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絕路者 文 / 笑著
這裡是……哪裡……
陳文樂的眼睛艱難的睜開,看到了慘白色的天花板和灼人眼球的白織燈。
好痛……
來自全身的疼痛覆蓋著陳文樂的每一寸神經。
「你醒了啊,樂子。」
模糊的人影,模糊的點了一根煙,陳文樂用了最大的努力,終於看清了這個坐在自己床邊的人都面孔。
「輝哥?」陳文樂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骨骼的劇痛讓他寸步難移。
「行了,別白費勁了。」輝哥吐出來了一個漂亮的煙圈,「你是全身多處應性骨折,沒個一兩個月你是好不了了,自己乖乖在床上躺著吧。」
「輝哥……」陳文樂痛苦地咬著嘴唇,「我殺人了嗎?」
「嗯。」
「陽明濤他死了?」陳文樂眼睛整個失去了神采,「被我捅死的?」
「是的。」
悔恨,不甘,懊惱,委屈。陳文樂哽咽著,下一秒就會哭泣吧。
「輝哥,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安心地待在這裡。」輝哥慫了慫肩,「不然也可以去自首,不過很可惜你已經滿了十八週歲,很可能會被槍斃的喲。」
「不是的!我才是受害者!」陳文樂的嘶吼伴隨著劇痛,「我不是故意殺他的,是他!是他要殺我……用球棒,用金屬的球棒敲我,我的頭,我的胳膊,我的肩膀,我的鼻子,我的……」
「有人相信嗎?」輝哥的眼神幽幽的蠻嚇人,「最後的結局是,打你的人死了,而被打的你消失了,被我們救了回來。」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建哥家買的的一個小平房。」輝哥的聲音也是讓人諱莫如深,「你出事那天我們就把你送到這裡來了,還給你請了道上最好的醫生,沒有建哥你早就死了。」
「建哥……」陳文樂感覺心中一股暖流竄動,「建哥永遠是我的大哥……」
「行了吧。」輝哥叼著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樂子,你知道你這次惹了多大的禍嗎?」
「輝哥……」
「你知道嗎,為了保你,建哥差點沒給他老爹跪下,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讓建哥如此看重的。」
「對……對不起。」
「這不是對不起的問題。」輝哥的眉頭擰成了一節,「樂子,你之後準備怎麼辦?建哥不可能保你一輩子,你也不可能呆在這裡一輩子吧,你有想過以後怎麼辦嗎?你有想過以後怎麼活嗎?」
「我……」
「現在你恐怕已經被網上通緝了吧,我勸你最好還是早做打算。」
「我……我不知道。」
「你必須去面對。」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輝哥拍了拍自己隨身帶來的包裹,「這是建哥給你搞的新身份證,還有一筆錢,一部新手機和一張新的銀行卡。等你的傷好了你就自己去找個地方遠走高飛吧。」
「輝哥……建哥他……」
「建哥說了,你太衝動了,衝動得幾乎沒辦法再做兄弟了。建哥為你做了太多,他現在累了,想要休息了。」
陳文樂咬著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冰箱裡的罐頭,還有那邊的泡麵,夠你吃一兩個月了;電費和水費也是繳了兩個月的份。」輝哥站起來,對這個房間指指點點地說道。「等這些都完了,你就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陳文樂的表情很複雜,他無法說清自己內心是悲慼還是感激。
「替我……謝謝建哥。」
「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好好養傷。」
輝哥走到了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樂子,建哥讓我最後給你一句忠告。」
「什麼?」
「行善積德,好自為之,逆來順受,外柔內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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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侵入了這個房間,陳文樂沒有開燈,他如同死寂一般地躺在床上。面前的的電視劇屏幕放著螢光,聲音卻調的很小很小。
他正在看關於自己的新聞報道。
「近日,我市一中學發生在校鬥毆致死事件,目前兇手依舊在逃,事件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死者陽明濤,男,18歲,該學校在讀高三學生,品學兼優,在師生中都有較好的口碑,死因是胸口被利刃捅入,貫穿心臟而死。」
「犯罪嫌疑人陳文樂,男,18歲,該學校在讀高三學生,成績差,品行不端,曾多次被學校處分,通報批評等。事件發生後一直處於在逃狀態,警方也在全力緝捕當中。」
「根據相關專家指出,這場殘忍的兇殺
