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70章 猴子你贏了(3) 文 / 鏡未磨
甚至會進來張羅:「晚上你們想吃什麼?」
秦涼訥訥:「嫁入豪門,做了有錢人家的少奶奶,還是改不了煮飯婆的命運,你說她這點兒出息。」
鍾笑指著他:「秦涼,晚飯你別吃了。」
「我在長身體。」
「愛長不長,長成小蘿蔔頭誰管。」於是問江南:「江南,你想吃什麼?」
江南笑笑:「吃什麼都好,我不挑食。」
鍾笑看了一眼秦秋彥,他坐在床邊看書,修指一頁一頁的翻著。便沒問他,有得吃就不錯了,瞧他之前那個迎客之道,簡直天理難容。
晚飯時間實在太熱鬧了,沒想到鍾慶豐和宋林愛也過來了。
秦秋彥和鍾慶豐去書房裡說話。
將門關緊之後,秦秋彥說:「我打算去見一下程束。」
鍾慶豐問他:「你說的那個跟蘇瑞有關的男人?」
秦秋彥點點頭:「我查過了,他和蘇瑞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也是我媽的主治醫生。」
鍾慶豐將眼眸瞇緊,知道他說的是江媽媽。
「你覺得江阿姨的死有問題?」
之前不覺得,現在卻沒辦不覺得。否則一切不是太趕巧了麼,明明已經要出院了,最後卻發生那樣的事。
鍾慶豐還是勸他:「這個時候最好別輕舉妄動,就算是程束做的,現在也不能動手。靜觀其變,看看蘇瑞到底想怎樣。你總不能把程束殺了,但如果不能把事情做絕,就不要輕易招惹。你自己現在什麼身份你該知道,引來其他各方的注意,都是自討無趣。」
秦秋彥到現在沒有動,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鍾慶豐提議:「與其現在去見程束那種小角色,不如去找蘇瑞。他不過就是一個附屬品,等擺平了蘇瑞,你覺得他還有殘喘的餘地麼?」
按理說這一點秦秋彥一定想得到,只是江媽媽的死讓他意難平,想來這一會兒撕碎程束的心都有了,如果那事真的跟他有關。
秦秋彥這些天很不寧,江爸爸的死已經在他的心裡扣上枷鎖了。如果江媽媽也是因此遭遇不測,對他將是怎樣的鞭笞。
所以鍾慶豐才會告訴他,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衝動。
鍾笑做起家務來很有一套,沒父沒母的孩子就是這樣,養成獨立的好習慣。
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宋林愛想幫忙也不用。
告訴她:「你去跟江南聊天吧。」
宋林愛轉身要走,忽然一陣乾嘔,奔洗手間衝去。
鍾笑舉著鏟子跟進來:「嫂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宋林愛乾嘔了好一會,吐不出什麼東西。
沒說話,對著鏡子一陣頓悟。連自己都驚詫:「我可能是懷孕了。」
這些天只顧著忙活江南生孩子的事了,現在一想,似乎生理期不准,超過幾天了。
鍾笑張圓了嘴巴,半晌,叫起來:「啊,真的?太好了,我哥豈不是要當爸爸了……」
秦涼聽到尖叫走過來,看鍾笑手裡的家什,問她:「你炒菜炒到這裡來了?」
鍾笑嗔怪:「你懂什麼。」馬上上樓去跟鍾慶豐報告好消息,說宋林愛懷孕了。
宋林愛想拉她,卻沒能攔住。
所有人都知道宋林愛懷孕了。
只鍾慶豐一個人反應不得,他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措施做得很好,這件事上他沒有粗心大意。況且不是年少無知的毛頭小子,上來一陣把持不住,就疏忽了。
宋林愛臉紅了一陣,把他拖下樓,才說:「你那是什麼表情?怕孩子不是你的?我想給你生個孩子,就把那些東西都戳破了。」見他由驚怔變得歡喜,卻仍舊想要板著臉的木訥模樣,笑了聲:「是江南給我出的主意。」
吃飯的時候秦秋彥還問:「你不是說不打算要孩子?」
鍾慶豐只說:「你老婆給出的主意,想不懷上能行麼?」
秦秋彥側首看過來,瞇了瞇眼:「你被算計了?」
紀夢溪那邊快馬加鞭,表面已經結案,判刑的判刑,釋放的釋放。暗中卻組成工作組,一切有序不穩的進行著。
只在蘇瑞出手之前,讓一切有個了斷。
紀夢溪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秦秋彥打一通電話。
只說:「既然薄南風已經不在了,這些事跟你秦秋彥也沒有什麼關係。保護好你的才婆孩子就好,其他的沒什麼需要你插手,如果你犯法了,法律絕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秋彥隱隱能猜到幾分,問他:「你們安插了線人?」
否則想揪出一條有力的罪證,不會那麼容易。
紀夢溪默然不語。
秦秋彥便不再多問,知道他們也有他們的規矩。
可他想好了,當年欠了紀夢溪一回,就不能再欠他更多。
而且就算他們抓到罪證,蘇瑞也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她是衝著他來的,怎會擺一擺手說罷。
夜幕降臨,蘇瑞駕車回來。在停車場抽了一根煙,手裡的電話震了幾次,看電來顯示沒有接,順手扔到一邊去。
時至今日,程束讓人這樣煩。
隔著裊裊煙霧,看到一個人,驀然愣住。直到煙火燒上來,燙到手指,才恍若回神。看他西裝革履的立在那裡,沒有打領帶,黑色襯衣閒散的開著兩顆扣子。原來真的不同了,氣度比以前更加不凡,那樣乾淨儒,像黑暗中熠熠發光的一顆黑珍珠。
她已經要哭了,低下頭掐滅手裡的煙,眼眶漲滿水汽,緊緊的吸著鼻子。良久,抬起頭朝他走過去。
這麼長時間,他沒有動,就一動不動的等在那裡。
蘇瑞終於確定不是夢,他是刻意來找她的,終於找上她了……
彷彿等了很久,這樣的場景經歷很多次,可是如夢初醒時一切就都散了。
只有這一次是揮之不去的,真實入骨。蘇瑞走近來,壓抑著一伸手抹上去的衝動。撫著他的五官輪廓,感受是真是假。
到底沒有伸出手來,盯著他,哧哧的笑出聲:「都說薑是老的辣,最後我爸爸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你真是了不起,當年我救你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
