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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51章 心知肚明(1) 文 / 鏡未磨

    按理智出牌,若是別人她肯定不會接這個案子。但眼下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宋林愛。其實宋林愛一心也是寄希望於她的,江南知道她是什麼心思,不為別的,言語上再怎麼諷刺調侃,其實在宋林愛的心裡,這世上的律師就沒一個及上她江南的,真快成了情人眼裡出西施,朋友間也是如此。

    所以鍾慶豐對宋林愛那麼重要的一個男人,一旦出了事,又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時,宋林愛肯定會第一個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江南想,能找到她的頭上來,足以說明宋林愛心裡是很有她的。

    而她對宋林愛仗義出手也該義不容辭,雖然鍾慶豐那個男人跟她只有幾面之緣,算不上熟悉。但江南心裡是感謝他的,如果沒有鍾慶豐,如今的宋林愛可能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而那個男人不僅救了宋林愛的性命,還願意給她幸福,不僅如此,就連小九他都願意接受。江南覺得,就算有再多的難為,也該應承下來,並努力為鍾慶豐打贏這場官司。不為別的,就當是她謝謝鍾慶豐,謝謝他肯善待宋林愛。

    江南低頭吃甜點,一口接一口的吃。

    宋林愛等急了,伸手過來推她的腦袋。

    「你個吃貨,先別只顧著吃啊,你到底怎麼樣,給個痛快話。」

    江南嚥下這一口,抬起頭衝她嘿嘿一笑:「我倒是不想接啊,不是怕你跟我絕交麼。約個時間吧,我得和你家鍾慶豐見面詳談一下這個官司的細節問題,也就是說,從現在到開庭這段時間,你家鍾慶豐基本上就屬於我的了,他得隨叫隨到。」

    宋林愛聽完,當即樂得合不攏嘴。

    「就知道你江南最夠意思,不會坐視不管的。歸你就歸你,隨便怎麼呼來喚去,我是沒有意見。」

    江南先把醜話說前頭:「我會盡全力,但是不保證會贏。到時候你們兩口子可別怨到我的頭上來。」

    「你說什麼呢,把我們都想成什麼人了。你覺得我宋林愛是那種小氣吧唧的人麼。」過來拉她的手,仍舊樂呵呵的說:「晚上讓鍾慶豐請你吃飯,把薄南風也叫上。」

    一提到薄南風了,江南有些傻眼。忘記之前薄南風跟她說過,打完王長髮那個官司就不讓她再接案子了,非是得在家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垮下臉,沖宋林愛叫苦:「先別高興太早,我得先給薄南風打個電話說一下這事。忘了這回事了,他這段時間讓我在家呆著,本來說好不接官司的……」

    宋林愛一聽江南這樣說,跟著垮下臉,已經誇張的雙手作合十狀。一邊念叨:「我在佛前苦求五百年,求薄南風薄大總裁和鍾慶豐鍾**oss結一段塵緣,互相扶持,相煎何太急。不要阻擋江南江大律師拯救地球,拯救宇宙,拯救全人類的偉大報復。」

    江南伸腳踹了她一下,不要讓她瞎念叨。

    那端電話已經接通了。

    薄南風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嗯,江南,有事?」

    江南開口先笑,薄南風竟連笑臉人也打。

    「別嘻皮笑臉的,你是不是又做什麼人怨天怒的麻煩事了?幹嘛笑這麼獻媚?」

    江南鬱悶,索性板起臉,硬生生的說:「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鍾慶豐被人告了麼,我這會兒和愛愛在一起呢,想替他打那個官司。」