看書『。網全本:那個洋洋得意的表情,陳文樂的心中就有一股子無名業火在竄動著他的靈魂。
這個世界,一派胡言。
如果我說我是正當防衛,應該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怎麼這樣……
全世界都已經在指責我,嘲諷我,謾罵我。
沒有人會相信我了……
「我相信他。」
突然,電視機裡,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
葉熏……
是葉熏……
「我相信他不會有什麼心理問題,他不會故意殺人的……」
「不好意思,小妹妹,採訪已經結束了……」
「可是,我說的是真的,陳文樂真的……」
「好,觀眾朋友們,下面讓我們來看下一條新聞……」
採訪鏡頭被掐掉了,最後那個鏡頭,是葉熏那張焦急的臉龐。
「你這個傻瓜!」陳文樂怒吼著,「不要和別人說不一樣的話啊!像別人一樣損我啊!罵我啊!抹黑我啊!」
淚水,侵染了紗布與衣衫。
「這樣……」陳文樂哽咽著,嚎啕大哭著,「我會哭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葉熏……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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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教堂,坐落在隱秘的北京老巷裡。
楊宇坐在小室裡,裸露著上身,身上掛在各種注射針和小電極。
「成功了嗎?」楊宇不能動彈,便僵著脖子問道。
「成功了。」劉默聞在一旁一邊操縱著儀表盤,一邊回答著。「現在你已經擁有更多的神的血統了,你已經有資格成為除魔使的一員了。」
在那天心中的疑問被十名和尚道破之後,楊宇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我想給伊萬老師報仇,我要成為除魔使。」
然後十名和尚也很意外地同意了。
經過測定,楊宇的血統並不符合除魔使的要求,他身體裡惡魔的血統可能還要佔得更大的比例。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十名和尚運用自己的權限,調配來了眾多的專家與儀器。用藥物手法和物理手法強行提升了楊宇血統中神之血統的含量,現在楊宇已經完全達到了一個除魔使的血統標準。
「既然你們可以提升神之血統,製造除魔使,那為什麼還害怕惡魔呢?把所有的人都抓過來提升一次不就永絕後患了嗎」楊宇拔掉了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在穿著他的襯衣。「或者是製造一大批除魔使軍隊,絕對可以壓制惡魔的存在吧。」
「你想的太美好了……」劉默聞笑了笑,「這個提升手法相當的昂貴,並沒有這麼多的藥物來達成你那宏偉的計劃,而且……」
「而且?」
「而且。」劉默聞的眼睛看著手中的試管,那是楊宇用剩的藥品。「血統帶來性格,神之血統所帶來的善良,理性,嚴格,認真,愛。惡魔血統所帶來的責任,毅力,憤怒,狡猾,欲。這些情感交錯著,混雜著,這才是人,惡魔加上天使,這才是人性……」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楊宇直勾勾地盯著劉默聞的臉。
「什麼?」劉默聞問。
「你們除魔使都是牧師,都是神父,都是哲學家。」
「不久之後你也是了……」
「我會變成神棍嗎?」楊宇開玩笑道,「一群傻瓜瘋狂地崇拜和簇擁那種?」
「不,我倒是認為你會變成瘋狂地崇拜和簇擁神棍的那群傻瓜。」
「這一點也不好笑。」
「走吧,老師等著你呢。」
玩笑與打趣中,行走了古樸的長廊之後,楊宇又看到了十名和尚那燒傷的臉。
「楊宇。」十名和尚的話語裡透露著威嚴與莊重。「現在,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是否願意成為我們除魔使的一員?」
「樂意之至!」
「好!」十名和尚雙手攤開,面前多出來了一個奇怪的袖珍口袋,「來選取你的除魔器吧,新進的除魔使,楊宇!」
「額……」楊宇撓了撓頭,「除魔器,那是什麼……」
「除魔器就是除魔使的武器啊,每一個除魔使只有一個除魔器,在他成為除魔使的時候由教會發放。」身旁的劉默聞小聲地提醒著。
「噢噢!那要怎麼做?」
「看到老師面前那個口袋了嗎?」劉默聞用手指了指,「那個是教會除魔器寶庫的入口,你把手伸進去,就會得到最適合你自己的除魔器了。」
「來吧,除魔使楊宇。」十名和尚臉上充滿了笑意。
「出來吧,我的……」楊宇閉上眼睛把手伸入了那個口袋裡。
摸到東西了……
「我摸到東西了。」楊宇對十名和尚說。
「把它拿出來吧。」
楊宇攥緊了手中的東西,猛的向外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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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狙擊步槍?
