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18章 娶你的理由(2) 文 / 鏡未磨
懷疑秦秋彥一直在附近。
嘻笑著轉首問他:「你吃飯了麼?」
秦秋彥隱隱抿動嘴角。
「沒吃。」
江南討好的意味更濃重:「回家我給你做。」
秦秋彥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說:「我要吃蛋炒飯。」
江南廚藝不精,幾乎眾所周知。自己生活了一把年頭,最拿手的也就是煮麵和炒飯,這種只要有材料人人都能做的東西。
自打住進秦家,很長一段時間沒自己做飯了。一回來直接進廚房為秦秋彥洗手做羹,倒也不討厭這種感覺。
秦秋彥上樓去換衣服,等江南炒好了飯端出來,秦秋彥已經換過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見江南端著飯過來,也不笑,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一直都知道紀夢溪權利滔天,跟一般的法官肯定不一樣。先不說紀家根基多正,就紀夢溪自身的實力,想官居高位,也不是件難事。
而且官場素來很有講究,就算紀夢溪為了理想淡薄名利,提拔考核卻不會沒所顧及。何況以紀夢溪的實力,幾年的時間足夠他平步青雲,中院一個小小的廳長,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這個男人肯為江南放棄的,在秦秋彥看來,絕不是一丁半點兒。
江南不僅幫他炒了飯,還做了紫菜蛋花湯一起下飯。米飯是回來的時候新蒸的,飯粒噴香,顆顆晶亮飽滿。雞蛋和菜丁切得很碎,色香味俱全。
沒喊他到餐廳去吃,直接端到茶几上。
看他俊眉輕蹙,把勺子直接塞到他的手裡去。
「想什麼呢?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秦秋彥握緊勺子的同時,連她的指尖一併捏緊。他的指腹涼涼的,一年四季都像沒有什麼溫度。不一會兒就放開,垂下眸子,漫不經心問:「紀夢溪來這裡的中院做什麼職位?」
江南直接坐在軟綿的地毯上盯著他吃,下巴抵到膝蓋上:「普通法官吧。」
秦秋彥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按理說炒飯噴香,入口時還覺得美味,嚥下去卻怎麼都不是個滋味了。
江南察言觀色:「怎麼?不好吃?」
秦秋彥端起湯來喝。
才說;「好吃,只是不怎麼餓。」
忙碌了一天,晚上商務談判結束的時間尚早。有時間回家換了件衣服,再給江南打電話,就已經和紀夢溪一起吃上飯了。問清吃飯的地點後,驅車過去。等了良久看到兩人從飯店裡出來,愜意的沒說散場,並肩走了很長時間的路。
他在後面慢慢跟隨,同樣走了很久的路。看到江南站在紀夢溪身旁,不得不說真的很和諧,紀夢溪筆挺的高度正好顯襯得江南小鳥依人。而他寬大的西裝外套在她身上輕輕的晃著下擺,宛如歲月靜好。
就想,如果他回不來,如果他最早沒有出現……
這個男人到底和離正揚不同,秦秋彥沒法不心煩意亂。
放下筷子不吃了。
只說:「吃飽了。」
根本沒吃什麼東西,不過動了兩口米,喝了一大口湯而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怎麼夠?江南見他中午就沒有吃,一直忙下午談判的事。晚上再不吃怎麼行?
