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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52章 心知肚明(2) 文 / 鏡未磨

    只是不想就這樣一伸手搗碎她的幸福,那些他曾經想給,而沒能給得起的。現如今她覺得薄南風能夠給她,紀夢溪想,他總不能再殘酷的將它變成一汪鏡花水月。

    那麼,他要如何對得起她?

    回來的時候,走廊上碰到洗手間出來的薄南風。

    紀夢溪看了他一眼,走近了,步伐反倒放快,不過眼神片刻的交鋒,就那樣和他失之交臂。

    薄南風側首看他的背影,默然的鉤動嘴角,若有似無的笑了聲。

    到了下班時間,林樂已經喝得醉醺醺,連走路都開始吃力,搖搖晃晃的從大富豪裡出來。車是不能開了,伸手攔出租車。

    有一輛正好徐徐駛過來,走到她身邊停下。

    林樂打開車門迷迷糊糊的坐到後座上,報上自家的小區地址,靠到椅背上閉目休息。

    晚上遇到個能喝的主,百般推卻還是喝多了,便宜被佔了不少,總算小費沒少得。林樂想了下,把懷裡的包抱緊,睜不開眼睛很想睡,又迫使自己保持一絲清醒,夜已經深了,不敢真的睡過去。

    感覺車子開了很長時間,林樂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發現景致很陌生,不是每次回家所能看到的。以為是自己喝多子腦子不清不楚,刻意坐直身子努力的睜大眼向外看,確定不是回家的那條路。

    扳上後座想問司機走的是哪一條路,發現副駕駛上還坐了一個男人,當即嚇了一跳,心臟提到喉嚨處,就連酒勁都醒了大半。

    沒敢聲張,努力保持平靜的聲音問司機:「你走的是哪一條路?不對吧,你要是不知道怎麼走放我下來吧,我再叫別的車。」

    司機沒有出聲,反倒是副駕駛上的男子看了過來。

    笑了聲:「沒有錯,就是這條路。安穩坐著吧,就算你下去,這裡也打不到車。」

    林樂馬上扭頭看出去,發現環境越來越荒涼,顯然是開去荒郊野外。徹底慌了神,驚叫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放我下去,否則我會報警的。」去包裡摸索電話,不等打開,男子伸手過來,連她的手提包一起奪了過去。

    林樂傾身去奪,男子手中一把明晃晃泛著白光的刀子已經頂到她的喉嚨處,尖銳的痛觸簡直嚴絲合縫滲進心口裡。林樂很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只要她稍稍往前,眼下的刀子馬上會割裂她的喉頸大動脈。

    林樂呼呼的喘著粗氣,嚇得牙齒打顫,只攥緊了拳頭,顫巍巍的問:「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男子笑了,奸邪的話吐出的毫不避及:「這種時候,除了gan你,還能幹什麼?」

    林樂攥緊的手指狠狠摳著自己的血肉,指甲深陷,一張臉慘白慘白。

    車子呼呼的行駛,徹底出了城,連燈光都開始變得微弱。

    林樂再愚鈍也意識到自己這一次逃不掉,不明所已:「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是想要錢麼?要多少,我都給你們。」

    車廂內燈火本來也暗得很,驚恐的緣故,只覺得男子是長了一張修羅般的臉。連聲音都是。

    「錢麼?留著給自己買棺材吧。林樂,你自己不知死活不明好歹,又怨得了誰呢。既然你喜歡犯賤,我們就幫你一賤到底。」

    林樂徹底嚇哭了,眼睛順著臉顏往下淌,不用問下去也知道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那一天她連同其他幾個女人被經理驅散,意識到或許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就是好奇心驅使,以為黃宇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說實話,除了薄南風和江南,在她的心裡一樣憎恨著黃宇,反正也不得不留在大富豪裡,盯緊了,或許能發現黃宇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想著有朝一日能借此翻板。