    那一端不說話了,江南以為惹惱了他。

    小心意意喚了聲:「南風……」

    薄南風問她:「好打麼?你不是沒打過民事案件,應付得來?」

    江南馬上說:「嗯,嗯,我估計著沒有問題。這些年我雖然不接民事案件,可知識一直沒停下學習,新增的法條和知識點也一點兒不比別人差。」

    「自賣自誇吧。」薄南風飄飄的說,沒說阻止的話,只道:「要是不會太累,你想接,那就接吧。反正我這段時間忙,也沒太有時間陪你,你自己在家估計會很沒意思。」

    江南直呼萬歲,關鍵的時候薄南風總是很好說話,而且非常開明。

    整個人興奮到極至,連嗓門都不自知地大了起來。

    「老公,我愛你。」

    「嗯。」薄南風閒閒的應了聲,然後問她:「你在哪兒呢?外面?沒帶腦子出門?這麼大聲音不嫌丟臉?」

    江南下意識捂上嘴巴,太過得意忘形了,四處張望一回,幾桌的人均已扭頭看了過來。本來整個咖啡廳靜悄悄的,大家說話嘻笑都保持不會聒噪的分貝,夾雜在緩緩流淌的樂聲中,一片平和。唯她這一聲最突兀。

    就連對面的宋林愛都是一臉嫌棄,用手掌捧上臉,以為那樣比穿了馬甲還不易被人認出。

    想死似的怏怏念:「江南,別說你認識我啊,丟死人了。一會兒結帳的時候aa制,大家各走各的。」

    江南當即又補了一句,聲音卻自動壓低。

    有了後遺症,聲音小的不像話:「好了,不跟你說了,我掛了啊。」

    薄南風將薄薄的電話收進掌中,覺得江南像這樣忙起來也好,閒下來就會無可避免的關注他這一邊,以她那樣的聰穎度,很多事情反倒不太好敷衍。

    而如此一來,江南幾乎就一心陷進另一個世界裡,完全撲在她的官司上了。她工作起來真有那樣較真的勁頭,由其民事案件這種不常打的官司,對她來說簡直是最好的牽制。心裡油然一絲新鮮感和緊迫感,不用別人說,她也會拿十足的心氣去應對。

    即便她對那些民法上的知識掌握熟練,可畢竟不曾真槍實彈的上過場,以江南對工作的熱忱和保守度,絕對會逼迫自己從零做起。不似刑事案件,幾年下來她打得實在太多了,再繁複也有了理智而清析的套路,根本不可能完全牽制她的思緒。想扭頭瞧一瞧他這一邊的風吹草動,皆不是什麼費力的事。

    但薄南風下意識不想她看過來,哪怕一眼,直到景陽集團真正倒下去那一剎那……

    辦公室的門板被敲響,薄南風收起電話,斂了神喚進。

    白子仙一身工整的職業裝,推門進來。

    「薄總,工作組的人已經到了。」側身請他們進來。

    薄南風也已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過來。

    進來三個人,為首的就是紀夢溪。都沒有穿制服,筆挺西裝,行走間,任何人並不會知曉他們的身份。

    可薄南風對於紀夢溪這個男人實在太過熟悉了。

    眸子淡淡瞇起來,嘴角上浮出若有似無的笑,真是趕巧的事,他薄南風最落魄的一幕偏要讓這個男人看在眼裡了。已經和紀夢溪握上手。

    「你好啊,紀法官,好久不見。」

    紀夢溪伸手過來,周正的說:「你好,薄總。」

    逐一介紹了他的同事,幾個人一一握手之後。

    薄南風請他們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白子仙出去上茶。

    然後說:「幾位想查什麼,我會全力配合。想看的資料跟我的秘書說,她會親自帶你們去查。」

    幾個人先出示了工作證件,然後才順著薄南風的話茬往下說。

    「薄總,您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活動要受到一定的限制,無論出市還是出境,直到我們對景陽集團的調查告一段落……」

    其中一個男子把需要下達的命令闡述清楚。

    薄南風神色淡然的把話聽著,連臉上招牌式的笑意都沒有變,依舊風笑的鉤著唇角,不深不淺的,就像是冷凝上去的一樣。

    知道現在這個的情形是已經將他當犯人待了,即便沒有對他立刻進行逮捕,卻明確勒令他禁止出境,無非就是害怕他潛逃了。

    整個談話的過程紀夢溪倒是一句話都沒說,看了薄南風幾眼,轉首他處。等其他幾個同事把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便開始正式展開在景陽集團的調查工作了。

