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71章 糾纏(1) 文 / 鏡未磨
蘇瑞惡狠狠的罵他:「無恥。」
徹底不理會他,直接往外走。對於程束她倒沒什麼好忌憚,量他不敢去揭發她。江媽媽是他親手害死的,如果舉報,他也有份。程束這種精細到骨子裡的男人,哪裡會有那樣的胸懷和魄力。
至於秦秋彥那一部分,她從來沒對他講過什麼。根本不怕他狗急跳牆反過頭來威脅她。
所以,分手啊,她沒什麼好怕的。
程束在後面歇斯底里的大喊:「蘇瑞,你會後悔的。」
蘇瑞冷笑,她有什麼好後悔?
真想告訴他,意氣用事要不了別人的命。他那樣的人,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秦秋彥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約紀夢溪見面。
到現在他覺得兩個人很有必要見一面。
紀夢溪一口應承。
「好啊。」
秦秋彥側首向路邊看,找了家環境優的咖啡館停下來,接著把地址告訴紀夢溪。
紀夢溪離這裡不遠,沒多久便過來了。脫下外套,坐到他對面。
「我以為你要約我一起吃飯,這個時間誰會想喝東西。」他實在沒有餓著肚子喝這些東西的喜好。
秦秋彥修指悠悠的轉著杯子,懶洋洋的坐在沙發裡。
「怎麼,你很餓?」
紀夢溪告訴他:「我們人民法官每天跑斷腿,干的都是體力活,你說到了飯點上餓不餓?」
秦秋彥調侃他:「什麼時候中國的法官變慘了,難道你們不是坐在辦公室裡喝茶聊天麼?」
紀夢溪無奈:「那樣怎麼對得起你們納稅人,要真能那麼清閒,法院還不被擠破頭。」指望秦秋彥請他吃東西是不可能了,瞧他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而真跟秦秋彥一起吃,他也不見得有胃口。勉強壓了兩口咖啡,抬起頭來:「你找我有什麼事?」
秦秋彥還是那個極度散漫的調調,桃花眸子淡淡眸著,只問他:「你們上學的時候學習生物,解剖青蛙研究它內部器官和心臟的時候是怎麼做的?」
紀夢溪皺了下眉頭,不僅空著肚子見這樣的人,還要被問這種噁心的話題。
「你沒學過?」
秦秋彥「唔」了聲:「我沒去過學校,所以實驗很少做。類似這種噁心又殘忍的實驗更是沒做過,但是很好奇,就想找個人來問問。」
紀夢溪挑了挑眉:「沒上過學?那你的憑是怎麼拿到的?」據他所知,秦秋彥的知識並不淺薄。
秦秋彥好笑:「自學成才啊,你覺得這很難麼?」
紀夢溪偏了一下首,實在沒什麼話好說。想了一下,回答他的問題:「先將青蛙麻醉了,然後再解剖來觀察,一目瞭然,報告很容易就寫出來了。這個沒什麼困難。」
秦秋彥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抬手按了按眉骨。
喃喃說:「要麻醉呢……」然後抬起頭看向紀夢溪:「也是啊,青蛙那樣的活物直接解剖是不太容易,但如果將它麻醉了,再下手,就簡單多了,簡直隨心所欲。」
紀夢溪瞇了下眼睛,盯緊秦秋彥淺笑連連的一雙眸。
恍然的說:「任何實驗都可以如此,麻醉之後不要說實驗觀察,就算殺死一個物,也是隨心所欲的。如果你感興趣,不防找一隻青蛙試試看。」
秦秋彥動了動嘴角,伸出雙手看了看。
閒閒的說:「這種事情我不做,只怕會髒了手。」
福至心靈間,紀夢溪仍舊盯緊他,只是說:「不想做是好的,何止會髒了手,也很殘忍呢。」
秦秋彥喝了一口咖啡,抬腕看時間。