    那一天假意跟幾個女人一同離開後,到了停車場又偷偷折了回來。

    只是大富豪那一天的防守太嚴密,見到大廳裡有人守著,便只在門外打了兩個轉。總算沒等多久那幾個人便出來了,黃宇在廳內跟幾個人男人握手道別。

    就在幾個男人去提車的時候,林樂隨後默默地跟了過去。聽到幾人低語提到薄南風的名字,只聽其中一個男人說道:「這錢打死也不能收,要是讓法院裡的同事或者上級領導知道了,這回景陽集團的事沒等查,麻煩就得扯到咱們的頭上來,不是燙手的東西是什麼。」

    實際上林樂當時並未聽得太懂,也不過就是模稜兩可的一句言詞。

    那幾個男人也都個個小心謹慎,不過說了這麼一句,便沒有再提,各自上了車迅速離開了。

    林樂當時沒有多想,反倒覺得喪氣,吹冷風等了那麼長時間,卻連蛛絲馬跡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捕捉到。

    也不得不開車回去。

    只在路上的時候才慢慢思及起,想起那個永遠讓她心思動容的名字,和上頭怪罪下來之類的話。反覆咀嚼了一番,想起近來聽到的有關景陽集團的傳言,才漸漸的當成一回事。

    一晚上輾轉反側,終於回味過來裡面的確像是大有章。可是僅憑一句話也無從下手,即便一夜未眠,也沒想出什麼出其不意能制敵的法子。

    就算知道黃宇跟那幾個人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想告發他,卻都覺從無下手。畢竟對國家的政治監管體制一點兒門道都不通,不知道要揭發該從哪裡入手。

    雖然鬱悶,也打算要把這一頁揭過去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遇到像是有那麼點兒門路的客人,猛然想起之前的事。謅了借口說是自己的親戚被國家的公職人員侵害,想告發,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人便提供了幾個法子給她,打電話,寫信,或者直接告到單位去,哪一樣都行得通。林樂聽後心臟撲通狂跳。借口去洗手間,拔打電話的時候不是沒有猶豫過,怕東窗事發,也深深的畏懼過。

    可又想起那人說如果不願透露姓名,那邊就有保密的義務,再想起自己如今不堪的種種都是被誰所害。當即便鐵了心,打電話將隱約聽到的有關景陽集團的事跟那頭敘述了一遍。最後煙消雲散,石沉大海。

    而黃宇進出也都相安無事,以為那事就算過去了,覺得沒什麼成效,連自己都不指望了。

    卻沒想到……

    林樂驀然睜大眼睛,都想通了,大腦反倒一片空白。

    嘴角怯懦的顫了兩下,問他:「是薄南風還是黃宇,是誰要你們這麼做的?」

    男子執刀的手微微用力,鋒利的刀尖又頂入雪嫩的肌膚裡一分半寸。

    林樂哇哇的呼疼,眼淚流得更加洶湧。直接撕心裂肺的吼起來,不管是誰,都足以將她置於死地,踩死她如同踩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

    當時頭腦不清,如今知道怕了,不禁後悔起來。

    連聲乞求:「求求你們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不是故意的。你讓我見見薄南風或者黃宇,我有話跟他們說。」

    車子已經停下,男子收起手中的匕首。冷笑:「有什麼話留著以後跟閻王爺說吧,人要是不懂事,就是自尋死路。」

    後面的車門打車,另一個陌生男子伸手過來拖她下去。

    林樂死死扳著椅背,哭得撕心裂肺,跟瘋了一般劇烈搖頭,就是不肯下去。知道一下去已經如斯的人生就會變得更加不堪慘烈,什麼都顧不得了,力道也變得出奇的大,緊緊摳著座椅,撕打伸進來拉扯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我求求你們……放了我……」

    男子見狀也加大了力度,並且又過來一個男人幫忙,無論林樂怎麼拚死掙扎,硬生生的將人扯了下去。伸手一扔,直接甩到地上去。

    林樂半爬半坐的匍匐在地,看到空曠的破倉庫裡站了一圈的人,甚至有幾個衣衫破舊襤褸,神色猙獰的,打量她如同窺視到手的獵物。

    不禁更加害怕,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喉嚨裡發出一股嗚咽的悲鳴,卻連話都說不出。