我擦,還有這麼現代風格的除魔器?
毀我三觀啊有沒有……
楊宇的心中不停的吐槽著。
「格拉默羅的毀滅。」十名和尚念著這個狙擊步槍的名字,「a級除魔器,是除魔器鍛造師格拉默羅的最後一件作品,於1899年完成。」
「1899年就有狙擊槍了?還有精度這麼高的瞄準鏡?」楊宇把玩著手中的狙擊槍,「我可是歷史學的研究生,搞考古的,你可不要騙我。」
「你所學到的歷史,是人們捏造的歷史,並不是真實的。」十名和尚微笑著,把小口袋塞回了衣兜裡,「而真正的歷史就是格拉默羅創造了你手裡這柄狙擊槍,在1899年,沒有一點差錯。」
「可是狙擊槍不是在二戰才……」
「現在躺在你手裡的這柄格拉默羅的毀滅是世界上第一把狙擊槍,是所有狙擊槍的鼻祖,任何的狙擊槍都是以這把格拉默羅的毀滅為模版而鑄造而出的,都是它的衍生品……」
「那這個格拉默羅不就是狙擊槍的發明者了?」
「如果說你所說的是真實的歷史,那就是如此,如果你說的是虛假的歷史,那狙擊槍的發明者就變成了莫辛·納甘。因為除魔器和除魔器鍛造師的名字是不能夠出現在歷史書上的。」
「那這個格拉默羅,後來怎麼了。」楊宇覺得自己以前在大學所學到的東西在除魔使的世界裡完全是一些無稽之談。「這個狙擊槍不是他最後的一件作品嗎?他之後怎麼了?退休了嗎?」
「不。」十名和尚搖了搖頭,「後來他死了。」
「是被惡魔殺死了?」
「不是的。」十名和尚的面部夥同著傷疤抖動著,「他自殺了,而且就是用的你手中的這把槍,用槍管深入自己的喉嚨,然後按下了扳機……」
「為什麼?」楊宇捏著格拉默羅的毀滅,小心地問。
「不知道。」十名和尚攤開了手,「沒人知道,除了格拉默羅本人還有誰知道他是為什麼自殺,這簡直就是一個除魔使界的未解之謎。」
「那,這個槍算是凶器嗎,還拿出來用真的好嗎?」楊宇摸了摸槍管,「會不會不太吉利……」
「你們考古學家挖掘的古物主人不都是已經死去了的嗎?你們挖出來的刀劍不都是曾經古戰場上的凶器嗎?難道你還擔心它不吉利?」
「哦不,沒有,好吧……」楊宇默默地點了點頭,「我要用這把槍,打爆那個叫阿都利斯的惡魔的頭。」
「多麼可怕的執念。」劉默聞搖了搖頭,「但願這執念會成為他的動力,而不是成為他的致命傷。」
「默聞。」
「默聞。」
「啊啊啊,什麼?」十名和尚的聲音拉回了劉默聞的思緒。「老師,你叫我嗎?」
「默聞,我感覺你的心裡有了些不太好的憂慮呢,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老師。」劉默聞連忙笑了笑,「什麼都沒有,您多慮了,老師。」
「讓自己的心明亮如月,讓自己的的血純潔如水。」
「謹遵教誨,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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