拿起外套就要走人了:「紀法官,你慢慢喝著吧,要給孩子買尿不濕,我先走了。」又說:「記得把帳結了,我錢包放車裡了。」
紀夢溪翩翩然的苦笑起來。
秦秋彥走兩步又回頭:「我想你們當時做解剖實驗的時候速度一定很快,否則一隻被麻醉的青蛙用不了多久便會醒來吧?」
紀夢溪蹙了下眉頭,只說;「會盡可能的快。但你知道,這種要青蛙命的事,做起來一定沒看著簡單。」
秦秋彥轉身往外走。
「我知道。所以麻醉針打的也一定要狠。」
秦涼本來在客廳裡看電視,樓上樓下,還能聽到秦暖高亢的哭聲。小傢伙果然很有生命力,能吃能睡,哭起來也一點兒都不含糊。
江南已經給她吃過奶了,但還是哭。抱著哄了一會兒不管用,秦暖在懷中不停的鯉魚打挺,江南險些抱不住她。
鍾笑跟著想辦法:「是不是尿了?來我看看。」掀開尿不濕發現乾爽爽的,確定不是。然後擔心起來:「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快試試她發不發燒。」
江南抱起來,貼著她的額頭試了下。
「好像不發燒。」
鍾笑怕她試不准,就說:「我去拿溫度計來。」
這時候秦涼推門進來。秦秋彥不在家,所以他叫起秦暖的綽號也很豪放。
「小猴子怎麼了?」
江南垮下臉:「不知道,就是一直哭,一直哭。」
秦涼走近來看了一眼,發現她哭的還真賣力,小臉都哭紅了,深紅,越發像猴屁股。兩隻小手攥成拳,努力的揮舞著。真看出胃口大,積攢了一包力氣了,只當自己是武林高手一樣。小小年紀沒什麼用武之地,就用哭來顯擺。
「發燒?」
江南搖頭:「好像不燒,笑笑去拿溫度計了。你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快點兒回來。」
秦涼沒動彈:「笑笑肯定會打。」伸出手:「來,我抱一抱。」
江南不確定:「你會抱麼?」
秦涼皺了下眉頭:「一隻猴子有什麼會不會的。」
江南小心翼翼的放他懷裡。
秦涼接到手裡之後,抱個滿懷,發現她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一身的尿騷味。反倒有甜滋滋的奶味,比甜品店裡的味道還要好。就跟一塊濃濃的牛奶巧克力一樣,而且抱在懷裡肉乎乎的。
他抱著她往外走,很神奇的,秦暖哭聲越來越小。等他將人抱到門口的時候,她已經不哭了。
只盯著秦涼來回揮舞著手臂。
連江南都不可思議:「哎,她怎麼不哭了?」
找到溫度計,跑上來的鍾笑也說:「暖暖怎麼不哭了?」
秦涼反應了一下,無可奈何的歎口氣:「還不是爸爸慣的她,抱習慣了,讓她多躺一會兒就起高調。」
以往秦秋彥在家的時候,時不時就要把她抱出來。有的時候去書房也抱著,裡裡外外的走。而今天秦秋彥出門了,整個下午沒回來。而秦暖就被困在臥室中一個下午,明顯是悶壞了,才這樣跟江南抗議。
鍾笑想起來了,告訴江南:「我聽人家說過,好像孩子老是抱著,就會養成習慣,老想讓人抱著。」
秦涼嘟囔:「所以才說她是被慣壞了。」
本來抱著就有些吃力,還是騰出兩個手指照著秦暖肉乎乎的小屁股掐了一下。
他本來是想打擊報復她,奈何秦暖還是個連恩仇都分不明白的小奶娃,一廂情願的以為哥哥是在逗弄她,跟她鬧著玩呢。本來不會笑的,卻莫名其妙的笑了,「咯咯」的一聲響,小嘴巴張開,看到她沒長牙的小牙床,口水直流。
秦涼卻震了下,盯著秦暖看了一會兒,臉有點兒紅,彆扭的叫鍾笑:「你抱著她吧,重死了,跟個肉球一樣。」
鍾笑馬上去接,本來就不放心讓他抱著。