    在薄南風的按排下,由白子仙帶著到相關部門調取所需資料。

    茶几上上等的茶水幽幽泛著宜人的香,卻誰都沒有動。等人一散場,茶還沒有冷盡。薄南風端起手邊的那一杯,茶香撲面,是股子冷香,很是醉人,入腹有微微的苦澀。

    只抿壓了一口,便沒了絲毫興致,茶水上層浮動的幾片茶葉子,像是污水池中的浮萍,只看著就十分掃興。

    薄南風放下茶杯,起身去落地窗前站定,瞇眸點著一根煙。

    從這裡望下去,幾乎將半個s城都盡收眼底,是整個s城最繁華的地段。腳下踩踏著浮華俗世,摩肩接踵。當時之所以看上這裡,就是因為此處眼界的開闊,足有眼望蒼穹之勢,每每看下去,似把芸芸眾生都看盡了。

    可是,當初為什麼要來s城呢?

    三年前的事了,可是頭腦中一直銘記得十分清楚。答案就在薄南風的心底,除了他自己誰都窺探不出。就連跟他一起來安邦定國的阮天明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為了這麼一個景陽集團,一心撲過來,不過就是想將它打造成業界裡的一個神話。

    在薄南風看來,這才是個十足的煙幕彈,他從來沒有真正的那麼想過,也不是真的看重。景陽集團不過就是他手中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所以倒下去了,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一縷煙塵。那聲震耳欲聾的響動,在別人聽來是心驚是膽戰,於他,不過就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傾倒之勢。像似天邊每天都會有的日出日落,不足為奇,又算得上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他真正想看到的傾塌之勢,不在此,而是另有其他。

    煙火抽到一半被掐滅在指尖,唇齒中還滿是淡淡的煙草味道。

    彼時的暖陽照到正好的位置上,就打在眉宇間,像是天神闊斧劈開的一道精光,帶著無與倫比的凌厲之勢。明明灼人眼瞳,男子狹長眼眸淡淡瞇著,又像是愜意至極。

    就像期盼已久的那道曙光終於隱隱破曉而出,就要在這一個魚肚翻滾之後,道道金光射向大地,才是他來s城最初的嚮往。

    紀夢溪大半天的時間都沒有什麼工作效率,完全不是他的風格。這個男人在院裡是出了名的男神,做事睿智謹慎,又無懈可擊,想在他的手中找出差子,等同於雞蛋裡挑骨頭。

    可今天不行,翻了幾頁紙便感覺頭疼。站起身,對幾位同僚說:「我出去抽根煙。」

    此刻的茶水間裡沒有人,掏出煙覺得不妥,就直接上了天台。

    風很大,這個季節的風一旦吹起來就是冷的。紀夢溪僅穿了一件襯衣便出來了,裡面一件保暖都沒有加,想起外套還掛在室內的椅子上。

    沒多久,夾著煙的手指便微微僵硬,一下一下往嘴裡敘著煙,機械又麻木。

    說實話不想查,什麼都心知肚名,知道那些舉報材料都是真的,這回又是下了力度的深入調查。不論中間費多少周折,最後驗證的都得是那些舉報材料上的東西,誰也逃不過。

    薄南風的身份在那裡擺著,黑道太子爺,又是蘇照民的義子。蘇照民在法院就是有案底的人,景陽這樣一個大集團做為一個洗黑錢的機購,又有什麼不可思議的?

    就因為他知道一些相關內幕,所以料定景陽這次不會倖免。景陽集團倒下了,埋葬的就是那些群龍之首,薄南風最是首當其衝。只怕那些事都是他一手操縱慫恿,而其他的大股東亦是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懲奸除惡,是他們法官義不容辭的使命,自打走上這條道路以來,紀夢溪片刻都沒有遲疑過,更加不會含糊。這一次卻情不自禁想要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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