    將她帶來的男子對著那幾人道:「這個女人賞你們了,怎麼玩都行,就是別玩死了,給她留一口氣。」叫上身側的男子:「我們走。」

    林樂猛然過來抱住他的腿,仍舊不停乞求:「求求你們,別把我扔下,帶我去見薄南風或者黃宇,我認識他們,我跟他們有話說……」

    男子不等她說完,一抬腳踹開她雙手的撕纏。跟另一個男子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車子風一般的開走了。

    車一開走,幾個男子迅速圍了上來,將林樂拖起來細細打量,如同斟酌一塊肥肉,髒髒的大手已經撫上去肆意碰觸……

    荒涼的郊外一夜悲鳴嗚咽,如同嘶啞響徹的破銅爛鐵。

    江南和鍾慶豐約好上午九點在鍾慶豐的公司見面,詳談這次的侵權案件。

    薄南風出門比江南還早,八點不到就走人了。

    難得見他忙起來,早八晚五,以前從不見薄南風是這個工作狀態,有的時候幾天都不去一次公司。即便真有棘手的事,也是白子仙拿出來讓他批復或者過目。

    出門前囑咐江南:「忙起來別忘了吃飯。」

    江南把他送出門:「你放心吧,也沒說多忙,肯定不會忘記吃飯啊。再說愛愛說中午一起吃飯,想忘也忘不了。」

    薄南風將人擁到懷裡狼吻,把江南一側臉頰咬得生疼,才說邪笑著放開。

    宋林愛不懂那些事,怕打擾他們談事,之前給江南打了一通電話,說等他們談完正事,她再過去會和,然後中午讓鍾慶豐做東請客吃飯。

    鍾慶豐行事周到,早已經讓秘書下來等。

    江南才一進到他們公司大廳,秘書已經按著鍾慶豐之前的描述,認出江南。帶著禮貌的笑意迎上來:「你好,你是江律師吧?」

    江南跟她握手。

    「你好,我就是江南。」

    女人馬上自我介紹說;「我是鍾總的秘書,是鍾總讓我在這裡等您。鍾總已經在上面等著了,江律師,跟我來吧。」伸出一側手臂:「這邊請。」

    進到總裁專用電梯,入目也是繁華不已。不單聽薄南風說過,她之前也刻意瞭解了一下,鍾慶豐十足算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手底下涉及的產業面很廣,屬成衣和電子科技做得最有聲有色。

    秘書一直將人帶到辦公室。

    鍾慶豐起身迎過來,請江南坐下。

    覺得十分抱歉:「江律師,這一次真是難為你了。聽愛愛說了,你平時不負責這樣的官司,還要這樣為難你,實在過意不去。主要這一次的事件對我們公司太過重要,其他人信不過,便只能麻煩江律師了。畢竟你是愛愛的朋友,又是薄總的夫人,人品我太信得過。」

    江南馬上說:「鍾總說的哪裡話,算不得什麼為難。我也想償試一下新的挑戰,幾年來一直重複同樣的節奏自己也很厭倦了,鍾總剛好給了我這樣的機會。而且你也說了,我和愛愛是好朋友,你們公司出了這樣的事,她也很為你擔心,幫為朋友我幫忙是應該的。」

    轉而又說:「不過有些話我跟愛愛也說過了,幫你們公司代理這個官司,我肯定會盡我所能。不過輸贏真的不敢保證,鍾總還是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鍾慶豐點頭道:「這個江律師放心,半點兒顧慮都不用有。我鍾慶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這樣的認知是有的。不瞞江律師,其實我就沒有抱著多少會贏的希望,又怎麼可能去難為江律師,只是想給公司爭取一點兒時間,不想被缺席判決了。還想摸一摸對方的底,看看到底哪裡著了別人的道,審過之後不服不是還可以起訴。我想,只要先前不鬆口,之後若對判決結果不滿意或者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再做其他申請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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