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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七十六章 復仇之月 文 / 亞日

    時間:聯盟74年6月21日(塞格裡亞1024年6月21日)深夜

    地點:華夏區,龍谷

    在「幻影之鴿」的帶領下,無翼之龍一行人終於在神殿中找到了陷入沉睡昏迷不醒的逐夜。

    首先是由索特和琪拉使用治療類或者驅散類魔法,希望可以喚醒逐夜,只可惜完全不奏效。逐夜身上也沒有任何中了諸如昏睡術等負面魔法的跡象。

    接下來便是五花八門的叫醒逐夜的辦法了:老麥湊上去猛扇耳光;斯坦掏出了含有刺激性氣味的藥粉;艾爾妮絲提來了一桶冷水;小葉子上去撓癢癢;貝芙一記悶棍——哦不,是一記法杖……

    即便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逐夜任然穩如泰山,昏迷不醒,順便還在做著恢復記憶的美夢。

    距離撤離龍谷的時間所剩無幾,眾人無奈,只能搭建了一個臨時性的擔架,把逐夜抬了回去。

    隨著無翼之龍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當中,黑暗中似乎傳來了先前那名神秘老者的自言自語:「呵呵,老夫的術式,豈是這些凡夫俗子所能解開的。也罷,小傢伙,好自為之。」

    老者口中的小傢伙,自然是指陷入昏迷並且正在恢復記憶的逐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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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八年前,塞格裡亞1016年12月30日

    地點:塞格裡亞大陸,聖尼曼火洲附近海域,「復仇之月」海盜團藏匿海島

    和其他人不同,其實逐夜身上是藏有武器的。先前的被俘以及搜身,由於逐夜故意展現的十分配合,使得那些海盜嘍囉降低了警惕性,並且塞格裡亞人也根本不會認識地球出產的武器。軍刺和折疊槍這種一眼就看出來是武器的東西自然主動上交了;手槍包括子彈由於已經在戰鬥中展現過,作為「神秘魔法武器」也主動上交了;通訊器之類的,作為不明物體,即便是海盜嘍囉不認識也不會輕易放過,乾脆主動上交。但是掛在腰間的手榴彈以及閃光彈,逐夜卻聲稱這是「連在腰帶上的飾品」,還故意牽扯了一下表示拔不下來,就這麼糊弄了過去。面對一直以來十分配合的逐夜,海盜嘍囉也沒有多想,就這麼把攜帶危險爆炸物的逐夜帶進了牢獄。

    面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包圍陣的斯坦一行人,逐夜不動聲色的取下了閃光彈,估算準距離之後,解開了保險,輕輕的投擲了出去。

    斯坦這邊,完全沒有發覺那些牢門的鎖形同虛設,逕直走到了牢獄中央。雖然斯坦總覺得嗅到了什麼危險的氣息,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直到一個不明金屬圓柱體從一間牢房中向自己滾了過來。

    不明物體滾動的速度完全沒有危險可言,甚至方向都有很大的偏差。即使如此,行事謹慎的斯坦仍然抽出了武器,以防禦姿態對準了那個不明物體,身邊的一行親隨,也紛紛效仿。

    很顯然,這種防禦姿態根本無法抵禦閃光彈,與其抽出武器抵在身前,倒不如帶一副墨鏡和耳塞來之有效(註:這裡的有效只是相對而言,現實中的墨鏡無法抵禦閃光彈的強烈閃光)。閃光彈的瞬時強光和高分貝高頻噪音將會在一瞬間讓斯坦一行人成為待宰的羔羊。

    伴隨著一聲爆炸,斯坦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臉部甚至傳來了一絲灼燒感。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有著豐富應對經驗的斯坦並沒有慌張,試圖通過聲音來辨別周圍的情況——只可惜除了一陣耳鳴之外什麼也聽不到。

    這一聲爆炸也是行動信號,囚徒們紛紛踹開牢門,持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簡易武器衝了出去。所有人早已經分工合作商量好了,兩個人向牢獄大門奔去斷其後路,其餘人兩兩一組各自瞄準自己的目標,先是當頭一棒——還是帶釘子的一棒,之後另一人迅速用鐵鏈鎖其咽喉,最後在撿起海盜的武器給予最後一擊——水手刀畢竟比棍子為之有效,可所謂配合的相當完美。