像哄孩子那樣:「吃得太少了,就算吃飽了也得再吃點兒,要不然晚上會餓的。」
秦秋彥慢條斯理的抬眸:「我又不是孕婦。」
自打江南懷了孕,無論晚飯吃多少,睡到半夜的時候總會飢腸轆轆。
江南看他似乎心情不好,打見面就板著臉,幾乎沒怎麼笑過。又不是在公司,這個樣子太不正常了。
擔心的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秦秋彥伸手摩挲她的臉頰:「沒有,別胡思亂想,就是沒什麼胃口。」
站起身去書房,只說還有工作要做。晚上要加班了,讓自己自己先睡。走到樓梯上又回頭:「碗先放著吧,回頭我洗。」
江南還坐在地毯上,聽他這樣說點點頭。
紀夢溪的短信發來,問她:「到家了嗎?」
江南看了看,快速回過去。
「到了,晚安。」
秦秋彥聽到短信提示音沒有回頭,也不是心情不好,除了江南沒有陪他吃晚飯,又不是什麼大事,便沒有其他不順心的事了。卻仍舊整晚心煩意亂,很難裝出心情愉悅的樣子。
江南將廚房收拾好,洗過澡先上床去睡了。書房在同一樓層,房門關緊著,只一點花白的光像流水一樣從門底的縫隙間漫出來,彷彿蜿蜒成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踩著拖鞋打此經過,端著水直接去了臥室。
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床面下沉一塊。接著被攬進一個懷抱裡,秦秋彥才洗過澡,身上有清爽的沐浴水味。還有……淡淡的煙草味,若有似無。
以前他的煙癮很勤,江南時不時就能看到他抽煙的樣子。有的時候一邊喝著茶或者咖啡,指間還夾著煙。甚至覺得他那樣會短命的。後來戒掉了,再沒見他抽過。今晚卻又抽起來了。
江南迷糊的咕噥:「你抽煙了。」
秦秋彥攬著她:「就吸了幾口,以後不抽了。」
江南「唔」了聲,太睏了,很快就睡著了。
秦秋彥倒沒動彈她,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跟著睡了。
夜裡起了風,整個城市的燈火霓虹似都在風中微微搖曳,如同浸在水中的倒影。
鼓吹起男子襯衫的一角,從皮帶裡扯了出來,仍舊倜儻風流。
風逆向吹來,煙火撲向面。男了輕咳一嗓,將手中的煙火掐滅。
頜首再看一眼,萬家燈火仍舊璀璨。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哪一樓層是江南的住所。定然不會是亮著的那一盞,老人和孩子睡覺都比較早,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燃著燈。
只能是老人和孩子,他確定江南沒有回來過。紀夢溪的記憶很好,開車回來的時候果然路過江南所說的小區,直接開車進來,找到她所在的那棟樓,一直等在樓下,卻至始沒見她回來。
抬腕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多了。據江南那聲晚安已經過了很久很久,才上車離開。
鍾笑望著天花板,並沒有睡著。這是離正揚的臥室,是男人特有的裝飾風格,就連床上都有他的味道。
本來一開始睡覺的時候還是兩個人的,連續兩個晚上了,一直都這樣。
可是,今晚接到鍾慶豐的電話,呵斥她是個傻丫頭。傻氣如鍾笑,還是怕了。最後把離正揚趕下床,一直驅出房間,留下她一個人冥思苦想。
鍾慶豐說,她這樣很危險。離正揚跟她一比,如何都是情場老手。而她只是自命不凡,其實紅塵滾滾,她只能算修為最淺的那一個。別看她平常耀武揚威,把男歡女愛看得如何開。只怕骨子裡沒比她更保守的,鍾笑憑心而論的說,以前談過的,只因為不肯跟人家結吻而導致分手的就有兩三個。
就連那一晚離正揚也驚不可愕,看她疼得冷汗直流。才恍然:「是第一次?」
鍾笑咬牙切齒,早聽說第一次很疼,沒想到這樣疼。奈何又怨不得人,離正揚本來沒打算留下來。說講睡前故事就真的只是講睡前故事,講完秦秋彥和江南那一檔子事之後,就打算離開了。
可是,鍾笑心中唏噓感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段情。她聽著的時候很感動,到最後早已泣不成聲。卻忘記那是別人,不是自己和眼前人。一動情,伸手拉住離正揚的手:「你今晚別走了。」
離正揚眼瞳深了一下,鉤了鉤唇角:「傻丫頭,你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
鍾笑胡亂的點頭,表示她知道。其實哪裡知道,壓根不想那麼多,只以為他留下,同榻而眠,她絕不會對他想入非非。卻錯誤的估計了形式,離正揚是男人,守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又是自己的未婚妻,何況還是在他許久不碰女人的前提下,難怪一觸及她就立刻有了感覺。
鍾笑被壓在身下仍舊迷迷糊糊的,離正揚吻得她很舒服,身體發熱,兩眼發暈,被他緊緊的箍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離正揚基本上算是乘虛而入,又是出於本能。
雖然之前狠狠的痛了那麼一下,可是離正揚接著就變得很溫柔。
這一次很圓滿,之後鍾笑出了很多汗,累得不輕,接著便睡著了。可是,做了美夢,覺得身上暖暖的,知道有一個人整夜的抱著她。
她甚至迷戀上了這樣的相擁而眠,因為是離正揚,所以不覺得茫然害怕,反倒默默企及。
只是鍾慶豐一通電話之後,她到底是怕了。
鍾慶豐說得很對,她就是太傻了。離正揚還沒有娶她,他是現在把她哄騙得舒舒服服的。讓她打心底裡堅忍不拔的認準這就是他的男人了,否則怎會全身心的交付?但離正揚是否也這樣死心塌地的認為?
