲。
一個本應該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都市夜總會，今天卻如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人都被疏散了，只有一個房間裡還傳出著萎靡與取樂的聲音。
就是那個，19號目標。
劉默聞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劃過金碧輝煌的過道，劃過腐朽的時代。
「啪！」
有力的一腳踹開了房間的大門，只見兩個金髮的年輕男子和一群女性正在尋歡作樂，醉生夢死，衣冠不整，不堪入目。
「你誰啊！我們不加酒！出去！沒禮貌的服務生！」一個金髮男子憤怒地從女人堆裡伸出了手，聲音充滿了酒氣。相當不標準的漢語倒是生動地表現出了現在他臉上那精彩無比的表情。
「吉姆還有諾爾，美國來的？」劉默聞嫌棄地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血統正負性失調，惡魔血統顯示種類是……狼人。」
「……你是誰。」另一個金髮男子驚慌失措地推開女人站了起來，眼睛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劉默聞。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劉默聞用自己手中的刀揮出了一個漂亮的刀花，「除魔使。」
「……除魔使，是什麼？」驚恐的男子退後了兩步，「你是警察嗎？沒有逮捕令你們就沒有權利抓捕我們。」
「那就是吉姆吧，那另外那個就是諾爾了。」劉默聞微微一笑，「你說的沒有錯，我們除魔使就是專門管理你們這種惡魔的警察，而且很可惜我們沒有抓捕，只有一種執行方法——就地解決。」
吉姆看著劉默聞手裡閃著寒光的刀，嚇得跌坐在地上。而劉默聞手持凶器氣勢洶洶的到來，也早就嚇跑了這室內一眾的風塵女子。
「口氣很大嘛。」諾爾冷哼一聲，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腕關節，骨骼發出了滲人的啪啪聲。「想殺我們，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一點吧。我們兄弟兩個可不是好欺負的。」
「諾爾，我們……」坐在地上的吉姆拉了拉諾爾的褲腿，「萬一我們打不過他……」
「行了，吉姆。」諾爾一腳踢開了地上的吉姆，就你這個懦弱的性格，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擁有和我一樣的力量。」
「我們，有罪……」吉姆抱頭臥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瑟瑟發抖。「我們殺了格拉馬，殺了蘇珊，殺了趙易，殺了原點酒吧的所有人。我們有罪……」
「弱者才會掛念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諾爾咆哮著，他的身體慢慢的發生著異變，變得長而尖的臉，變得凶殘的眼睛，變得鋒利的牙齒，變得濃密的體毛，連面部也被黑色的絨毛所覆蓋。曾經只出現在傳說中狼人，現在正活脫脫地站在劉默聞的面前，凶狠，嗜血，狂暴。「我們應該是強者，我們應該打敗所有人，殺掉所有人，把所有人都咬碎放在嘴裡啃得卡滋作響。」
「諾爾，你不要這樣。」吉姆害怕得哭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諾爾還是在害怕劉默聞。「我們是人，我們還是人，什麼不是怪物……」
「不。」諾爾整個身軀伏在地上然後弓了起來，完全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我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為了我們所應有的生存的權利，我寧可當一個怪物。」
「諾爾……」
「不要再說了，膽小鬼。」諾爾尖尖的獠牙彷彿正要出鞘的寶劍，寶劍的劍鋒正指著自己所要面對的敵人。「來呀，除魔使，來殺我呀！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嘗嘗你胸膛裡面的肉是什麼味道了！」
「自大的大狼狗。」劉默聞無奈的搖搖頭，「不，應
看書。網競技？是我了，就是我了，就是我了……」
他想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過一般人的生活。他是人，他是人，不是一個怪物。
吉姆從來都是一個懦弱的人，無論什麼時候。哪怕最後成為了狼人，他也是如同以前一樣的懦弱。
每一次和諾爾一起殺人時，一起搶劫時，一起出去花天酒地時，吉姆的心裡都是慌亂的，他害怕自己會受到懲罰，害怕自己會遭到天譴。
現在，天譴來了……
黑色風衣，骷髏戒指，長刀……
他是死神嗎？
不行，必須要趕快跑，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有人都地方，沒有除魔使的地方……哪裡才有這種地方呢？
夜總會的大門口，陰冷而潮濕，所有的人員都已經清場，只有一群除魔使教團的外圍人員正用手槍指著他。
不是每一個除魔使教團裡的人都是除魔使的，也有一些普通的人類，稱之為外圍人員，主要是以協助除魔使完成那些需要夥伴幫助才能完成的任務為主要責任，就好像現在的包圍圈，正是一群外圍人員疊起來的人牆。
「束手就擒吧，惡魔！」
「讓開，我要走，我想活下去！」吉姆的雙腿在打顫，吉姆的聲音在發抖。
「束手就擒吧，惡魔！」
「我要活！我不想死！」吉姆害怕地狂吼，他的身軀開始異變，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和諾爾一樣的狼人模樣。「我是人！我不是惡魔！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開槍！」外圍人員的指揮官一聲令下，子彈便如雨水般傾瀉而出，往吉姆的身軀上湧去。
「我要活著！」吉姆的身影如同鬼魅，子彈沒有傷及他的分毫。
「不好，他過來了，快退！」
「嗷嗚∼」吉姆的獠牙露著寒光。「你們給我讓開！」
