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七章 鐵血戰爭狂 文 / 亞日
鐵血戰爭狂——愛爾凱金大帝。
這個稱號不知道何時開始在塞格裡亞大陸流傳，甚至連愛爾凱金大帝本人也完全知曉。
「大帝在初次聽聞自己被冠以這個名號的時候，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不僅完全沒有生氣，還似乎有點高興的樣子……」據愛爾凱金大帝身邊的一名侍從回憶道。
不過，對於斯坦來講，親眼見證鐵血戰爭狂的恐怖還得追溯到塞格裡亞1008年。
1008這一年，對於奧魯特帝國來講是一個不平凡的一年。這一年的5月16日，持續八年的奧魯特—神聖教廷戰爭終於以奧魯特帝國的完勝落下帷幕。從此，神聖教廷帝國退出了歷史的舞台，而普及大陸處於思想統治地位的教會在塞格裡亞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戰爭結束應該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帝國的領民們在僅僅享受了不到兩個月的和平時光後，奧魯特帝國再次陷入了戰爭——同年7月5日，奧魯特帝國一邊向周邊小國發動瘋狂的攻擊，一邊宣稱自己要統一塞格裡亞大陸。
已經吞併神聖教廷帝國的奧魯特帝國，在進攻周邊小國時，完全就是碾壓一般的存在。按照愛爾凱金大帝本人的想法，大陸上的另外三大強國不可能坐視奧魯特帝國的強大，更何況自己已經宣佈了將統一塞格裡亞大陸——這無疑是向塞格裡亞大陸上其他的所有勢力宣戰。
與大陸上另外幾大強國交戰是遲早的事情，因此奧魯特帝國瘋狂碾壓式的進攻周邊小國也有一個意圖——在奧魯特帝國與另外強國之間，建立一個完全屬於奧魯特帝國的軍事緩衝地帶，盡量避免奧魯特帝國本土陷入戰火。
奧魯特帝國的作戰意圖十分明顯，但是天知道塞格裡亞大陸其他三大強國為何在八年之後才組成聯盟與奧魯特帝國正式宣戰——而此時奧魯特帝國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應對這場戰爭。
而我們的斯坦，就是在奧魯特帝國瘋狂碾壓周邊小國時，與愛爾凱金大帝結下了仇恨。
「我的全名是……」斯坦開始了他的訴說，「斯坦。埃梅內希爾多。德。拉哲。索達姆。而這種又臭又長的名字，也是塞格裡亞大陸貴族的通病。正如姓氏裡所標記的，我原本是列支敦公國的一名貴族，並且擁有一片世襲的封地。當然了，列支敦公國已經不復存在，除了姓氏之外，我已經沒有任何與貴族沾邊的東西……」
就這樣，斯坦開始了他的訴說：
列支敦公國是一個小國，包括首都茲杜瓦爾在內，僅僅擁有三座城市。而就這三座城市，僅僅在一天之內，就消亡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第一天晚上，我剛剛收到通知，說奧魯特帝國即將入侵，讓我們做好戰備，結果第二天中午，就已經兵臨城下了。
我的領地，斯塔特城，作為公國主要糧食生產基地，以一個城市的糧食產量供應整個公國。因此對公國來說具有很大的戰略價值。因此，奧魯特帝國優先攻擊我的領地，我並沒有感到意外。但是，雖然如此，當我登上城樓，看到那根本看不到邊際的軍隊和那些密密麻麻的攻城器械，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就是大國和小國的差距。完全就是碾壓般的存在，把我領地中無論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拉過來，都沒有眼前的軍隊多。而我自認為結實高大的城牆，現在也顯得格外的低矮。
雖然憑借我的軍力，根本無法抵禦奧魯特帝國的大軍，但是我仍然堅持守城。不管怎麼樣，公國一旦失去了我這塊領地，整個國家都將會陷入饑荒的危險。因此，我堅信公國會派兵增援。
這支奧魯特帝國的軍隊，由愛爾凱金大帝御駕親征。雖然早就聽聞這位『鐵血戰爭狂』，但是他本人，我卻是第一次見到。
愛爾凱金大帝在城下，用他獅吼般的聲音宣告公國首都茲杜瓦爾已經淪陷，國王陣亡，列支敦公國不復存在。並且勸說我們棄城投降，不必為已經不存在的國家獻出生命。
很顯然，當時年少氣盛的我根本不相信這種言論。更何況，昨天還好好的國家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就終結？因此，我命令城頭的弓箭手用一陣箭雨回應了愛爾凱金大帝的勸說。
然後，隨著愛爾凱金一聲敬佩我們的勇氣，將給我們一個戰士的歸宿之類的話，戰鬥就這樣的打響了，但是，這根本就不能算是戰鬥，完全就是一場虐殺。就算我的士兵以一當十，也無法阻擋奧魯特帝國的攻勢。更何況，根據我的所見，奧魯特帝國的士兵，才是以一當十般的存在。