如果到最後他毀婚了,日後他還是離正揚,可以再覓其他的女人,生活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可是,她卻不能活。
而且這樣是會懷孕的,鍾笑摸著自己的肚子,要是一不小心懷上了,她豈不是更被動?何況他們做了幾次,並沒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她怎麼就那麼傻?
何止是傻,簡直傻得可笑。就算現在將他推出門又怎樣?就連三四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亡羊補牢的寓言故事。她這樣,簡直注定一敗塗地的節奏。
整張臉埋進掌心裡,一陣痛吟。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打電話尋求心理安慰,瞇著眼睛找到號碼拔過去。
秦秋彥每每夜半三更接到鍾笑的電話,都有一種痛下殺手的衝動。恨不得出巨資製造一顆衛星,不為別的,只為將鍾笑這個女人送到任何一個星球上,永不歸來便好。
他還有些沒睡醒,嗓音沙啞:「你到底想幹什麼?」
鍾笑聽秦秋彥語氣低沉,並沒有意識到他這是氣火攻心的前奏。捧著電話,只是虔誠的問:「你說,如果我跟離正揚早早那個了,他會不會拋棄我?」
這個問題她只能問秦秋彥,她認識的人裡,上下五千年數算起來有兩個最睿智的,一個是鍾慶豐,一個便是秦秋彥。問鍾慶豐除了被劈頭蓋臉的罵,她得不到任何,便只能問秦秋彥。
秦秋彥已經有幾分清醒,瞇了下眼睛:「哪個?」
鍾笑這會兒臉皮薄起來,吱吱唔唔:「就那個。」
秦秋彥實在沒閒情逸致跟她猜男女間的風花雪月。
抿了下唇角,冷冷說;「不是告訴過你,藥別停。」
他要掛。
鍾笑哇哇大叫他:「秦秋彥你別掛,你別掛。還能是哪個,不就是上床麼。你們男人不是喜歡跟女人上了床就把人一腳踹開麼,你說離正揚會不會也這麼做?」
呀呀呀,她可真是太疏忽大意了,幹嘛不等新婚之夜再卸下防備,這回可真是死無全屍了。
秦秋彥這個毒舌男,她已經悲情如斯,他卻仍舊不忘打擊她。
「這種事你問我,鍾笑,你腦子沒病吧?真當我是你閨蜜?」
鍾笑嘟囔:「你不是男人麼,男人總該很瞭解男人的吧。」
秦秋彥不耐:「睡你的是離正揚,你去問他。再拿這種破事來煩我,我把你拉黑名單。」
不是他不想回答她,真是無從答起。他是男人不假,可他睡過的女人就江南這一個。也沒說兩人那個之後就想將她一腳踹開,反倒更加貪婪的想要擁有更多。便想,或許這個定論不是絕對的,有很多的男人並不是那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