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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64章 快出來了 文 / 鏡未磨

    「大小姐,這……」

    蘇瑞緊緊拉著他的衣袖不說話。

    男子沒有辦法,只得為難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會跟兄弟們交代一下,把少爺活著帶回來。」轉而又說;「但你也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只怕他會死在別人的手裡。」

    蘇瑞眼眶已經濕潤,陽光一照,細碎而斑斕。點點頭,吸了下鼻子又問:「江南和薄南風真是仇人麼?」

    薄南風鬼主意一直很多,跟她耍了太多次的花槍,以至於蘇瑞很難全信他。

    男子肯定道:「假不了,自景陽集團微有**開始,我按照老爺子的吩咐一直派人跟蹤監視少爺。那一晚線人跟著少爺到達那裡,一切都是親耳聽到的,怎麼會錯。」

    蘇瑞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才隱隱安下心來。男子已經離開了,才要轉身進去。

    門外一陣吵雜不息的警鈴聲。

    蘇瑞心頭一震,驀然回過頭來。身著制服的執法人員已經呼啦啦的湧了進來。

    「你們要幹什麼?」蘇瑞試圖阻擋。

    一個男子走上前,拿出證件出示給蘇瑞看。問她:「蘇照民在不在?」

    蘇瑞睜大眼睛望著他,穩了神想說不在。

    那一群人已經直接轉過她衝進大廳。

    蘇照民在樓上的房間休息,聽到吵雜聲,及府中下人劇烈的阻攔,已然意識到事情不妙。不等做出反應,房門破開。

    衝進來的公安幹警直接過來將人牽制住,若大的房間頓時一片混亂。

    其中一個人警員已經走到面前來,將逮捕令出示給他看,通知他被逮捕了。

    一切發生得很快,措手不及,均是在蘇照民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本來高枕無憂,眨眼間平靜塌陷。

    被拉著出來,才終於反應過來,是著了薄南風的道。那個小兔崽子,果然不是吃素的主,他將他推出去頂罪,他便反口咬到他的脖頸大動脈上。至於情況是怎麼樣的,蘇照民已經隱隱猜到。

    蘇瑞企圖拔開幾個警員的手。

    「你們憑什麼抓人,要把我爸爸帶到哪裡去?」

    蘇照民衝她使了個眼色,蘇瑞站到一邊不再動。知道爭不過,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想辦法把人弄出來。

    人一被帶走,馬上給蘇老爺子平日交好的朋友打電話。在公安機關也有私下聯繫的人,問明白一些,似乎之前有人向公方提交了舉報材料,俱體事宜還不清楚。只知道是關於蘇照民的一整套罪證。從錄音到字資料,據說整理得十分完備,連帳本記錄都條理有據。也就是說蘇照民讓薄南風頂了什麼,如今就有人揭了怎樣的底。足以說明,一切跟蘇照民都脫不了干係,而且那才是真正的幕後始作俑者。

    蘇瑞握著電話,即便不用對方再說下去,她也都想明白了。是薄南風做的,一切只可能是他做的。

    那是個不容虧欠的男人,起碼在蘇瑞看來,就是標準的有仇必報,乾脆而利落。

    說了幾句拜託的話,掛斷前又多問一句:「我爸爸這一回不會有事吧?」

    那一端遲疑了下,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蘇瑞一顆心一再再下沉,即便對方不說,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

    如果真的沒事,輕而易舉可以唬弄過,薄南風也沒有冒著被全世界追殺的危險來一場大逃亡。他知道踏出去了,會是條如何凶險不堪的道路。卻仍舊義無反顧的逃了,正是因為賭一把,或許可以死裡逃生。但落入公方手裡,反倒無望。

    如今一失足,蘇老爺子掉進了這個薄南風冒死不願墮入的萬丈深淵裡,如何會好得了?