秦涼無聲無息的轉身下樓,步伐很快。只在秦暖衝著他笑的那個瞬間,心頭微微一震,似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哥哥了,竟破天荒的有了哥哥的使命感,開始喜歡上自己的妹妹,想要對這個圓滾滾的猴子好一點兒。
雖然秦暖不哭了,但鍾笑還是給她測了體溫。終於放下心。
「真的不發燒。」
然後就抱著她樓上樓下的走動,秦暖仰頭躺著,被鍾笑兩隻手臂拖著,望著天花板竟然一片舒心。
但秦秋彥卻擔心壞了,鍾笑這人幹什麼都喜歡大驚小怪的,那個電話打的,簡直驚心動魄。問他:「你在哪兒呢?快回來吧,暖暖哭得厲害,一直哭一直哭,好像是病了……」
秦秋彥一聽這樣還了得,連自己的肉都要疼起來。匆匆忙忙的跑回來,進門之後看到秦暖平躺在鍾笑的懷裡,眼望著天花板就跟眼望著藍天一樣。就像浮在水面上,時不時愜意的蹬著兩條胖乎乎的小腿,偶爾還會發出模糊不清卻舒心的感歎。
直到接到自己的手裡,緊繃的神色才有一點兒緩和,問鍾笑:「到底怎麼回事?」
鍾笑有點兒尷尬的說:「沒什麼事,之前我以為有事,看她哭的厲害,說的有點兒嚴重。其實就是暖暖在臥室中悶了,想出來透透氣。」
秦秋彥瞇起眸子,冷冷的盯緊鍾笑。
鍾笑裝傻似的,轉身往樓上跑。
「我去看看江南。」
此刻秦涼轉過身;「爸爸,都是你把暖暖慣壞了,這麼小不躺著,還想飛起來麼?」明明一個小女娃,竟然這麼躁動。
秦秋彥卻說:「暖暖躺不住,說明她長大了會是個很勤快的姑娘。」
如果他能預料到秦暖到了小孩子該正常直立行走的年紀,卻反倒懶得一動不想動,去到哪裡需要滾來滾去的時候,他指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這世上許多事,果然不能用常理去推斷。
最後秦暖在秦秋彥的懷裡睡著了,秦秋彥抱著她回臥室,放到小床上。
江南問他:「你去哪兒了?」
秦秋彥轉到床邊,只說:「去公司辦點兒事。」沒多說,問她:「吃飯了嗎?」
江南點頭:「吃過了,笑笑做的飯。」
秦秋彥坐過來,把她攏到懷裡來。
一個動作才做完,臥室門打開,鍾笑端著水果盤破門而入。
「江南,吃水果……呃……」
秦秋彥抬起頭,瞇起眸子涼涼說:「離太太,你什麼時候移駕回s城?你要非想賴在這裡不走,能不能消停點兒,方圓百里別讓我看到你。」
江南拍了秦秋彥一下。
「笑笑每天在這裡照顧我和暖暖,本來就很辛苦,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鍾笑作委屈狀:「是啊,秦秋彥,你這個人什麼時候才能有人性呢。」
其實她一點兒都不在乎,秦秋彥說話,她素來左耳聽右耳冒,否則認識他這些年,早被氣得半死了。況且他也不是如今嘴巴才變毒的,已經收斂不少了,以前一個人帶著孩子,估計是沒有女人調和的緣故,很少笑,終日板著臉,稍有不順心就跟手下人發脾氣,比這還要凶殘。
不管秦秋彥怎樣橫眉冷對,她還是笑嘻嘻的湊上來,也沒有一點兒眼力見的說:「江南,來吃水果,剛切好的。」
就是這樣的厚臉皮讓秦秋彥實在很無奈,想跟自己的老婆親熱一會兒,她都能橫插一扛。他只得放開江南,起身去書房。
其實鍾笑很想離正揚了,但還是不太想回去。
上次體檢的結果讓她心裡有障礙,覺得對不起離正揚。由其再跟離家長輩一碰面,聊起這件事的時候,看離夫人對她要一臉愧疚,替兒子說好話,只怕她因為離正揚暫時不能生孩子再跑了,不跟他過了。所以,連離夫人都要這樣哄著她的時候……那感覺讓鍾笑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