    順便提一下,雖然先前的戰鬥規劃中,逐夜已經說明了有關閃光彈的注意事項,但是在面臨實戰的時候,或許說是好奇心害死貓,仍然有某些人被閃到了,失去了最佳攻擊時機。

    (琪拉:我才不會說我會被閃到了……嗚,好難受,什麼也看不見,耳邊還嗡嗡的……)

    逐夜和索特一行人聖殿騎士,則將目標對準了最為棘手的重拳和斯坦。

    當斯坦略微恢復了一點視力,只能模糊的看見一道巨大的身影擋在自己前面,緊接著,一些帶有溫度的粘稠液體似乎撲灑在自己的臉上,那道巨大的身影在一陣顫抖之後,最後還是倒在了自己面前。

    「重……重拳……」雖然斯坦尚未恢復所有的視力,但是仍然辨認出了那道巨大的身影。

    「老大……不……都這時候了……讓我叫一聲…………主……主人……」重拳在吃力的吐出了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後,頭扭了過去,閉上了眼睛,而胸前,插著眾多本該擊中斯坦的簡易武器,鮮血仍然向外流出。

    斯坦只覺的眼角一陣濕潤,好不容易恢復的視覺再次模糊起來。

    「先前的戰鬥中,即便死了眾多人手,都沒有見到斯坦露出這樣的悲痛的表情。」逐夜動用意念的能力將重拳散落在地面的武器牽引到自己身邊,一邊彎腰撿起一邊自言自語道,「即使是兇惡海盜,也沒有完全喪失一個人應有情感……」

    面對已經被團團包圍陷入絕境的斯坦,逐夜似乎有點同情,但是受到各種殘酷訓練並且已經經歷了很多殘酷戰鬥的逐夜也明白,同情歸同情,戰鬥歸戰鬥,戰鬥中只能將這種情感藏在心底,此時僅僅由於同情而手軟,是對戰鬥和周圍戰友的不負責任。

    「你!沒有資格動他的武器!」看到逐夜撿起重拳的武器,一向冷靜的斯坦立刻暴怒起來,揮舞起武器直向逐夜衝來。而與此同時,索特帶領著另外一名聖殿騎士迅速封鎖了斯坦前行的方向,而周圍的包圍圈也乘機再次縮小,將斯坦緊緊的圍在中間。

    雖然斯坦的身手相當了得,但是在本就狹小的牢房,再加上這麼包圍的緊密,完全沒有施展空間。

    戰況似乎以及塵埃落定,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一個活著的斯坦比死去的斯坦更有利於使得「復仇之月」海盜團從上至下崩潰解題。斯坦也察覺到這一企圖,判斷著周圍的形勢。

    羅姆船長一聲令下,準備生擒被團團圍住的斯坦。而就在這時候,斯坦猛地一個縱跳,高高躍起,抓住的牢獄頂部的一處凸處,接著順勢一躍,直奔牢獄大門。

    「這傢伙,是蚱蜢麼!」索特驚呼道,立刻率部追擊。

    兩名負責斷後路的人直接被斯坦秒殺,甚至沒有拖延一絲時間。只可惜,牢獄大門是鎖住的,雖然斯坦身上有鑰匙,但是距離打開大門仍然有一定時間。

    而索特一行人,也正在追來。斯坦就是在賭這個時間差,賭自己可以在他們追來之前打開大門。雖然這種行為風險很大,但此時此刻卻是斯坦唯一的生機。

    面對斯坦異常迅捷甚至似乎違反重力學的身手,逐夜倒是沒有感到驚訝,看到斯坦的所作所為,逐夜也立刻判斷出了斯坦的意圖。

    「這個傢伙行事一向慎密,此時此刻做出這種類似賭命的事情,不得不說已經被逼至絕境了。」逐夜一邊說道,一邊將手中的那把重拳的刀向斯坦投擲出去。

    按理來說,重拳的那把刀本就是為近戰設計,投擲出去完全沒有準頭,沒有任何空氣動力性可言的那把砍刀理論上會在投擲出去沒多遠就喪失原來的行進路線。只可惜在逐夜的意念控制下,那把刀以完全無視重力的一道筆直的直線直向斯坦的心臟襲來。

