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72章 糾纏(2) 文 / 鏡未磨
於是趁著江南生孩子,跑出來呆幾天。透透氣,也轉換一下心情。
其實這裡並不是真的需要她,秦秋彥這樣滅絕性的男人,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做飯,打掃衛生,照顧老婆孩子……對他來說就跟玩一樣。
就連工作也不會耽誤,閒暇之餘在書房裡忙活一下,什麼決策性的東西都有了。
再加上宋林愛,時不時也要過來。
而且秦暖是個省心的孩子,平時一心致力於睡覺,沒太有多餘的時間像其他孩子那樣哭哭鬧鬧,就是今天下午秦秋彥不在家,實在太憋悶了,她才嚎了那麼一嗓。
導致的結果就是元氣大傷,估計是累壞了,呼呼的睡起來,倒不想醒來了。
秦秋彥甚至去拍了幾次,覺得該吃奶了。小傢伙伸了一下懶腰,骨碌碌的一翻身,接著又睡了。
晚上離正揚又打來電話。
「老婆,回來吧,別人家生孩子,你連老公都不要了。」
鍾笑便做出不可或缺的模樣:「我也想回去,可是不行啊。現在江南和暖暖都指望著我照顧,秦秋彥那麼忙,我嫂子又懷孕了,我哥什麼都不讓她幹。這個時間我不留下來怎麼行……」
說到一半,電話一下被奪了過去。她轉身一看,是秦秋彥,那傢伙個子高手長,稍一側身她就很難搶回去。
就聽他淡淡說:「完全不需要她,煩死人了,晃得我頭疼,你馬上過來把人接回去。否則我給她介紹新男人,你信不信。」
離正揚問他:「不是說不可或缺?」
秦秋彥哼了聲:「你信?」然後又說;「鍾笑的話,只有鬼才信。」
說完掛斷了,把電話扔回去,還理直氣壯:「搶什麼搶,一塊破電話又不是不給你。」
鍾笑這樣無理取鬧,又厚臉皮的人,指著秦秋彥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要被他給氣炸肺了,這種男人到底是什麼變的?怎麼可以這麼邪惡又氣人?
就慫恿江南:「你怎麼會嫁給秦秋彥呢,又不是沒有好男人了,而且我聽說,那個紀法官不是也喜歡你麼當年,我見過他,長的真帥,聽說家世很好,很有錢。那麼有修養的男人你不跟,偏要跟秦秋彥,男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關鍵還得脾氣好,你看他那叫人脾氣麼……」
正詆毀得熱情洋溢的時候,卻好死不死的被秦秋彥聽到了。
所以沒等到離正揚來接人,已經被秦秋彥掃地出門了。
鍾慶豐來接的她,看到她那個樣子,也是一陣頭疼。
二話不說的把人拎走了,車上問她:「你長沒長腦子?到人家家裡來挑撥離間,勸人家離婚,虧你想得出來。」伸手過來點著她:「你這裡到底裝的什麼?漿糊是不是?」
鍾笑用自己的左手握著自己的右手。
還很委屈:「秦秋彥那個臭脾氣,開玩笑不知道……」
「你那叫開玩笑啊?有那麼開玩笑的麼?」鍾慶豐本來脾氣就不好,只覺得頭更疼了:「知道秋彥什麼脾氣,你老惹他幹什麼?」
鍾笑這麼一走,樓上樓下安靜許多。
秦涼閒庭闊步,感歎;「女人果然是種烏煙瘴氣的生物。」
這樣一想,秦暖雖然能吃能睡,但至少安靜,其實還是好的。
只是鍾笑一走,江南很不樂意了。責怪秦秋彥:「你就不能對鍾笑好一點兒,人家好心好意來照顧我,你說話不好聽就罷了,還把人趕出去。也難怪笑笑說男人光長得好看沒有用,要是脾氣不好……」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不敢說下去了。
秦秋彥已經坐到床上,捏起她的下巴;「嗯?我這樣的脾氣你不滿意?真想聽鍾笑的,換一個?」
江南打落他的手:「你胡說什麼呢,我只是說你對鍾笑這樣很不好。」