秦秋彥盯緊她,淡淡說:「當年遇見你的時候也沒想過你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蘇瑞厲色起來:「我現在什麼樣子?」
秦秋彥偏首冷笑;「你每天都不照鏡子的麼?我以為你會對著魔鏡每天發問一次,不想,你是不照鏡子的。」
蘇瑞真的再難笑出來,在他眼中她竟跟《白雪公主》裡的皇后一樣惡毒。
「是啊,我現在就是巫婆,所以才能法力無邊。你信不信,到現在連你秦秋彥都要受制於我。我爸爸敗在你手上,可我卻不會。」
秦秋彥淡淡的瞇起眸子,告訴她:「蘇瑞,如果我秦秋彥是見不得光的,你也是,要知道你並不比我好到哪裡去。我們都可能面臨一個相同的結果……」他聲音放輕,一字一句:「亂箭穿心。」
蘇瑞顫了下,知道他的威脅不是空穴來風。他的身份如假包換,畏懼公方,實則她也怕。
如今她本身就代表著暗黑勢力,底牌不能揭,否則也是死路一條。就算當年劫獄那一條,就足以要她的命。所以,她也是隱匿身份才敢光天化日。
神色一陣變遷,最後狂妄的笑起來。
「你錯了,我們不一樣。我沒有家人,就算是死,也是了無牽掛。如果能拉著你這個墊背的,比什麼都好。但是你不一樣,你有老婆,還有孩子。而且還是兩個……」她走近來,亦是一字一句:「薄南風,我知道你現在特別想殺了我,你也完全有能力殺死我。可是我建議你別輕舉妄動呢。除非你不在乎家人的生死,那麼你就來吧。」
秦秋彥如何會不在乎,所以,到底還是受制於人的。
「你想怎麼樣?」
蘇瑞的神色裡有一絲噬血的愉悅,告訴他:「不想怎麼樣,只想看你在我面前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提醒他;「就算你再怎麼憎惡我,都不能將我怎樣。如果你把我賣了,公方抓到我,你的底牌也一定會被翻過來,到時候薄南風的真身就會被看穿。我建議你也不要想動暗殺我的念頭,如果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不論是誰出的手,哪怕與你無關,你同樣會承擔不利後果。到時候是你身份的曝光,還是你家人生命堪虞,我便說不准了。誰知道我安排的那些人,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呢。」
蘇瑞沒有嚇唬他,這是她的保命牌,又怎麼可能拿來跟他開玩笑。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多麼凶險的人物,一不小心就會喪命。所以,她在開啟這個遊戲的時候亦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否則怎有勇氣和膽識跟他叫板。
秦秋彥閒散的瞇著眼,百轉千回之後,懶洋洋的笑了聲。
蘇瑞問他:「你笑什麼?」
秦秋彥告訴她:「沒想到現在的你變得這麼噁心。」
蘇瑞任由他說什麼,心中再怎麼百轉千回,面上卻一片平靜。
「去吃飯吧。」
「跟你一起麼?」秦秋彥挑了挑眉,鉤起一側唇角:「你這麼噁心,看著你我怎麼吃得下。」
轉身要走,打開車門又回首:「你放心吧,我不會向公方出賣你,也不會殺死你。秦秋彥不是薄南風,我真怕殺你沾髒了我的這一雙手。」
他開車揚長而去。
蘇瑞不知道他現在還有什麼好囂張,但多麼神奇,他在她面前卻永遠都能那麼囂張,從沒有低三下四的時候。哪怕他勢弱,也總是藐視一切的看她。
他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殺她,是想任由她折騰下去麼?
難道他不知道,她會一個一個要了他全家人的命?
「我說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原來是跟情人私會了。」
這樣陰陽怪氣的一嗓,拉回蘇瑞的神魄。扭頭一看是程束,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程束盯緊她,質問:「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就是因為他在這裡?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蘇瑞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不想理會他。只說:「無理取鬧。」就要走開。
程束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死死的:「你別走,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什麼關係?老情人是不是?」
蘇瑞惡歎:「程束,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們是仇人,你到底想怎樣?」
這一刻看著這個男人這樣煩,實則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江媽媽已經走了,現在秦秋彥有了防備,再不會有人可能在醫院不知不覺的喪命。真想解決掉他,裝進集裝箱扔進太平洋裡去。耳根清淨,一了百了。
可是,她不傻。幾乎半個醫院的人都知道兩個人有關係,這個時候他要是失蹤了,警察一定會查到她的頭上。
蘇瑞即便煩得要死,也不會這樣做。
程束不依不饒的揪著她問原因,就像丈夫抓包妻子有外遇,沒完沒了的糾纏。
蘇瑞懶得跟他說話。實在問煩了,大力拔開他的手。
「程束,你要這樣,真是讓我煩透了。我們分手吧,你以後別再纏著我了。」
程束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吧,我實在受不了你現在的樣子了。」
「就因為秦秋彥,你就跟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