這種戰況，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年少氣盛的我雖然宣佈人在城在，但仍然被周圍的護衛強行拉了下去。僅僅過了一個小時，我的領地就淪陷了，而我，也被護衛強行從密道逃生，開始了逃亡生涯。當年的護衛隊長，也就是你們剛剛殺死的重拳……
雖然我對於護衛的強行做法表示不滿，但是我仍然感激他們救了我一命。逃亡途中，我們也發現首都的確已經先於斯塔特城淪陷，整個公國一天之內宣告滅亡。知道這個情況的我並不是很震驚，畢竟奧魯特帝國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攻破了我的領地。
亡國的逃亡生涯對於一名貴族領主來說，無疑是一種屈辱。更何況，在我看到首都已經一片狼藉，甚至奧魯特帝國將城內所有的領民都押解回奧魯特帝國時，憤怒的我產生了一種復仇的念頭。
我們索達姆家族並非只在農業方面有所建樹。早在公國還未成立的時候，祖先跟隨先王一手創建當年的情報機構。雖說公國成立後，情報機構被公國掌控，而祖先也被冊封為領主，但是情報收集，偵察與反偵察，甚至是刺殺，偷襲，毒藥等等一系列知識仍然代代傳承了下來。
在忍受夠了這種逃亡生涯之後，我策劃開始了對愛爾凱金的暗殺活動……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夜裡，暗殺進行的十分順利。在重拳成功的吸引開帝宮大門的守衛後，我成功的潛入了守備森嚴的帝宮。雖然潛入了帝宮，但是帝宮內部的守備力量也不能小視，對我的潛入技術來說無疑是一個嚴峻的挑戰。不過，無論如何，我最終還是自認為沒有引起任何察覺的接近了愛爾凱金的寢室。
雖然我自認為我的潛入十分的完美，但是……
在我在輕輕的推開門時，等待我的並不是酣然入睡毫無戒備的愛爾凱金，而是持著武器全副武裝的站在我面前的愛爾凱金。
「小傢伙，你的技術很嫻熟。」愛爾凱金當時流露出了一絲自豪的神色，「或許你可惜瞞過我的衛兵，但是你的潛入還欺騙不了朕！」
對於愛爾凱金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行動失敗的無名暗殺者。只需要立刻喊來衛兵，或者親自動手，就可以將我生擒——我不認為在已經被發現的情況，我可以正面打敗愛爾凱金。
但是很顯然，我的想法有點錯誤。
「收起你的武器吧，」愛爾凱金當時這麼說道，「對於你這樣的刺客來說，被發現也就失去了先手攻擊，在正面對戰中，你戰勝不了朕！不管如何，你今天是不可能奪取朕的性命。」緊接著，愛爾凱金說出了我的名字，「我說的不錯吧？斯塔特城的原領主，斯坦。埃梅內希爾多。德。拉哲。索達姆。」
「你……認識我？」我感到倍感驚訝。我本以為，對於愛爾凱金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刺殺未遂的失敗者，或者是一個棄城逃亡的沒落無名貴族而已。
「當然，朕記得每一個與朕交過手的對手！」愛爾凱金說道，「作為原列支敦公國的世襲大領主，索達姆家族世世代代都展現了他們驚人的才幹。朕關注過你，年僅七歲時就從病故的父親那裡繼承領土，並且展示了你驚人的治理領地的能力——特別是農業方面。」
「治理領地？驚人？」我苦笑道，「的確是很驚人啊，僅僅一個小時就被破城，屈辱的棄城逃亡……」
「相對而言，你的軍事天賦的確比較低。換做是朕來指揮你的部隊，斯塔特城那一戰，雖然你們處於絕對劣勢但怎麼也不可能一個小時就防線崩潰。」愛爾凱金說道，「不過，這只是軍事方面，並不能掩蓋你其他方面的才華。就包括你的祖先而言，當年也並非跟隨公國出兵征戰，而是建立了一個優秀的情報機構。」
我的確沒有想到，愛爾凱金會對我，以及我的家族有這麼深厚的瞭解。
「但是據我瞭解，原列支敦公國最後為了國家安全，接管了由你祖先一手創建的情報機構。你的家族雖然擁有一片富饒的領地，除了傳承技巧之外，沒有一點染指情報方面。你這次的暗殺雖然十分優秀，但由於缺乏實戰經驗或者說技巧生疏，根本不能達到你祖先的水平，被朕察覺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明白愛爾凱金對一個失敗刺殺者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但是，愛爾凱金說出了他的目的：「如何？斯坦。埃梅內希爾多。德。拉哲。索達姆，僅僅由於列支敦公國的滅亡，而導致索達姆家族的沒落，未免太可惜了。要不要在朕的帝國裡展示風采？不僅僅是你的治理能力，還有索達姆家族代代傳承但又沒有舞台施展的情報收集，偵察與反偵察，甚至是刺殺，偷襲，毒藥等等一系列能力？」
不得不說，對於當時年輕而又自負的我來說，愛爾凱金的一席話有著無盡的誘（河蟹）惑力。自我剛剛開始會說話的時候，就開始接受父親的各種訓練和培養。只可惜，這些知識與能力一直沒有機會展現，惟一的這一次暗殺活動，還失敗了。