    男子聞訊後匆匆趕來,一進大廳蘇瑞剛掛斷手裡的電話。

    急得一口氣喘不順,嘶啞著問:「老爺子怎麼了?到底怎麼一回事?」

    前腳才從蘇家出來,不多時便接到蘇瑞的電話,說蘇老爺子已經被警方帶走了。一頭霧水的驅車回來,一路上想不出是哪裡出了漏洞。以至於公方出動得這樣出其不意,竟連內部有私交的朋友都沒來得及打一通電話通報狀況。所以半點兒準備沒有,直接落網了。

    蘇瑞心裡難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薄南風和蘇老爺子針鋒相對的這一天,兩個都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可是怨得了誰呢?

    煩燥的撫上額頭,目光凝緊,連語氣都咄咄逼人起來:「還能怎麼回事?你們對薄南風無情,憑什麼他就會對你們有義?難道你們拉他當替罪羔羊的時候就沒有想一想他不是個會輕易被人算計的人,會反擊麼?」

    蘇瑞真是想不明白,既然蘇老爺子知道薄南風是個睚眥必報的男人,為什麼事情迎頭趕上的時候,非要把他推出去?

    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敢去想。想清楚了才絕望。就因為那是一條死路,踏上去的人有去無回,比起自己的生命蘇老爺子一定會選擇讓別人去死。就是這一份自私的珍重,所以才想做得毫無瑕疵。而這世上,最俱說服力的頂罪人就是薄南風了。

    只怕是蘇老爺子到現在他還沒想到,會被薄南風這樣反將一軍。

    男子一手握拳重重的擊在掌心裡。無論如何沒想到薄南風會這麼報復,防備一早就想到了,所以蘇老爺子才想要盡早處決他,一了百了,以免夜長夢多。卻沒想到薄南風在景陽集團最不平靜且焦頭爛額的時候,已將顛覆手段都做足了。

    是他們疏忽大意。

    只得安慰蘇瑞:「你別擔心,我會立刻找人去打點,老爺子不會有事的。」

    說完一轉風似的轉身離開了。

    紀夢溪去看江南時,說起這事。

    江南低著頭靜靜的聽著,很平靜的一口一口的吃飯。

    紀夢溪不得不說:「薄南風小小年紀行事卻很周全,那個蘇照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一個小輩的手裡翻船。這個黑道份子已經被盯很久了,為非作歹的事情沒少做,一直猖狂行事,卻礙於找不到證據,拿他沒有辦法。每一回事態爆發,總能找出代罪羔羊。這一回不論他們是出於私人恩怨還是其他,薄南風也算立了大功……」

    江南仍舊一口口的吞著飯,沒有滋味,紀夢溪本來帶來的都是她平時最喜歡吃的。他很瞭解她的口味,變著花樣的哄她多吃一些。江南覺得胃中再滿,也是拼了命的往下吞嚥。

    卻只是吃不出滋味,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什麼,從來不知道原來吃飯也可以演變成一件辛苦的事。

    吞嚥的動作變慢了點兒,喉嚨中微微的哽,硬是拿飯壓下去,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甚至看出絲毫異常。

    就算薄南風檢舉有功,江南知道他也不會回來了。無期徒刑對於他而言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江南知道,他不會允許自己漫長的一生在監獄中渡過。

    他那樣一個人,生來不幸,卻活得灑脫體面。忌憚生活中種種細小的瑕疵,即便翅膀被折斷,硬撐著一口氣哪怕用盡憑生力氣也會飛到一個安靜的棲息地自行了斷。

    眼淚到底滴落下來,紀夢溪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耳畔嗡嗡的響,眼前霧濛濛的一片水汽。

    手掌被人攥緊,紀夢溪歎了口氣:「先別吃了,這麼吃下去胃裡會舒服麼?」

    江南將頭垂得更低些,肩頭微微聳動,像小孩子似的。

    紀夢溪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江南想閃躲,他卻不允。看清她眼眶濕透,眼淚簌簌而下,悲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心酸不已,又心疼難耐。過不來的時候,一天總要幾個電話打來問這裡的人她的狀態怎麼樣。都說很好,整個人很安靜,不哭不鬧,飯也吃得不少。

    紀夢溪聽人細緻的講述,握著電話的手都會微微顫抖。張了張口說不出半句安心的話來,想說很好,可是哪裡好了?