「啊！」一聲慘叫，一個外圍人員的生命被吉姆咬碎，斷裂的脖子只留下了參差不齊的傷口。
「打他！」
「啪啪啪！」
「擋著我的人都要死。」吉姆又靈巧地躲過子彈，利爪一揮，又有不少人留下了致命或者不致命的傷口。「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我要活！」
「他往這裡來了！」
「啊！」
「獵眼！」劉默聞用戒指聯繫著楊宇，「幹掉他，手別抖。」
楊宇嚥了一口唾沫，試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下。感受著手中的槍，槍管的冰涼，槍身的紋路，子彈上鐫刻的痕跡，這就是那個叫格拉默羅的老人最後的傑作……
瞄準鏡的鏡片是用紫水晶磨出來的，透過它楊宇看到了正在人牆裡散播血腥的那頭野獸。漸漸的，楊宇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融入到了手中的槍裡，那瞄準鏡中的一切，就是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
幹掉他，手別抖。
來吧！
伊萬老師，我不是迷茫者了，我要果斷地相信自己！
我要幫你報仇，就從這一槍開始。
老師！你看好了！
「彭！」
子彈帶著藍白色的光芒，如同劃破天際的晨曦。
狼人的頭顱被光貫穿，狼人的身軀被陽光所渲染。它倒下來了，眼神裡全是不甘與苦痛。
「我要活下來……」
那個狼人說他要活下來……
楊宇讀懂了最後那個狼人抽動的嘴唇所表達的意思。
可是，子彈已經從他的眉心貫穿，黑洞洞的槍洞，失神的雙目，連血都沒來得及流出來。
他死了，被我給……
楊宇突然感覺好害怕，卻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19號目標，全部擊斃，任務完成。」劉默聞依著夜總會的大門，把戒指放在自己的嘴邊。「死亡6人，傷18人，除魔使未出現傷亡。」
「很好，收隊。」
手撫著額頭，劉默聞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想要活下去，多麼簡單又理所應當的理由啊……我怎麼會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罪孽深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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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部，總部，這裡是冰杖，這裡是冰杖。我們倫敦分部的人都死了，有一個很厲害的惡魔，所有人都死了，喂喂喂？總部聽得到嗎？喂？」
身材纖細的英國美少年，黑色的風衣和黑色的骷髏戒指驗證了他除魔使的身份。不過現在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彷彿剛剛經受了一些巨大的驚嚇。
那個恐怖的根源，是一個長髮的少年。
而那個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
黝黑粗大的右臂，不屬於人類的手臂凸起與倒刺……
血紅色的雙瞳，帶著怒火與暴躁。
「可算是找到你了。」少年舔了舔自己手肘上的倒刺，上面沾著還未乾涸的血水與污穢。「不要逃喲，我會讓你死得很舒服的。」
「不要，不要，不要！」
「你們不是教會的走狗嗎？不是永遠都洋洋得意嗎？不是可以隨意左右別人的生死嗎？」少年捏著除魔使的脖子，彷彿提著一隻即將被捏死的臭蟲。「現在呢？為什麼收起你們那永遠長在頭頂上的眼睛了呢？這是為什麼呢？真是奇怪了，你告訴我為什麼啊？你們怎麼會求饒啊？高傲不是你的本性嗎？啊？告訴我為什麼啊？告訴我啊？」
指尖漸漸沒入頸部的皮膚，嘴角疼得忍不住抽搐起來。
「讓我看看你死去時的模樣吧，能猙獰到什麼樣的地步呢？」少年的邪笑，如同惡魔的荒島盛開的鮮花。
「不要！不要！不要！啊！！」
慘叫聲劃破了天空，驚走了幾隻飛鳥。
「多麼美麗的血紅，多麼英俊的暴力，多麼性感的殘忍。」不遠處的小樓裡，簡依偎在墨菲的懷裡，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阿都利斯那魔化的身軀。「我好愛他！哥哥你好棒！這個阿都利斯好厲害！好血腥！好惡魔！」
「還沒完還沒完。」墨菲撫摸著簡的秀髮，「魔將軍阿都利斯的怒火燃燒過的地方，是寸草不生的，就算是中世紀的教皇也是避之不及。這點事，對他來說是完完全全的沒有挑戰性可言。」
「我們『惡魔頌』，有了阿都利斯的幫助一定可以登上巔峰的。」簡嬌笑著，慘白而美艷欲滴，「到時候哥哥你就可以當上惡魔之領啦，嘿嘿！」
「不不不。」墨菲搖手指的動作永遠優雅高傲，「惡魔之領一定是我的，而我的目標又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
「那是什麼呢？」簡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哥哥的夢想。」
「我的夢想。」墨菲的眼睛望著天際，一副深邃的模樣。「是改變這個歧視惡魔的世界，改變混血種的看法，不會認為背後長羽毛翅膀的就是聖潔的，也不會認為頭上長犄角的就是邪惡的。混血種本來就是神與惡魔的後代，我們應該得到公平的對待。」
「哥哥……」
「而這個世界上最歧視，最敵視，最輕視我們的，就是這群自詡拯救世界驅除邪魔的除魔使。」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血泊，還有那堆支離破碎的屍體。「從古至今，一直如此。」
「如今，我們惡魔的仇恨，從遙遠的中世紀回到了現在，化為了魔將軍阿都利斯的身軀。他會粉碎這個世界的除魔使，讓這些歧視我們的人嘗到代價，化為飛灰！」
「我們的時代，終將來臨，因為我們沒有死亡，因為我們只有永恆。」
「阿都利斯，化為我的長矛與劍吧，刺破這個對我們惡魔來說漆黑無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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