雖然如此，但我也不會忘記愛爾凱金是攻破我領地的仇人。我的眾多領民，眾多下屬，都是被眼前的這位愛爾凱金所殺害。
愛爾凱金顯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你太年輕了，孩子。不要把所有的內心的想法都寫在臉上。斯塔特城那一戰導致的血流成河，作為領主的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處於完全劣勢的你們甚至做出了挑釁的舉動，如果朕不下令進攻，帝國的榮耀蕩然無存。面對你們這種無疑是螳臂當車的狂妄舉動，我的下屬在破城之後甚至建議屠城三日以儆傚尤。但是最終，朕沒有這麼做。朕進攻周邊國家的初衷，只是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三大強國的宣戰，並不是讓塞格裡亞大陸血流成河。你的領民，此時此刻都安排在帝國境內，過著原來的生活——對於平民來講，只不過是換了一個領主或者是繳稅的對象而已，不是麼。你的一干下屬，只要沒有做出像你這樣的敵對舉動，無論是為帝國效力，還是卸甲歸田，亦或者前往別國，來去自由。」
「朕給你兩條路，一是繼續做朕的敵人，二是為奧魯特帝國效力。」愛爾凱金說道，「另外提醒你一下，你的那些負責接應的親隨，包括先前負責引開帝宮大門守衛的那名護衛隊長，已經被我好客的下屬熱情接待了。當然，奧魯特帝國對敵冷酷，對友熱情，他們的命運，完全掌控在你的抉擇當中，希望你不要重演斯塔特城的悲劇！」
無論是哪一方面，面對愛爾凱金，我可以說的上是完敗。就這樣，我加入了奧魯特帝國了。
對於一名貴族來說，投敵無疑是巨大的屈辱，也是在為整個家族抹黑。明知道這一點，可我還是選擇了這一做法。不過，也正如事後周圍親隨勸說的那樣，家族沒落甚至家族覆滅，也是一大屈辱，反正兩面都是屈辱，那還是選擇加入奧魯特帝國吧。雖然為家族抹黑，但也只能用我今後的努力來洗刷這一屈辱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從愛爾凱金大帝那裡接受了一片名叫加則西的領地。我也暗自發誓要竭盡全力治理那一片地方，重現家族昔日的光輝。
加則西是距離邊境不遠的一個小村莊。以前的我是一個城市的領主，現在只能管理一個小村莊，雖然周圍的親隨表示不滿，但我卻認為，對待一名亡國領主，這樣的條件已經很優越了。更何況，我堅信憑借我的能力，將那片貧困的小村莊房展成為一片富饒的城市，並非沒有可能。
雖然我這樣想，但是當我們一行人抵達加則西時，仍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片被燒燬的廢墟，白骨纍纍，烏鴉到處飛行，方圓十里內，沒有一個活人。
很顯然，就算要治理這片地區，起碼也得有活生生的居民才行。這樣一片廢墟，和一片不毛之地沒有其他區別——只能證明這裡曾經是一座村莊。
我們一行人不僅在這裡收不到稅收，甚至連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沒有。我遞交書函上呈愛爾凱金匯報了這片地區的情況，或許說由於這裡長期缺乏領主而導致大帝對這裡並不知情。就這樣，在吃了幾天的樹根野菜之後，我收到了來自愛爾凱金的回復，沒有正面回答我的疑問：「你現在應該清楚朕為何不想將戰火燃燒到本土。另，只有統一大陸才能永久避免這種情況。」
很顯然，愛爾凱金在明知道加則西已經成為一片無人居住的不毛之地的情況下，仍然將這片地區作為我的封地。愛爾凱金一方面希望我在奧魯特帝國展示我們家族的風采，但另一方面卻只給了這麼一片不毛之地作為封地，甚至還沒有任何援助。因此我感到十分不甘心。
我的另一名親隨，一個叫做班達克的小伙子，向我建議道：「愛爾凱金大帝的意思，大概是讓我們『自力更生』。不過，就算是『自力更生』，也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我們這二十多人，重新白手起家，做一回開荒者。第二種方法是，從奧魯特帝國的敵人那裡奪取一片富饒的封地，我個人認為愛爾凱金回復中所說的『統一大陸』大概是暗示我們這麼做。」
班達克的分析很到位，只不過這兩種方法都十分的艱辛。在權衡利弊之後，我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開荒這邊地區，需要極其漫長而又痛苦的時間才能見效，而且未必可以成功。然則從敵人那邊奪取一片地區，雖然風險極大，但我覺得值得冒這個險。一旦成功奪取敵人的一片，不僅可以擁有一片富饒的領地，而且僅憑二十多人就攻佔敵人領土，也可以功成名就。
話雖如此，但是僅憑二十多人攻佔敵人領地，談何容易？但是沒過多久，一個良機就擺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