    斯坦只能被迫放棄開門,躲閃了逐夜的飛刀攻擊。幾次戰鬥下來,逐夜也瞭解了斯坦的戰鬥風格。面對這種遠程攻擊,斯坦總是憑借其優秀的靈敏性,輕而易舉的躲開。不過此時此刻,在這種範圍狹小的牢獄中,並沒有多大的空間給斯坦展示其強大的靈敏。逐夜再次意念控制散落在地面上的幾把武器,輪流向斯坦發動攻擊。幾次攻擊下來,斯坦很快就被逼到了死角,無奈揮舞匕首,擋開了一把飛向自己的武器。

    而這正是逐夜所希望的,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一枚手榴彈向斯坦飛去——這也正是逐夜此時才動用手榴彈的原因,換做是之前,斯坦很容易就並且其強大的敏捷,閃避到手榴彈的殺傷範圍之外了。

    雖然受到來自龍魂的建議,為了避免暴露而少用現代武器。但此時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屬於特殊情況。

    斯坦見識過手榴彈的威力,早在26日凌晨的刺殺行動就領教過手榴彈的威力了。面對逐夜這種完全不熟悉的戰鬥套路,斯坦也感到無奈。

    雖然斯坦也竭盡全力閃避出手榴彈的殺傷範圍,但是已經被逼到死角的他仍然在一聲爆炸聲後受到了重創。感受著被狠狠嵌入身體的爆破片所帶來的疼痛和爆炸衝擊波帶來的震盪暈眩,斯坦只覺得由於鮮血流入眼睛導致眼前一片鮮紅模糊,隨後只能無力的攤在牆角——居然活下來還留有意識,這本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逐夜已經自認為自己已經盡全力了,只能感歎對方生命力的強大。不過,雖然沒有立即死亡,不過這種傷勢,如果沒有接受治療,很快就會一命嗚呼了。

    很顯然,斯坦也明白自己的傷勢有多麼嚴重,苦笑了一下,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群,自言自語道:「看樣子……我的復仇大業是不能實現了……」

    「復仇麼?」索特一邊走向斯坦一邊說道,「雖然你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們並不知情,不過,如果你願意訴說的話,我充當一回臨時神父也無所謂。只不過,僅僅由於你個人的仇恨,牽扯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那就是你的過錯了。」

    地面上,躺著眾多的屍體,有船員的,也有海盜的……

    「個人?」斯坦苦笑道,沾滿鮮血的笑容顯得有點猙獰,「這是寄托我的親人,我的同胞的復仇。不過,此時此刻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失敗了,我承認了。不過……」

    透過人群,斯坦看到了後面正在為死者整理儀容的琪拉。

    「愛爾凱金!雖然沒有手刃你!但是我也要你嘗試一下我們失去親人朋友的痛苦!」斯坦用盡最後的力氣,手中的匕首如同利箭一樣向毫不知情的琪拉飛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已經奄奄一息的斯坦會在臨死前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索特雖然在一瞬間釋放聖光之牆,但是時間上完全不夠。那把沾滿致命毒素的匕首直向琪拉飛去。

    當然了,這一切都發生在塞格裡亞1016年,根據現實(聯盟74年,塞格裡亞1024年)的跡象表明,琪拉不僅不會在那種攻擊中喪命,就連斯坦也活的有滋有味的。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不過瞭解下過程也是必須的。

    扔出去的匕首,對逐夜來說,完全就是一輛遙控器車般的東西。而逐夜的意念控物自然就是的遙控器了。那把綠油油的匕首劃過了一道弧線,穩穩的落在了逐夜手中。而與此同時,一道光牆也阻擋在了琪拉的面前。