秦秋彥蹙了下眉頭:「什麼好不好的,我比你瞭解她,就她那個破腦子……你沒看出來她來這裡是避難的,指不定有什麼事刻意不回去。離正揚要想死她了,一天打幾通電話催,她會不想他?這麼想都不肯回去,你覺得還能留她?就不怕結落下了,會像滾雪球越來越大,到時候她跟離正揚之間生了隔閡或矛盾,那時候看著更揪心。」
江南怔了下,有點兒恍然。
鍾笑跟她說過一嘴,說她去醫院做檢查了,醫生說她現在懷孕很難,身體需要調理。還聽鍾笑歎氣,表示自己很鬱悶。
她當時沒多想,只是說了些開導的話。便沒想到,鍾笑會因為這個刻意不回去。這樣時間久了,真難保不會讓問題擴大。
抬起頭:「但鍾笑不在這裡住了,也會去鍾慶豐家住,肯定還是不會回s城啊。」
秦秋彥只說:「她住不長,鍾慶豐哪裡受得了她,她也受不了鍾慶豐,住不上兩天,她自己就逃了。而且離正揚很快會過來接她……別操那麼多心了,記住以後少跟鍾笑談心就對了。那個女人的腦袋,跟石頭一樣。」
江南笑了聲,沒說話,過來攬緊他的脖子。
仰著頭說:「秦秋彥,我發現你是個好人。」不動聲色的好人。摸不著看不到,只有她自己知道。
秦秋彥飄飄說:「別給我發好人卡,趕緊把身體養好了,我要吃肉。」
江南鬆開他:「才覺得你這個人不錯,你馬上就墮落了,不走火入魔你會死啊。」
秦秋彥將她攬到懷裡來,似笑非笑:「我這不是墮落,是坦誠。慾求不滿,時間久了,保不準會死人。快睡吧,趁暖暖睡得正香,我們也睡一會兒,估計快要吃奶了。」
江南窩進他的懷裡去,床頭燈開著,有一點微弱的光。映著秦秋彥如阿修羅般完美無缺的輪廓,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江南忽然覺得幸福那樣真實,再不是什麼海市蜃樓。
蘇瑞沒想到程束會威脅她,真是好大的膽子,她發現他不想活了。
聽出他咬字不清,問他:「你喝酒了?」
程束頭腦有些不清,聽她說話的時候嗡嗡的響。他的確喝了酒,還喝了很多。這兩天他的抑鬱終於達到極致,覺得整個人快要爆炸了,悶得胸口疼痛,灼燒似的疼。
除了難過,什麼都做不了。連工作都很沒心情,一連兩個病例都誤診,險些要人命,醫院領導狠狠的批評了他,一定還會有其他的處罰。
可是,這一些他都不在乎。下班後開車回來,氣息奄奄,只是覺得難過。蘇瑞是個狠心又無情的女人,這一點他早就知道的。她冰冷的像條蛇,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也說不定。他也不傻,從沒在蘇瑞的眼中看到熱情,即便是溫存,也冷得像冰。打說分手開始,一直沒給他打電話。他忍不住打給她,她也不接。這樣決絕。
程束終於有些絕望了,今晚跑去酒吧裡買醉,然後怎麼跑到頂樓來的不知道,藉著星光給蘇瑞打電話。
他幾乎是哭著說;「蘇瑞……蘇瑞,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為了你,我做了多少壞事……我都沒有後悔過。你不知道……曾經我發誓要做一名好醫生的,看病救人……那是我的理想……」
真的是如此,他出身貧苦。農村走出來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是媽媽辛苦供他念的大學。可是媽媽身體不好,他也是為此才學的醫。但是沒等到他當醫生的那一天,媽媽的病因為家裡窮得不到及時治療去世了。
他永遠忘不了當時的心情,一種遺憾在心裡生根發芽,是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所以他發誓,當個好醫生,治病救人。他一直做得很好,直到遇到蘇瑞。
開始的時候沒說多喜歡,那時候不瞭解她的底細,覺得人不錯。試著開始相處,一點點沉滄其中。
沒想過這哪裡是個女人,就是一片沼澤,陷下去了,想抽身這樣難。