    她這樣被傷害,心裡定然難過到潰爛。這麼努力,只是逼迫自己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放開她,老實的坐回去:「想哭就哭出來,別老這麼忍著。」

    啜泣聲一點點的從江南的唇齒中溢出來,低著頭,一直哭到哽咽。

    有的時候想勇敢,發現無能為力。

    紀夢溪靜靜的盯著她,這樣啜泣不止的江南見過兩次。

    第一次他離開,從她的臂彎裡抽出手,告訴她我們不可能了。乘公交車離開,下一站便又下來了,再回去,隔著一條街望著她,一直望到末班車去了就不再來,望到人流散盡……看她坐在路邊一直哭,很大聲,難過又悲傷的模樣,對任何人詫異的目光視而不見。

    那一晚有跟她同樣古怪的人,就在路的對面,覺得心疼不已,忍不住哽咽出聲。紀夢溪這一輩子也沒那麼哭過,眼淚快要將自己淹沒了。那些難過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只是在沒有她的那空白的幾年裡,想起來曾有一天她肯那麼為他哭過,莫名地覺得欣然,說明他紀夢溪真的在她心裡過。

    可這一次卻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沒有那時啜泣起來的驚心動魄,安靜而落寞的一場悲傷。哭到自己筋疲力盡,卻讓人覺得連悲傷都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的。

    紀夢溪看她良久,沒有良心的女人,許多年前說過愛他紀夢溪愛到非他不可,卻原來並非盡了全力來愛他,只是她自己那樣覺得。

    也或者愛一個人真是有潛能的,全力也是因人而異。不同的人,愛起來也會有不同的力氣。

    看不下去她再這麼哭下去,過來幫她把眼淚擦乾。

    「要當媽的人了,不調整好心態,會影響到孩子。你不會不知道吧?小心孩子一生出來就極度善感多愁,你的目地是想栽培個藝青年麼?」

    是不是真的,他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怎麼來安慰她,知道孩子是最好的殺手鑭。

    江南很快就控制了情緒,漸漸的讓自己恢復平靜。

    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我沒什麼事,就是這幾天太悶了。其實這裡吃的不錯,你不用每天給我送吃的。」

    「江南,你要再瘦下去,我就得拿放大鏡看你了。」紀夢溪面無表情的講冷笑話,緊接著問她:「要不要把你的底牌量出去,讓你的律師給你申請取保候審?聽離正揚說他已經找到你們事務所的付律師來為你打這場官司。」

    至於孕婦的待遇江南很知道,見過幾次,她都沒有提起與此相關的事。既然她不說,紀夢溪也不主動提起。但江南這個狀態在裡面呆久了,恐怕她會垮掉。

    一臉鑽研地等著她給答案。

    江南已經恢復平靜,不哭了,那樣子反倒一臉死寂。半晌,搖了搖頭:「就先這樣吧,我也想清淨一下,在這裡挺好。」

    紀夢溪俊眉蹙起,知道她顧慮什麼。這一件件的事串起來,越發覺得她聰明。比起自己來,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只怕比什麼都重要。紀夢溪想,如果他沒猜錯,她倒想一輩子不用這張底牌,默默的把孩子生下來。

    提醒她:「不可能,沒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那時候你的官司一定還沒了結。」再怎麼掩飾,還是瞞不住人。

    江南抬眸看過來,她知道撐不了很久,眼見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只是在這個最**不安的時候,她暫且不想說。

    紀夢溪打消她的顧慮,溫溫的說:「放心,我會幫你打點好,一切事情都會很安全。」對上她疑惑的一雙眼,微微笑起來:「我說的話你還不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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