    「其實我還是遲了,如果沒有逐夜的幫助,殿下已經……」索特只能恨自己的學藝不精。

    「你的準頭太差了,大叔。如果可以的話,到死後的世界裡好好練習練習吧。」逐夜這時候了還不忘狠狠嘲諷了一下斯坦。

    其實逐夜個人比較反感類似斯坦這種死前搏命的做法,雖然不得不承認死前搏命很有氣概,但是在以前的一些軍事行動中,也有一些戰友就這樣犧牲在敵人的這種類似行為中。

    不得不說逐夜的這一嘲諷對已經奄奄一息的斯坦來說是一記巨大的打擊。在猛噴了一口血之後,斯坦就這麼含恨暈了過去。

    此時此刻,先前毫無防備的琪拉也明白事件的緣由,向逐夜道謝之後走向前去,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斯坦:「他……還活著嗎?」

    索特檢查之後回到:「殿下,斯坦還有一絲氣息。如果殿下願意的話,我現在就了結了他!」

    索特本以為琪拉覺得不解恨,或者要來個鞭屍什麼的。不過很顯然,這誤解了我們善良的琪拉殿下了。

    「索特,治療他。把他救醒。」琪拉輕輕的說道。

    雖然這幾個字說的很輕,但是對於索特一行人來說,無疑是雷鳴般的存在了。就連逐夜也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琪拉是要求救活一個剛剛還差點殺死自己的兇惡之徒。

    望了望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狀的索特,琪拉略微加重了語氣再次重複了一遍。

    「呃……殿下不要生氣,我立刻照辦……」索特也反應了過來,立刻回到。雖然不明白琪拉的想法,但是身為臣子,索特也沒有多問。只不過,在治療的時候,就稍微摻雜一些個人恩怨了。

    試想一下,換做在地球,同樣是打針,一個是「溫柔的注射」,另一個是猶如捅匕首似的狠狠給你來一下,捅進去之後甚至再攪一下。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會有多大。

    更何況,治療斯坦的這種傷勢,已經不是打一針就能搞定的了。治療過程中,斯坦的身體劇烈反應可所謂是慘絕人寰。天知道斯坦這個傢伙在索特的治療下清醒了多少次有暈過去了多少次。整個治療過程可所謂是慘無人道,就連自認為已經經歷過很多次悲慘經歷的逐夜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順便提兩點後話,當時的逐夜是初次見識聖殿騎士的治療魔法,索特的所作所為可所謂是先入為主,使得逐夜對治療魔法產生了很多負面看法;另一方面,索特當時的治療給斯坦留下的心理陰影至今存在,到現在仍然拒絕接受索特的治療。

    就這樣,斯坦被救醒了。當然了,安全起見已經把斯坦五花大綁了。而斯坦這邊,斯坦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投擲出了匕首,自然不會為對方將自己救活感到感謝——更何況是這種慘無人道的治療了。

    「嘁,你們這是在羞辱我麼。」斯坦狠狠的說道,也透露出一絲的不甘心。

    「治療完畢,看樣子似乎很精神。」索特似乎格外的開心,用力拍了拍斯坦之後,向琪拉匯報結果。

    「那麼,斯坦先生。」琪拉走到斯坦前面,彬彬有禮的行禮道(另:向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行禮總有一種違和感),「我讓索特騎士治療你,並非為了羞辱。從你口中得知,你創建『復仇之月』的原因是為了向我的父親報仇。雖然我並不知情父王與你有何恩怨,但是作為女兒,我有責任為父親化解矛盾。相信我,仇恨並不能僅僅通過殺戮來化解。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告訴我你與父王究竟有何恩怨。我自幼生活在帝宮當中,在我看來,父王是一名慈祥而又附有責任心的長者,我相信,或許所謂的仇恨,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誤會?!怎麼可能?」斯坦毫不客氣的打斷道,「不過,我也真看不出來,愛爾凱金竟然有這個福氣擁有你這樣的女兒……也罷,說一說也無妨。愛爾凱金那個偽善者似乎在女兒面前一直充當一個慈祥的長者。但是,你知道麼,在外界,愛爾凱金擁有一個什麼樣的稱號麼?」

    琪拉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斯坦一字一頓的吐出了最後幾個字……

    「鐵血戰爭狂——愛爾凱金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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