直到最後替她殺了人,她卻雲淡風輕的談分手。在蘇瑞看來,不看重的生命可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可是他不同,凡夫俗子沒哪一個害了人命是沒有感覺的。
程束將藥物注射進江媽媽的身體裡時,第一次握著針筒手軟發顫,讓一個好好的人安樂死,那就是害命。
連續兩個晚上做惡夢,驚叫著醒來,不能說不驚恐。
如果不是秦秋彥有了察覺,將產婦和孩子嚴絲合縫的看好,在醫院的時候只怕第二條,第三條……人命就結束在他的手裡了。
蘇瑞要他做,他不會不做。
他什麼都肯為她做了,她卻翻臉不認人。厭惡的踢開他,程束想問她:「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算什麼呢?什麼都不算。好的時候是男女朋友,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住在一起也沒有關係。可是,歡喜的感覺盡了,就再沒有在一起的必要。
蘇瑞不喜歡負擔,但是現在的程束明顯讓她覺得有負擔。
越來越不耐煩:「程束,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分手了。別再給我打電話,別再糾纏我,你知道我多厭惡你麼?」
程束怔了下,臉頰扭曲,冷笑連連。
一字一句:「你厭惡我,那你喜歡誰?那個秦秋彥麼?」
蘇瑞冷漠的握著聽筒不說話,下一秒就打算掛斷。
卻聽他說:「那個秦秋彥有什麼好?不就是個黑幫太子,殺人犯麼……他有什麼好?」
蘇瑞的腦袋「嗡」一聲響,已經彈跳起身。
唇齒開合,沒能說出話來。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程束怎麼會知道這些。早說過她對這個男人是有防備的,豈會真的跟他交全底。就算在一起的時候,言詞也十分謹慎,確定自己從沒有跟他說起過秦秋彥的底細,他不可能知道秦秋彥之前是做什麼的。
訥訥;「你說什麼?」
程束喝得太多,胃裡一陣陣的往上反,想要嘔吐,卻努力壓制著。
「我說我知道秦秋彥是幹什麼的,他是黑幫的太子,當年殺了很多人,公安機關的要犯,更名改姓後才叫秦秋彥……他脆弱的就像一尊玻璃雕像,輕輕一碰就碎掉了是不是?我只要打個110,你喜歡的人馬上就會被逮捕,然後判死刑,我看你還要怎麼喜歡他……」
蘇瑞真的是慌了,聲音有一絲沙啞,只問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分明沒有說過,這樣仔細的想,也不記得什麼時候跟他說起過。她怎麼可能疏忽大意到拿秦秋彥的安危開玩笑,即便是威脅,戲耍,也要由她親自操刀。
程束說:「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不記得有一次你喝多了,我背著你回去。你趴在我的背上,說你很傷心,很難過,沒想到他還活著,以秦秋彥的身份活著。你在醫院裡看到他和別的女人了……那時候你什麼都說了,我當然會知道……」
蘇瑞慌起來:「程束,你別亂來……你要敢亂來,我會殺了你。」
程束猙獰的笑起來:「好啊,你殺了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馬上就給110打電話,告訴他們,薄南風還活著,就是現在的秦秋彥……」他惡作劇般的掏出另一塊手機,告訴蘇瑞:「我要你親耳聽著,我是怎麼將你心愛的人推向滅亡的……我要通通告訴公安機關,這一切都是你逼得我,將我逼得人不人鬼不鬼……」
蘇瑞真的聽到按鍵聲,急得大喊大叫:「程束,你敢,你不能……」最後吼起來:「程束,我愛你,我愛你,我誰都不愛,我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